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纵横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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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马生擒,难度极大,赵矜身体在马上猛力一荡,幸而脚下牢牢勾着马镫,驰骋又十分结实,否则将这么大的一个人这么一提,很容易就连同自己一起摔下去了。赵矜只看古典小说里不时便来个走马生擒,以为容易,这一试之下,顿时一身冷汗。当下来不及抹汗,赵矜对射手猛喝一声:“给我!”
喝的是长毛话,但是身体被提在空中的射手一时之间恍如梦中,还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被逮,更顾不上理解赵矜的“给我”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附近的东斯军一片哗然,混乱之中有一些骁勇的打马冲上前来。赵矜眼见无法与俘虏解释,这时身体也稳住了,就将缰绳扣住,腾出手来,疾忙夺了那射手手上的弓,胡乱往自己脖子上一套,再将其背上箭囊一把扯下。说时迟那时快,一名敌人已经冲近,赵矜即把射手一甩,向那敌人抛去:“给你!”
一整个人的份量,比不得小东西,即使赵矜使足了力气抛去,终究也抛不了多远。只听“扑嚓”一声,那射手便落了个嘴啃泥,正摔在同伴马前,当场晕厥,稍后醒来只怕要找牙了。冲来的敌人为免践踏上去,慌忙拨马,这一拨之下用力过猛,连他自己都差点被甩下马来。那战马腾蹄高嘶,侧后方冲来的十几匹马都受了惊,结果又挤又撞,人喊马嘶,马旋人落,乱作一堆。
赵矜趁着混乱,飞马穿过一堆东斯军,绕一个圈再往回奔。这一个迎面奔驰可够惊险,离得近时几乎就跟敌军擦身而过,好在他们反应不及,手中的兵器未能及时向赵矜身上招呼。也幸亏驰骋素质优良,不必驾驭也会自动躲避,其实赵矜骑术低劣,若要驾驭,后果反而不堪设想,现在倒好,不用管它,它也冲出去了。
就要离开敌群时,正遇一名骑士。骑士反应还算快,来不及旋马,即把矛头旋回,冲着赵矜刺去!赵矜急闪,那矛竟从赵矜挂在脖子上的弓中穿过。于是一矛一弓一校草搅作一团,校草差点要窒息!须知,早在成吉思汗时代蒙古军处死人就有一种简单方法——用弓绞死。赵矜差点儿便遭此厄运,慌忙中,手抡箭袋,打那骑士。骑士仓促之中不及细辨,以为是刀,吓得撒矛躲避。赵矜即一手提箭袋,一手握住矛柄,疾驰开去,沉重的骑士长矛仍穿在弓中,拖在身后好几米长。
就这样,奇形怪状的一个赵矜仗着马快,奔回自己人队伍。二十二骑万万料不到恩公这么去又这么来,整个过程,看得如醉如痴。
不管怎么奇形怪状吧,能够克敌制胜就是好样的。要是一般人,谁有那么大本事千军之中转一圈儿,还缴获武器回来?
当下二十二骑欢欣鼓舞,士气振奋至极!包括李荼、萧銎在内,无不发自肺腑地齐声赞叹:“恩公真神人也!”
(待续本回下节)
第十二回:五湖四海皆兄弟,齐心协力退追兵(下)
赵矜原本只是一介凡人,来到异元世界就先后成了妖人、怪人、奇人、山人,如今又被呼为神人,连忙逊让道:“山人非神人也,只不过神人之弟子而已!”
一边谦逊,一边请人抽了穿在弓里的骑士长矛,自个儿解下套在脖子上的弓,总算轻松多了,赵矜举着弓和箭袋道:“众家兄弟,还有哪位箭法好?即来领山人这副弓箭!”
要说射箭,二十二骑个个不差。平时若论谁箭法好,那肯定要互相推让,现在却是以二十二骑对敌千军,正该当仁不让。于是一人打马来到赵矜面前,伸出双手道:“谢恩公赐某弓箭!”
赵矜便将弓箭交予那人,一看那人长得魁梧,先赞一声:“好汉子!”又见其相貌约略有别于汉人,便问:“兄弟你是哪个民族?汉话讲得不错!”
那人还未答话,就有人叫道:“长毛来也!”赵矜回头一看,只见几名东斯勇士当前,数十骑跟着向这边冲来。萧銎挽起弓来,勉力拉满,一箭射去,正中打头一敌坐骑前胸,顿时马翻人仰。赵矜身边的好汉跟着一箭,即中第二名敌人坐骑,又是个马倒人栽。
第三名敌人不愧是勇士,见前面两人皆伤,依然嚎叫着冲来。萧銎手臂有伤,发力不便。赵矜也看出来了,忙道:“萧銎兄弟不要勉强!”然而萧銎眉头紧锁,牙齿一咬,一箭射去,正中冲近的敌人面门!敌人惨叫坠马,空马嘶叫一声,向旁边旷野奔出。赵矜身边好汉紧跟着再一箭,射中后面一敌坐骑,当即又见连马带人翻倒。
赵矜连声喝彩,挥手招呼众好汉放马前行,再问身边好汉姓氏。那好汉禀道:“恩公,小人名唤颜士重,女真人!”
赵矜笑道:“女真人?果然不是汉人。”
赵矜这话,本无它意。但李荼初识赵矜,还不太清楚赵矜的心思,就怕是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意思,慌忙禀道:“恩公,士重兄弟虽不是汉人,与我等却是生死之交!我等兄弟之中,颇有女真人、党项人、回回人。”
赵矜听了倒诧异了,李荼为什么要特意来这一番解释呢?再一想,明白了。
原来,在东方大地,因为汉族早早在人口、经济、文化等方面占据绝对优势,而且封建制度早早形成,又有一套孔孟程朱的影响极深重的教化体系,因此一直以来,“华夷之别”、“地域差别”等观念甚重。相比之下,在西方,从来没有形成一个绝对优势的民族,各国各族之间交流融合较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人们对于民族、地域、国家之间的差别就不是太为看重;西方的封建制度也不是那么根深蒂固,学派多元化,思想领域的风气就比较开放。
当下赵矜笑道:“山人岂是介意什么民族之分、门户之见?现在可不是闲争斗气的时候。乱世之中,能够结伴生存的,那就是兄弟!有道是:‘五湖四海皆兄弟’!士重兄弟,还有其他不是汉人的兄弟,咱们大家都要团结!团结最最要紧!目前而言,就是要齐心协力杀退追兵!”
众人听这一番话,有听得懂的,有听不太懂的,但都白总体的意思,就是说恩公一点儿也不在乎华夷之别。于是众人皆大喜,他们多是不善言辞的武夫,就用行动表达。李荼、萧銎将自己手里的弓箭交给回回人安丰、羌人素迷独。安丰、素迷独便与颜士重各逞本领,三个人凭着三把弓断后,追兵一旦逼近,非死即伤!
颜士重本姓完颜,祖上世代为将。蒙古灭金之后因为完颜是金朝国姓,到处搜捕姓完颜的人。颜士重的祖父带全家奔走西域避难,改了姓氏,隐居下来。后来颜士重的父亲被征入伍当兵,参加了蒙古军西征。颜士重见父亲老迈,自请接替,加入了金帐汗国的军队,受李荼提拔,当了个校尉。安丰祖上是阿拉伯人,作为商队的护卫来到西域,娶了西域的女子,定居下来,到安丰已不知过了几代。素迷独原是陇西羌人,祖上曾在西夏为将,西夏灭亡后逃到西域,为西辽效力。但是西辽也灭亡了,素迷独一家丢了官职,变成平民。他们都是因为征兵而从军,李荼见他们武艺不错,就与之结交,收纳在自己帐下。
三人箭法厉害,东斯军吃了不少亏,但在重赏和督促双重作用下,仍然追赶不舍。赵矜见敌人渐渐呈扇形阵势,企图合围的样子,不禁心想:“这样下去,如果被他们围上就麻烦;或者一直追到双树原去,也不妙。必须退敌,才是上策。对了,打仗的道理,‘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现在要杀退追兵,我们不妨也来个‘擒贼先擒王’——但不知,敌人到底哪个是王?”
正这么想着,恰好切尔耶夫大公在亲卫簇拥下,奔到前沿。亲卫们大声高呼:“大公有令,抓住一个死囚,就赏二十枚金币!打死企图冒犯圣女大人的怪人,就赏二百枚金币!而且还能得到圣女大人的亲自祝福!”
赵矜听不懂他们悬赏什么,但明白了那帮亲卫簇拥的必是大公,不禁喜道:“众家兄弟!山人意欲擒拿敌酋,不知哪位敢与我去?”
众好汉一听,豪气陡生,都高叫:“某等愿随恩公!”
赵矜大喜:“很好!那么,我先上,大伙儿跟着!咱们一个突击,得手便跑!”
“全听恩公吩咐!”众人便都勒马转回。
切尔耶夫大公正挥动人马包抄追赶,想要消灭死囚与怪人,获得圣女青睐与祝福不料,那帮亡命之徒竟然全数回马!怪人一马当先,把一支骑士长矛舞得活像是大风车似的,卷地而来!
不愧是大公,不必吃亏才知厉害,只凭本能直觉,就明白这位盗宝马、劫法场、舞风车的怪人绝不好惹!当下切尔耶夫毫不迟疑,回马便走!
大公如此,别人怎不动摇?大公口口声声说奋战者可获祝福、殉职者可上天堂,那他自己怎么不要祝福也不要上天堂?这一下就带动了好几名贵族骑士都跟着往回奔走。一个带几个,几个带几十个,几十个带更多顿时一大片人都争相拨马!
赵矜仗着宝马,冲锋在前,但见一堆敌人乱糟糟的再也搞不清大公在哪里,只好不管他了,大呼一声,将长矛甩出。长矛一箭双雕,一口气砸中两个倒霉鬼,皆当场翻落马下!别的东斯兵将看见,慌得加速逃窜。一时间丢盔弃甲掉武器,一大片军马尽皆往后逃去了。李荼一阵追赶,只刺死一个运气不好掉后面的。三名射箭好手左右开弓,成绩也有限。
赵矜哈哈大笑,跳下马来再捡了一把骑士长矛,扛在肩上,招呼一声:“长毛看样子是不追了,大伙儿跟着我,归去来兮!”
“遵命!”众人齐声高呼,都不由得大笑起来。于是将东斯军掉落的武器挑好的捡起一些,尤其是将能用的弓箭捡了,然后跟着赵矜,踏上前往双树原的道路。
那边切尔耶夫大公逃回城中,自觉没面子,为了遮羞,就找几个手下以先逃为罪刮了一顿。手下们都知道是大公自己惧怕怪人最先拨马回奔,但谁又能辩驳?只好“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了。
受到怪人连番骚扰,东斯联军的胜利气氛受到影响,原本高涨的士气回落。圣女凯瑟琳亦大为扫兴,虽然还竭力激励了军民一番,但军民都已经对激励形成疲劳感了,再怎么激励也没用了。这时向南开进的联军主力需要圣女大人,连连派信使回城催促,圣女这下顾不得城里军民,赶紧带领一众黑天鹅、白天鹅,以及全副武装的护卫们上路去了。
再说负责留守新城的二号人物,乃是先前勇擒也黎花真的立陶宛大将库雷法鲁。库雷法鲁本想继续进军,建立更大功勋,没想到东斯各国虽然拉了不属于东斯的立陶宛大公国加入联军,表面上亲热,私下里却加以排挤。夏塔尼耶夫借口戍守新城必须库雷法鲁这样的英雄,将他留下,却把立陶宛的部队带走了。库雷法鲁是粗人,不知不觉就上了当。其妻优蒂塔得知,把他骂了个臭死,但是已经无可奈何了。
这位优蒂塔夫人,不但年轻漂亮、聪明伶俐,而且出身高贵。她是立陶宛君主特尼欧塔大公的侄女,更是立陶宛开国英主明多夫格大公的嫡亲孙女,这高贵的出身是毋庸置疑的!她曾在文化先进的波兰受过良好的教育,不把一般立陶宛人看在眼里,更别说野蛮粗俗的东斯人。她是立陶宛首都维尔诺城里闻名遐迩的美女,风流多情,人见人爱。这样一位大美女,怎么会嫁给一个只有勇力、不解风情的将军做妻子呢?
这其中颇有一番道理。
第一点,是因为现任大公特尼欧塔的缘故。当年特尼欧塔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