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王妃-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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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及时,断尘道并没有给天朝带来太多的影响,而于其它国家则不然。泥鳅在宽慰之余,还是不忘向我抱怨茗昌欺负他的事情,“他喊我小陆子!天知道,那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什么不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娃娃?为什么?!”
光是拿着信纸,我都能想象出写信的泥鳅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治国星,你号称为天下文臣之首,何以连一个小娃娃都搞不定?”我摇头叹气,在回信之中,除了按照惯常,以母亲的口吻责备了茗昌几句,更多的是交代还农令,孤幼院,免费诊治等政令必须切实地维持下去。
三斤飞进来的时候,我正听侍女说起夜朝夕又开始日以继夜地泡在雪之琉璃宫的书库。侍女看到黑乎乎的三斤,先是吓得尖叫了一声,而后才厌嫌地拎着它活像是焦掉的翅膀,举到了我的面前。
“三斤,你怎么黑成这样?!”我心疼地摸了摸往昔油光的羽毛,三斤咕咕地叫了两声,很委屈的样子。但它总算秉持了敬业的精神,伸出了一只小腿儿,腿上绑着一卷纸条。
我打开一看,是姜卓龙飞凤舞的喜报,“突袭成功,收效显著。”
“看来是成功了。”我喜悦地合上字条,拍了拍三斤的小脑袋,“三斤,你这回可算是穿越烽火线了,虽然变得丑了点,但未来编纂国史的时候,一定给你重重地记上一笔!”
三斤仿佛能听懂般,欢快地在桌上跳了几下,就摇摇晃晃地飞出去了。
再见到雯姨,是在一日的午后,她正站在梅园里面赏梅。泰雅不下雪的时候,大都是晴天,虽然温度较低,但空气清新,视野开阔,也能给人好心情。
“雯姨,你怎么在这里?娘这几天一忙,我四处都找不到她,八成是在药房里面吧?”我踱步走到她的面前,故作轻松地问。她回过头来看我,带着娴静的笑容,她的笑,跟阿仕的那种笑很像,“是啊,小姐每日都在药房里面,和迷书成痴的夜公子一样。”
我在石凳上坐下,伸手拂去桌上的花瓣,愤愤然道,“夜朝夕根本就是假公济私,一副大义凛然要跟我来泰雅同甘共苦的样子,实际上,根本就是为了我们琉璃宫的藏书!”
雯姨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宽慰我说,“夜公子有心,是大家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你呀,就不要编排各种理由说他了。你可别忘了,你夜师傅是能以一首《望山神女歌》凝结两军士气的奇人。这样的人,想风一样,绑都绑不住,却为你留在了天朝,你还说他假公济私,不该不该。”
我看到雯姨的心情不错,不再继续夜朝夕的话题,转而小心地问,“雯姨,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言默为什么会被逐出泰雅雪山?那个时候你还小吧?”
雯姨有些不自然地看我一眼,踟蹰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时候,娘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踏雪迎梅,有股说不出的仙气,“你这个孩子,越来越不知道分寸了,有的事情可以问,有的事情不能问,都是做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雯姨开口回护我,“小姐,不要紧的。阿宝我从来都看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以前的一些事情,其实不提起,我都快要忘记了,但既然说起来了,谈一谈也无妨。只是这样的事情,我自己实在难以开口,所以还是你替我说了吧?”
娘有些意外地看着雯姨,雯姨却大方地点了点头,示意由娘来解开那个故事之谜。娘说的很含糊,我只能把故事简单地理解为,当年言默倾心于雯姨,但雯姨却并不怎么喜欢他。后来有一天,言默因为被我爷爷责骂,就喝了很多的酒,恰好那夜下雨,借着酒劲,他□了拒绝他的雯姨。雯姨那个时候还很小,不足十三岁,言默整整一个晚上都在折磨着她,摧残着她。因为那件事情,雯姨这一生失去了当母亲的资格。其中有很多细节,娘没有详谈,大概涉及很多当事人的隐私,但我多多少少已经窥探到了故事的整个轮廓。包括言默为什么会自残,雯姨为什么没有再嫁。
人年少的时候,总是会随性地去做很多事情,因为年轻,所以没有想到后果。但当人生行至中途,再度回首细想的时候,那些事情往往就成为了一种遗憾。
然而时光永远不会倒转,错误永远无法弥补。因为我们已经离开那年那天太远,久到就算自己已经可以一笑泯灭恩仇,但却无法再用任何力量去重复当时的心情。
所以有情相守,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
陌上花(鱼番)
作者有话要说:最迟星期五,我一定归来,补上一个句号。希望这章多少能让大家窥见结局的轮廓。说一声抱歉了。
直到很多年以后,姜瑾瑜的身后重新跟了一个尾巴。小姑娘除了眼睛的颜色,跟她的娘几乎一模一样,所以父王疼她超过了前面的任何一个孩子。他几次三番上书想要淡离朝堂,但父王都不允,理由很简单,太子殿下离了他这个哥哥简直会活不下去。
“大哥,姐姐什么时候会回来?”姜瑞雪一边帮姜瑾瑜整理桌子上的折子,一边把阿碧端来的参汤放在桌子上。
姜瑾瑜看着妹妹灵秀端庄的模样,一时有些愣神。时光仿佛逆转到了许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男扮女装的姑娘,那个姑娘有很精致的五官,很出众的气质,最重要的是,她的眼中有一种澄澈得仿佛能指引方向的智慧之光。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相信了宿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痛苦于宿命。最后,他不想接受任何上天的安排,只是平平淡淡做着他的嫡长子,为那个麻烦而又粘人的弟弟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
“哥?你在想什么?”瑞雪走到他的面前,轻轻地挥了挥手掌,他马上缓过神来,淡淡地笑道,“没什么,在想以前的事情。你娘前些日子给你看的那些画像怎么样?如果不满意,大哥再让人……”
“不用为我的事情操心了大哥,你已经够累了。”瑞雪走到姜瑾瑜的身后,轻轻地帮他捶背,“二哥成天跟着爹,三哥被接去泰雅学医了,姐姐又忙着带孩子。这个王宫啊,看起来很大,实际上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王宫就是家。她教育孩子,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就按寻常人家的叫法。兄弟姐妹之间务必要相亲相爱,互相礼让。从小,茗昌,茗悠,瑞雪都异常尊敬他和真儿,几个人从来没有吵过嘴。记得还是茗昌小的时候,有一次分梨吃,大概看到他手里的梨大,吵着要他手里的。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她把茗昌关了三天,最后还是父王和他苦苦求情,才把哭得泪人一样的茗昌放了出来。
后来茗昌跪在她的面前一整夜,她才终于原谅了茗昌。
虽然手段激烈了一点,但不得不说,无论是茗昌,茗悠,还是瑞雪,小时候淘气归淘气,但却是他见过的最为听话懂事的孩子。姜瑾瑜从记忆中回过神来,轻拍了拍瑞雪的手背,合上了看好的一份奏折,“湛将军很早就辞了官,陆大人去年也告老还乡,朝廷的事情一下子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哥哥还是没有办法好好地关心你,所以,听你娘的话,都已经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赶紧找一户好人家嫁了。”
“可是哥,我喜欢的人,在天朝没有啊。”瑞雪轻轻地跺了一下脚,这动作跟她真是出奇地相像。
姜瑾瑜一愣,不解地问,“怎么会没有?成天跟着你的那个湛家的小子呢?看不上他?或者你苏舅舅,叶舅舅,刘叔叔家的小子呢?一个都看不上?……雪儿,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瑞雪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大哥,我只见过他一次。可他笑起来很漂亮,一身雍容华贵的气质,忧伤却又温柔。我当时在江边看到他,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住了,一时之间只顾着看,没有问他的名字……”
姜瑾瑜摇头,“如此,想要找到这样一个人,谈何容易?你跟你娘说起过吗?”
瑞雪叹了口气,“娘自从明皇过世以后,身体大伤,你知道我不想让她太过操心,所以只告诉了爹。可是爹说,就算是大海捞针,只要是自己所爱的,就要执着地去寻找。”
姜瑾瑜一想,也对。现在,她与父王住在别院,父王不许任何人去别院的时候谈到已故的明皇和政事。太医说,只有修心静养,她已经岌岌可危的寿命才有延续下去的可能性。
他这个哥哥,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带茗昌,到了不惑之年,还要操心小妹妹的终身大事,可是光凭容貌和气质去找一个人,希望实在是太渺茫了。“雪儿,没有其它任何的线索了吗?哥哥就算想帮你,你若是不说实话,真的很难办。”
瑞雪连忙说,“哥,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听他周围的人,似乎叫他太子殿下……但是我不确定。”
姜瑾瑜心中一震,手中的毛笔不小心落在了生宣上,化开了一团黑色的墨迹。如果是太子的话,听雪儿的描述,很有可能就是……和国的皇太子殿下。
(时间是在某一年的新年年会上)
在人潮中穿行了很久,阿碧和阿仕似乎对年会很是热心,双手提着满满的小东西。她们不时还会挤入拥挤的人潮,品尝一下一年只能吃一次的各式点心,周围是满满的热闹,只有他似乎对什么东西都兴致缺缺。
本来,从姜瑾瑜有记忆开始,母亲就一直教育他,要淡泊无争。在淡泊无争的前提下,去做一个最优秀的孩子,一个能帮助父亲的孩子。他小时候其实很怕黑,很怕一个人,所以他总是缠着父王睡觉,黏在父王的身后当一根小尾巴。可自从母亲去世以后,他就强迫自己要勇敢坚强,要变得像个男子汉,因为母亲临终的时候嘱托他,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站在父王的身边,做他可以依靠的力量。
下棋,其实他很不喜欢。但是陆大人说下棋能够培养缜密的心思,所以他收集了几乎所有能找到的棋谱,天天关在屋子里面闷着头研究。他并不算很聪明,至少跟同龄的孩子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得天独厚的优势,但他付出了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所以他的棋艺到了后来,已经没有什么敌手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他看着父王犹如一幅躯壳一样抱着别的女人,更像是一种习惯,一种重复,他的眼睛里面看不到任何的感情。姜瑾瑜无数次想起幼年的时候,父王和母亲对诗品茶,相敬如宾,他们更像是一双挚友,而不是夫妻。父王的心高高在上,更像挂在天边的那轮月亮,一般人只能仰望其光芒,根本摘不下来。
直到,那个名叫毕守一的孩子,进入朝堂,牵动着父王每一寸的心。凡是知道她是女子的,都很自然地被她吸引着,为她大胆而又犀利的言语,锋芒毕露的思想和行为,她甚至不像个普通的男子,而像是一个站在很高的地方看得很远的人。姜瑾瑜总有一种感觉,他们不是存在于一个时代的人,经受的并不是一种教育,因为很多她想都不用想就做出来的事情,别人往往想都想不到。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