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情炽之天裂 续传1-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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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人……」太渊说话有些断断续续:「你这是……」
「脱衣服啊!」相反,炽翼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在床上穿得这麽整齐不舒服。」
太渊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麽他不舒服要脱自己的衣服,就不知道被他用了什麽手法,脱到只剩了白色的里衣。他刚拉想开太渊的里衣,手却被太渊按住了。
「太渊,你说了要帮我的。」他咬著嘴唇,似乎在忍耐著什麽。
看在太渊的眼里,现在的炽翼衣衫凌乱,目光迷离,足以使任何人为之疯狂。不知他和那个凌霄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是用这种模样……
「太渊!」趁著他分神,炽翼已经把他肩上的衣服拉开,一看以後突然笑了:「你还留著这个纪念麽?」
在太渊的肩上,有一个十分明显的齿痕。
「你留著它做什麽?」话是这麽说,但是炽翼的脸上却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喜悦:「不过是被我咬了一口!」
太渊有些窘迫,还没来得及解释,却感觉到肩上有一种温润的触感。
「在这里,我咬了两次。」炽翼轻轻地吻了一吻那个白色的伤痕,问他:「你痛不痛?」
还没有等到太渊回答,炽翼下一瞬已经抬起头狠狠地吻住了他。
就和那时一样,和在云梦山的山顶上的那个吻一样,带著淡淡的血腥,炽热的温度,如火焚身的感觉。
这只是唇和舌的纠缠,这只是一个吻!怎麽就能连全身的鲜血都像在沸腾,只觉得整个人在火里燃烧。
直等到太渊从令人眩晕的高热之中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把炽翼搂在身前,手指用力拉扯著他长长的黑发。
「你可真是热情。」炽翼轻轻按了按被咬破的嘴角,又顺手擦去了太渊嘴上沾染到的血迹:「不过我的血对你来说,不是什麽好东西。还是别这麽激动,我不希望你受伤。」
「炽翼,我……」声音这麽沙哑,把太渊自己都吓了一跳。
「到了这个时候,你倒是喊我炽翼了。」炽翼手指抹过,嘴唇上的伤口立刻消失,他勾起嘴角,对著太渊绽开笑容:「太渊,离天亮好像还有很久,不如我们……」
太渊多年之後,还是时不时地想起炽翼的这个笑容。他很确定,那个时候不论炽翼要他做什麽,他都不会拒绝。
他也时常会想,若是那夜之後,炽翼依旧时时对自己那麽笑著,也许一切……就完全不同了吧!
第八章
天就要亮了。
太渊睁开了眼睛,回想起昨夜,感觉是做了一个迷乱的梦。身边的人安稳地睡著,呼吸声细微可闻。连那种锐意飞扬的感觉,在沉睡中显得柔和了许多。
和上次还有上上次一样,昨夜两个人那麽贴近那麽亲密了,他却能突然之间转身睡去,任由自己辗转反侧,一夜不眠。
炽翼,火族的赤皇,就像是一个残酷的旁观者,总带著暧昧的微笑,对任何人都是若即若离。谁会想到,这样的他也有一天会为了某一个人,露出近乎黯然神伤的表情……
也许自己能够看透他人的想法,掌握每一个人的欲望,但是惟独对他……就算和他靠得这麽近,已经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却根本没有办法透析他心中所想。
那个人是怎麽接近了炽翼的心?还以为他任性狂傲,没有人能够在他心中停驻。还以为他飞扬洒脱,是无法追逐的天之骄子。还以为除非折断他的翅膀……看到炽翼的眼睫微微一动,太渊连忙闭上了眼睛。
炽翼醒了过来,他转头看了一眼规规矩矩的太渊,自嘲地笑了一笑。动了动酸软无力的手脚,刚要起身,他却突然察觉头发被什麽扯住了。这才发现两人的几缕长发互相结绕,在太渊的指尖成了一个理不开的死结。
他看了一眼,手指轻轻滑过,缠绕处发丝根根断开。
下了床铺,炽翼整整衣物,穿好鞋子,把长发随意束起,然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太渊的房间。
太渊坐起了身子,把手掌握紧用力一扯,再次摊开手掌,那上面静静地躺著一些头发。
那是他和炽翼的,乌黑中夹杂几丝豔红的,理不开的发结……
走出屋子不远,炽翼一手撑在了一棵树上微微喘息了几口。转眼之间,那棵枝繁叶茂,少说活了上千年的银杏就化成了灰烬。
花费在压制红莲火焰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也就说明距离涅盘之期越来越近。火族到了这个时候,原本是该找一个无人知道的地点静静等待,直到浴火重生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又怎麽能容许他一走几百年?
所以,再怎样辛苦,他也只能竭力忍耐,至少要等到解决了目前这个棘手的麻烦才能放心。
醉酒是假,但身体不受控制却是真的!所以他才不得不用装睡来掩饰自己突然开始颤抖的身体。炽翼挺直了腰背,慢慢地回过头,远远地看了一眼那扇被他关上的房门。
他闭上眼睛,倾听著在脑海中盘旋了一夜的话语。
太渊,从下一刻开始,也许我们之间,终於什麽都不剩下了。你选择了你的道路,而我有我的坚持,水火两族延续了千万年的仇隙,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放到了我们的面前。
今後会是怎样,谁都不能回答。我只是不希望,有一天我要亲手终结你的性命,来作为这一切的结束。除非,是在我们之中的某一个人死去之前。否则,我都不能让你知道我爱著你。这样的我,已经太过可怜……
炽翼笑了,无声地笑了。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五脏六腑都要坏了,所以让整个胸口都在发酸。他之所以笑,是因为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这麽多愁善感。
但到此为止了!炽翼可以软弱,赤皇不能!今天还有事要办,也许会是关系到所有人命运的,非常重要的……
赤皇只披了一件外袍,手里抱著一个人就冲进了大殿。走到近处,能看到他怀里抱著的人肤色发青,看样子更像是一具尸体!
就算赤皇在火族中位高权重,更身为帝后的兄长,但衣衫不整地抱著一具尸体来到水族帝君的面前,还是太过放肆无礼了!这里毕竟是水神辖下的千水之城,不是南天的凤都栖梧。
话是这麽说,但大殿上集结的数百水族,没有一个敢上前斥责或者质疑。所有人只是看著,在心中暗暗疑惑。
赤皇边走,目光边在众人脸上扫过,被他看到的人,无一例外背脊一寒。那些文臣们还要好些,武将们却一个个心中发怵。哪怕在战场之上,他们也不曾见过赤皇的目光像今天这样凌厉。
有眼尖的,看清了他怀里抱著那人的脸,不由得惊诧不已,直觉地看向大殿的某处。往日在那个位置站著的,是水神共工帝君的第七个皇子。
幸好,那个一身青衣,性格温顺的皇子,今天还是一如既往地站在那里。
大家放下心再细细地看看,发现眉目中或者几分相似,但还是有著不同的。随著一阵阵窃窃私语,整个大殿中的人很快都知道了,被赤皇抱在怀里的,原来就是那个以色相侍奉赤皇的「凌霄大人」。
听说,这位「大人」是跟著赤皇来到千水的,怎麽就会成了这个模样?
「赤皇,你这是做什麽?」坐在王座上的共工终於发问了。
「帝君。」赤皇一开口,大殿上的人都有些吃惊,因为他的声音实在是沙哑难听之极:「在水族的王城千水,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东海是想要和我火族再次开战不成?」
要说听到他的声音是有点吃惊,那现在听到他这麽说,所有人都是吓了一大跳。赤皇口中说出这种话来,可不是说笑。他说要战,东海南天免不了又要斗上千年。
「你先别急!」就算是水神共工听了,也觉得十分愕然。他从靠著的王座上直起身子,有些疑惑地问:「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
「有人在我的饮食之中下毒,却误杀了凌霄。」
这话一出,殿中又是一片惊叹。没人想到,竟然有人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共工并不清楚凌霄和炽翼的关系,等到身後的随侍提醒了几句,共工这才明白过来出了什麽事情。
「我知道你心中悲愤,但是也不要贸然地下了判断。」共工想了一想,才说:「是谁下毒,你心中有数吗?」
「其他的事情我不管,我只问帝君一句,人是在千水之城被害,你水族可是难逃干系?」
「这也不能一概而论。」共工看了看那具没有了气息的尸体,开始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棘手:「这要看是谁下的手了。」
「既然帝君问我,我就直接答了!」炽翼冷冷一哂:「这千水之城里,怨恨我的何止两、三人,要说谁下的手,这城里人人都脱不去嫌疑!」
「放肆!」共工有些恼怒起来:「炽翼,你好好说话也就罢了!我总会为你讨个公道,但你现在这样蛮横,难道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帝君。」炽翼垂下眼帘,看著臂弯中冰冷的身体:「若是你心中所爱这般无声无息地死去了,你可还会顾及什麽礼仪?若是从此以後,你和他不可能回到从前,你们之间什麽都不再剩下……你又会如何?」
他越说声音越轻,说到後来,声音已经微不可闻。众人看著他把脸贴上了死去情人的颊边,一滴血红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滴在了凌霄苍白的嘴唇上,那颜色豔丽得触目惊心。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就连共工也怔在了那里。
传说凤凰在失伴之时,心头之血会和泪流出……
「算了!」共工叹了口气:「那你想要我怎麽办?」
「下手的人,一定还在城里。」炽翼抬起头,语气强硬地说:「我绝不会就这麽甘休!」
所有人把目光都放到了共工的身上。
「人是在我千水之城遇害的不错,也不能说我水族半点责任没有。」共工略一沉吟:「好!为了表示公允,我准你仔细搜查千水之城,直到满意为止。」
共工这话一出,下面人人哗然,整个场面突然就像炸开了锅一样。
「帝君!」共工长子奇练第一个站了出来:「我们都不希望发生这种事,真相是一定要彻查的,但是这搜城之举牵连太广,恐怕有些不妥当。」
「有什麽不妥当的?我说让他搜查,就算他把这城里每一寸土地都翻过来检查,也没什麽关系。」共工一句话做了决定:「只要炽翼找到实证,不论是谁做的,我都把人交他全权处置。」
共工做出了这样的承诺,众人也不敢再多说什麽。
「多谢帝君体谅。」炽翼弯腰拜谢:「炽翼还有最後一个要求。」
「你说。」共工似乎被他勾起了什麽心事,有些心不在焉地应道。
「在这殿上的人,今日之内都要留在这里,以防走漏了什麽风声。」
「奇练。」共工招了招手:「关闭四方殿门,除非赤皇允许,否则任何人不得出入大殿。」
炽翼转过身,抱著凌霄的尸身往外走去。经过盘龙柱下时,他的脚步微微放缓。侧目看去,玉骨摺扇遮住了那人的表情,但望著自己的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炽翼轻哼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一出大殿,他就把手中凌霄的尸身交给了一旁的侍官,其他的侍官们则手脚俐落地帮他换好了衣物。
「人来了没有?」炽翼推开想要帮他绑上羽冠的侍官,极不耐烦地问道。
「启禀赤皇,随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