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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沧海 镜中影-第38部分

小说: 沧海 镜中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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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的药到了,还不服侍公子用药?” 
  “喔。” 
  小海不思长进,大哥恨铁不成钢,双眼全是嗔责。我只当迟钝不察,踮脚细步,持起别个丫鬟托来的药碗!奉到公子近前,“公子,请用药。” 
  “没见本公子正忙着?” 
  听这不阴不阳的腔调!他大爷心情又不爽了。“是。” 
  “先惑,你接着说。” 
  “其实那笔银子的去向并不难查。五百万两白银啊,除了抬银子的,有几个可以真正摸到?我只肖将可以真正摸到银子的人串成一条线,逐个排查就好。既然排查,当然要先从最大头着手,南燕国君自是当仁不让。许是对方觉得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所以,那五百万两打着‘大陇国库’印镌的银子,时下就在南燕国君的私人库房内安稳呆着。只待风声过去,运到冶炼处从新融炼铸模,它们便彻底与朝廷摆脱干系了。”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倒未必。”秋长风垂眸轻哂,“南燕国君此举!只是足以说明他对朝廷的轻视之心而已。” 
  娄揽月咂舌道:“朝有三公,野有四王。南燕国君乃襄西王的内侄,襄西王乃四王中兵力最盛者。南燕国君无疑正是恃着这一点,行事才会如此狂妄,了不得啊了不得。” 
  “更了不得的是,就算把官银在私库的折子递上去,朝廷也不能翻查国君私库。按大陇律,私库为国君私产,未得属国国君应许者,仅九五之尊可入内口也就是说,要查可以,皇上一个人走进去,你们说,咱们的皇上会么?”水若尘目视秋长风,面上光彩动人,侃侃言罢,有意无意瞥了小海一眼。 
  何意?嗯,但愿是小海多心。 
  “清风,你欲如何行事?” 
  问话者,是黑无常,也就是费得多告诉过小海的与  “白衣秀士”裴先惑情若焦孟的“冷面阎罗”杨烈。啐,给自己封个阎罗,仍是黑无常一只。 
  “如何能让南燕国君把这五百万两吐出来?” 
  “吴辅弼那边查到了什么?” 
  “那个迂腐书生,能查到什么?”黑无常不屑轻哼,“前几日,为了官印焦头烂额。最近,又被泊湖郡首送去的一青楼花魁迷得神魂颠倒。照那般下去,就算有命回朝复旨,也没福脱过渎职的罪愆。” 
  秋长风长睫覆着的眸内,光华闪逝,“错了。吴辅弼斯人,如你所说!骨子里的确迂腐耿介。但凡此类人,必将孔孟之道奉若圭臬。除非那个青楼女子当真能勾魂摄魄迷其本性!否则,很难让让他真正将所负使命抛置脑后。” 
  “清风的意思,是吴辅弼在故布疑阵?”黑无常将信将疑,“他有这样的脑袋?” 
  “他没有,他身后的人有。” 
  “吴辅弼如斯不知变通的顽劣人种,也知道攀结靠山?” 
  水若尘一笑:“他当然有靠山,他是天子门生,天子便是他最大的靠山。” 
  黑无常蹙眉!“但天子派他顶钦差之名出行江南,不只是为了给清风做掩护的么?” 
  秋长风薄唇勾出淡笑!“谁做谁的掩护呢?” 
  “原来……”黑无常恍悟!“那清风你领命前来,是为了……”“将计就计。”仍是水若尘悠然自信的接口。 
  秋长风两眉之间!一道细皱微现,墨眸静澜无波,扫过诸人。“杨烈!你回到吴辅弼身边,别放过任何细枝末节。本公子想知道,天子到底派了哪位高人去指点他的门生。这个人,也许就是本公子怀疑的那人。” 
  “是谁?”水若尘螓首前移,唇勾嫣然,问。 
  “未经确实!暂不透露。”秋长风淡然相应。 
  水若尘精致丽颜登时微窒。 
  “存在南燕国君私库内的五百万两官银,就让南燕国君暂且保管一阵子。时候到了,它自然会回到它该回到的地方。”秋长风负手起身,“你们也各回各处罢。” 
  每人皆站起!水若尘妙目紧锁心那道修长形影,方欲上前,被另一人拉住藕臂,长天公子是也。她微挣!他紧握,两人在此纠缠,诸人熟视无睹。 
  “公子,请用药。”我赶上已行到暖轩门口的主子,双手捧药过头。小海还是很尽职的喔。 
  “药都凉了,你再要本公子喝?” 
  呿,就知道。“药没凉。” 
  “嗯?”他右眉动了动。 
  “奴婢一直将它在胸口焐着,没有凉。” 
  秋长风两眸的冷波倏如大地回春,挑唇道:“算你还有良心。”长指勾了药碗去,一饮而尽。而后,他猝然将我拉近,“很香。”他在我耳根上,说得是这两字。 
  呃?我愣住。 
  什么“很香”? 
  ……药? 
  这厮吃坏脑袋了? 
  吃坏脑袋的!好像是我。 
  否则,一向身体健康皮实的小海!怎会被头痛扰得一夜醒来数回?在小海的睡眠里,与恶梦无关的醒来,这是第一回,也是极让小海不安的一回。 
  那种痛,不是割肌裂肤的剧痛,而是从脑里的某处,一点点漫延,一丝丝扩展!再缕缕堆积,直至—— 
  “唔!”又来了。 
  今早醒来,痛仍是波波来袭,虽然不会痛到让人忍无可忍。但却让小海胸际惴惴,心怀忐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好在,痛时短,顺臾即过。 
  “小海,吩咐厨间,公子今天中午用素膳。” 
  我将烫过的茶具放回托般!讶望费得满,“一点荤腥都不要?” 
  “今儿个的客人是普济寺的无云大师,是位修行有术的高僧,非但不能有一点荤腥,连厨具也要用从未烹煮过的新器。” 
  高……僧?! 
  “还有茶,无云大师喜欢清淡,别沏得过酽。” 
  我颔首。 
  “小海,昨晚没有睡好么?” 
  “……是啊!蹬了被子。” 
  “难怪是这样的脸色!还是小孩子么,老蹬被子?”费得满刮了我鼻尖一下,“我正巧有事出去一趟,给你买上等的脂粉回来。” 
  “好,谢得满姐姐。”直到确认费得满高挑的身材已出了门去,我方让虚软了许久的双腿得歇!坐到了椅上。 
  高僧,修行有术的高僧……小海的脑袋作痛,皆源于此? 
  巫界巫术,低端依靠器具!中端依恃环氛,高端则靠修为,至于最高境界!则需意念和天赋。但不管高、中、低,巫术以血为咒的根本未改,是以被归纳入玄门邪宗,为正道人士所不齿。为牵制巫术,中原人中不乏精研奇术者。而其中!唯一能称得上巫术大敌的,为僧术。僧者,不杀生,不近荤,若修炼得法,以自身净澈之气,抗衡巫术血腥之气,再以降魔之术,克制巫术邪祟。 
  小海的头痛!是在示警,危险近在翼侧。但在警告的敲击中,我能感觉到,我的血液里还有一股鼓动跳跃的……兴奋。 
  我想会会那位高僧。但,不是当下。 
  冯婆婆说大巫师的力量亦不能与小海相衡,我虽然没有和其真正对垒过,但每次对视,我感觉不到一丝畏惧。而这一次,仅是一眼,我便感到了来自于那位清癯高僧的强大力量,因这强大力量而产生一丝颤栗,名曰畏惧。但也因此,使小海的血液里的兴奋更加肆虐。 
  的确是位修持有为的高僧呢。 
  “秋公子的棋,较之三年前,更多几分沉敛呐。” 
  “不及无云大师的虚怀若谷。” 
  “公子过去行棋,锋芒毕露,步步为营,其势利不可挡。如今步子,淡定中截人退路,稳笃中布绝杀之局,令人防不胜防呢。” 
  “大师眼光准到,高瞻远瞩,才令长风钦佩。” 
  我把茶放在棋盘旁的木几上,倒出两人杯清香四溢的滇南毛尖,“公子,请用茶。” 
  “先请大师用。”难得地!秋长风对人有这份恭敬。 
  我先将茶递到了无云大师伸手可及处。“大师,请。”“贫僧谢过……”他瘦癯身形微不可察的一震,陡然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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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云大师面颊清瘦,双目深邃,眉呈灰白,须洒胸前。正洁之气遍布周身,智慧之芒隐伏眉宇,凡夫俗子见之,由不得要生出一份膜拜之心来。 
  他目光掠过我,向我身后精利一扫!微蹙苍眉,“秋公子,你这庄里新近可添了什么人么?” 
  秋长风微讶,“此事需贵询庄内管事方知。” 
  “老衲自进此庄,便似感有异。还望秋公子万事小心。” 
  “怎么,大师认为这庄内有不洁之物?” 
  “倒不尽然。”无云大师精眸再度四扫,“老衲也曾细细体察,庄内并无污浊腥秽之气,是以不敢随意成言。但方才有一瞬,老衲似感其气有强盛之势,却又稍纵即道。若当真有异,只怕来者匪弱。” 
  “大师之意,如果此物确在,连大师也不易应时么?” 
  “倒也未必。”无云成竹在胸,“万物相生相克,佛必降魔。” 
  “也就是说!若长风有难,大师不会坐视了?” 
  “秋公子曾使敝寺百余僧众免于一场茶难大劫,是以老衲曾在我佛前许三次报公子大恩之诺,但凡公子需要!老衲必当不吝薄力。” 
  “尽管大师慷慨!长风仍是希望此生永远不需劳烦到大师。”秋长风言落子落! 
  “大师,这一局是和棋。” 
  “是秋公子承认!较之以往,公子果然是锋芒内敛了。” 
  唉,这两个人要咬文嚼字到天荒地老是不是,小海不奉陪了…… 
  “小海。”在我脚底跃跃欲试之时,秋长风出声。 
  “奴婢在。” 
  “明日动身返京!去准备。” 
  “咦?”明天便返京? 
  “怎么了?” 
  “奴婢遵命。” 
  说了遵命,小海回到房内!却是忿忿不平。 
  这只狐狸这一趟是做什么来了?皇帝交给的事做得不伦不类,吃喝玩乐也不够潇洒尽兴,在京城最热闹的时候离,在江南最秀美的时候走。哼,这厮啊,还真是不学无术呢。 
  “你一个人在嘟念什么?” 
  “当然是——”他何时来了?“公子,明日当真要回去?” 
  “本公子的话还有假?”他捏上我的脸,“怎么这样一副脸色,不想回京?”当然不想,传说中的江南好山好水,小海还没有真正看过呢。“放开啦~~” 
  “臭丫头,不想回京!不会跟本公子说?一个人闷不吭声谁会知道?” 
  “放开啦~~”我一边推他仍捏在颊上的长指,一边吸着因他的掐捏要滑出嘴去的口水,好忙哦。 
  “脏丫头!”他放开了,因为小海没管住的口水找上他的手。报应,嘻嘻。 
  我一边揉着被他捏痛的颊,一边得意窃笑,他却脸色阴卒,目光凶狠,“本公子的眼光当真出了问题是不是?  怎么你这个样子,我还会觉得…… 
  我翻着眼睛,嘟嘴抱怨:“觉得怎样?觉得奴婢的脸不是血肉做的是不是?觉得奴婢该任打任骂不喊痛不出声是不是?” 
  “笨丫头!”他切齿狠念。 
  小海不是笨丫头啦!我不服,  抬脸方要申辩!没想到!却将脸送进了他两掌之内,也把嘴儿递进他口中…… 
  “本公子哪里不对了?怎会遇上你?你根本不在本公子的计划之内,你这个又呆又蠢又笨的丫头!”他边啮咬我的唇,边喃喃低语。我听着好是生气,要退开辩驳,他却不让,将我牢牢限在他膝上,把小海的嘴儿舌儿吮咬得又麻又痛……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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