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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上)-第50部分

小说: 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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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液体(葡萄糖、盐水、合成维生素B)通过插在臂上的针头注入玛丽的血管,此刻,外面已经黑了,偶尔响几声闷雷,雨下得很大。坏透了的夜晚,这是这位年轻的妻子又是年轻的母亲活着的最后一夜了。仅仅一星期以前,她还是那么健康,那么活跃。他妈的!确实太不公平了。
  今天是星期五。星期一,平日小巧玲珑、讨人喜欢的玛丽?罗出现在安德鲁的诊室里,看得同此刻身体很不舒服,说是犯恶心,没有劲,吃不下东西,体温华氏度。
  罗太太说,她四天前开始出现过症状,还吐,第二天好了些,当时觉得,不管什么病,想必是过去了。可是现在又犯了,人难受极了,情况比以前更糟。
  安德鲁翻翻玛丽?罗的眼白,泛黄;皮肤的某些部位也出现黄疸;摸摸肝脏,柔软而肿大。又一问了解到,果然上月她跟丈夫到墨西哥去住过几天。为了省钱,他们住的是一家偏僻的小旅馆;她还在那里吃志饭,喝过水。
  “我马上收你住院。”安德鲁对她说,“最后确诊还要看验血。不过我可以相当肯定地说,你得了传染性肝炎。”
  至于治疗,多半靠营养辅助,大量的静脉输液。安德鲁又说,百分之九十五的病人三、四个月就可以完全恢复的。玛丽住上几天院,应该可以回家。
  玛丽惨淡一笑,问道:“剩下那百分五怎么办呢?”
  安德鲁大笑,对她说:“别管那个!那是统计数字,你不在内。”
  他正好错在这上了。
  玛丽?罗的病不见好,反而更重了。血里的胆红素不断上升,皮肤严重泛黄,说明黄疸在增加。更严重的是星期三化验出血氨已经达到危险指标。
  昨天她开始神志不清、思维混乱,失去方向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怎么来的,也认不清医生和他丈夫了。这时,安德鲁便通知约翰?罗,他妻子病危。
  星期四一整天,无能为力的情绪使安德鲁沮丧不堪,在诊所里看别的病时,心里也老是想着这事,但一筹莫展。他知道最大的障碍是血氨积累得太多了。怎么清除?就目前的药物水平,有效的办法是没有的,这一点他清楚。
  最后,自己竟毫无道理把一肚子的怨气全撒在下午到他诊所来的一位制药公司的女推销员身上了。她是“成药推销员”、是不是应该称呼“女成药推销员”呢?这个,他管不着。他连那女人的名字长相都说不清,只记得戴眼镜,年纪很轻,简直是孩子,可能也没有经验。
  女推销员是弗尔丁-罗斯制药公司的。事后安德鲁不免纳闷,当时传达室跟他说有人等着见他,他怎么会同意的?可能是想了解一些情况,才让她进来了。但是,一听她介绍她们公司最近投产的一种新抗生素时,他脑子就走神了。这时忽听她说,“大夫,你根本不听我说话。”他顿时大怒。 。 想看书来

烈药(3)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虑,而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他很粗暴;一般他不是这样的。现在,玛丽?罗的病弄得他心烦意乱,加上对医药公司的连哄带逼的推销手段长期不满,气话就冲口而出了。
  “大夫,你能告诉我吗,”费尔丁-罗斯公司的女推销员这么说,“你那个十万火急的事,是什么?”
  他原原本本地倒了出来。他告诉她,玛丽?罗的病情非常严重,是氨中毒。他用讽刺的语气追上一句说,但愿象费尔丁-罗斯这样的公司能生产可以阻止氨过量的药,而不要老来推销“再来一个”式的抗生素,跟别的七八种抗生素一样,老一套,不好也不坏……
  他停了下来,对自己刚才这一顿脾气已经感到不妥了,正打算道个歉,却见女推销员已经收拾起资料、样品,正往外走,草草说一句:“再见,大夫”,就出门了。
  这是昨天的情况。现在安德鲁还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救玛丽?罗的命。
  此刻,一日将尽,希望渺然。玛丽看来是无可挽救了。
  拼命忍住眼泪的约翰?罗问:“大夫,她还会醒过来吗?她能知道我在这儿吗?”
  “很遗憾,”安德鲁说,“恐怕不会了。”
  “那我也要跟她在一起。”
  “那当然。护士就在边上。我跟住院医生说一下。”
  “谢谢你,大夫。”
  安德鲁走了出来,心里想:你谢我什么?他觉得很想喝杯咖啡,于是朝着他知道一定有现成咖啡的地方走去。
  医生休息室是一个空匣子似的房间,稀稀拉拉放几张椅子、一个信插、一台电视机、一张小书桌、一排当班医务人员用的衣物柜。呆在这儿的好处是可以独自不受干扰,咖啡随便喝。安德鲁去时,没有别人。
  他倒了一杯咖啡,一屁股坐进旧沙发里。没有必要再呆在医院里了,可是他出于本能,迟迟不想回他那单身公寓——这是诺阿?汤森的妻子希尔达帮他找的——那里挺舒服,就是有时寂寞些。
  咖啡太烫。等它凉的工夫,安德鲁随手翻看《纽瓦克星栏报》,这天头版显要位置上登着一篇关于什么叫“斯普特尼克”地球卫星的报道。二次大战的十二年间的确取得不少进步,但仍然存在许多令人不安的空白和无法解决的问题。
  “对不起,大夫。”
  一声女人的声音。安德鲁掉过头去。
  “乔丹大夫,我去你诊所了,你不在,所以到医院来试试。”
  该死!又是昨天到诊所来的那个制药公司的女推销员,此刻穿一件雨衣,浑身湿透了,棕色头发披得一脸,直往下滴水。眼镜片上满是雾汽。真不象话,闯到这里来了!
  “你不知道这里是私人休息室吗?”他说,“而且,我也不见推销员,这里是——”
  “是医院,”她打断乔丹,“这个我明白。不过,我认为这件事太重要了。”接着是一系列快动作:放下公文包,摘除眼镜,擦干,脱掉雨衣。“天气坏极了,我跑过停车场,一身都湿透了。”
  “有什么要紧事?”
  女推销员把雨衣扔到椅子上——他留神一看,她很年轻,可能不到二十四岁。她悠悠然、一板一眼地说话了。
  “氯,大夫。昨天你告诉我说你有一个肝炎病人因为氯中毒快死了。你说你但愿能有……”
  “我说过的。”
  女推销员清澈的灰绿色眼睛注视着他。安德鲁感到这人个性一定很强。他想:人说不上漂亮,不过颧骨高高的,倒也讨人喜欢;头发干了,梳梳好,可能还中看些。脱了雨衣,身材也不错。
  “你当然说过,大夫。我认为,你的头脑比你的态度好。”他刚要答话,她一个不耐烦的手势打断了他。“我昨天没有——也不能告诉你,我们费尔丁-罗斯公司已经搞了四年,制造一种减少肠道细菌产生氨气的药,它对你的重病号可能有用。我本来就知道有这种药,但不清楚研究到什么程度了。”
  “好嘛,有人在进行这方面的努力,”安德鲁说,“但是,我不明白……。
  “你听我说就会明白的。”女推销员把散在脸上的几缕头发撩到后面去,“他们研究的这种药叫‘洛托迈辛’,已经在动物身上试验成功,现在可以用在人身上了。我搞到一些,拿来了。”
  安德鲁从圈椅里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嗯……小姐,”他记不起她的名字了,开始感到不自在。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烈药(4)
“你记不记得我的名字无所谓。”又是一股不耐烦劲儿,“我叫西莉亚?德?格雷。”
  “德?格雷小姐,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在我的病人身上使用这种只在动物身上试过、还在研究阶段的不知名的药呢?”
  “哪种药,不是先有人来试用的呢?”
  “对不起,”安德鲁说,“我可不想当这种开路先锋的医生。”
  女推销员冷冷地抬起一边的眉毛,声音变尖了:
  “病人都快死了,又没有别的办法,你也不愿意试一试?大夫,你的病人,你跟我说的那个,现在怎么样了?”
  “比昨天更坏。”他吞吞吐吐地说,“已经昏迷了。”
  “那就是快死了?”
  “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是好意,德?格雷小姐,刚才我的态度不好,很对不起。可惜的是,一切都太晚了。搞什么药物试验都来不及了。即使我愿意干,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套必须经过的手续、程序,怎么办?”
  “我想过。”女推销员说,眼睛突然一亮,目光炯炯地看着安德鲁。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喜欢起这个胆大口快的小娘儿了。她接着说:“要办的手续、程序我都知道。事实上,我昨天离开你这里以后,就只干了这件事,还有就是捏着研究部主任的胳膊,逼他给了我一点洛托迈辛,这种药现在只有很少一些,但是,我搞到了——三小时以前从我设在坎登的实验室里搞到的。接着碰到这倒霉的天气,一路不停地开车到了这里。”
  安德鲁刚要张嘴说“我很感激,”女推销员马上摇头表示不耐烦。
  “还有,乔丹大夫,一切必要的文字手续也都齐了。不过用这种药还必须得到你们医院和病人家属的同意;就剩下这些了。”
  他只有呆呆望着她的份儿。“唉,我太不象话了!”
  “别浪费时间。”西莉亚?德?格雷说,说时,公文包早已打开,从里面拉出一叠文件。“你先看看这一份,介绍洛托迈辛的,是费尔丁-罗斯公司研究部给你准备的。另一份是我们药品部主任的备忘录,说明用法。”
  安德鲁先接过两份东西,后面还有不少别的。他刚一看,就被吸引住了。
  足足两小时过去了。
  “病人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安德鲁,我们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电话里传来诺阿?汤森的声音。安德鲁找到了正在参加私人宴会的内科主任,并把有人使用试验药洛托迈辛的事说了一遍。
  汤森问道:“商人的丈夫已经同意了?”
  “是的,书面的。我所行政处长从家里找到医院来,他打出书面格式,已经签了字,还有证人。”
  签字前,安德鲁在病房的走廊里和约翰?罗谈了话,年轻的丈夫反应很急切,太急切了。安德鲁不得不警告他别抱太大的希望,以为一定有效。因为约翰的手直发抖,所以同意书的签名是歪歪扭扭的。总之是签了,合法了。
  安德鲁告诉诺阿?汤森:“行政处长很满意,费尔丁-罗斯公司拿来的其他文件也都对头,因为这个药没有跨州,这就省事多了。”
  “这种情况你一定详细记在病历上。”
  “我已经记上了。”
  “这么说只等我一句话啦?”
  “是的,代表医院方面。”
  “我同意,”汤森医生说,“倒不是说我对这事抱多大希望,安德鲁,你那个病人反正不行了,我们尽尽人事就是了。这就样吧。如果没有别的,我是不是可以回去吃烤野鸡了?”
  安德鲁一面挂掉护士室的电话,一面问:“都准备好了吗?”
  值班护士长是上了年纪的、半休的正式护士,这时已在盘子上摆好了一副注射器。她打开冰箱,取出费尔丁-罗斯公司女推销员拿来的一个小药瓶,放在盘子上。“准备好了,这就是那个药。”
  “那么咱们走吧。”
  安德鲁和护士走进病房,只见一早就陪着玛丽?罗的住院医生奥弗顿站在床边,约翰站在靠后一点。
  安德鲁给奥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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