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落月流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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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姐姐,有什么事么?”晨殇扯出他的招牌笑容,一脸阳光迷死人不偿命。
那姑娘一张小脸更红了,低下头去:“多谢晨殇大人治好了我的母亲,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晨殇大人不要嫌弃。”
她将手里的东西往晨殇怀里一塞,便匆匆低着头走了。
晨殇看着手里玄青色的长袍,精致细密的绣纹,俨然是他一惯最喜欢穿的样式。
碎玉挪谕的看着他手中衣衫轻笑:“想不到我们的晨殇,如今也是招蜂引蝶的翩翩公子了。”
落月也收回看台上的目光,看了眼晨殇手里的衣服:“绣得挺好的,殇穿上一定很好看。”
晨殇的脸红了。
还没完。
“晨殇大人。”
三个人的眼光齐唰唰落在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姑娘身上。
她红着脸:“多谢晨殇大人治好了我的弟弟,这是小小心意,还请晨殇大人不要嫌弃才是。”
一篮子洗得通红透亮的大苹果摆在他们面前,那姑娘福了福身,又退了下去。
晨殇抬起手来抓抓脑袋,嘿嘿的笑:“这个,这个挺不错的,丫头,你尝一个?”
“晨殇大人!”一位大娘乐呵呵的钻出来。
“晨殇大人你真是菩萨心肠啊,果然是山上下来的仙人啊,要不是你我的儿子一条小命就没有了,这是我们一家的心意,晨殇大人你可千万不要推辞啊!”
她将那篮鸡蛋放在晨殇面前,虔诚的拜了拜,然后迈着小碎步走了。
人影穿棱,来了一个又来一个,走了一个再来一个。
一把青菜。
一包熏肉。
一束鲜花。
一张绣帕。
一筐核桃。
一撂烧饼。
一束青丝……
……
看着眼前堆成一座小山,碎玉已经笑不出来了,纤薄的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
吴刀城主已经醒过来了,看着那果篮毫不客气的抓了一个苹果:“嗯,味道不错,晨殇大人你还会变东西啊,跟真的一样。”
落月看着晨殇一直对着来人和气的笑,他本来就长得好看,再加上一脸亲切阳光,所有来送东西的人都十分尊敬他,而那些姑娘们,一律都是一脸羞怯满脸通红。
“殇,你都帮他们看过病?”
晨殇抓抓头,呵呵直笑:“是啊,他们有的请不起大夫,有的大夫又治不好,我就帮他们治了。”
一个送米的老大爷笑呵呵的接过话:“晨殇大人生得一副好心肠啊,无圣宫的仙人真是救苦救难啊!”
说完又像拜菩萨一样拜了拜晨殇,又对落月拜了拜。
落月哭笑不得。
……妖孽分隔线……
论剑大会第七天。
这是最后一天,也是决胜负的一天,许多剑术高手经过数轮淘汰之后留了下来,许多人碎玉也认识,都是名扬天下的剑客高手,只是这群最后留下来的人中,有一个人,却是碎玉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也不认识,那个人,从头至尾戴着一张面具,没有人能窥见他的真貌。
晨殇今天没有来,他每次来都会把这个看台变成一个市场,什么农家特产,什么女儿绣品,什么奇珍异果,什么珠宝古董,应有尽有,碎玉的下人每天搬这些东西搬得都快虚脱了。
论剑场中人影翻飞剑影渺渺,今天这场是真正的高手决斗,许多围观的群众看得目不转睛喝彩连连,碎玉也认真的观察着场中的动向,他自小习剑对剑术爱好可谓痴迷,不过见识过落月的剑术之后他终于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再加上他对名利什么并不热衷,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名扬天下,所以,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去参赛,但这些高手之间的对决,却仍是有许多值得他学习的地方。
场中的焦点,便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白衣胜雪衣袍翻飞,已经击败了数名早已扬名立万的剑客,精湛的剑术修长的身形飞扬的白衣,尽管未窥其面貌,但其风采早已压倒全场。
碎玉看着场中面具男子飘逸不俗的剑法与身形,总觉得有丝不对劲,却又偏偏理不出个头绪来。
落月的目光也落在那男子身上,但她却不时看看那男子,再看看碎玉,面露疑惑。
面具男子长剑轻挑架开对手疾快无比的一刺,身形翻飞间,手中长剑已稳稳当当的停在对手喉间一寸处。
被击败的人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只是一瞬间的事,然后沮丧的垂下头来:“我输了。”
全场欢呼。
有人开始吼着:“摘下面具!”
“对,摘下面具来看看!”
那面具男子收剑立身,唇角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负重望的伸手缓缓拿下脸上面具,所有的人都倒抽一口气。
碎玉失声脱口道:“是他!”
所有的群众都沸腾了:“是晨殇大人!晨殇大人是天下第一剑!”
落月愣住了,怪不得她刚刚怎么看他使剑的手法怎么像碎玉,原来晨殇每天借故离开一会都是跑去参加比赛了。
晨殇一手长剑指地,一手拿着那张精致的面具,白衣翻飞风姿玉立,脸上阳光的笑容像暖阳融化一切,他冲着看台上的落月灿烂的笑,拿着面具的手挥舞起来:“丫头!我赢了!”
碎玉叹息,他知道晨殇为什么要去参加比赛,因为他赢得第一,落月就不会跟别人学剑了。
晨殇那孩童般清澈透明的心思,碎玉又怎会看不懂,自从那天清晨落月大咧咧的一吻之后,晨殇看落月的眼神就变了。
两岁的晨殇,喜欢上十二岁的落月,而十二岁的落月,在八岁时就喜欢刚出生的夜白,这一切的一切,纷乱而又复杂,而且,不知是对是错。
“丫头!我赢了!”晨殇十分开心的在场中挥舞着两手,脸上的明媚感染在场的所有人,一些围观的人开始冲上场中央,把晨殇抬起来,向上高高的抛起,事先安排好的歌舞妓这时也曼妙的挥舞着水袖,将场中沸腾的一堆人围在中间。
落月没有笑,她的脸色沉静得不同寻常,碎玉感受到她的异常,诧异的看着她:“落月,怎么了?”
她的手缓缓伸向背后银勾,唰的一声银勾出鞘,尖锐的剑吟之声并不突兀,因为场中的喧闹实在太大了。
碎玉收起唇角的笑意:“落月,怎么了?”
落月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场中被不断抛起来的晨殇,他胜雪的衣袍在抛起落下间翻飞如蝶翼,落月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碎玉,你先走,离开这里!”落月沉声说道,她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碎玉顺着她的目光看着场中的晨殇,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只是,晨殇的眼睛起了变化,碎玉发现了这一点,惊讶的张大嘴,晨殇漆黑的眼珠,开始泛出莹莹的紫,如果不是碎玉目力极好,根本发现不了。
“碎玉,走!”落月厉声喝道,银勾在空中划出一道圈,勾出银亮的剑气,剑吟龙啸。
碎玉没有走,因为来不及了。
场中突然刮起铺天盖地的大风,漫天的尘土被卷起来,形成龙卷之势,把中央的一堆人都隔在风墙里,外面的歌舞妓纷纷吓得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逃开来。
落月小小的身体腾空而起,长长的头发像海藻一般在空气里飞扬舞动,银勾划出无尽剑虹流光溢彩向那场中劈去:“无——月——流——影!”
庞大的剑气化作无尽炫目的炽眼光华,场中风柱被剑气劈中顿时散开来,场中飞出几十个人来,却在转瞬之间,那风柱复又合拢,卷起周围一切不着地的物件,剩余的剑气被震荡回来,诺大的看台顿时轰的一声巨响化作无数碎片。
碎玉抽出了软件,虽然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做,但倏然而来的危险气息让他屏气凝神随时待发。
场中风柱中突然蹿出一道白影,晨殇身形快速如电般向落月袭来,他目中泛出欲赤的紫,脸上一惯明媚的和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冽与嗜杀之气,他十指如勾快如闪电抓向落月。
“半——月——撕——穹!”落月身体一转,上身后仰,手中银勾由下至上划出绚色银虹,真如一道半月划破天穹,剑气倒劈直指晨殇疾驰的身形。
“扑——”一口鲜血从落月口中喷吐出来,晨殇的身形只是被剑气抵得滞了滞,炫雪的衣袍间落红点点,转瞬又扑将上来。
碎玉软剑抖出无数剑花,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晨殇泛赤的紫瞳满含无尽杀气,直欲取落月的性命,落月剑法虽然卓绝,但毕竟年幼,难以抵挡这庞大的力量。
晨殇俊逸的脸上浮出阴戾的笑意,只一挥手便轻松化解了碎玉的剑招,另一只手疾快无比的抓向落月的面门。
落月闭上了眼睛,她自从出生以来,从未见过邪魔,所习御剑术法如没有祭司的辅助,在邪魔面前她只有等死。
一只手揽住了落月欲坠的身体,殷红的衣袍飞扬,漫天纷扬的红影笼住了晨殇,落月睁开眼睛,夜白右手结着印,一股祥和柔劲的光华撒开漫天幻影,有如温暖的朝阳初升,将晨殇眼中戾气逐渐化解。他如画的眉目间一片静怡,即使面对着邪魔,也没有丝毫惊慌失措,而是无尽的淡然慵懒与从容自若,仿佛天下运筹于他指间。
晨殇眼中紫气褪去,身体一软跌倒下去。
夜白来救我了!落月内心突然像烟花炸开一般,她紧紧的抓住夜白的袖角,小小的嘴角扬起来,头一歪晕了过去。
夜白低头看了看落月,声音清越柔和:“带上晨殇大人回宫。”
两个宫女低头应是,搀起晨殇,夜白抱着落月,眼神淡淡扫过捂住胸口受了重创的碎玉,弹指射出一枚药丸:“服了它。”
碎玉吃惊的看着夜白面色无波的转身,抱着落月像乘风般缓缓而去。
易碎的瓷
无莲长袍曳地,与一身黑衣的流风站在预言石面前,落月夜白站在他们身后,晨殇垂头丧气的搭拉着脑袋站在最后面。
“预言石并没有动静,邪魔只露面瞬间便消失了,不知是何缘故。”无莲轻轻颦起秀眉,转过身来。
流风瞥了眼无精打采的晨殇,眼中莫名的情绪一闪即逝:“如今只能静观其变。”
无莲点点头,目光转向落月:“月儿,你最近便不要下山了罢,你修为尚浅,又没有夜白在身边,倘若再次遇上邪魔,夜白未必就能再救你一次。”
晨殇的脑袋垂得更低。
落月抬头看了看夜白,他仍然拢着双手,眉目间一片恬淡,落月叹了口气:“是,姑姑。”
无莲的眼光扫过晨殇:“晨殇,你跪下。”
晨殇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你可知错在哪里?”
晨殇低着头:“是晨殇学术不精,被邪魔上身,不仅不能保护少主,还……”他偷偷抬眼瞟了眼落月,“还差点害死少主。”
深吸一口气,晨殇额头触地:“晨殇罪大恶极,请宫主和祭司大人重罚!”
都怪自己太贪玩,学习祭司术法偷工减料,否则依他未来祭司候选人的身份,又岂会低能到被邪魔侵体而毫不自知?而且他还差点亲手杀死丫头,多亏夜白来得及时,否则,他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这次的教训,让他现在回想起来还后怕不已,如果当时夜白没有来,如果落月没有抵住他那一击……
晨殇想杀了自己!
只怪他当时太得意了,他想取了第一,他想让落月高兴,却没想到得意忘形松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