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欢作嫁-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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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语默有点儿恨,她以为地痞流氓是最难缠的,却没想到最难缠的是眼前这个打着帮忙的旗帜而来的付蓝雨。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出来的时间有点儿长了,这个时候幼儿园下午的课应该已经开始上了,这么一想,她心里不免着急,口气也失了温和。
“哈哈!”付蓝雨突然大笑,他松开苏语默的下巴,却并没有挪开身体,那张俊美到邪气的脸就在苏语默的上方,近得鼻息相闻,诡异得阴气盎然,“苏语默,我觉得总有一天,你还是会来求我的,求我要你,你信不信?”
“你……”苏语默膛目结舌,如冰水淋身,浑身一颤,大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今天的这一切会不会是付蓝雨故意设下的圈套?要不然柳子木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刺中了那个纹身男?
他到底是帮她打扫了残局,还是收罗了证据?
苏语默这么想的时候,付蓝雨已经狂狷地笑着抽身而去,只留下背脊发凉的她,在包间里愣怔了许久。
回到学校,果然迟了,园长因着中午的事,毕竟有点儿愧疚,面上批评了一下,倒也没有像之前一样不顾情面。
苏语默心里放心不下柳子木,所以还是给柳子芽打了个电话,只说柳子木身体不舒服,让她抽空去看一下,至于柳子木会怎么对柳子芽说,那是他们姐弟的事儿,于情于理,她都不好再参与太多。
付蓝雨鬼魅的眼神恍似一颗不安定的种子,在她的心里种下许多未知的惶然不安来,转正的那事,反而渺小无形了。
连上了两堂课,苏语默实在很累,整个人就像一部没了油的机器似的,动一下,关节都吱呀呀地响。
吕青青似乎已经知道了她转正的事没影了,一直想找机会安慰她,见她脸色不好,立即提出让她先回去休息。
苏语默也没力推辞,想着最后一课反正也不是她的,早退就早退一次吧!
只是没想到,她这边正在收拾东西,门外突然传来叫骂声,“苏语默呢,让她出来!园长,你可要给我个交代!苏语默!”
整个学校都开始闹腾起来,苏语默还没回过神来,只见一个身材胖如水桶的女人,像一只疯魔了的母狮子一般冲进教室,后面跟着一连串想要拦住她却没有拦得住的门卫和老师。
水桶腰女人30岁上下,涂抹得艳红的两瓣嘴唇在苏语默的眼前不停扇动,说:“苏语默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她伸手就上来扯苏语默的头发,满教室的孩子被吓得哭的哭,愣的愣,乱成一团。
事发太过突然,苏语默来不及反应,大脑乱哄哄的似杂草乱堆。面对那招呼过来的手,身体却没有停顿,本能地躲过。
她退后一步,已经压下慌乱,语调平稳,甚至带点儿给小朋友上课的时候才有的轻灵童音说:“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说,吓到小朋友不好。”
她带头走出教室,园长和一帮同事也半推半劝把那个水桶腰带了出来。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苏语默措手不及。但是,她不能倒下去,有人给她画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套,她不应战,不是要贻笑大方吗!
园长似乎惯于处理来闹事的家长,她驱散了围观的十几个老师,关上办公室的门,才来安抚水桶腰。
“有什么事好说,小苏是我们幼儿园的骨干,肯定不会做出体罚学生这种事来的!”
水桶腰怎肯罢休,她一转身又想要来抓苏语默的脸,苏语默幸好躲得快,她才没能得逞,可是泼妇骂街的姿势已经拿出来了,她一手撑着肥腰,一手晃着萝卜似的手指指着苏语默说:“我们家彭宇从小娇生惯养,请了三个保姆才照顾得这么好,他长这么大,我哼都没哼过他一声,你竟敢打他,还打出血了,这事我一定要闹得局里去,彭宇的表舅舅可是副局长!”
彭宇?苏语默想起来就是上次摔了一跤哭鼻子的那个小男孩,那孩子瘦得像根竹竿似的,还真不像是眼前这水桶腰生的。
不讲理的家长,苏语默不是第一次见,今天虽然乱了一天,可是她也没有傻。
于是,她压压心里的愤怒,冷静回道:“我从来没有体罚过学生,更不可能把彭宇打到出血,彭宇妈妈,请你相信。”
体罚对于一名老师来说,就跟受贿对于为官者一样,都是十分敏感的话题,不是可以随便认的。
水桶腰好像知道苏语默会有这一说,哼了一声,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抽出一叠照片摔在苏语默面前说,“早知道你不会承认,证据我都留着了,还有医生的验伤证明,这次,看我不告到你坐牢为止!”
园长捡起那一叠照片一看,脸色立即变了,“怎么会这样?”她把照片递给苏语默。
苏语默接过来看看,照片上拍的正是上次彭宇摔倒后,膝盖蹭破了皮的场景。那时,苏语默明明是挥着教棒扮演小仙子哄他笑,可是照片上看来,却是她狠狠地抽向孩子的模样。
一张、两张……都是这样,角度把握得刚刚好,弄出了苏语默好像正在虐待孩子的情形。
这是预谋,要不然谁这么巧刚好知道苏语默要给彭宇处理伤口?难道这段时间一直有人跟着她?想到这,苏语默不禁毛骨悚然,是孙雅然吗?早上,她刚赌誓要整她?还是……其他人?
“怎么,没话说了吧,这事我一定要学校给我个交代!”
苏语默大脑一片混乱,此刻,额角的痛反而成了带给她丝丝清明的唯一源口。
园长无奈地允诺要召集领导组开会讨论处理结果,可是那个水桶腰还在不依不饶地闹腾。
苏语默忽的怒了,她狠狠地把那些照片摔在办公桌上,说:“没做过的事我是不会认的,园长,我在幼儿园工作也好几年了,我的为人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明明是有人诬赖!”
“诬赖?我用得着诬赖你吗?这什么态度,园长你看见了,她明明是做贼心虚……”
苏语默如置云雾,彭宇妈妈的声音,像是无数的苍蝇在嗡嗡一样,她摇了摇头,强撑出一丝清明对园长说:“园长,我不舒服,想请假几天,如果彭宇妈妈真想打官司,我也好准备律师,诬告也是犯罪行为!”
她把园长的话,和彭宇妈妈的撒泼搅闹都抛在了脑后,昏腾腾向外走去。
沿途,吕青青好像关切地拉住她询问过情况,也有相熟的同事安抚劝慰,或者好事的,旁敲侧击,讥讽交加,这一切,都像是微风入了芦苇林一样,密密麻麻,风过无踪。
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量,支撑着苏语默,一步步走到公交站牌下。
她靠在广告牌上,给李乔打电话,电话嘟嘟了两声就被接通了,李乔清冷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苏语默的鼻尖旋即酸涩难止,储蓄了一天的委屈倾泻下来。
“怎么了?”
苏语默心中五味杂陈,她想要倾诉,想要抱怨,一开口却只说出这样几个字来,“李乔,我头疼……”然后,便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手中的电话甩出去老远,被疾驰而来的车轮碾成碎片……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天对苏语默来说实在是很乱,她被逼到了极处,自然会生出许多反常的情绪来,到底是谁搞出了这么多的小动作呢?孙雅然?还是……其他人?要不要来猜一猜,哈哈!
下一章——斗!一定会很精彩的,敬请期待!
第二十七章
李乔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和他爸讨论南桥向地产业发展的计划。尽管他们是父子,这次交谈却更像是商业谈判,他的身边带着江淮兼,而他爸身后站着的,正是他的左膀右臂吴秘书。
李乔在商场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了,可是对于李建华来说,不能继承自己事业的儿子,还是不成功的。这次ZF土地招标的事情,李建华自认没有做什么小动作,但是下面的人哪有不看他脸色,想要现好的?李乔能拿下那块地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升迁的调令就要下来了,这当口,土地开发的事情最容易惹是非,何况李乔还是他儿子,更要小心谨慎。
这会儿,他们正说到关键处,李乔的电话响了,李建华立即皱眉不悦,要不是顾及旁边还有其他人在,他早就光火了。
李乔接到电话后,脸色立即就变了,他猛地站起来,边吩咐江淮兼联系警局,边不停拨打电话,竟是把刚刚谈着的事抛在了脑后。
李建华做了这么多年领导,什么时候遇上给自己甩链子的人,他脸色一沉,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没规矩!这事还想不想谈了!”
李乔对他爸的怒火,视若未见,此刻,他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这种慌乱让他想起三年前苏语默离开他的时候,她也是那么淡淡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红烧肉已经煮好了,可是等他回到家,她早就消失了踪影。
苏语默似乎总是在要离开的时候,才会想起主动给他打电话,而昨晚,他们貌似正在冷战。
“吆,我迟到了,李乔,你不是因为这个生气了吧?”李乔才出门就撞上了付蓝雨,付氏也有参与这次的土地开发计划,他来参与会议是理所当然的,可惜他生生迟了一个多小时。
李乔的一张俊脸凝成冰霜,担忧之色深埋在沉黑的双眸里。他面无表情地朝付蓝雨点了下头,就备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上次在“皇”会所发生的事,李乔可还没有忘记,睚眦必报,他毫不客气地把付氏的占利比从四成压到两成。
付蓝雨一伸手拦住了急于抽身的李乔,他习惯性地斜挑眉梢,邪笑道:“这么急,去找语默啊?”
语默?明明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付蓝雨却故意亲热地这么叫,目的不过是想要激怒李乔,这要是以往,李乔一准冷笑回击,可刚刚他才接到那个没头没尾的电话,正在焦虑之中,一时竟没能掩住怒色,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
见他这个反应,付蓝雨笑得更盛了,嘲讽之色溢于言表。
李乔收拾得很快,只一会儿功夫,他已放松姿态,双手揣进裤袋里,高大身影一片闲然,而后回讽道:“付氏家大业大,自然不愁吃穿,也难怪付少这么闲,关心起别人的家务事来了。”付氏是家族企业,旁系颇众,争权夺利的事常常就上头版头条,李乔这么说也是讽刺付蓝雨自己门前雪尚且不扫,却来管人家的瓦上霜,真是多管闲事了。
付蓝雨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两个曾经可以算得上是死党的男人,在李建华的办公室门外,怒目相对,气氛纠结得一触即发。
“李总,找到人了!”江淮兼已经联系上了警局的交通网,一会儿就查到了苏语默的下落,疾步过来禀报情况,他的出现,刚好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付蓝雨稍先笑出来,不无挑衅地说:“要不,咱们来比比谁先把她搞到手怎样?”
几乎就在付蓝雨说话的同时,李乔身形一闪,结实的拳头已经落在他的脸颊上,他未及躲闪,被这一拳击倒在地上。
李乔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付蓝雨,满眼戾色,就跟小时候他带着付蓝雨跟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学长打架的时候一样,阴狠无情,冷冷说道:“最好不要觊觎我的女人,付蓝雨,你还不够资格!”
江淮兼来不及阻止,只得愣怔地看着事情发生,李乔打了付蓝雨,这要是被媒体发现了,该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啊,更何况眼下南桥和付氏正在合作的当口。
付蓝雨抹了下唇角的血丝,竟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