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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蓖麻花-第1部分

小说: 蓖麻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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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遭遇鬼子
望望快要落下来的太阳,毛妮心急如焚。她手里揣着从镇上王广仁药店抓来的草药,想着躺在炕上病体沉重的母亲,一边拿衣袖擦了擦鼻尖上渗出的汗珠,一边加快了脚步。 

  毛妮沿着马子河河堤走着,河堤上面是大片的玉米地,玉米棵已有齐肩高了,这一带的地因为靠着马子河,不缺水,绿油油的庄稼长得很喜人。毛妮没有心思停下来看一眼清爽宜人的庄稼,走在路上她心中一个劲儿扑腾腾乱跳。她知道这里离关道闸很近,最近常有鬼子在这一带出没。若不是母亲病得厉害,她一闺女家才不会在这个时辰独自一人在路上奔走。 

  毛妮急急地走着,汗水不断地冒出来。天气出奇地热,怕是要下雨。一滴汗水淌下来流进了眼角,毛妮拿湿了的衣袖抹了抹,眼前有些模糊。这时一条平坦的黄土马路出现在毛妮面前,她心中暗暗高兴,只要穿过这条土路再有三里地就到家了。突然毛妮看到路边有一黄色物体站在那里,她停下来撩起衣角擦了把眼,天呀,鬼子。毛妮心里咯噔一声。再往远处一望,有十多个鬼子正沿着大路往东南方向走去,这个鬼子刚在路边撒尿落在了后面。鬼子正在磨磨蹭蹭地系裤子,枪在肩上斜背着,明晃晃的刺刀很扎眼。毛妮正想回身躲到玉米地里,已经晚了,鬼子呲着牙冲她走来。 

  哟唏,花姑娘的。 

  毛妮心中慌急了,软着步子向后退,鬼子一步步逼上来。毛妮刚想转身跑,鬼子扑上来一把抓住了她,把她向庄稼地里拽。毛妮使劲地挣脱着。 

  二十岁的毛妮长得白白嫩嫩,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嵌在弯而长的柳眉下越发清纯秀美。虽然穿着粗布衣衫,依旧掩不住那份青春诱人。 

  鬼子看到如此漂亮的花姑娘撞到自己手上,忍不住兽性大发,使劲把毛妮压倒了地上,玉米棵“咔吧咔吧”折了十几棵。鬼子把枪丢在地上,撕扯毛妮的衣服。这时毛妮反倒不害怕了,抓住鬼子的一只手一口咬了下去。鬼子立时痛得嗷嗷直叫,毛妮使足劲咬住不放。 

  正在这时,一位青年男子站在了毛妮和鬼子身后,手中抓着一条手腕粗细的扁担,毛妮一眼认出男子正是邻村张麻子庄的张货郎。 

  毛妮拿眼死死地望着青年男子,仿佛在说,货郎哥哥,救我呀,救我。货郎看着毛妮涨得红红的脸,嘴里狠狠咬着鬼子手上的一块肉。毛妮哀求的目光让货郎体内的热血开始涌动。这双黑亮亮的眼睛多么熟悉,这双眼睛早已像一盏灯在青年男子的心中亮了许久了。 

  鬼子疼痛难忍,挥起另一只手向毛妮脸上扇去。 

  货郎抡起了扁担砸向鬼子的后脑勺,鬼子的手在空中停下来,身体像一堆烂泥趴在了毛妮身上。毛妮张开嘴吐出鬼子手上的肉,嘴里满是血。货郎把鬼子从毛妮身上用力掀下去。毛妮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和着潮湿的泥土粘在毛妮的后背和屁股上。 

  货郎把鬼子的尸体费劲地拖到玉米地深处,把枪也扔了进去,迅速拽起坐在地上的毛妮,挑起货郎担,两人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回到家中,毛妮来不及换掉弄脏的衣服,先把包来的药在药罐内拿清水泡好,才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来看炕上躺着的母亲。这会儿毛妮娘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听到女儿的脚步声把眼睁开。 

  不要瞎忙了,没用的,我的病我自己清楚。毛妮娘哀怜地看着女儿,抬起枯瘦的右手让毛妮坐下。窗外响起轰隆隆的雷声,闪电在远处天空中一闪而过,雨点随着噼噼啪啪落下来,空气中弥漫起缕缕土腥味。 

  妮,娘这病怕是好不了了,娘放心不下你呀,兵荒马乱的,小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你以后可咋办呢?晌午的时候你柱子婶来过,我把你许给了张麻子庄的张货郎,托她去说媒,把这事在我走后给办了。货郎人虽看着身子骨单薄点,却宽厚,心眼好,你能嫁个这样的人娘也能闭上眼了。 

  毛妮的泪开始吧嗒吧嗒落下来,想起货郎救自己的那一幕,忍不住点了点头默许了自己的婚事。 

  毛妮娘喘了一会儿气,手在炕上摸索着,掏出一把蓖麻籽举到毛妮眼前。 

  毛妮接过来,放在手心里:几十棵蓖麻籽,个个颗粒饱满,每一颗身上都有着清晰的花纹,这些银色的小东西在煤油灯下,亮晶晶的,放出熠熠的光彩。

第一章 困惑出嫁
妮,这把蓖麻籽你好好放着,算是娘留给你的一些念想吧。来年春天撒到地里,就会有大片的蓖麻长出来,结下一茬茬的蓖麻籽,能换上一些钱。人的命是贱的,就像这蓖麻,只要春天往地里撒下种去,就能成活;人的命又是硬的,也像这蓖麻,再贫瘠盐碱的土地它们也能活得旺旺的。 

  孩子,你记住,不管遇到多大的灾多大的难多高的坎,都要想法活下去,活下去就有盼头。 

  毛妮望着娘苍白而又平静的面容静静地听着,一句句记到骨子里。油灯下娘的面容是那样安详宁静,那份在死神面前的坦然和从容,在以后的岁月中一直萦绕在毛妮的心头,如一把永不熄灭的火,不时驱散埋在那里的黑暗和寒冷。 

  外面的雨哗哗地下个不停,毛妮把娘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捂着。炉子上拔起红红的火苗,舔着药锅,锅内发出嘶嘶的声响,屋子里飘荡着浓浓的中药味,给冷清的小屋添了些许活气。 

  毛妮眼前浮现出张货郎的影子,货郎生得中等身材,细眉朗目,面色白润,尖尖的下巴颏,咋看上去像一文弱书生。对于货郎她并不陌生。这几年货郎总是担着货郎担走村串户,把针头线脑、梳篦、头饰等女人离不开的东西送到姑娘媳妇们的手上。毛妮也常从货郎那儿换些自己喜欢的头绳和针线,货郎对毛妮总是特别热情,有时还白送她一两件不值钱的小东西。货郎有一副好嗓子,清清的一声喊出去——针线的卖,就会让很多大姑娘小媳妇的心直痒痒。 

  把日本兵打死后,货郎拉着毛妮的手在玉米地中间的一道地沟内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走,幸亏沟内没有水。他们不敢走大路,怕遇上那些鬼子兵。鬼子发现有一个丢了后肯定会到处找的。毛妮心中害怕、慌乱、着急。 

  货郎紧握着毛妮的手,让她感到了安全,毛妮心中又有一种莫名的惊慌和羞涩。除了正堂哥哥,她第一次这样握着其他男人的手。这双手是细长的,有些像女人的手,没有正堂哥哥的硕大有力。 

  正堂哥哥,你现在在哪里?是死了还是活着?周正堂,一年前离开了陈集村,现在是死还是活,一直成为村里人们的一个谜。 

  后半夜的时候,雨停了。毛妮娘躺在炕上,安然地睡着了,离开这个多灾多难的世界,跳出朝不保夕、担惊受怕的苦水日子去了另一个世界。熬好的药盛在碗里,搁在桌上,早已冰凉。 

  毛妮给娘换上她生前最喜欢穿的一身粗布衣服,端来一盆清水细细地给娘洗脸梳头。 

  对于死,毛妮以前没有多少记忆,父亲死的时候她还小记不清了,哥哥几岁的时候就夭折,只偶尔听娘说起过。如今一天之内她两次亲眼目睹了生与死的全部过程。一个活生生的日本兵狰狞可怖,死在了自己身上,她惧怕、羞辱和愤恨。唯一的亲人对自己交代完最后的叮咛和牵挂,安静地走了,走得无声无息,走得匆匆忙忙,就像一片叶子在秋风中从树上落下来一样简简单单,而又轻而易举。 

  死是这样的容易,生却是这样的艰难。 

  人们赶来的时候,毛妮娘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躺在炕头上。 

  毛妮拿不出钱来给娘买棺材,家中那点钱都给娘买了药。快晌午的时候,张货郎来了,是柱子婶找人叫了来的,当时就答应了和毛妮的婚事。然后奔回家中取了钱来操办丧事。一口薄棺毛妮娘算是体体面面地入土安了葬。 

  等到毛妮娘的丧事百日之后,毛妮嫁到了张麻子村张货郎家。 

  货郎的祖先是剪子匠出身,据说是个麻子脸,开了铁匠铺专门打制剪子,因为打制的剪子在当地一带出名,这个村子后来就改名张麻子村。到了货郎爷爷这一辈他们这一支人开始人丁稀落,辈分在族中渐渐地也就高了。货郎的爹娘生下四个孩子,上面的三个全都夭折了,只剩下货郎这一个独苗,平日里唤他四儿,后来做了货郎这一行,人们就起了外号叫他张货郎。货郎虽然年纪不大可在族中年轻的多数得喊他爷爷,毛妮嫁过来后也就成了四奶奶。 

  四奶奶,长着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那一双眼睛只要看你一眼,就能把你的心给俘获。她的名字叫静水,是小的时候娘让一和尚看过相,和尚说这女孩子的眼中像有一汪水,看起来深不可测,日后可能有些造化,还给她起名陈静水。 

  陈静水,四奶奶,她会给张家带来怎样的变化和命运?张家会在她的手上兴旺发达吗? 。 想看书来

第一章 新婚燕儿
春暖花开的时候,毛妮嫁到货郎家几个月了。出嫁并没给她带来多少欢喜和轻松,生活的苦难和忧愁没有减轻多少,只不过是由一个原本贫穷的家庭步入了另一个节衣缩食苦苦度日的三口之家。简简单单的婚礼让毛妮告别了姑娘的岁月,从此踏入了人生真正的河流。 

  货郎性情温和,对毛妮十分疼爱体贴。从他担着货郎担第一次见到毛妮那天开始,他就偷偷地喜欢上了她,盼着哪天能够娶上这样一个漂亮媳妇。 

  苦水中泡大的毛妮十分勤快,做事细致周到,婆婆对她也十分喜欢。货郎一家沉浸在喜庆的日子中。可是驻扎在关道闸的日本兵不时出来骚扰附近村民百姓,明目张胆地抢东西、抓人,一有枪响老百姓就会提心吊胆。货郎的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地好做。 

  晚上一有空闲,毛妮就会在煤油灯下细细地端详娘留下来的那把蓖麻籽。蓖麻,她再熟悉不过了。从她记事时候起,蓖麻就像高粱玉米大豆一样成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青青的蓖麻也给她的童年带来过无数快乐。 

  每年的春天,人们会在门前空地、田间地头、沟边土坎上种上一片片蓖麻。这种作物极易成活,叶子硕大,摘了后很快又会长出新的,当地人多用叶子养蚕,养成的蓖麻蚕要比桑蚕大。到了夏天在枝桠间开出一团团火红火红的蓖麻花,随着花的凋谢一个个毛茸茸带刺的小球球就长出来,小球长到玻璃球那样大后果皮变硬颜色由青变黄出现裂纹,这时候可以摘下来了,包开后露出椭圆形或银色或褐色布满黑白花纹的蓖麻籽。再剥开薄薄的硬壳,里面是松子般大小白色的小东西,不能吃,只能用来轧油,轧出的油多用做润滑剂。 

  抚摩着手中那些光华圆润的蓖麻籽,毛妮的眼前浮现出周正堂的面容: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一张方方正正的嘴巴,嘴角微微上翘,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坚强和刚硬。 

  周正堂,周一海的儿子,比毛妮大三岁。一年前,周一海犯了痨病,收下的粮食换成钱买了药,年底没有按时给本村王有德家交上租子,王有德几次上门催租,周一海苦苦相求王有德并不答应,除非周一海的媳妇去王家做工抵债。王有德早就对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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