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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行走在如刃的边缘-第16部分

小说: 行走在如刃的边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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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是这样的,江哥那间厂是全东南亚最大的电热元件厂家,对一种化工原料的需求很大,过去都是港方的董事自己垄断了进口权,而江哥的顶头上司,那个从北美回来的总经理,亦是有料之人,岂不知此中有深水?他知道江哥过去做旅行社,与广州几乎所有的外国商社很熟,就委托江哥为海外营销部经理,试图着自己抢过来这份肥水。
  虽然有了很充分的心理准备,收到江哥私下传真给我的港方每吨原料的报价单时,我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帮天杀的香港股东,每一吨至少可以扣500美金,而每月的需求则为100吨,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与江哥协调了很多细节问题,他准备以公司的名义直接发一份传真向我们询价,因为这种化工原料正是我们的强项。我们甚至已经联络好了中间的公司,这一切都在默默地进行之中。剩下的就是,我必须下去与江哥面谈。
  我写了一份相当有诱惑力的报告,把江哥所在工厂的规模,原料的需求量以及工厂想跟我们合作的意向,都原原本本地写出来,一切都是实事求是,无懈可击,只是我隐蔽了两个事实,(1)我已掌握了第一手的报价资料。(2)我与江哥的关系。
  果然,渡边看到这份报告,一大早就来到我办公桌前,我知道只有在他认为可行的项目时他才会走出自己那张高高在上的办公台,屈尊来到我们的桌前,做礼贤下士状。
  “唔……小王……这个报告很好,不错嘛,你做得不错,没问题,我同意你明天去出差,好好做,你很能干……随时与我联系。”如果以为日本人的普通化只会说“大大的好”或者“米西,米西”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个渡边甚至在上海时带我们穿街过弄,去一家很偏僻,但味道很好的小餐馆吃正宗的上海蟹黄汤包,并用洋泾浜上海话与服务员小姐调侃。
  我去了肇庆,一切顺利,我们私下谈好一个浮动的价格,我们将把利润控制在一个范围之内,即金辉公司每吨便宜了近100美金,东京每吨还有100美金左右的利润,而我和江哥的好处则是我向东京总部暗示,每吨要50美金的回扣,数目虽小,但每月回扣100吨也有是5000美金,但最重要的是其他的每吨250美金的差价,就要落到哥们自己的进出口公司。
  江哥其后还迅速来了广州,见了渡边。我们彼此装作彬彬有礼,互为其主,各不相识的样子,有时我会固执地在价格上不肯让步,虽然我和渡边事先已经谈好了底线。江哥适时做出等得不耐烦的样子,我则也一脸正气。这时候渡边总是一脸的紧张,生怕失去了这单生意。

2、王胖&匪鸥:相忘于广州(8)
我们强忍着不笑。
  一周后,正式的报价单发到了高要,另外,东京总部也已同意了回扣,每月一次,现金形式,一切都OK了。
  我们就要开始发达啦!
  (四)
  “缺哥,晚上把鸡哥和他媳妇叫我来,我请你们喝喜酒。”春节过后没几天,江哥风尘仆仆地带着新婚妻子回来,见到我们第一句就是喝酒。
  元旦前一天晚上,江哥说今年要结婚,当时我以为他说醉话,谁知道他真是快人快语,就这么言出必践地把婚结了,居然事先都不与我们兄弟们打个招呼。
  再想想,江哥好像还是操之过急了,他结婚时差两个多月才满26岁,而且虽然发了点小财,但房子、车子还是一样都没有,结婚回来仍然要回到我们合租的地方。这套房子是去年夏天找到的,面积不大,在9楼而且没有电梯。搬家的时候,天气热得很,我们人拉肩扛地把不多的家当一层层地搬上去,江哥的东西少得可怜,连床都没有,就是一卷凉席,下面胡乱铺着些纸皮。
  屋子不大,两房一厅,但位置极好,在东风西路和人民北路交汇处。刚住进去的时候,江哥并不是每晚都回来。他那时正马不停蹄地换工作,在不同的期货公司里跳来跳去。因为做的是金融期货一类的玩意,所以经常要24小时看走势,一般每星期六、日才回来住。去年年底江哥事业略有起色,终于把女朋友接了过来,之前还专门去买了一个厚厚的席梦思床垫和一个简易的折叠塑料衣柜。
  结婚后,我太太帮江哥的妻子找到一个工作,也是家日本商社,而且也就在东方宾馆。这样,每天早晨,我、我太太和江哥妻子三个人一起走路上班,江哥很羡慕,说,在广州能找到走路上班的活儿,而且是在日本商社,真够幸福了。他的公司在环市路,直线距离并不远,可是广州那时候正在拼命修路建房,整个城市如同一个大工地,所以经常塞车,打的来回一天也要50多元。江哥结婚后,基本天天回来,因为是管理美洲期货,所以经常在黎明才到家,中间还顺路拐到一家特有名小吃店给我们买几笼热腾腾的小笼包。但大多数情形是他回来时,我们已经快起床上班了,而我们下班后,他又是要去公司值班了。
  上半年的那段日子还算快活,我们的事业都开始有很大起色,江哥也颇赚了些钱。为了方便联系,我们一起买了寻呼机,他的号码是5777,我的号码是3361。我们两对夫妻经常在节假日去酒楼吃饭,差不多也吃遍了附近的大小名店。酒足饭饱后就去新星电影院看最新的西片。另一个重要的节目是去友谊商店、世贸、中国大酒店之类的豪华商场替自己的女人购置靓衫。对了,我和江哥都特别喜欢陪女人逛商场。
  日子平静如水,江哥工作很忙而且雄心勃勃,从美洲部总监升职到副总经理都不满意,吃了药似的想承包那间期货公司。但那时*已经开始担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收缩银根势在必行,搞期货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委婉地提醒江哥趁早转行,可他坚持要再搏一搏,买楼买车金屋藏娇。
  七月后,天气越来越热,生意却越来越难做,尤其是但江哥的那间号称广东最大的期货公司,事实上,省内的这类炒作金融的公司都到了涸泽而渔的地步。这样江哥越来越烦躁,在公司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他是在美国时间工作的,以前是晚8:00到凌晨6:00,但这时经常夜里二、三点钟就提前回来。整个白天,我们都上班去了,他一个人闲得发慌,开始打发时间。

2、王胖&匪鸥:相忘于广州(9)
江哥在大学时练过空手道,于是重新开始压腿,每天下午还到流花公园的健力宝去踢打沙包。有时我们下班回来后,可以看到他在窗台上压腿,一脸自豪的样子。他妻子总是轻哼一声,算是打招呼了,然后径直走进房间,关门看书。
  平心而论,江哥算是个负责任的男人。春节回来,他自豪地宣布要在家中开伙。第二天,我们就购置了煤气灶和锅碗瓢盆,于是差不多大半年,我们不用把盒饭当成晚餐了。刚开始,江哥多炒些简单的菜,一律旺火、大油,干煸四季豆是他的拿手菜。后来,江哥越来越闲,就经常中午提着菜篮去菜场。他经常自嘲地对我说,菜场的阿公阿婆最喜欢他这个不懂讲价看秤的水鱼了。但一次,一位阿公实在看不过眼了,劝江哥:“后生仔,你也一表人才,这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呀!”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哥公司里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少,他的房间里越来越沉默,出来后只是买菜、打拳、做饭、洗衫。我无法想象这么一个心高气盛、少年得志并管理着一百多号下属的年轻人是如何迅速变成一个住家男人,脱下三件套喜欢西装和皮鞋,穿着肥大的便裤和拖鞋去菜场与阿公阿婆们讨价还价的情形,但我看到他默默地摘菜、洗菜、烧菜、炒菜,摆好餐具,把饭盛到碗里,然后招呼我们吃饭。这些工作我与我太太有时也无声地帮忙,但经常被江哥拒绝。那时我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仅仅以为是工作的关系,所以也不愿意出声烦他。但他妻子经常很快吃完饭后进屋看书,留下江哥一个人呆滞地对着我们夫妇,这种时候,我不给江哥任何选择余地,甚至近乎粗暴地把他按在座位上,不让他洗碗。
  事情终于在九月底爆发了。月初的某个早晨,江哥居然神采飞扬,穿上最心爱的三件套西装,打着最漂亮的领带,提着新买的法国Lanvin公文包。我的眼睛不由一亮,很久没见过江哥这样了,年初的他似乎又出现了。“缺哥,今天我有大计,晚上等我回来喝酒。”他来开门,大踏步地迈下台阶,我突然心里一沉,因为感到他公文包的重量。
  果然,当晚他并未回来喝酒,其后的几天内,也许回来过一、二次,但都是很早就出去,深夜才回来。那时我工作很忙,到处出差,又急着回江苏老家办理去日本出产的各种文件,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江哥。
  “十一”前夜,我回来家里,太太回桂林探亲了。突然想起很久没有与江哥深谈了,但看到江哥的房门是关着的,里面一片死寂,我喊了几声无人应答,以为他没有在家。夜里我睡得很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但是第二天醒来 我发现隔壁没有锁门,房间里出奇的干净,喝光的一大堆酒瓶也码得整整齐齐。
  三天后,江哥和他的妻子回到了我们的小屋,原来他们一起去了广西的一个海滨城市,我不止一次听他们谈起那个不算起眼的地方——他们在那里开始的感情,而现今居然要在那里结束。不过他们似乎作绅士淑女状做了一次很豪华和惬意的旅游,洗出了数百张彩照,他妻子各种各样的表情和笑容,江哥也有十几张,基本上一成不变的表情,背景是船,海浪和港口,他的脖子上搭着白色的毛巾,如水手般。
  11月16日在酒楼,江哥为我去日本饯行,他这时已经是一个人了,而我有意没让我太太来。

2、王胖&匪鸥:相忘于广州(10)
我们对饮,衬着日本音乐,忧郁暗淡的演歌。江哥说:“翔,从日本回来,带一把真正的武士刀给我,德川时代的,要手煅品。你知道我不喜欢友谊商店精致电镀的那种。”
  这可是相处三年江哥第一次认真地称呼我的名字,我心一凛,但还是笑了一下:“那要几十万日元,差不多四、五万人民币。”
  江哥不置可否:“我一心想成为武士,随风而逝。”把杯中的残酒一口干掉,他端坐,用双手比拟。“我喜欢黑泽明的电影,漆黑的和服,雪白的内衣,一丝不乱的武士发髻,正跪,从侧腹,一下子捣进去,左右盘旋……”他紧闭双眼,有一丝痴迷。
  (五)
  虽然江哥已远离了我的生活一年多,可我偶然间会想起他,既是怀念,也是思考,包括他各种矛盾甚至对立的特质:聪明和愚昧、深情和*、恒心和薄运、悲苦和欢笑。
  江哥的远走,是因为他还是失败了,而这个失败,数次离成功几乎近在咫尺。
  我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但我知道我却可以把握,无论生活中有什么惊涛骇浪。这种能力是天才的,很难培养,而运气亦是天数所注定的,我固执地认为如果用金钱的成功和失败来衡量一个人是绝不公平的,但我更知道,如果要心安、适意、不受侮辱地生活就必须如此。而这并不一定需要太多的人生挫折和经历,就像我并不需要用贫穷来告诉我富贵的好处,用失意来鼓舞人生的意志,或者用失败来证明成功的艰辛,我知道那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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