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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借问梧桐何处有-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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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候着的宫女吧嗒跪倒,连连点头,直道“听见了听见了”。
  刚一被他甩在床上,我就顺力一滑,滑过了他扑上来的身子,头发有些散也顾不得,奋力蹬开被子,迎头给他盖了上去。同时不忘叫道:“你色鬼啊!整天满脑子想这些有的没的!今天不行!说不行就不行!”
  被子从翔成头上掉落,他的脸露了出来,满是戏谑:“这可由不得你说不行。你昨天让我难受了那么久,都没有点儿表示吗?”
  我忿忿道:“吃醋吃醋,你就泡在坛子里不出来了吧!亏你好意思说,你做太子时的那几个侍妾,为什么现在还没处理?哼,你是故意留着让我也跟你一样吃醋的吧?你和她们不清不楚的,我都没说什么。反而我和容可没什么关系,你倒还醋得欢啊?你能吃我就不能吃?你吃了就要生气就要惩罚,我吃了就不算数了?”
  翔成笑道:“婧女吃醋的时候,我不是都已经赔罪了么?”
  “怎么赔的?”我狐疑地看着他,却怎么也回忆不起他是怎么赔罪的。
  ——等等!我又被他放松警惕了!反应过来后,我马上下床、推人、开溜,一系列动作流畅无比,眼看就能够到门闩……
  “不就是这样……”他话没说完就逮住了几乎逃出生天的我,“赔罪的……”
  “你那根本不是赔罪,你那是满足一己之私……”
  翔成微微一笑,再次百试不爽地用嘴巴堵上了我的嘴同时堵上了我的声音。于是我抗议的话被憋回肚子出不来了。
  很过分啊!居然每次每次都用这种方法转移我的注意力!
  被他“蹂躏”到确实“不行”了的我难耐心中悲愤:我只是想有一天能不用补眠而已!难道这么简单的愿望都不能让我实现吗?!

  病入膏肓

  元宵节刚过去没多久,翔成就下了旨,封原成为祺王,赐住京城郊外祺王府,同时又将云华指婚给原成做了侧妃。
  云华被封为侧妃的事情是我的主意。
  我觉得不管怎么说,我们苏家还是有愧于云华,即使她可能曾经起了取代我的心思,那都不能说明什么——我现在仍然好好的在宫里当皇后,而她永远改变不了为当我的替身才入宫这个事实。入宫或许给了她荣耀,但这荣耀却不是她原本想要的。
  然而原成受封为祺王不错,可那府邸着实距离皇宫远了些,比保成的待遇算是差得太多,又加上翔成只指了一个小小宫女给他当侧妃……这些无一例外地都刺痛了周太妃。她几乎掀翻了整个后宫,但可惜在前来找我这个后宫之主理论的时候一不小心迷了路,跑到清泰殿去了。结果闹过了火,被太后下令禁足半年。
  周太妃被禁足,一时成为后宫大事。
  此事过程由小喜比手画脚地说了半天才被我们弄清楚。大家笑个没完,皆说周太妃居然闹到太后那里,莫不是气坏脑壳了。
  而当我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她老人家的说法是:“周太妃许是觉得身份很尊贵,就与掌管后宫大小事务的皇后娘娘说不着话了,所以才会这么激动地来找我吧。殊不知我一介老太婆,更没资格同她讲话,这样就只好请她回自己的宫里去自言自语了。”
  我喷笑:太后总能保持超然境界。
  二月二龙抬头。下过雨的花园,花草树木都冒出了绿芽,生机盎然的招展着。我抱着如意,与芊娘一起在花园里散步。自从翔成不许我亲自养着如意起,我就每天都抽出时间来与芊娘散步,带着如意玩耍。
  “娘娘,您最近脸色不太好,可是晚上凉到了?要不要宣御医看看?”芊娘跟在我身后,走了一段路就超到前面,接过我怀里的如意,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如意重了不少,我抱着他走了这一会儿都有些吃力了。可看芊娘轻松的样子,又想到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能有多重?莫非是我的体力下降了不成?
  “可您这……”
  芊娘还想再劝,被我打断:“没事没事,我不想劳师动众的。我这身子一向健康,要是御医来了又没看出什么病来就不好了。当初可是我把他们那几日一次的‘请安脉’给省去的,现在再恢复,不妥。”
  “这与请安脉不同呀!”芊娘托了托如意,一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的表情,“娘娘,您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后宫的安宁可全都在您身上呢!”
  我失笑:“后宫没了我也安宁。这里根本就没有别人,少了那女人间的争斗,你说能不安宁么?”
  芊娘不赞同地看我一眼:“您这话不该说,晦气!”
  如意伸着小手又要抓我的头发,我再次从芊娘手里抱过他,让他能够到他想要的。如意抓着了我的头发,开心地笑,口水差点滴在我脸上。芊娘连忙扯出手绢压在了他嘴角边,防着他真喷我一头一脸的“琼浆玉露”。
  “娘娘,您真不想宣……”芊娘旧话重提,再度开口。
  我赶紧笑着找了个话题,把宣御医这事儿给岔开了。
  过了二月中旬,难得来看望我一次的母亲大人摆脱了父亲大人的控制,出现在我的宫中。
  她告诉我,朝中又有了不少请翔成封妃的呼声,据说是因为我与翔成成亲一年都无所出。哦,可以想象,这些不过都是在暗示我不能生,所以需要翔成广纳贤妃,其最终目标还是让他们自家的女儿入宫而已。
  “你道皇帝女婿怎么回答他们的?”母亲换了个姿势靠在椅子上,“他居然说:皇室一向子息稀少,纳妃未必管用,且如意就在皇后宫里养着,怎么不能算是皇后的儿子了?他还让大臣们以后不要再拿这种家务事放在朝堂上与国事混为一谈呢!”
  “……这真是他说的?”我心头一颤。
  “错不了,这还是你爹回府后告诉我的……啊,当然啦,能让你爹转述这种话,着实也费了为娘不少功夫。”母亲一拍手,“女婿不错嘛!有潜力。不过为娘还是要告诉你,不要因为一个孩子而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人要放开枷锁,从一开始,孩子就不是你们结合的唯一目标。”
  我点头,诚心地说道:“您放心吧!这点女儿懂得的。”
  母亲微笑颔首,一会儿却又叹道:“婧女,你进宫了,咱们的国舅爷也开始忙起来了!小台那孩子啊,连个年都没过好。一件容家的案子,要为娘说也好办。偏生他们几个人弄得越查越复杂,为娘在一边一看着小台忙得不眠不休就心疼。”
  “哦?容家的案子?”我敛神,“小台有没有说这个案子如何了?”
  母亲正了脸色,说道:“小台说快有眉目了,我也没怎么打听。倒是容可的母亲已经决定要在越刍了,我想容可最后也会跟着她一起吧!此案结束后,他大约会参加今年的春闱。”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容可不会只为家族伸冤而没做其他打算。春闱过后,以他的才华,绝对能进殿试行列,谋得一官半职——他将会以官员身份回到越刍,回到容婶身边尽孝心。
  我正想着,母亲的手就轻柔地覆上了我的面颊,“婧女,为娘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啊……这几天没休息好么?”
  “不是的。”我揉眼,“我只单纯的想睡,又一直睡不醒。”
  母亲笑道:“别不是春天来了,让你昏昏欲睡了?还是……皇帝女婿每天晚上太过用功,把你累坏了?”
  “母亲大人!”我把脸埋在她肩上,叫道。
  “好好好,说不得说不得!”母亲笑眯眯地,“那为娘就不说啦!省得我家的小凤凰害羞哦!呵呵……”
  的确,在这本是一年之计的春天里,我的精神最近越发地不济了,且嗜睡过分,天天恨不得抱着床铺和被子不放。除了偶尔一两次例行公事的请安外,就一直窝在里屋不动弹——可能是母亲所说的那样,春天让人懒洋洋的劲头上来了。
  不过翔成有些担忧,想把好久都没来请脉的御医宣到宫里给我看看。
  “我没病。”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好不容易才劝服那些敬业的御医们不要三天两头就跑来号脉,我才不要再把他们招惹到景泰殿里来。御医院里的御医们个个都是成了精的大夫,我最怕人家御医号完脉后猛不丁地对我说一句:“娘娘,请您转达陛下,凡事要节制。”
  ……那多尴尬!
  “乖,让他们看了我才能放心。我怕你这是睡颠倒的毛病。”翔成谆谆教诲。
  我眯眼,从被窝里伸出脚来使劲地踹他几下:“什么睡颠倒啊!只有像如意这样的小孩子才会睡颠倒的好不好?根本没有的事!只要你能少碰我一次,我自然就会好了!”
  翔成笑:“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看我还是宣御医吧!”
  我自知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去了。
  惟愿御医不会对我说那个什么关于“节制”的问题。
  这天,我从早就迷瞪。以前都大概能听见翔成什么时候起身上朝,但最近不行,往往他都下朝回来了,我还在酣睡着。
  我感觉翔成摇了摇我,对我说了句什么“……来……”什么的。我翻个身,糊糊涂涂地应了一声“哦”,就继续陷入梦乡。
  直到人来了,我才知道翔成说的是御医要来。
  好巧不巧的,御医来的时候我正睡得高兴。小忧进屋把我喊醒后放下了床帏,半睡半醒中,我的一条胳膊好像被小忧拉出了被子,半悬在床沿外。
  似乎有只手搭上了我的手腕。我欲翻身,却又觉得悬空的胳膊很难受。清醒了一半的头脑强令着自己不要乱动。御医既然来了,就让他号脉去吧,最好什么事儿都没有,让翔成无话可说。
  结果御医半天之后惊叫了一声,又急惶惶地隔着帷幔冲我说道:“娘娘,请您千万不要走开,微臣需要去请其他同僚一起来为娘娘诊脉!”
  我昏昏沉沉的,根本弄不清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病入膏肓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听得外面进来了好多人,脚步声都很重。再然后小忧兴奋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娘娘,快,快伸手再让大人们瞧瞧!”
  瞧什么?我浑身软绵绵。小忧掀起床帏一角,将我刚才缩回去的手又拔了出去。
  不晓得有多少人在外面,但我能听见他们低声商议时发出的嗡嗡声。后来似乎连翔成都被惊动,因为我能听到御医们纷纷下跪请安了。
  “到底怎么回事?”翔成发话了。
  也许是错觉,为什么我听他的声音里有些发颤?
  一时间没人答话。
  偏偏总是瞌睡的我却不知怎的突然就被惊醒了,一手牵开床帏,一手扶着额头,发懵地问了一句:“我到底是什么病……要死了吗……”
  “胡说!顶多是一点儿小病!”翔成回神,暴躁地打断了我的话。
  可是我听说只有将死之人才会这么嗜睡……
  令人心惊的沉默弥漫开来。

  虚惊一场

  御医们的沉默很诡异,连我都觉得不对劲了。他们脸上的表情过于复杂,又像是极度兴奋喜悦又像是极度紧张惶恐,一种说不上来的矛盾与违和在他们这群御医的脸上交织着。没有一个人敢往我所在的这边看。
  最后终于有一位御医打破了这几乎要使人窒息的沉默,嗓音苍老却掩不住激动地磕头叫道:“陛下,要是,要是臣等没有弄错……娘娘她……娘娘她、她不是生病,而是……而是有喜了!有喜了啊!”
  我顿时全身都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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