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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葬缸·花床-第19部分

小说: 葬缸·花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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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顶多一平方的小坑,看样儿,我还真不是干这种活儿的人。

  额头也汗洼洼的了,热了,林子里的空间好象一个烟鬼的肺,郁闷得很,光线仍然不好,从树到草,都阴沉着脸。

  我蹲下来,歇。左手中指的指背磨了两下嘴唇,想到,如果能有支烟抽两口也许不错。

  数不清的蚂蚁惊恐万状地从我甩出去的土堆里爬出来。看样子,是我破坏了它们平静的家园。我笑了一下:我居然也可以在无意之间主宰其他生命。

  一只蚂蚁爬上了我这屠杀者的皮鞋,我跺了一下,它就跌了个无影无踪。唉了一声,站起来,脱下夹克,挂到塔松的枝桠上:它,肯定恨我。

  现在,挖一下手都开始疼了。学以前如达干活儿:啐的一口唾沫吐到手掌上,搓搓,果然手掌涩涩的,铁锹把儿抓得更紧了一些——

  “叮咚儿……叮咚儿……”

  吓得我浑身发麻——夹克衫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一看,心就是一激灵,是“纯纯的妓女”的!

  “喂,你好!”

  “你也好。半个小时之前,我决定了一件事,想告诉你,没打扰你吧?”她的声音,还是那样冷澈,但,也有淡淡的温柔,这真是一个美好的声音,足以配得上世界上最美的脸宠。当然,在此时此刻的林子里,还上让我惊惶惶地不安,好象,她正躲在林子的某处看着我的这不轨之举。

  “别客气,我现在只是在外面等一个朋友而已,没事儿的。”我尽量用舌后音说话,这样,我的声音会更厚实些更富磁性。

  “我决定,最近两天去你们那里,坐火车,晚七点到站,到时麻烦接我一下,行吗?”

  我心里激动了一下,笑着:“行行,欢迎啊。顺便问一句,来之前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当然,你完全可以不回答。”

  对方这回答得很快:“我姓甄,叫惟妙。惟命是从的‘惟’,妙不可言的‘妙’。”

  我点头:“好名字,惟妙惟肖?咦,按说,你这名字要是用到一双胞胎姐妹的身上就更妙了。”

  对方吃惊的样子:“你真的聪明,我有个妹妹叫惟肖,我们,真就是双胞胎。”

  我得意得很,故意大惊失色地说:“你们俩可别都过来噢,我可伺候不了。”

  “也许,我们一块儿过去。”对方并没有被我逗笑,而冷森森地接了一句,弄得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

  “现在,请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帮我找一个地方,一个清静地方,不要宾馆,我不想任何人打扰我。最理想的是能租一个独院儿。”对方显然早就考虑好了,“钱,你先替我垫上。”

  “你不用考虑这个。”我答得爽快,极男人。

  “谢谢你。到地方之后我再联系你,再见。”

  不等我说“再见”,那边电话就挂断了。

  四周很静,看看,草是草树是树,没有一个会喘气的。周身忽然一凛,心头就翻过一个大大的“悔”字——只是,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后悔,后悔什么。是的,我真的希望自己的身边能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女人。这对此时的我来说,真的是件好事,至少是件好玩的事。要知道,这世界对我来说,好玩的事儿不多呀。

  

第33章  听两个坏男人谈佛吧,笑死你!

  打完电话,在青草上蹭了蹭鞋底儿上的泥土我就回家了,我要找如达。

  回到楼上伺候好儿子已经快12点了。右手掌冽冽地疼着,刚操起电话想打给如达,他倒打过来了,说请我吃午饭,顺便说点儿小事儿。那正好。

  关于蹭饭,这也是学问,不能经常去,一年去一次,对方热情得恨不能把心掏给你吃,你要是天天蹭去,他恨不能掏你的心炖了。所以,我极少在朋友那儿吃饭,当然,主要是我的朋友太少。

  骑自行车过中心广场的时候,我看见街角竟然扔着一个花枕头,鸳鸯的画面儿,可惜脏唧唧的。人是最没良心的动物,只要是用过的,包括自己的老婆,都会有扔掉的潜意识。

  树上的榕花还在泻香,不禁眯了眼,想深深呼吸一下。可嘴刚张了还不到三十度吧,“滴滴”两声汽车喇叭又让我扭脸骂了一句。

  一进门儿我就看到了桌子下边的两只狗爪子,黄白的毛。那是如达喂的那只狼狗混子,就是狼狗和土狗的杂交狗。我喜欢用这条狗比方一切看不惯的不土不洋的东西。

  “坐下哥!”如达端着两个菜盘子从楼上下来了。

  “弟妹和丫头呢,一块儿下来吃呗。”我在如达家的趴趴饭桌前坐下来,又看到了另一侧的灰黑的狗尾巴。

  “熊娘们儿瞎掺啥。”如达放下盘子打开啤酒,他知道我从不喝白酒。

  四个菜,荤素各二,嗯,有我爱吃的胡家狗肉,甚至还有两根狗鞭。如达够意思,没忘了我的邪好。

  边吃边喝。

  我吐出一节狗鞭骨头,下面,狗头一伸立即啊呜一下骨喳骨喳地嚼了。真他爸的没狗性,连同类的骨头都吃。

  “你先说,啥事儿。”我对如达说。

  如达笑笑,半拉膀子斜过来,看看楼梯口,小声说:“哥,今天晚上,我可能领着租你房子的人可能过去,你别往外撵就行。”

  “屁话。”

  “我不我不瞒你,这一对男女不是两口子,是女的包男的,去哪儿都不安全,所以才……嘻嘻嘻……”

  如达本来一张挺英俊的脸,委不琐琐地一笑真他爸的象个痞子。

  我明白了:“我这不成了容留卖淫了吗?我对门儿可就是警察呀。”

  “谁能想到呀哥,越跟警察住得近越安全嘛。再说,又不是天天有人去。”

  我想了想:“好吧。不过,走的时候得把他们的呕吐物全部带走,包括卫生纸。另外,来的时候,你给他们额外带个床单儿铺上。”

  如达应着兴奋地和我碰杯,白沫子溅了我一手,我下意识地马上甩掉,恶心了一下。

  “我还有件事儿呢,”我给如达倒啤酒,“我的远房堂妹,这两天要过来,她是个研究学问的,想找个清静地方,你的院子,我征用了。”

  “随便用,”如达啃着猪蹄儿,忽又一憋眼珠子,“远房堂妹?以前没听你说过呀?是小情人儿吧?”

  “看你那狗形我找情人还瞒你?我有多少亲戚还给你汇报呀,真是杭州来的亲戚。”我真想把狗肉吐到如达脸上,“下午我去收拾一下,打开房门,散散霉味儿,换上新被褥。”

  “好好,我信了哥。”如达吐出块骨头,狗在桌子下一伸头,又讨了去。

  “阿弥陀佛……”

  我一抬头,好家伙,门外站了个穿棕红色袈裟的和尚!手里,还捏着一把零钞票。显然,这是个打着如来佛的旗号有品味的要饭的。

  如达嘿嘿一笑,低声对我说“看我的”就站了起来,走到那和尚跟前,也是单掌合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然后,伸手就要从和尚手里抢钱。和尚大惊,后退,怒道:“第一次见这样的施主,不怕菩萨震怒吗?”

  如达耸鼻子一笑:“告诉你,别觉着头上没毛就是佛,我们家种的葫芦比你的头还滑。这会儿假和尚多了,比瓷烧的佛像都多。实话告诉你,我爷爷那才是真正的和尚呢!”

  那和尚一跺脚,没还出价钱来,走了。

  如达坐下,用筷子叭叭敲了两个盘子:“日他姐,喊一声佛号就想要钱。”

  “我对佛教也没好感,觉得它不如基督教。”

  “也不是谁不如谁的事儿,我对佛倒是没意见。”如达用手捏了块狗肉,得意,“你这有学问的,知道这世界上唯一一个不是从女人下面出生的是谁吗?”

  “我还不知道,说说,八成是听你爷爷讲的吧?”

  如达点头:“这个人就是释迦牟尼。传说他的父亲是古印度一个小国家的国王,他的母亲是一个王妃。一天夜里,她梦见燃灯道人把佛祖送进她的腹内,她就怀了孕了。过了十个月,有一天,她在花园里走,感觉要生孩子了,就用右手抚住无忧树,于是,释迦牟尼,我们的佛祖就从他的右肋下边生出来了。”

  “要是她用左手扶树那肯定就是从左肋生出来是吧?”我笑,“你说这肋下又没有洞,怎么可能生孩子呀?我看,这都是和尚们为了为了粉饰佛祖,为了让自己的偶像更加圣洁才编造的。有句话叫什么?不管你爷爷有多高,你还得自己长个儿。我的意思是,这当和尚也不能光仗着虚无的佛祖,不然,碰到象你这样的懂点儿佛偏偏又不信佛的主儿,他只能让佛祖蒙羞。”

  “不错不错。”如达大呲呲地啃着肉,这时,如达的手机响了,他放下筷子,看了看号,笑嘻嘻地对我说:“小芸的……喂……宝贝儿……吃饭没有啊?我……我这会儿正吃饭呢……今天呀,今天我又读了一首诗……这会儿背呀……一会儿吧还是?好,一会儿背给你……”

  如达放下电话,直叹气:“这小芸什么都好,就是光逼着叫我学习我真是受不了……你那儿有什么诗啊词啊的书赶紧给我拿一套,我得赶紧背背,哄她高兴……你这就得给我背首诗,我一会儿给她背……嘿嘿……”

  “这简单哪……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去你的吧!”如达用筷子敲我的杯子,“小学的诗糊弄人家大学生呀你,来点儿高难度的,跟爱情有关的!”

  我想了想:“唐朝有个诗人叫韦庄,写了这一首诗,挺好,名字我是忘了,说是——昔年曾作五陵游,午夜清歌月满楼。银烛树前长似昼,露桃花下不知愁。西园公子名无忌,南国佳人字莫愁。今日乱离俱是梦,夕阳惟见水东流。”

  如达巴达了一下嘴:“不是什么好诗,我知道,只要这诗里边一带夕阳什么的,结果都不太好。”

  “行啊如达,你悟性真高你!”

  如达哈哈地笑着,忽然臀下憋出一个堪称嘹亮的屁来,他笑得更响:“我吃得有点儿多了。”

  我也笑:“屁大个事儿也解释,你累不累啊?……啐!”我忽又一捂鼻子,“你是得解释,你这屁臭不可闻!”

  如达揉了下肚子,笑:“经常吃肉,当然发臭。”

  “你这会儿行啊,还经常吃肉,对了,好象你还买过一回驴鞭,你这是怎么了?”

  “因为我需要力气干活嘛。”

  “干什么活呀?”

  如达弯起食指抹了一下嘴,刚想说什么——

第34章  给妓女安排个住的地方

  “如达!如达!”

  我偏脸儿一看,一个看穿戴很有钱的时髦少妇牵着条纯白长毛宠物狗就过来了,如达赶紧迎出去:“倩姐,那个又没谈出趣儿来啊?”

  那倩姐伸手在如达的肩上耸了一下:“没有,介绍的是什么玩意儿啊,电线杆儿还能蹭出朵火花呢!”

  如达忽然一指我,戏谑的语气:“姐,这帅哥如何呀?”

  那倩姐这才注意到我,眼睛,立即出彩,冲我点点头,笑了笑。

  我勉强冲她笑了笑,心里很恼火:爸的,把我当什么了。

  这时,如达的那条杂种狗又戳着鼻子去闻我鞋上的骨头渣子,我烦了,冲狗嘴上就是一脚。那狗汪地一声惊叫,高大的身子猛地一站,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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