葬缸·花床-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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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点,老孟来了,我带上“月牙白”下楼,坐上一辆轿车,呜地出了城。
这次走得不远,车子停在了郊区的一个二楼独院里,是老孟的一个朋友的家。
赌局设在二楼客厅。客厅正中摆着张桌子,上面铺着块白布,上面放一个象跑道一样的玻璃盒子,长不足一尺,宽不过三寸,高则只有几指,一会儿,所有的蟋蟀都得在这儿角斗。
这回顶多只有二十来个人,比赛的只有十几个人,其他的都是凑场参赌的,山东的那个什么哥没来。9点半,一个四十多岁的小瘦子开始用天平逐个给蟋蟀们称体重,“月牙白”对手,紫头金翅儿的,很精神,老孟说这是只“金背紫”,如果要是配上银牙就厉害了,但这只是红牙,赢的机会很大。
什么叫机会很大呀,这么说输的机会还是有的。爸的,这回我可别再输了,不然,我儿子可怎么养呀?忽然后悔参加这种赌场了。
抽签之后,我的“月牙白”竟然是第一个出场!
老孟拍拍我的肩,替我把“月牙白”放进了玻璃盒子,另一个黑西装的接着也把“金背紫”放了进去,小瘦子随即上前,把挡两只蟋蟀中间的纸板一掂,说了声:“斗!”
几十颗脑袋立即在玻璃盒子四周挤成了一圈儿疙瘩菜。
我屏住呼吸,眼睛死死地罩着这两只的小虫子——
只见“金背紫”触角一摇,一蹦就扑到了“月牙白”跟前,接着,翅子一抖,上去就把“月牙白”掀倒在了盒子里!
一阵哄笑。
我紧张得头一热。还好,“月牙白”用力一蹬,总算把“金背紫”踹开了。但“金背紫”再度扑上去,一个滚动,把“月牙白”压在了身下!“月牙白”的两条腿在死命地蹬踹!但,金背紫一勾头,一口咬住了月牙白的一条触须!
“坏了,这虫子废了!”老孟恨恨地一跺脚。我知道,这回又输了!扭身就想离场,忽然,只听众声一声惊呼,我定睛一看,只见“月牙白”突然翻身跃起,舞翅高鸣!金背紫则拖着一条伤腿躲到了盒子的一角!
老孟激动地一拍我的肩:“想不到啊想不到,这就叫‘仙人躲影’啊!”
哈,我才不管这叫什么,只要叫“赢”就行了!
11点,带着赢的两千块钱,我回到了市里。老孟当然更厉害,他的“龟鹤形”赢了四千呢。
我刚把“月牙白”放回原处,樱子打来了电话,她先是叭地亲了我一下,才欢欢喜喜地说:“哥,快祝贺我吧,我的演讲得了第一名呀!”
我笑:“你这人吧,真是贪心,我不是已经提前祝贺过你了吗?”
“提前?什么时候呀?”
“昨天夜里11点多呀……”我酸笑。
樱子连呼“打你坏东西”,然后,娇滴滴地问我:“你不想再祝贺一回呀?”
“想啊,”我顺嘴答道,却马上后悔,“可是,什么时候在哪儿祝贺呢?”我设置难度,“别让人发现就行。”
“去你那儿吧,只要我不让我那个表叔看到就行了。”
“咦,你这会儿色胆膨胀得可以呀,一点儿都不怕?”
樱子:“不知为什么,桃子这些天好象不大监视我了,奇怪。”
我心里说那都是我的功劳,嘴里:“那就好。”
樱子叹气:“其实,我天天都想和你在一起,也不是做那种事,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啊。”虽说言不由衷,但心还是动了一下。毕竟,除了肉欲,被人依恋是男人最想女人那儿得到的东西了。当然,男妓除外。
最后,我和樱子相约:晚上10点之后,她等我的电话。
匆匆赶到天堂庙已经快12点了,但这仍然给了惟妙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因为,我没说今天中午要回来给她做午饭。
惟妙:“我正想随便吃点儿东西就算了呢。”
我接水淘米:“你记住,除非我出了车祸等人为因素或者其他不可抗拒的自然因素,我是不会不过来的。”
“别胡说。其实,我真是希望你能经常和我在一起。”
“是吗?”我心里一喜。
“是。你不在我就得干闲着,什么事也做不成,无聊。”惟妙有些黯然。
我,心刷地一动,那是和樱子让我心动明显不同的心动……我情愿让惟妙越来越无聊,当我不在的时候,也就是说,我情愿让她依赖我……
今天的午饭惟妙吃得比以往多,居然第一次盛了第二碗米饭,不过,第二碗她只吃了一半就说吃不完了。我哄她:“不是我咒你,我爷爷说,经常剩饭根儿的人活不长。”
惟妙索性放下碗:“活不长也不见得是坏事儿。有时候我就想,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生活里怎么就那么多的谜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谜团?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轻松下来呢?什么时候才能享受生活的快乐与平静呢?”
“天,你一口气提问这么多,非得把全世界的哲学家难为得抱头痛哭不可。”我夸张地用筷子敲敲她的碗。“其实,我原来是个多么快乐多么爱笑的人……唉……”惟妙重新端起碗,但又放下,“不行,我真吃不下了。”
“那,我当一回垃圾桶,替你吃了行吧?不说死活长短,至少粒粒皆辛苦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59章 葬缸不好说,鸳鸯玉佩有门儿!
“好啊。”惟妙居然笑了一下,“你别当一回,你就经常当也行啊。”
“好吧。”我一副无奈腔,“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算了,还是以后再说吧。”我端起惟妙的碗,大大的扒了一口。
替美人吃饭,这也是英雄行为的一种呢。
给惟妙读了一会儿日记,下午四点,我又借故去了庙岗子。我得去挖一会儿葬缸,因为安南方说又快下雨了,所以,我至少要把那个坑挖到九尺深,确认那一片到底有没有葬缸,以免一场大雨下来,把我挖出来的土再冲进去,然后,再积半坑水,让我多少天不能再挖。
高奶奶照旧不在庙岗子前面。这倒是让我心安了许多,没再绕一个弯儿,而是直接从庙岗子前面穿到了庙岗子后面的塔松下。
天本来就很闷,林子里更是躁得很,而坑里一跳更是别有风味儿,没甩几锹,汗就来了。顾不了那么多了,一会儿就该回去了。一口气扔了半个小时,拿出卷尺一量,终于九尺深了!但是,在这个上宽下窄、呈倒梯形的土坑里,我反复看了几遍,坑底,是那种黄黄的砂质土,四壁,除了厚厚的砂土层,就是薄薄的胶泥层,很有规律,也就是说,这一片的土层从来就没被挖动过。看来,这一片应该是没有埋过任何东西的。
我蹲在坑底发了好一会儿呆。爸的,这一个不过两平方的坑我就挖了快一个月了,要照这速度,再这么盲目的挖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挖出来呀?我得学聪明点儿,以后就绕着松树挖吧,直到挖一圈儿了。反正葬缸的直径也得有两三尺,我就隔两尺挖一个深九尺的土坑,然后再看土层结构有没有变化,不行,就再换地方。如果挖到最后还没有,就把塔松掏空,看它的下面有没有。要是还没有,就换挖中间那棵塔松……
手机很刺耳地响了。我赶紧顺着斜坡爬了出去,抓起手机一看,是杂志社李编辑的——
他很高兴地说,我写的那篇关于男妓的稿子过了初审了,不要再发给其他媒体了。我高兴得连连说好。
如果能过终审发出来,那篇伪纪实的稿子至少能给我弄6千块钱的稿费呢。
塌没着眼皮接了不过几分钟电话,再一抬头,林子怎么就暗了下来。回头再看一眼我挖出来的那个深坑,黑洞洞的,象一张大嘴,还象,还象他爸的我苦苦挖掘的葬缸的轮廓……
心里忽然一阵恐惧,我拔腿跑出林子——
林子外面,光线仍然半透明,飞鸟正从远方奔来,而近处的麦田,正在暮色下释放着勃勃的绿色。
长出了一口气,跺跺脚,掸掸身上的土,想象着足以令我温慰的惟妙的样子,我疾步回村。
今天很累。所以吃了晚饭我就回城里了,洗了个热水澡,光着身子上了床,从枕下拽了本书,躺着看着等樱子。看的是圣经。说实话,我觉得我实在是不配看圣经,因为自己的行为有时太罪恶了;可是,我又觉得自己太应该看圣经了,因为自己时刻都需要拯救。还没看几行呢,如达就敲门儿而来了。
我只好套上睡衣开门,烦啊。
沙发上坐了,我骂他:“你是不是下边长黄水疮了,怎么又蹿过来了?不是说了嘛,安南方已经警觉了。”
如达斜拉着眼珠子点烟:“没吊事儿,小心点儿不完了嘛。我来就是来看动静儿的。”
我把烟给他揪过来,投进了垃圾桶:“不挣这种钱不行啊?”
如达歪嘴笑:“干吗不挣啊,无毒无害无污染纯天然的经营方式。”
“无毒无害?性病,比如爱滋病,这算不算有毒有害啊?”
“这事儿一般碰不上嘛。”如达语气一瓤,去掏手机,身子一切,脖子上露出根红绳儿来,我伸一掳,原来是个绿玉菩萨,心里一动,有话了。
如达打手机:“抓紧时间过来,现在对门儿黑着灯呢。”
“你小子!”我在他鼻梁子上敲了一指头,“得叫他们快点儿。”
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九点了。
我把如达的玉菩萨拿在手里:“哪弄来的?干这事儿也配戴这个啊?”
“小芸给的,能不戴嘛哥,”如达很得意,“什么配不配的,有时候菩萨还能帮我一把呢。”
“怎么帮?”
如达笑:“有时候我在女人上边,这个玉菩萨就会低垂下来,正好碰到女人的身体,就会给她们带去额外的意想不到的刺激嘛……哈哈哈……”
我用力拍如达的脖根儿:“行,你厉害,敢用菩萨调情。哎,对了,以后要是见谁有老件的玉器,给我说一声,我有个大学的同学,搞收藏的,人家愿意出高价钱。”
“老件儿?这个恐怕不好找……哎,对了,以前好象见奶奶戴着块玉佩,白的,好象挺不错的……”如达开始沉吟,“一般能出多少钱?”
“那得看货色了。奶奶那块玉佩什么样子的?”我继续套。
“白的,上边有字儿……”如达想得很认真,“嗯……好象是种什么鸟儿吧……对,听奶奶说,是鸳鸯。小时候我还玩过呢。不过,多少年了,就再也没见过了。”
我心里一亏:“什么时候不见的,具体?”
如达往天花板上白白眼儿想想:“好象是我们家出事那年吧……对,就是那一年!”
如达很肯定,“你说那块玉佩能值多少啊哥?”
“我也不懂,得见货才行。好了,不说它了,反正也没有了。”我故意冷他。
“有空了我偷偷找找,要是能值个万儿八千的,你就帮我出手。”如达见钱忘祖宗。
我笑着点头,“奶奶现在身体怎么样啊?”
如达没兴趣:“就那样呗,话儿比以前少多了,医生说她心里的事儿。我看,她八十多的人了,没得痴呆症就算有福了。反正我供药让她吃着呢,过一天是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