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岁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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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生活,人与人的关系,更不了解社会的复杂。
说个农村愚蠢笑话,有个十**岁大姑娘问我“广播喇叭那么小,人是怎么进去的?怎么能唱出歌来,声音那么高?”怎么向她解释呢?你说是电的功率,她又问“电是哪里来的?电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城市有点农村没电?”这样的问号足以证明语言交流的障碍。记得在我七八岁时有很多人,包括二三十岁或四五十岁人问我“你姥姥家穷的吃不上饭,你们家那么富裕你为什么总往你姥姥家跑?挨了那么多打还是往姥姥家跑?”天大的笑话,他们只看穷富,而不了解其中意义,人的真实情感,只认为富有才是感情。这一年我长高了,虽然瘦如麻杆,但有个子高的优势干活不愁,闲不住,总想东山再起不服输的精神。伙伴们闲着晒太阳,我不是闲着可满足的人。每天见爷爷坐在那台几百年传下来的织布机上呱嗒呱嗒的手脚齐忙的动作就想起在青岛看见工厂的洋机器,有时夜晚站在工厂窗外看几个小时,心里想何时为爷爷置一台洋机器,不必在一坐一天手忙脚乱的费力气。他那老花镜总挂在脸上,不到吃饭时间不停下。夜晚掐棉花籽,爹和后娘都参加,奶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离手的那台自制纺车,只要做到炕上就摇动着纺线,老爹编炕席,不怎么上心,听说炕席不值钱了,他不像往年白黑的忙。如今每到夜晚坐在炕边掐着棉籽和爷爷唠着家常,全家人在忙,二叔有病不能干,二婶带孩子晚上很少参加劳动,我在想着自己单独闯出一条路。
姥姥家全村加工刷黍和扫地扫黍,是历史传统,有个村专加工盖帘,有的村专编炕席,原料来自农田高粱杆,有的村转变草鞋,有的村专编条子筐。噢,我为何不加入姥姥村中的行业去呢?回家自制了简单工具,自家有些原料,(高粱穗子打完米的草)也不需另外投资,自家都有,说干就干,如今没人干涉,初始一天能加工一百,后来日加工一百四五十,看到成果自己有了精神,全家也支持,最坚强后盾还是奶奶。忙了几天加工了二百六七十个,只等去县城集市上出售,那天下午捆绑好,准备了扁担,绳子,挑着担子到外公家,等待和大家一起去县城。外公见了高兴的说道“好小子,知道挣钱了,这才是农民置家之道,农民就是靠农业发家,我是没用了,唉,人老了没用了。”外公的伤心感刺疼了我的心,我道“姥爷,这活发不了家,这村中忙了几代仍然受穷,挣几角钱买咸盐点灯油,起不了多大作用,我想通过这刷黍挣钱改变穷日子,发展其他工业,走一条前人没有工业或商业。”外公睁大眼睛道“妄想,你看看全村人干了多少代仍是穷日子。你家条件好,你爹给你出资本,你赔个精光,你就别想怎么发财了,能平安过日子,靠你家那么多地和房产过日子没有问题,别想那么多,农民就是种田过日子,你想的全是歪门邪道。”
次日凌晨鸡没叫,全村人沸腾了,有人喊“赶集了,准备好,大家一起走。”起床烧饭,各家地瓜饼子吃完,货物集中街头浩浩荡荡扁担队和手推车,吵吵喊喊,担子发出吱呀吱呀声上路了。走出十几里前边有人喊“休息了!”在看这些人个个帽子挂满冰霜,好似从雪堆爬出来一般,他们在说说笑笑,我在一旁听着自感可笑。这些农民道“一个挣三厘钱就满足,要想挣四厘那是难有机会的。”我与他们有着不同的看法,青岛商贩压价,农民争相抛售,自己相互压价,自己互相挣商贩,是商贩更加有机可乘,其结果使二道三道贩子有机可乘,农民没挣到钱,中间商大把捞钱。贩子们结成同盟,农民如一盘散沙,自己相互排斥,我认为如果市场农民统一抗价,商贩也可能提高价格,其实农民难以统一思想,一进市场都在抢先抛货,就这样十里路一休息,太阳没露脸到了县城,只见市场上人山人海,刷黍,盖帘,炕席摆满了河套,直至接近中午才卖出去,初步算了成本,每个真的只两厘钱,从加工至上市总共可获利五角有余,见有利益精神劲来了,立刻转回家乡。
自己家的草用完了,只好出外收购,有时一天跑了几个村一斤也没收到,身累,心更累,可怜的农民以劳动力挣点小钱竟是如此之难。暗下决心不能如此待毙,必须另选后路,坚决改变这种状态,我再不能如此生活下去。最后一次,盼买个好价钱过个快乐的春节,同时也可以和小伙伴们畅谈自己在外流浪经历。同时可争取到伙伴们与我达到共同意见出外闯一闯,共同改变农民的落后生产和旧的古老生活模式。这一次加工了三百多件,盼到集日和往日同样挑进县城,到市场发现比往日多了三分之一,包括外乡的农民都集中于这个市场,奇怪的是青岛商贩寥寥无几,他们谁也不收货,直至中午山里客商贩压价收购,最终收购也不过百分之五,我们家乡人没一个卖出的,大家研究决定挑回家待春节再来市场。见农民满脸愁于无奈我想挑回家不知何日再来县城,那时也不一定会顺利出手,卖不出去再挑回家,农民的工不值钱,往返出力还要吃饭吧,我是不想往返挑来挑去,何不挑去青岛市场处理,想到做到,处事必须果断,立即告诉同乡的乡亲,捎个口信告知奶奶我去青岛的信息。
县城离青岛一百里当日即赶至青岛东头,发现以饱和,第二天无奈的情况下只好低价卖出。买卖那里丢了哪里找,于是想到买些糖块回到农村到市集零售,也许可以赚回失去的损失,立即付诸行动,在一个小作坊购了十斤糖果,背上糖果走向东乡集市,当在集市打开包要卖时发现糖果全部融化在一起,上当了,是假货,欲哭无泪,干一行赔一行,老天也在与我作对。当机立断,不能拖延,立刻将糖块低价售出,没有别的出路,手中只有少量资金什么也干不成了,经探听花生在春节前可以挣点钱,当带着花生到了集市发现市场上花生堆积如山,推车,肩挑,人背市场上花生出奇的多,农民一脸愁容,满腹怨气,直到中午有些男女农民背起花生往家走。年关了农民想卖掉农产品置办年货的物品,如今农民卖农产品出现如此困难,农产品不仅价低而市场滞销,农民有多难啊!
腊月二十五日父亲找到我说“赔了就赔了,年关到了,你独自漂泊在外,你可知道奶奶想你夜里睡不着,饭也吃不下,奶奶下令道‘你不回家年也不过了!’”于是立即返回家。回到家奶奶高兴了,自己感觉失落,这一年的经历太多的伤害,吃尽了苦头,虽如此自己可以忍受,只是几次失败感到伤心。回家发现后娘不见踪影,奶奶告诉我,后娘出走延吉娘家,对他的出走我感到轻松,愉快,少了个敌对人员自然高兴,但是,高兴不起来,全家人除爷爷奶奶外,都置了新衣服,唯独没有我的份。又一想只能怨自己经商赔了,这原因也存在,不过未免有些过分吧,我穿的棉裤是三叔从战场抬回来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旧军服,自1947年至1952年,五年了,黄色变成白色,五年过去,期间拆洗过,裤角放长些,如今个子长了,穿在身上与身长不相称了。这个大家族中只差我一条棉裤么?于是自己感觉失落,不平,愤怒,产生了恶念,好,既然如此也就别怪我过分之举,暗下决心,你们怕我走,总想留住我,我决心已定,过完春节我就走,走得远远的,让你们看不见我的影,出外闯荡,不闯好不回家,家对我不再有希望,如果没有奶奶牵挂着我的心,可能早已飞向远方了。
奇怪的是,全村男女老少都对我特赞扬,仰慕之意,有人说“这么大的孩子敢独自出走,能挣饭吃,穿戴时新,真乃不易。”有些人教育儿女之机道“你有能耐你也走,像他(指我)那样,出外自己挣饭吃,洋服胶鞋混个样来,在家吃地瓜没出息人家出外山南海北走,懂的社会如何生存,见了世面长了知识,说话文明有礼节,看看你们,混吃等死,没有爹妈活不了,看看人家,自己洗衣服,总是那么干净,从小没娘有志气。”有些成年人竟当面夸我道“你胆大敢闯,我们家的窝囊废,什么也干不了看你在外混得多好,自己吃穿还挂着家中老人。”后来得知家乡人在火车上与列车长说话,误以为我是铁路员工,回乡大肆宣传,这么一来在村中飞传,弄的青年蠢蠢欲动,有些青年总想靠近我,有的在校生也主动与我联系,风快传遍全村。有谁知道我在外的辛酸,风风雨雨经历的艰辛。
五百户的大村庄,男女青年千余,只有少数大龄青年参军几年在外,那时节多数转业的多。现代人不会知道本村当年参军人员的社会背景,因成分不好参军可改变自家社会地位,有人家境不好身陷病态,参军可以吃上顿饭,国共交战中有人从国民党改编为八路军,四九年青岛解放陆续专业农村,农民思想守旧,回到农村娶妻生子老守田园。全村只有一女青年所谓支边去大西北建设兵团,走后再无音信。(后来得知是去解决老残军人的晚婚)只有我敢违抗家族传统,多部人认为只有叛逆,是唯一途径。人们普遍认为只有持家守业娶妻生子才为正道。尤其是像我们家大业大,唯有继承产业才是正人君子。有人认为往外跑是不务正业,有些家庭妇女私下议论,说“他家状况百里挑一,他是不守本分才往外跑。”如今后娘出走有人怀疑之多,有人说是和我爷爷奶奶矛盾走的,也有说人家是大地主家庭受不了农村贫苦而走的总之她家庭背景和宋氏家族背景引大家猜疑,农民没有外界信息,只有村中人物是焦点。他与她们对农村干部作风问题没人敢议论,那是官方不敢评论,谁敢得罪“太岁”是农民一大悲哀。
有件伤心而难以忘怀之事铭记在心,我从报纸上见外地农民搞实验田,改造土壤新闻,自己要想闯出一条路,农民几千年没有的路子,向家父提出建议,父亲立刻支持,在村前离村百米好地划出老亩二分,市亩七厘之余作为我的“试验田”我用另外几天时间自己挖了一口井,因为每年雨季地里存水,我挖了一条小小排水渠,准备从十里外河床下挖沙子用手推往家推,改造黑粘土地,正在我干得起劲时,农民们议论纷纷,说我异想天开“胡闹”,农田是开天辟地定义,想与天争高低是梦,并说是父亲纵容惯我的毛病,出走也有此因素。如今后娘的出走大家的猜疑之多,其实这个计谋父亲没对我说明。除夕夜晚吃完年饭,子时之后,二叔二婶去了南院,父亲惯例坐在炕边那木凳听爷爷奶奶训导,这是从我记事起永不改变的规矩。父亲道“你进这屋,今天有话和你说。”进屋坐在奶奶身边,父亲的态度严肃,他对我一向是严肃的,爷爷一声不响的抽着老旱烟,看出奶奶好似满脸的愁容,我以为又要训斥我,低头不语,等待父亲训斥。爹道“你有什么打算?说来我听听。”怪,从来没有公开征求我意见,就如爷爷对他,老辈人的话是命令,晚辈只有听命令,不可有不字。今日是过年,爹讲话到民主了,既然让我表态,我也就实话实讲了。我道“虽然几次失败,但我还是要走的,农村在不适宜我的生活,我不相信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