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难为-当女皇心好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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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进来才打破这个尴尬,对着梦言支支吾吾地说怡景宫找遍了,也没找到成公主的那套翡翠首饰。
梦言换了只托腮的手,吩咐道:“彻查后宫,所有人都不能漏下,必须找到东西。”
侍卫又出去了,谢又安心头被搔得痒痒,抬头看到梦言偏向于冷绝的侧脸,人就有些恍惚。
以前的言公主大约会如此,但自从自己跟了圣上以后,还未见过她露出这种表情。
谢又安心思摆动一下,就问出口:“可是闲公主惹陛下不开心了?”
话出口时,谢又安瞬时心惊,懊悔地在脑袋中将这句话转了许多遍,前后推测着会不会太不妥。还好没问得太露骨,没有将自己给问进去。
她也在这个时候升起一种警觉,自我烙印似的,红彤彤的铁皮盖下来,将心中那点不纯的思绪深嵌下去,再没有抹消的可能。
以前先皇说过,拿她当个小妹妹可好?
到现在居然有了龌龊的心思,愧对先皇。
梦言轻叹一声,满腹惆怅地接了一句:“算是吧。”
谢又安的心在帮空中忽悠晃荡一下,有点空落落的,没个依靠。
梦言换了个坐姿,转身面对着谢又安,大有谈心的架势:“我是觉得以前对她不地道,现在换种方式,我想对她好点。她居然还不领情!简直,给好不要好!”
谢又安嘴角动了动,终于还是体会到自作多情的酸涩尴尬。
梦言又往前凑了凑,问道:“我不是女皇么?她怎么就不害怕我罚她?”
谢又安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思绪拉回来,保持语调平静正常:“想必陛下是不会重罚的。”
梦言想了想,点头:“这倒是——那我狠狠罚她一回,她是不是就长心了。”
“这……”
谢又安憋了半天,抬起头看着梦言,反问:“不太好吧?”
梦言顺势应道:“恩,不太好,来硬的不行——对了,你去跟下边的人交代一声,查其他宫的时候必须要严,动静大点没关系。”
谢又安瞬间会意,反问:“严过怡景宫就可以?”
梦言满意于她的反应速度,越看她越满意。
生气归生气,梦言也没多想针对乌雅闲。她还指望着先冷却一段时间,等被噎出来的难堪火气落一落,再好好琢磨着跟乌雅闲交流沟通。
只是一听到谢又安那么听话的人居然被她拉去泄私愤,乌雅闲的嘴脸突然就变得可憎起来,和自己期待的样子差得更远,根本不想逼迫自己去饶恕。也惊讶于她的蛮横,居然已经开始在抗旨的边缘打擦边球,气焰嚣张得很。
等谢又安回来,梦言看她没什么异状,应该是没受什么大罪,气才消了一半下去。等侍卫来报,在怡景宫没找到丢失的东西,梦言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想,这次过后,乌雅闲是要更恨自己了。
搁在以前,逛超市被收银拉住非要搜身,也要大喊“你们这是诬陷,是违法的”。皇宫之中自己就是法,但诬陷这一事实不可避免,乌雅闲那种孤高冷傲貌似还小心眼记仇的人,这梁子是结大发了。
一码归一码,她罚谢又安是不对,但凭心而论,自己被人诬赖成贼也不会好受。梦言还是有点愧疚的。
事已至此,只好公平些,将整个后宫搜查一遍,来表示自己并非针对她一个人。
也还好自己的想法只有谢又安知道,她那么温顺听话,不会觉得自己打脸……
谢又安传令之后,悻悻地立在原地,胸腔里酸涩难忍,脸皮也烧得难受。她自己想了一会儿,叫来之前搜查怡景宫的几个人:“你们几个,去闲公主那里请罪。”
几个人呆愣了起来,没明白这个走向是什么情况。
陛下说不用顾及闲公主,他们就真地没半点顾及。皇宫这地方,向来是捧高踩低,他们也知道以往闲公主有多不招陛下待见,再看这会儿陛下的态度,他们毫不怀疑地认为陛下是拿她开刀。
没想到还会有请罪这一说。
闲公主性格怪异,不亚于公主时期的陛下本人。得罪她的人,就连圣宠之下的陛下也逃不掉报复,更何况自己一介小小侍卫。此番去请罪,必定要吃苦头。
要单单是吃点苦头还算好的,怕只怕……
君心难测,这一道指令才是陛下真正的心意。
难怪说伴君如伴虎,几个侍卫均是一脸惊惧担忧。
谢又安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叫住他们补充道:“你们几人也有很久没回家探过亲了吧?从怡景宫回来可以去领了这个月的赏钱,回去看看父母亲。”
侍卫心中的一点侥幸期待彻底破灭,脚步更加沉重。
皇宫这个地方,总不会有什么善意,平白给出假期。谢统领如此说,便是在收买咱这些个人,对将要接受的惩罚做出补偿。
换句话说,自己兄弟们是被当做牺牲品了。
也怪自己傻,早有传闻说陛下即位之后对闲公主格外上心,三番两次地询问下人关于闲公主的情况。更有晚宴遇袭时,陛下舍身保护闲公主的说法。偏自己兄弟们势利惯了,不信陛下会对那个孤僻的公主有何心意,一脑袋扎在枪头上。
活该被戳出窟窿。
还是道行不够,看看谢统领,年纪虽小,又是一介女流,却能分清局势。闲公主让她跪她就跪,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这会儿陛下反过来心疼闲公主,自然是要赏她的。
几个侍卫没有因为可以休假探亲而表现出一丁点的兴奋,反倒是更抑郁了。谢又安心想到底还是闲公主的手段莫测,不经历过去这一难,他们大约是没心情去想往后的事情。
也难为他们,本没有什么错,却要接受无妄之灾。
谢又安琢磨着要是再加一些补偿,动作是不是就太过火了。毕竟这是自己拿的注意,说不准是对是错。
但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就是想到陛下托着腮沉思的样子,认为自己该做些什么。
做些,能缓和她们关系的事情。
谢又安没有回正殿,直到宫中闹得鸡飞狗跳仍旧没有找到那套首饰,她被陛下传召才回去。
照侍卫的形容,后宫之中他们是翻遍了,连园林树下,花丛草堆都找了一遍,仍旧没见到所谓的翡翠首饰。谢又安皱眉听他们汇报完,禁不住反问:“难不成被人带出宫去了?去查今日出入宫门的人!”
后宫盗窃不能容,私自出宫更是要严惩的。身为内廷侍卫可以管不住宫人偷东西,但管不住宫门那绝对是失职。谢又安瞬时紧张起来。
梦言倒是没有在意这方面的事情,想了想问道:“那些池子、水井,都捞了没?”
侍卫顿了一下,谢又安插话吩咐道:“去捞!必须找到!”
侍卫急匆匆地退出去了,梦言突然问谢又安:“诶你说,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什么翡翠首饰?”
谢又安愣了下:“什么?”
梦言皱着眉一边思索一边讲:“成公主这人,也不是什么能安生得住的。要是真看到乌雅闲的人戴了她的首饰,她怎么不当场抓现行?非要等到过后才去怡景宫大闹。”
谢又安眼睛亮了起来,有恍然大悟状:“这倒是。但为什么要如此?”
梦言挑眉:“谁知道。”
等了片刻,有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往地上一跪:“陛下!”
梦言心底“咯噔”一声,心想这架势,又出什么事儿了?该不会是捞着捞着,发现一具女尸之类的吧。
谢又安看着那侍卫,皱眉呵斥:“御前慌张成这样!成何体统!”
侍卫要请罪,梦言打断他:“得了,到底怎么了?”
“我们在秋信宫的水井里发现——”侍卫顿了顿。
梦言瞬间觉得不好了,还真是那种狗血剧情。
侍卫压低声音补充道:“许多珠宝。”
梦言忍不住在心里爆一句粗,然后就沉默了。
以后要颁布一条律令:说话不能大喘气,一句话说不完的人,罚他张着嘴三天不许闭。
这简直是遛人,不是,遛皇帝玩儿啊!
太特么气人了!
梦言第一次产生了利用皇权随心所欲来扫清碍眼人这种想法,也再次感受到皇权对人的吸引力——比如碰上这么熊的侍卫,自己可以叫人把他叉出去。
恼归恼,正事还得去办。
梦言站起身,谢又安立刻跟上,问道:“陛下要去看看?”
梦言点头:“藏在水井里的居然不是女尸,不去看看怎么能行。”
☆、第四十章
秋信宫也在西侧,挨着冷宫,以前成公主就住这里。
当年先皇夺权时,她母妃站错了队,自然是那一夜间被血洗的对象。那时候她年纪小,没了生母庇护,众人又迫于先皇的压力不敢对她亲近。小小年纪也是可怜,路才刚会走,任由那些势力斜眼的宫人扔来扔去,最后给扔到冷宫隔壁。
幼时她也不懂,只知道这地方没人愿意来,冷冷清清的。自己出了秋信宫,也没有人愿意搭理自己,更别提同自己一起玩耍。
渐渐长大懂了人事,她才知道这地方晦气,谁都不愿意沾上。
那时候她已经养成如今的泼辣性格。
温顺的孩子总会让人少操点心,小孩子想吸引别人的注意,就只能用恶作剧来博目光,久而久之便习惯了使些顽劣的手段。
某年先皇生辰之上,她泼皮耍赖要换住处,闹得先皇罚她半年不许出宫门。半年期满之后,她跑出来第一件事还是找先皇撒泼。先皇这么罚了她几次,实在头疼,加上晁千儿在一边吹耳风,就给她换了地方落个清静。
后来秋信宫就空了出来,不是冷宫胜似冷宫。后来还传出秋信宫内闹鬼,成公主生母的魂魄怪她抛弃自己搬了出去,夜夜在秋信宫中啼哭。若不是这次梦言下了令要严查,根本没有人踏进这宫殿一步。
冷宫、闹鬼、水井,硬件是符合后宫争宠谋杀埋尸的套路了,关键缺个尸体。
发现的居然是一堆珠宝,梦言也是无奈了。
侍卫边走边汇报:“最开始发现秋信宫的门上留了手印,我们进去见到地上的脚印也很明显,一路往水井的方向,看样子是刚踩出来的。”
谢又安回头问他:“有多久?”
侍卫早就估摸过时间了:“就是这一两日之内。周围的灰尘还很厚,脚印上倒还是是干净的。”
梦言挑眉:“也就是这几天刚藏进去的?”
侍卫应道:“是。”
梦言点点头,自己思索着,没再说话。
谢又安看她一眼,往她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问道:“陛下有线索?”
梦言白她一眼:“难道你没有?”
谢又安垂下眼睑,没有反驳。
梦言道:“来说说。”
谢又安说道:“那么明显的痕迹都没有清理,一是没有经验,二是太慌张。这一两日内的话,那就是彻查后宫找翡翠开始。”
和自己思维方向一致,梦言很满意。
谢又安继续说:“担心彻查后宫之时,这些珠宝被人发现,所以慌慌张张地丢在弃井之中。这些珠宝得来历可疑。”
正说着,一行人已经到了秋信宫外,谢又安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阻止梦言:“不过说到底,这秋信宫带着邪气,陛下龙体不宜进入吧?”
梦言倒是不怎么相信这些传说:“既然是龙体,还有什么邪气能入侵的?倒是灰尘伤肺,进去别捣腾得那些灰都飞起来。”
谢又安尽职尽责地往梦言身边贴了一点,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