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完结)-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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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酒劲,还是为白荷的手艺所折服,尘娘和洛娘几乎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
墨紫和豆绿姐妹俩出一份。无忧和秀姐共一份。竟就此说定了。
无忧笑言,“这可好,不必担心无忧阁关了门无处可去。”
秀姐偷偷跟墨紫耳语,“开无忧阁的银子,一半是姐夫给的,姐姐存了下来、今日姐夫借此说气话,要姐姐关了无忧阁。”
“无忧阁没了,难道就得靠男人了么。”墨紫对傅天没意见,对男人理解当然的想法有意见。
“说得对!”无忧听了个正好,“莫愁这次匆忙出嫁,让我想了又想,总觉得这行不是长久之计。我便是再替那些姑娘们着想,花楼能有多清静呢?不如找些别的营生,本小利薄也好,防备着养老。”
尘娘“啊”一声,“无忧姐姐年岁也不大就想着养老,叫我们情何以堪?”
无忧在这几人里年纪最长,摆出大姐头的姿态,“尘娘,你债要是还清了,就赶紧找个老实本分的好男人嫁掉自己。离你那没出息的大哥越远越好。女人最美就那么几年,过了就后悔吧。”
墨紫扑哧笑了,“以为姐姐想明白了,没有男人,女人照样活得精彩。”
无忧白她一眼,“知你本事大到顶天,跟男人比都不逊色,嫁不嫁,你看得开。尘娘,白荷,还有你妹妹豆绿,要能找个跟洛娘相公那样的,多幸福。”
“别啊。姐姐,我也想嫁呢。不过,洛娘相公那样一心一意的,我看难找。”墨紫半开玩笑半认真。
洛娘让她们连着说她找了个好相公,脸绯红,“洛娘不敢独占相公。将来等相公回主家去,娶了少夫人,洛娘自当服侍二人。”
“有你那么傻的,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只对你好,还想他娶别人?”
无忧同样为妾,却自叹遇不上,“你赶紧给王琅生个儿子,至于那个主家,不回去最好,一个小家简单快乐。”
秀姐来一句,“没准已经有了。我瞧你刚才闻鱼汤味儿就皱眉,喝半口就放下了。”
大家都一愣。
洛娘忙摆手,“不,不会的,我平时就不爱喝鱼汤。”
“这里就我生过孩子,我看得出来。你就少喝点儿,回去后找个大夫把把脉,要食让我说准了,孩子得认我干娘。”秀姐有一个三岁女儿,考虑到孩子的将来,就放在乡下祖父母那里寄养。父,不详。
洛娘第二日回去后,她自己没上心,到时无忧送了个大夫过去一诊,果真有了两个月身孕。王琅喜出望外,不顾洛娘反对,请了黄道吉日与她拜了天地,将她的姓氏记载只有一页的新王氏家谱之上。
再说回这晚,席散却热闹未尽,凑了一桌打牌。
“我赢了。一人十文。”豆绿双手一摊。
秀姐在那儿叫得哎哟哟响,“我的娘,瞧着文文静静不说话的主,这都赢了几回了?”
无忧和墨紫一处歇着,“就她话多,能不输钱吗?不过,你妹妹挺会打牌的。刚你说不会没骗人的?”
“她学东西快罢了。今日之前,确实是不会。不过,有这么一说,新学的,赢得多,运气好。”墨紫剥了一堆瓜子,再一齐扔进嘴了。
“徐九娶妻了。”无忧突然冒出一句来。
“我知道,傅天的女儿,叫沁娘吧。见到她那一刻,心想一点不像江湖儿女,倒似名门闺秀。”墨紫想起傅氏的做派。
“她娘不是江湖出身,是地主千金,傅天父母做主娶的,傅天那时候都不在家。那人不喜江湖,教女儿们也照大户人家的规矩当千金小姐来养,武艺一概不学,只拿针线。沁娘配给徐九,她娘心里是不太愿意的。”吴育这次跟傅天回微阳总舵,虽然没进傅家门,知道的却一点不少。
“多半不想养得这么好的女儿嫁给江湖人。不过,我瞧着,沁娘还是挺在意徐九的。”墨紫亵瓜子,八卦啊八卦。
“就是看上了,她才嫁。她娘不会为了女儿让傅天失望,是个做什么事都在表面上顺着公婆夫君,让人挑不出错来的主母。”提起大妇,无忧冷笑,“我跟你说这事,是因为沁娘知道徐九跟你提过亲,让你以后避着她点儿。母女俩一个样,不敢直言不痛快,爱搞小动作。”
墨紫心里早有数,“她要是对我搞小动作,那我可真冤枉。徐九那叫提亲吗?媒婆都没请,自己一头热混说一气。”
“徐九向傅天求娶沁娘时,我知道他的心真的很大。本以为对你会坚持到底,一转身就要娶别人去了。傅天也清楚徐九的意思,却还是同意了。”叹口气,无忧为自己错看而无奈。
“因他们男人娶妻好像穿衣服那么简单,在我们女人眼里天大的事,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却一定要走走的过场。”墨紫很明白。
白荷进来,在门口对墨紫招招手。
墨紫走过去。
“奶奶派了车来,要接你回去呢。”白荷说。
●● 第278章 竟被绑了
车,是敬王府的。车夫,魁硕高大,拽缰绳的大手保养挺好,不像赶车的,倒像拿刀的。车帘乌纱黑,遮得极密,看不见里面。
墨紫本要跨出去的脚往旁边去了两步,对着身后赞进嘱咐几句。待赞进走了,又将行于暗处的阿好阿月叫出来说了一会儿,这才好整以暇步出大门。
她一露面,车夫就轻轻吆喝一声。
门帘朝外鼓,现出一个脑袋,朝她咧着嘴,似笑更似哭,“墨紫姑娘。”
“青雀?”青雀是萧三的贴身书僮。墨紫垂眸,难道真是裘三娘要见她?
“就是我。”青雀面部表情不变,嘴巴奇异得大,“今儿不是腊八嘛。三爷和奶奶吃着酒就想起你来了,说好久没见你,让我来接你回去一起乐和呢。”
墨紫抬起眼来,笑得眉弯,“青雀,你这不是混说吗?”
青雀好像受了惊吓,眼瞪圆了,说话结巴,“没没有啊,奶奶真想你来着,红梅姐姐她们都是跟前伺候,走不开身,三爷才让我来的。”
“谁说这个啊。”墨紫走下台阶,站在车前,眸色如夜色,“什么好久没见?我三日前问奶奶拿了假出来的,许我在白荷这儿住到月尾呢。”
“呃?”青雀一时不知怎么答,最后有些怏怏,“有这回事吗?我怎么没听三爷说起过?”
“我是奶奶的陪嫁丫头,又不过干些粗活,出个门还要大张旗鼓不成?奶奶允了不就行了。”墨紫仍微笑,“多半是奶奶一时忘了。青雀,你帮我去回一句,就说月导墨紫就回府里。”
青雀一听,起急了,“墨紫,哪有这种道理?主子叫你回,你回就罢了。许是奶奶记起了什么急事要你办。她便是真忘了,你也得走一趟,我一个人如何交差?”说罢,竟个手来拉。
墨紫后退一步。
车夫跳下来,堵在墨紫身后。
墨紫也不慌,“哟,做什么?不怕我跑了?青雀,你是接我来的,还是绑我来的?我怎么瞧着不对劲呢?”
青雀笑不出来了,看看四下无人,对面大门紧闭,便说,“你别问那么多,上车便是,不然可就真绑了。”
墨紫感到双臂被车夫一钳,脚就离开了地面,并由他用力往车上搬去,顿时声音响了起来,“用不着如此,我也没说不上车。”
青雀没理她,单捂住她的嘴,另一手拖着她的衣领子,往车里轻喊了一声,“快帮忙。”
墨紫就看到另一双手从布帘后张了出来,三双手,一双在后,两双在前,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拉进了车去。她还不及开口,嘴巴里就多了一团布,手遭到反绑。定睛一瞧,车里另一个人正是金丝的干娘,冲着她满脸阴笑。
墨紫虽然在看到敬王府马车的时候,心中有就有了怀疑,但亲见金丝的人坐在车里,不由还是一愣。
一面暗喊糟糕,完全快不记得金丝这个人了,另一面奇怪,想不通对方打什么主意,绑她对付裘三娘,算哪门子招法?
她目光冷冷扫过青雀。
青雀心虚,喃喃道,“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
金丝干娘讥笑他胆子小,“怕她做甚?不过一个丫头,就算今晚死在我们手上,谁还能知道是咱们干的?敬王府里头那么多人,一个个查过来也没用,咱们可照着老夫人的意思,就说死丫头畏罪自尽,三奶奶肯定只顾保全外头那些营生,吭都不敢吭。”
“老夫人只让我们把人带回去问话,不用死人吧?”青雀一哆嗦,垮着脸,“再说,三爷和三奶奶对墨紫颇为看重,有什么事怎可能一声不吭?”
“看你胆子太小,老婆子练练你罢了。至于这丫头——”金丝干娘歪嘴狠面,“小命长不了,不过,得用完了再弄死,不劳你小子动手。”
墨紫想笑,腮帮子鼓得青蛙一样,扯不开嘴角。
马车疾驰,往敬王府的方向而去。
就在墨紫被强拉上车的同时,三道影子,如鬼魅,如轻烟,朝三个方向,比马车不慢。
半时辰后,敬王府小东门悄悄开了,早候在那儿的两个粗壮仆妇一左一右架着墨紫往南面走。青雀一溜烟跑掉,金丝干娘在前头打着灯笼。
其中一个仆妇见墨紫挺安静,既不呜呜有声,也不随处挣扎,说道,“这丫头倒跟三奶奶似的硬气。”
金丝干娘呸一记,“知道挣扎也没用罢了,多半在心里想怎么回事,打算着如何应对。你们可别让她乖巧的脸蛋给骗过去。万一到这儿再让她跑了,叫三奶奶心生警惕,那咱们可就坏了主子们的大事,非吃不了兜着走不可。”
那两个仆妇对金丝干娘似乎有些忌惮,遂用力箍住了墨紫的手臂,快步往前拉扯着。她们走得鬼鬼祟祟,避人来人往的花园,绕远路择回廊小径穿行。
一条岔路口,三人停下来商量。
“大奶奶那儿人多嘴杂,而且她跟三奶奶不对,就等着看晦气的。”一个仆妇说。
“那又怎的?”金丝干娘唯恐天下不乱。她们既想把裘三娘扫地出门,有从旁煽风点火的,倒还省了她们一些力气。
“我二人出来时,老夫人吩咐不可惊动他人。这丫头嘴里还没套出话来,便是要问三奶奶,也得有凭证,不能伤了一家人和气。”别一仆妇说,“走维风居那儿。二爷近来又不在家,园子早早下了锁,不会有闲杂人乱走。”
金丝干娘虽想满府闹上一闹,但老夫人的话不敢不听,于是和二妇转往维风居,沿着园子外墙的廊道走。
眼看就快走过了,突然转角亮起一片灯光,还有说话声。
三人暗道糟糕,张望可以躲藏的地方,却是来不及。
金丝干娘当机立断,一把捏住墨紫的下巴,恶狠狠说道,“我现在给你松绑。等一会儿你要敢开口说一个字,你主子瞒着的那些事可就全府皆知了,安静点儿的话,没准老夫人看在三爷面上,能大事化小。”
大事化小?墨紫心中一哼,金丝这回出手,恐怕蓄谋已久,会只求这样一个结果么?
“听清楚了没有?”婆子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墨紫肉里,“不然,你就这德行让人瞧,我说你跟人私通,让我们逮了正着,要去交给老夫人发落。”
墨紫皱起眉,这婆子留那么长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