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落月流白-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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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了上来。
晨殇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虽然丫头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不过偶尔回忆一下童年也是好的,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东西了。”
落月低下头,轻轻的咬了一口,那雪白的糖丝因为沾了一点温热的唾沫,留下的齿痕处凝起小小的金黄糖珠。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喜欢吃这种东西,还没有尝到味道就化了,感觉似乎什么都没有吃到。”晨殇轻轻笑了起来,“感觉是一种永远得不到的甜蜜……”
落月的手滞了一下。
她咬到了一颗硬硬的东西,咯得她的牙生疼,落月的眉毛拧了起来,不假思索的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她清楚的看见一颗白色晶状物体飞快的从她嘴里飞到晨殇身上,然后居然消失不见了。
晨殇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身体轻轻的晃了一下。
“殇?”落月看着他,忽略了那颗似乎突然消失的东西,也许是她眼花了,可是晨殇的脸色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晨殇的眼瞳轻微的凝了起来,他慢慢的转过头,落月看见他的喉结动了一下。
晨殇笑着转过头,一脸的阳光和调皮:“没事,我被口水呛到了,很笨是不是?呵呵。”
他在说话间的时候,落月注意到他的嘴唇里面全是殷红的颜色,衬得苍白的面容,触目惊心。
“殇,你嘴里面流血了。”落月用心语对他说道,伸手欲要去擦,晨殇偏开来避过,自己伸出袖子胡乱的抹了抹。
“我咬到舌头了。”
落月的手放了下来,突然伸手抱住了他:“你真笨。”
“是啊,我真笨。”晨殇笑着说道,紫色的眼瞳却缓缓凝了起来。
他终于知道丫头那天拼命的护着冷泽拼命的说着他是夜白不是骗他的了,夜白回来了,而且与堕魔的自己一样,都拥有了完整的心魄,再不是残破不全的分离体。
他在用这样一种出其不意的方式向他宣告,他回来了,而且他的触角无处不在,可以延伸到他身边的任何一个角落。
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直接杀了他。
原来他说的话,竟然可以这么快就应了验。
没有顾及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晨殇抱着落月,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原来那种甜蜜,真的是永远也得不到的。
他的时间不多了。
晨殇突然将落月扳开来,看着她的眼睛:“丫头,我突然不想成亲了。”
“什么?”落月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是一直期待着吗?
“我是说,我想要带你到处走走,等回来之后我们再成亲,你说这样好不好?”晨殇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喜欢就好。”落月扬起了嘴角,温柔的看着他。
翻江倒海的疼痛将晨殇整个人都淹了进去,他笑得十分阳光,脸上的明媚几乎能将人热晕过去,他说:“丫头,你真好。”
丫头,你真好……
即使我曾那样伤害过你,你还仍然对我这样好……
即便你爱的人不是我,你却依然对我这样好……
一场有预谋的开始
浅花绿树,荫荫小道,碧柳成丝。
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在小道上缓慢的行走着,没有人驭缰绳,只是任它随意行走。
落月静静的坐在马上,秀丽的容颜恬淡如水,眼瞳清澈黑白分明,有些微的落寞与淡淡的疏离。
晨殇与她共乘一骑,揽着她的腰,漂亮的下颌懒懒的搭在她肩上,他闭着眼睛,温热的呼吸喷在落月的脖颈上,惊动了几丝乌黑的散发。
他的嘴角,有浅浅的微笑,幸福而知足。
一间小小的茶水摊子出现在他们面前,面积比以前扩张了许多,里面人头攒动,大多数都是佩着武器的,很是热闹。
落月拉住了缰绳,停止了脚步。
“殇,要不要下来休息一下?”她用心声问着身后似乎睡着了的晨殇。
晨殇缓缓的睁开眼睛,慢慢的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揉了揉眼睛,他看到了那些各色各样的人,还有那些各种各样的武器。
“又要开武林大会了。”晨殇伸了个懒腰。
落月点点头,又要开武林大会了。
上次在这个茶水棚中遇到冒牌的剑圣殷红影,似乎还是昨天的事。
晨殇下了马,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把落月抱了下来。
落月轻轻拉了拉白色的裙曳,欲要进棚,却突然被晨殇一把拉住。
“哎,丫头……”
她侧过头看着他。
晨殇抓了抓头,笑吟吟的说:“你今天怎么不说我了?”
落月脸上的疑惑更重,她不明白他希望她说些什么。
见她一脸疑惑,晨殇有些失望,然后拧起英气的眉毛,摆出一副很不满的样子:“你应该说,殇,说过多少次了,我不要你抱!”
落月愣了一下,轻轻勾起嘴角,用心语说道:“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你不是很喜欢抱我吗?”
晨殇的眼中不知道闪过什么样的表情,浅笑说道:“对哦,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帮你做任何事,最好是你什么都不要做都不要操心,一切交给我就行了。”
他轻轻别过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象有些事情,一旦过去了,便真的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落月拉住他的手,对他轻轻的微笑:“我们进去吧,你累了。”
一进茶棚,所有的嘈杂都安静下来,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统统将目光放在了他们身上,没有人移得开视线。
落月仍然是十八少女的模样,却有着略为淡寞的眼神,恬淡如水的宁静,不符年龄的沉稳,不染纤尘的纯净,多种复杂的元素集结于一身,秀丽脱俗的容颜,胜雪轻扬的白衣,像是画上走下的仙子。
晨殇温柔的牵着她的手,妖冶的紫眸漂亮得魅惑,俊朗如玉的脸上噙着浅浅的笑意,玄青的衣衫衬着他修长的身形,明明生着那样奇异的紫瞳,却有着那样温暖干净的笑意,两种矛盾完美的揉合在一起,夺去了所有人的呼吸。
两人寻了一处没有人的角落,坐了下来。
短暂的宁静之后,有人回过神来,掩饰的轻咳几声,打破了这片沉默,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讨论闲聊。
店家殷勤的小跑着过来,扯下肩上的抹布将原本就已经很干净的桌子又使劲的擦了擦,有些驼的背微微的拱起来,顶起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头发已经染上了几抹白霜,看起来却十分有精神。
“两位客官,要喝茶还是打尖?”
“来两碗茶,一盘馒头吧。”晨殇看了看落月,笑着说道。
“好咧,马上就来!”店家笑吟吟的把抹布往肩上一搭,一阵小跑提了茶壶拿了碗,给他们满满的斟上,甘冽的茶香溢了出来,虽然不是什么上等好茶,但也浸人心脾,在路上的疲劳顿时被怯掉大半。
店家一边斟茶,一边看了看落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容颜太过秀丽,以致于他一个走神,竟把茶水倒在桌上,那澄碧的茶水马上就顺着桌沿流了下去,将落月白色的裙曳洒上不少。
“丫头!”晨殇忙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慌忙的问道,“有没有烫着?”
“对不起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店家似乎吓坏了,忙不迭的道着歉,又条件反射的扯下肩上的抹布替落月拭了拭,这下将白得胜雪的裙曳擦得更是一塌糊涂。
落月摇了摇头,用心语说道:“殇,我没事。”
晨殇呼了一口气,将有些惶恐的店家轻轻拉开:“没事,只是弄脏了衣服而已,你去看看馒头好没有。”
那店家诚惶诚恐的哈着腰走了。
“你真的没事?”晨殇不放心,又问了落月一句。
“没有,只是溅到裙子上了,没有烫着。”落月安抚着捏了捏他的手。
馒头很快就端上来了,可能是那店家觉得弄脏了落月的裙子不太好意思,又多送了一盘,其实想想他们就两个人,怎么吃得下那么多馒头。
晨殇拿了一个馒头,递给落月,然后撑住下颌,看着她吃。
落月咬了一口,发现晨殇看着她,停止了动作:“殇,你怎么又不吃?”
晨殇摇摇头,笑着说道:“你吃就好了,我不怎么不饿。”
落月轻轻皱了皱眉,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生病了,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我这么好的身体,怎么会生病?别瞎想了,快吃吧,我们一会儿还要赶路呢。”晨殇笑着扬了扬手臂,示意他很健康。
落月慢慢的吃着馒头,不放心的看看他,竟发现他的下巴都变尖了,平日里没有仔细看,如今看来却是瘦了许多:“你脸色不好,可能是没休息好,不如我们不骑马了,你要去哪里,我们可以御剑的。”
晨殇揉了揉她的头:“傻丫头,我只是想着能够再和你出来游玩,太高兴了,所以晚上没怎么休息好而已,而且御剑掠影一下就到了,哪有骑马好啊。”
“你吃吧,一会儿带些馒头当干粮,饿了的时候我会吃的。”晨殇又补充了一句。
落月点点头,慢慢的吃着馒头,晨殇支着下颌安静的看着她,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又有些昏昏欲睡,他好象很累了。
四周很嘈杂,各种各样的讨论声,大笑声,争辨声,不绝于耳,偶尔会有人哄堂大笑,似乎都影响不了晨殇,他就那样闭着眼睛,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安静而又宁远。
与棚内不符的是,外面的林荫小道十分安静,穿过那些嘈杂的武林人士,落月看见丝丝缕缕的柳条轻轻摆动。
阳光如同浅金色的轻纱倾洒下来。
闹与静,鲜明的对比。
落月突然拔出银勾,振腕挥剑疾若闪电,数颗晶莹的颗粒状物体破空而来,被她用银勾一一格住,砰的一声,被削成纷纷扬扬的粉末炸开来。
晨殇闷哼了一声。
“殇!”落月急急拉起晨殇,银勾横在胸前,空气里的粉末变成了淡淡的雾气,四处弥漫,晨殇似是才睡醒般,猛的一扬衣袖掀起一阵疾风,将空气里的粉末吹得一干二净。
“布阵!”一个声音清脆的响起,一些素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手执长剑,一手掐晶石,伏珠飞跃出来,长剑一挥一挑,整个茶棚的顶盖都被她掀了去。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无数纤巧的人影飞快的闪过,衣袂声声,青丝飞扬,一转眼,便布出一个极大的阵形,严谨而又慎密,将落月与晨殇团团围在中央。
落月将晨殇护在身后,触手之间一片温热,她不由回过头去,看见晨殇紧闭着双目,胸前一片血红,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住了心脏,落月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像失去依托的娃娃般倒了下来,忙上前一步接住他。
怎么会这样!依晨殇的能力,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受伤!
落月缓缓的抬头看向伏珠。
“宫主!晨殇已受重伤,请宫主让开,让我们清理门户!”
周围见情况不对早已跃出阵外的那些人,开始低声的议论起来。
这还是无圣宫第一次大张旗鼓的搞出这种阵仗,而且几乎是全宫出动。
落月看着伏珠,慢慢的摇了摇头。
她们要杀了晨殇,可是她,不允许。
“宫主!”伏珠急了,落月这是怎么了!堕魔后的晨殇明明那样残暴嗜杀,她怎么能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