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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书生(人鬼强强)-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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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鬼黑着脸问,什么时候来的?

  魏少爷你把公子扑地上的时候。

  魏鬼的巴掌一点不留情面地盖下去了。

  小六疼得直叫娘,这下不比刚才那力气小。

  我不是故意的。

  蹲着不说话你还能是无意?

  。。。。。。是你们太尽兴了没注意到我啊。。。。。.

  书生的脸色转了红,跟随时都能渗出来。

  魏鬼懒得同他扯淡,越扯越乱,改问,那你上哪鬼混去了一整天都见不着个人?

  小六立马就忘了疼,俩眼睛晶亮晶亮,我今儿做了件大事。

  啊?

  小六翻起了袖子,倒腾了阵从里边翻出份纸张模样的东西。

  俩人都看得不明所以。

  这是什么?

  魏少爷你当年的入狱档案啊。

  啥?魏鬼一愣。

  小六又从怀里摸出另一份纸,这是你出狱时的档案。

  书生对此有点懵,问,你把他的档案拿出来做什么?

  小六还没回答,还沉默的魏鬼就对着这两纸档案乐呵开了。

  书生一头雾水拽着魏鬼胳膊问他,笑什么?

  魏鬼也不说话,模样像是十分开心,过一会笑够了才摇着手里头的纸得意,有这玩意他自个儿也有口难辩啦。

  书生今一天下来的脑力都跟吴用干上了,魏鬼这么一说还是不能明白,你倒是说清楚点啊。

  他不是翻了我当年坐牢的旧账否认不可能去游山玩水么?空口无凭啊,照律例县官肯定要去拿旧档,现在不光是入狱记档拿来了,就连出狱的记档也在咱们这,他能翻出什么东西来?就算拉我爹我哥做人证也没物证。

  书生恍然大悟噢了一声,随即反问,那你怎么知道你朋友不会把当年判你的官儿找来?

  。。。。。.

  魏鬼一时语塞。

  这回是换小六笑了,别担心啊公子,我查过了,前任县官去年已经因病过世。

  死了?

  是啊。

  书生的脸色这才见了点开朗,却也是有点可惜,又是一英年早逝的主儿。

  魏鬼开心之余也庆幸,这情况可比自个儿已经做好的打算好上太多了,到刚才为止还提着的心突然松了顿感轻快,遂愈发收不住笑意,一个人坐那嘿嘿嘿。

  书生不明白魏鬼之前曾做了怎样的打算,只当他这人疯癫成性,现下开心过头,不以为意。

  行了啊褶子都笑出来了。

  魏鬼果真停了笑声,摸了摸脸,真的啊?

  公子说的还有假吗,魏少爷你也不想想你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能年轻么?

  魏鬼知道,小六是寻机会报刚才两巴掌的仇来了。

  可惜呀小六不知道,在他魏鬼听来,话不是书生说的全不作数,哪能把他当了回事。

  这给损了也不打紧,搂着书生照旧嘻嘻哈哈。

  书生的心情的确好了不少,总有种拨开云雾之感,虽谈不上无忧无愁,但之前的阴霾多多少少有些淡了。

  魏鬼哪会看不出来书生的变化,心里头高兴,立马免了小六刚坏他好事的死罪,不再计较。

  这就以为高枕无忧了。

  当晚书生却怎么都睡不踏实。

  隔天的对簿公堂,吴用的脸色难看得像昨晚上给小六撞破好事的魏鬼。

  魏鬼心中暗暗念了句对不住,只想这磨人的官司能赶紧收场。

  县官老爷对此也犯了难,正左右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吴用开腔了。

  魏鬼忍不住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了个字。

  吴用说,所谓的当年魏鬼入狱也许是他记错了。

  这说法让许多人无法理解,跪在地上的书生忽觉双腿发软。

  吴用的强调里有股子磨牙霍霍的狠厉,但是又没法从他话里的意思体会出他究竟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就跟待宰的猪不知道屠夫什么时候下刀,从哪儿下刀。

  魏鬼就是再直来直去也得停下来溜个弯儿了。

  吴用。。。他到底想干什么?

  书生擦了把手心里的汗,悄悄瞥了眼边上的吴用,发现他正也冷眼看着自己,眼神里十足的把握与轻视,仿佛就能生出副笑话自个儿的嘴脸。

  县官老爷说道,你说是你记错了,那也就是谁也无法证实十年前的七月魏朗究竟有没有出远门了?

  吴用收回了视线,冲县官老爷微微一笑,回禀大人,的确如此。

  那,你对事情可还有什么疑义?

  吴用在一阵沉默之后,说了更为惊人的。

  大人,既然如此,这官司,吴某不告了,字据怎么写的,大人怎么判就是。

  县官想也是没料到吴用会突然转了性子,此前活像西域国主和京城死磕的劲儿说散就散了,几分疑惑。

  吴用,你可得想好了,你这要是不告了,本官宣判之后,定局已成,就容不得你再对此事有任何疑义。

  回大人,吴某确实不告了,大人英明,请大人照字据判就行,吴某没有什么不妥,心服口服。

  呆魏鬼身边听堂的小六啐道,有身份就是不一样,一个站着一个跪着,一个一口一个吴某,一个一声一句草民。

  魏鬼白他,这是吴某和草民的问题么?

  小六虽说死了一年多来比起同龄孩儿成熟不少,处事上也免不了有孩童心性,想得简单。

  那还有什么问题?人都说不告了啊。

  去,你知道个啥,你是没见过昨天他死咬着萧宁不放的样子,跟萧宁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昨天我也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可他偏偏就是要干到底,你说,这样一个牛脾气的人,能说不告就不告了?

  小六抓了抓头,照魏鬼说的琢磨了一番,有所了悟,好像、是不太可能。。。。。.

  魏鬼见他开窍,接着往下说,所以啊,我总觉得,他其实还是在盘算什么。

  盘算什么?

  魏鬼赏他一大栗子,我要能知道我用得着在这么?

  小六揉了揉额头给敲疼了的地方,嘀咕道,您不是他朋友么?人说朋友之间最能互相了解了,而且你俩的交情又不浅,要不人至于为了你打官司么?照这么说你应该很了解他才是么。。.

  魏鬼小叹口气,唏嘘了句,你也想想看我死了多少年了,物是人非需要的时间不长,快的一年半载,我这都几年几载了?

  小六不明白魏鬼为甚突然扯起了这么深的话,平日里他准就打个哈哈过去了。

  书生揣测着吴用的心思,听着一旁俩人吵吵嚷嚷,心气大燥,县官老爷开始宣判。

  判的内容无非是屋子归书生所有,但因为只有一张字据故交接手续不齐,退堂之后尽快找到魏鬼的直系亲属,例如魏鬼老爹,代魏鬼完成房屋过户。

  事情到这都还顺风顺水,县官老爷抄起惊堂木就想拍了退堂。

  吴用在这当口往前走了一步,一旁三人见状,心登时全提嗓门里了。

  大人,这官司吴某是不告了,但是吴某想告此人另一条罪状。

  县官老爷心中叫苦不迭,到底是西域国主的亲戚,折腾起人一点不含糊。

  这回你想告什么?

  自然是本朝头等大罪,不孝。

  ……

  


                  五十四



  五十四原本静下来听候县官宣判的人群跟给丢了个爆竹进去,炸开了。

  预感成真,但内容永远都出乎意料。

  书生心想吴用这人太危险。

  他总能抓到对方的弱点,又狠又准。

  不孝一罪不比之前的图谋篡夺来得重,却是一语直入书生心头,铿锵有声。

  魏鬼一看书生瞬息就焉了的模样,心知不妙。

  吴用果真不是省油的灯,一戳就中书生死穴。

  事到如今就是魏鬼想助书生,书生估计自己也先过不了关了。

  关于张寡妇的那块心病。

  他一定至始至终都觉得亏欠的。

  县官老爷发话,要吴用把书生的不孝罪状说个明白。

  吴用说起本朝律例里孝道中有这么一条,父母若是因病因伤卧床,子女必得在家中侍奉,若是无法在家,也需雇人看护,直至父母痊愈,而书生在养母摔下山脚膝骨碎裂,不但没在家中照料,反而在事后几天就丢下养母只身前来京城云云。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天下不孝之人何其多,就说京城也能抓出一把,告谁不告非得摊书生身上,说着什么身为文人士子竟然不以身作则遵圣贤人孝道之说,说穿了无非就是针对。

  明眼人还有点不明白,堂堂一名声在外行走西域的商人,放着身份不顾,跟一乳臭未干的书生杠,看来真是最近生意冷清,闲出病了。

  魏少爷,这可怎么办啊?

  魏鬼前所未有的冷静,示意小六别多话。

  书生比起魏鬼更为冷静的脸,一改之前为屋子那茬的情绪波动,在吴用说着律例上书生是犯了不孝之中的哪条的当口,书生深深吸了口气。

  吴公子不用再说了。

  突遭打断,吴用只当书生又想巧言辩解,心中是将之前搜集到的证据都罗列了遍,只待书生开口。

  书生却是叩了个响头,大声道,吴公子所说的不孝,字字句句属实。

  吴用一愣。

  书生抬起头,吴用看见他眼睛里叫自己捉摸不透的神采。

  是当时的吴用,再如何阅人无数也看不透的情绪。

  也不会明白。

  书生松了口气。

  草民,认罪。

  魏鬼死死盯着书生的脸,只字片语都没。

  小六是真急了,拽着魏鬼的袖子嚷嚷,魏少爷!你在发什么愣啊!公子怎么能认罪呢?!公子他何罪之有啊他只不过是。。.

  别吵!

  小六给魏鬼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吼安静了,小心地将他袖子一放。

  魏鬼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小六呆了,全然忘了刚魏鬼的脾气,大喊,魏少爷你要去哪儿啊?

  管得着么你。

  可公子他认罪了就得受罚呀!!

  爱怎么罚怎么罚去。

  小六想追上去,又怕走了就剩书生一人会出什么意外,急得直跺脚,抓耳挠腮。

  魏少爷你就不怕公子出事吗?!

  魏鬼阔步向前,头也不回。

  县官老爷像是在判结果,说了什么看在初犯,略施警告。

  三十大板还是五十呢?

  魏鬼愈走愈远,严冬的风声刮走了所有能听清的人言人语。

  萧宁,挨了这顿打,就将那些愧疚通通放下吧。

  你什么都不欠谁的。

  ——你活着别老只能看见你婶娘么,养母恩重如山不假,但是你人生还那么长呢,你得给自己点新的寄托不是?

  ——新寄托?谁?

  ——我呀。

  新寄托。

  。。。魏。。。。。。鬼。。.

  伺候的丫头互看一眼,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

  太小声了,没听清楚呢。

  那这样算不算是醒了?

  不知道。。。。。.

  书生到了一个桥头,阳春三月,满地绿草。

  书生觉着这地方熟悉,又想不起是哪里来过,四处空荡无人,山坡延绵,长河静静。

  这是哪儿呢?

  书生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桥底下的河流发愣。

  安静的河面极突然钻出个东西来,哗啦啦的水声。

  书生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个人,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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