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贾赦-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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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素来是以仁孝治天下,哪容得这般不敬长兄的事儿,即便是有众多世家权贵说情,却也拦不住宫中的内旨。
圣上虽瞧着史家祖上的功劳,未曾重罚,但这两位老爷,一个被削了官,只剩了个空头爵位,一个却连降三级,被打发到偏远之地作官去了。
这史家大老爷的爵位,圣上也循理由史家大老爷的嗣子袭了,还特下了恩旨,追封了这史家大老爷三品的官职。
这旨意一下,京中无人不叹圣上恩德,史家更是称颂不已,京里流传了多日的那些话儿,一时间竟也烟消云散了似的。
转眼到了十月里,天气渐寒了起来,贾赦因前些年放纵太过,亏空了身子骨,如今虽用心保养着,但天气一凉,贾赦仍旧免不了犯些咳嗽头疼之症。
邢夫人见贾赦病了,难免忧心挂怀,日日挺着肚子,在房里走动着服侍贾赦。贾赦见着邢夫人这摸样,便不由得悬了心去,生怕她行动不慎,有了个好歹去,只忙说道:“你去歇着罢,药让丫鬟们捧进来便是了。”
邢夫人抿唇一笑,只放了药盏道:“我既来了,顺道儿端过来也无妨。今儿我让厨里炖了一盅梅糖乳梨汤,最是生津止渴了,老爷待会记得喝一些,若是嫌着甜了,待会多喝些水,只别嫌腻不喝。还有昨儿我让针线上人赶着的被子,已是好了,待会我让丫鬟送过来,老爷不许命人收了去。”
贾赦听得邢夫人这唠唠叨叨的话儿,不禁失笑,又见着邢夫人似要恼了,忙应下了,又问着邢夫人道:“琏儿这几日到哪儿去了,怎么不见他过来?”
见贾赦问起贾琏,邢夫人一边试着药温,一边说道:“老爷可是忘了,二房的珠哥儿预备在这月十五日成亲,府里一时缺了人手,老太太便唤了琏哥儿过去帮忙打理一番。我还劝了一遭,说琏哥儿没经过事儿,这事儿又不简单,倘或琏哥儿出了什么错儿,岂不是叫人笑话了去。老太太却说,外头的事儿自有二老爷料理着,琏哥儿不过跑跑腿,张罗一下杂事,能出什么错儿,我听得这样,也觉得教琏哥儿见识一番也好,方才让他去了。”
贾赦一边接了药,一边想起一事来,只问着邢夫人道:“说起来,我心里倒一直有个事儿想不大通,先前珠哥儿病的这般厉害,怎么也不见李家来人瞧问一番?”
邢夫人听了,只微微笑了笑,看着贾赦道:“这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我听着底下人说,这李家原就是诗书门第,虽未出过什么大儒,但家风却是一等一,既是和珠哥儿定了亲,自然不会如那些寻常人家反了悔去,这瞧不瞧问都是一个样儿,倒不如不瞧问的好。”
贾赦听了,先是哑然,而后想起书里对李纨的评价,不觉又无奈起来,偏也无话可说在,只得摇头叹息不已。
邢夫人见了,不觉好笑,只朝着贾赦道:“老爷这是作什么,莫非是我说错话了不成,这般摇头叹息,是什么样儿?”
听着邢夫人抱怨,贾赦不免失笑,只说道:“哪是你说错话儿了。只是我想着,似李家这样的门风,固然教人钦佩,但若是有个万一,却是苦了他们家的女孩儿,白费了一生光阴,去换个无用的虚名。”
邢夫人听贾赦这么一说,不觉好笑,一边伸出手替贾赦捶着背,一边朝着贾赦笑说道:“如今说这些作甚,李家的事儿自有李家做主,老爷便是在这叹上一整天,也是无计于是的。”
说着,替贾赦锤了锤肩膀,邢夫人又笑道:“今儿说来也巧,史家大太太过来瞧老太太,正好教我遇上了,他们家那个袭爵的哥儿,别提有多乖巧了,见人也不害臊,礼儿也行得好,我爱得跟什么似的,真想留着不让他回去。”
贾赦被邢夫人捶得极是舒服,只眯着眼,打了哈欠,迷迷糊糊的说道:“你既喜欢,明儿多邀他们来几回便好了,正好咱们园里的菊花开得盛,你让琏儿寻些山珍海味,好生备些酒席,邀他们过来赏花吃酒,岂不是两全齐美。”
邢夫人一听,便停住了手,只没好气的冷笑两声,方说道:“赏花倒好说,可这置办酒席的银子,我往哪寻去,有花无酒,只怕白惹人笑话才是。”
贾赦听得邢夫人这么一说,只忙坐起身来,看着邢夫人,笑问道:“这又是怎么了,难不成又是谁招得你不高兴?”
邢夫人略低了低头,揉了一会帕子,方抬眼看着贾赦,强笑道:“谁能招了我去,我不过白说说罢了,这两月也不知是不是府里事忙,咱们房里的月例,越发送得迟了,我倒想寻人问问,只是又怕招得老太太不高兴,也只得将就着罢。”
贾赦一听,便皱了眉,心里隐约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只忙问着邢夫人道:“你去问过没有,是只咱们房里送的迟了,还是满府都送的迟了?”
邢夫人捏着帕子,寻思了一回,只朝着贾赦笑说道:“这我倒不曾细究,迟就迟几日罢,往日也不是没迟过。”
邢夫人敲打府中人
听着邢夫人这话,贾赦皱着眉,心下略发添了些恼意,正欲开口。
王善保家的却打起帘子进屋来了,一进来,便朝着邢夫人笑说道:“太太,赖大家的送月例来了。”
贾赦一听,便沉了脸,只朝着王善保家的发话道:“你去问问赖大家的,这府里是姓赖还是姓贾,是不是他们也和前头撵出的姓王的那家子一个想法,这府里头他们才是主子,我们是靠他们养活的。你去告诉她,趁早收了这个念头,否则,我只拿了他们这一家子欺主的奴才,似从前那般卖出去是正经。”
贾赦说了这话,不免又咳嗽了起来,邢夫人见了,只替贾赦捶着背,忙不迭的笑劝道:“老爷且熄熄火儿,为这些小事,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说着,又抬眼朝着王善保家的吩咐道:“你出去问问赖大家的,看这月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善保家的瞅着贾赦神色,禁不住就打了个寒颤,再听得邢夫人这话,满心的不乐意,偏又不能推辞了去,只得一边暗道着自己倒霉,一边出去问话了。
赖大家的正领了人站在花厅里等着邢夫人吩咐,见着王善保家的出来了,只迎上来笑道:“王姐姐出来了,大太太是怎么个吩咐?这些月例是立时发下去,还是太太过目了再说。”
王善保家的面皮子动了动,只朝着赖大家的说道:“赖嫂子且别急,老爷太太有话要问嫂子呢。”
赖大家的瞧着王善保家的神色不对,不觉敛了笑,只吞吐着说道:“可不知……是什么话儿?”
王善保家的将贾赦和邢夫人的话儿说了,末了,又皮笑肉不笑的添了一句,只说道:“我倒想着,赖嫂子素来便是个伶俐机灵人,万不敢生出这样的心思来,可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嫂子怎么就偏偏撞到这上头来了。我们老爷是脾气儿,想必嫂子比我还要知道得深些,倘或真激的老爷动了性子,只怕这府里是没人能拦住的。”
赖大家的如何不知这王善保家的是借着贾赦和邢夫人的话儿,刻意在这儿显威风立本事,可赖大家的气的七窍冒烟,也不敢驳了王善保家的话去。
再者他们家虽仗着贾母的宠信,在府里很有体面,可到底也只是一家子奴才,倘或真惹恼了贾赦,贾赦打发人把他们一家子卖出去,贾母难不成还能为了几个奴才和自己的儿子不对付?
想到这儿,赖大家的忙拿帕子擦着眼,只朝着王善保家的诉苦道:“王姐姐,你还不知道,虽说我沾着老太太的光,在这府里担了个管事的名儿,可大事儿都由太太们做主,我不过能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这些小事儿,还有大半都是旁人伸手了去,我不过光揽个名罢了。好的没我,凡是坏的却脱不开身去,这些冤枉罪过,我不知替人担了多少去,往日里主子们没问,我也不好说,可今儿这事我着实是白替人受过啊!”
王善保家的听得赖大家的这么一说,一时倒不好再说刻薄话儿,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
身后却有人开口道:“怎么着,这事儿你是替人受过,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王善保家的转头一看,却见着邢夫人不知何时进来了,只忙转身行礼,又命丫鬟端茶过来。
待得邢夫人在椅子上坐定了,又接了茶,眼皮子一抬,吹了吹水面的茶梗,淡淡道:“怎么不开腔了?”
赖大家的眼神闪了闪,她正盘算着是照实说,还是遮掩一二,见得邢夫人这般做派,不禁心下一凉,只忙强笑着上前给邢夫人行了礼,方又说道:“太太也知道,这月里珠哥儿要成亲,府里忙忙乱乱的事儿也多,一时半会难保着没有疏漏之处。早几天前二太太便吩咐把月例给各房送来,可忙里忙外的,这月例银子不知道怎么支到采买上去了,我今儿一发现,便赶着给太太送过来了。”
邢夫人听了,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只说道:“原是这样儿,倒是赖嫂子有心了。”
赖大家的心中一沉,只忙说道:“不敢当太太这话,实是小的们办事不力,方才出了这事。”
话儿还未完,邢夫人便重重的放了茶盏,只抬眼看着赖大家的冷笑道:“赖嫂子还知道自己办事不力啊,我道着你是体面惯了,真忘了这府里的主子是谁了?”
赖大家的当下打了个寒颤,再不敢轻言半句,只作出一副低眉顺目的摸样来,等着邢夫人发落。
邢夫人瞅了赖大家的一眼,冷笑了两声,方又说道:“我原就不是那好性儿的,也不怪你们嫌弃,只是这府里我虽管不得事儿,但说两句话儿,打发几个人,倒还有人肯听着。你们一家子都是这府里的旧年人,我也不说那些有脸没脸的老套话儿,月例银子支到采买上去了,赖嫂子,你说出这话来,脸上怎么也不红一红,我都替你害着臊儿。你拿这话在我跟前支应着,我也懒理你,干脆这就叫人,唤你们当家的来,到老爷跟前说个清楚明白去。”
赖大家的听了邢夫人这话,唬的浑身发抖,只忙朝着邢夫人表白道:“太太明鉴,这事儿原就是这样,小的并不敢虚言哄瞒,太太若不信,只管打发了人到采买上问问便清楚了。”
王善保家的在旁听着赖大家的这话并不似虚言假语,心中一动,只忙上前对着邢夫人劝道:“我听着赖嫂子这话倒不是作假,太太想想,赖嫂子也是府里有体面的老人儿了,平日上上下下什么事儿料理的不周到,如今这事,我瞅着倒是真如赖嫂子所说的,是替旁人担了责去。若是平时,太太传了话下去,让他们开发了也没什么,可如今珠哥儿的喜事将至,太太且瞧在珠哥儿的面子,宽宽手儿,略放他们一回。下回若再迟了,一并儿计上去,岂不妥当。赖嫂子说说,我说的差不差?”
说了这番话儿,王善保家的见着赖大家的仍似不曾会意,忙动了动手肘子,轻轻撞了赖大家的一下。
赖大家的倒未曾想王善保家的会帮她说话,一时愣了愣,被王善保家的一撞,方才醒过神来,只忙点着头。
邢夫人瞧在眼里,倒明白着王善保家的为何这么说,她本就没想着能用此事发落了赖大家的去,不过是瞧着最近府里又有些人不大将她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