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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阴明令-剑衣白羽·第一部-第14部分

小说: 阴明令-剑衣白羽·第一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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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他找到了一座依旧散发着刚挖出泥土气息的新坟。
  今日已经拖了太长时间,闻韬正在逐渐失去耐性。而现在,他也只得抽出那把切金断玉的刚开刃的宝剑掘地三尺。而在他忘我投入这令人不快的工作时,身后竟有了人声。一队人正擎着火把,朝这里走来。
  闻韬转身看去,赫然见到聂英奇正站在火光中。
  聂英奇的出现似乎已经不能带给闻韬惊喜,即使他带来的人正用铁锹和铲子做着比闻韬效率高百倍的工作。
  聂英奇正把一封很厚的信递给他。
  闻韬接过来,却并不拆开看,只问:“这是什么?”
  聂英奇道:“遗书。”
  闻韬道:“为什么他的遗书会在你手里?” 
  聂英奇道:“当然是因为他正是写给我的。”
  闻韬将那信撕个粉碎。 
  聂英奇却又从怀内摸出一模一样的一个信封来。闻韬不觉眼皮跳动,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聂英奇笑道:“情书。”  
  闻韬作势又要撕,聂英奇忙制止他,道:“别动——这是给他的回信!他若是看不了,那么你念给他听也是一样的。”他看着闻韬将那信放进怀里,才松了口气,道:“你这个疯子。”
  闻韬淡淡地道:“疯子却比怨妇要好一些。”
  刚才似乎有一瞬回到了过去,但当二人冷静下来时,却只留下苦涩的尴尬。
  沉默良久,闻韬又问:“你是怎么收到他的信的?”
  聂英奇道:“是朝云。她这些天恰巧在窄川。这动静自然没瞒过她。”他讥诮地看着闻韬,道:“看来你起码骗过了他的这个所谓的叔父。否则,就是借郑万成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就将人差点打死。”
  闻韬皱了皱眉,道:“让项禹以为他死了也好。”他突然想起那个手脚灵活,却不声不响的白净小丫头,原来那就是朝云,不禁叹道:“你居然真的把她的脸治好了……她怎么没有跟着你?”
  聂英奇淡淡地说:“她有更有趣的人跟着,自然就懒得再缠着我。”
  闻韬突然想到了那半盲的老头,那是……
  聂英奇道:“那人就是暗帝。” 
  喑王是个哑巴,而暗帝竟几乎是个瞎子。
  聂英奇道:“世人总以为不会说话的是呆子,便也时常将哑巴看作痴儿。只是轮到喑王身上,这些便往往不成立了。什么事情轮到他头上,总也往往行不通。”
  闻韬以为他因刺杀喑王失败,心头懊丧,道:“燕雁来一击不中,已无第二次机会。而你却完全不是这样。”
  聂英奇道:“我有第二次机会,是因为他故意给了我第二次机会。我之前只道他一定与我兄长的死有关,而现在我却越来越看不明白他了。”
  闻韬凝视他良久,道:“想不到朝云竟对你有了这样的影响,竟让你对喑王的想法产生了改变。”
  聂英奇不语,只将脸转了过去。在他身后,墓穴封土已被全部挖开,掏出了一个浅浅的大坑。
  闻韬又问:“这又是什么地方?”
  虽然剑衣侯轻功过人,但要隐去身份引他来一处普通的乱葬岗并不困难,为何要用这样遮遮掩掩的方法?
  聂英奇道:“此处,距离窄川已有数百里之远。”
  闻韬道:“想必那抬棺者轻功甚是奥妙。”  
  聂英奇道:“这便是真正的暗帝陵!”
  帝林外在庄重雄健,内里辉煌奢华,无论被烧之前还是之后,都称得上美轮美奂。而现在,从小在帝林长大的聂英奇却告诉他,这处乱葬岗才是真正的暗帝陵,而暗帝本人,却又没有死。
  闻韬却来不及觉得荒唐可笑。身后铁锹与木材相碰的声音让他陡然回神,新坟已被彻底挖开。
  周围天色泛白,似乎有一轮惨白的太阳正从薄薄的晨雾之后升起。乱葬岗中依然很黑。
  闻韬生硬地对聂英奇说:“让你的人都走。”
  众人甫一离开,他就似已全不在意平日的风度,独自跳入那坑里,用长鞭扫去棺盖上浮土。
  郑吉的棺木比寻常的高而阔大,将棺盖揭开后,却只看得到一层黑漆漆的药泥。
  闻韬不觉微愠,道:“你明知他胸肺重伤,经不得压迫,为何还将他压在这层层重土之下。他若是受不住这药土分量,岂不白白死了?”
  聂英奇淡淡地道:“那你还不将他挖出来。”
  他早于棺中为郑吉造了气腔,现在只冷眼旁观。而闻韬早已长腿一迈,跨入棺中。
  药泥十分地厚,被酿得很细,微微湿润。
  闻韬将手指插入那封着的泥层内,嗅到一股苦涩的辛香。他的手指从中轻轻耙过,竟觉得自己更像是在初春的旷野中亲手埋葬一个人。  
  郑吉身体的轮廓正在他身下的凹穴内渐渐凸显出来。闻韬已经等了太久——他从前日早晨已经等到了今日拂晓,但现在,郑吉正躺在薄薄一层浮土之下,他却居然心跳渐快,生出些近乡情怯的害怕来。
  将他脸上用竹枝架起的油布揭开,闻韬终于看到了郑吉。
  他并没变成什么可怕或痛苦的模样,有些发青却依旧柔和的面容,苍白而干燥的嘴唇。他躺在淤泥中间,像个孤独的久病者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苦难,像个刚刚死去的人正在被下葬。
  闻韬忽然心中巨震。他将郑吉从那淤泥中抱了起来,紧紧搂在怀内。
  他当然知道郑吉心中那苦涩的秘密,和他一直在忍受的病苦。
  孤独与悲伤都是疾病,而郑吉一直在忍受。他心上的人一直无法成为他真正的爱侣,难道会有比这更绝望的悲伤?他却还要长久地陪伴在这个人身边,难道还有比这更深重的孤独?  
  而闻韬岂非这一切的缔造者?  
  闻韬将郑吉抱得更紧,不顾两人俱是一身的污泥。他将脸颊贴在郑吉的额上,又不禁去吻他,亲吻他沾着尘土的眼睫与冰冷的嘴唇。他甚至发觉自己竟流下眼泪。  
  许多年中,在他疯狂地想要留住聂英奇的时候,在他为了另一段情感几乎孤注一掷的时候,他岂非成了正在慢慢凌迟郑吉的刽子手?  
  过去他们为了不同的对象而忍受折磨,这当中的情感也许总是相通的。这份同感并没有让他成为郑吉的情人,却至少可以让他们成为同病相怜的同情者。也许正是出于这份同情者的自怜,他也确实一直善待郑吉,自以为可以保护他——但郑吉又怎会差一点就这样孤独地死去?
  不过,这次他至少并非出于自怜,而是因为对郑吉的愧负而落泪。
  不知何时,聂英奇竟已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坦诚

  郑吉是被马车的颠簸给弄醒的。
  似乎是深夜,窗外雨声淅沥。他的身上却温暖而舒适,似乎裹着兽皮毯子。他被一双修长而有力的手臂搂着,对方身上是他十分熟悉的降香檀木的气息。
  闻韬察觉到怀内动静,低头去看,见郑吉睁开眼便俯身去吻他。这个吻温柔,细密,浅尝辄止,又连绵不绝。
  郑吉本就初初醒转,被他吻得昏沉。他仿佛睡了很长很长时间。此刻身体绵软,竟慵懒得抬不起手指。闻韬一手托着郑吉脑后,一手连人带毯子将他紧紧搂住,只一下一下地去不断吻他。
  “我做了个梦。”他在闻韬吻他的间隙里说。
  闻韬并未停止吻他,只在唇齿间轻声道:“那就继续睡?”
  郑吉柔软地应了。闻韬的手指正在轻柔地按摩他的头皮,梳过他乌发。
  一道闪电将车内照了一下,闻韬伸手去捂他眼睛,在他耳边道:“惊蛰了,别怕。”不多时,窗外响起一声闷雷。
  惊蛰。
  郑吉昏沉地想道。他好像已经很久没睡着了,为什么还会做梦?
  又是一道闪电,这次来得凶猛,竟将车内照得雪亮,随即一记响雷在他们头顶炸开。
  郑吉被闻韬搂在胸前,不适地动了动。他的胸口紧紧抵着闻韬的身体,好像压到了那白玉符契,很不舒服。他花了很大力气,才将一只发软的手从毯子里抽出来,去颈上摸索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闻韬将他手指一把捏住,问:“找什么?”
  郑吉道:“符契,压得难受。”  
  闻韬口中问:“哪里难受?”手却已经伸进了郑吉衣襟内,为他轻轻揉按。
  郑吉心中不安,追问:“符契呢,在什么地方?”  
  闻韬温声道:“我就在这里,你要符契有什么用?”
  郑吉想要抽回手指,却全无力气。闻韬将他手指放在唇边轻吻,又顺着手掌一路而下,吻了吻他腕上的脉搏。郑吉胸前闷痛更甚,而手腕上被闻韬吻过的地方,一阵酸软酥麻竟随着骨骼蔓延而上,从肩胛直冲胸口。
  一道闪电打来,他看到自己手腕上经脉纠结,半只手臂竟惨青一片。
  “轰……”又一个响雷在车顶炸开。
  郑吉的身体已开始出汗,人已在发抖。
  郑吉唯一控制不住自己的地方,就是他总要发抖。
  他觉得越来越不安,越来越害怕,那个长梦里的一些片段,已在他脑子边缘再次出现。他用发抖的手去抓闻韬的衣襟,用同样发抖的声音道:“我梦见,我一个人死了。被很多东西压着……很重……”
  闻韬抱着他,哄小孩似的将他晃了晃。郑吉突然头疼欲裂。
  “我梦见……废了我经脉。”他痛苦地喘着气,睁大眼睛谵妄地看着闻韬:“你……”
  闻韬道:“那就快醒吧。”他抚了抚郑吉额头,他的脸在闪电中忽隐忽现。
  又一道炸雷响起。
  郑吉背后的汗陡然变冷。
  他突然开始拼命地挣扎,试图将左腕从闻韬掌内挣脱。闻韬却将他扣在怀中,熟练地压制了他微弱的挣扎,又欠身打开马车门,命人送了一盏灯进来。
  寒冷的风夹着雨水刮到了郑吉脸上,他似乎完全清醒过来,总算克制住自己不再挣扎。 
  车内终于有了灯光。
  闻韬道:“你这些日子醒醒睡睡,发疯了好几天。”  
  他将郑吉扶起来,令他靠在车厢内,而不是自己身上,“我有几句话与你说。” 
  郑吉戒备地看着他,身体却不住随着马车颠簸下滑。闻韬只好轻轻去握住他手腕,将他撑在车座上。
  “我废你经脉,不是要收回剑衣诀,将你逐出剑衣阁。秦掌残毒让你最后一点内力将散未散,力不散则余毒不解。我若不先把残余经脉彻底废去,又如何为你重塑?”
  他又低头去亲了一下郑吉腕上那青肿的经脉。
  “我一直扣着你的脉门,是为护你心脉。若半途你耐受不住,我会马上停手,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忧。你明白吗?”
  郑吉被他那腕上一吻弄得一阵酸麻,整个人都快要缩起来。闻韬将郑吉蜷成一团的身体向怀中安慰地压了压。
  “我将你交给你的养父的兄弟照看,并不是为将你赶出闻府。我既不能再明目张胆地将你带在身边,总要找个掩饰。却没想到他竟……你在听吗?”闻韬顺势亲了亲郑吉耳朵,“是你让闻帆先回来的?”
  郑吉稍微偏了一下脸,道:“是。”他眼中的戒备稍弱,呼吸也顺畅了些。
  闻韬不忍令他忧惧,暂且将闻帆一事按下不提,只哄他道:“是我疏忽,当日‘你无力自保,我竟没多找几个人看着你。”
  他又松开郑吉,将聂英奇给他的信取出来,为他细细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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