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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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完全一片糨糊,全然一个莽撞的武夫。
“大哥,是叫吴三桂的,那天不是咱们听说书的这么讲。。。。。。”
“多嘴!”马金彪冲着插话的马狗子恨了一眼,“对!就是那个*吴三桂,还有个叫陈圆圆的婆姨。瞅瞅人家,回头看看你们自己,摸摸自己裤裆里还有没有*,是不是爷们?”马金彪喝了口茶,瘪了瘪嘴,漫不经心地说:“不是我马某人心毒手辣,咱穆斯林心地最善良,平素我连蚂蚁过路也让它三分。但为何为难你们,我想你们自己心里有数。我当兵打仗十几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什么对手没有遇到过?蒋委员长的中央军,阎锡山的晋绥军,刘文辉的川军,还有草地过来的藏军,老子都交过手,愣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军队。他娘的!工兵营的人不修工事不干活,扛着盗墓的器械在戈壁滩遛达,到底想干啥?说清楚,屁事没有,说不清楚,呵呵!多的是刑罚让你选,只怕你到时熬不到头!”
瞅着面前的囚徒只是颤栗而不吱声,马金彪靠着窗户,徐徐说:“知道你们有难处,说实话都是出来当兵吃粮的,你们怕说了丢命或是连累家中人,这个道理我也明白。自古道忠孝忠孝,爷们是该又顾全脸面也要照顾家小。但在这荒漠之中,谁管那么多?自个儿先顾全了自个儿!”他突然觉得没有必要同这些孬种废话那么多,自己肚子里墨水也不多,穿帮了还会被人笑话,话锋一转,冷冷地说:“总而言之,个人掂量着办,仔细了自己身处何地便是了。你们晓得不?”
“知道了!”
“那孙殿英叫你们到青海来干啥?”
“。。。。。。。。。”
“嗯?哑巴了?”
马金彪玩弄着怀表的褡裢:“老邓,呆会子把隔壁几个全扔到营外喂狼。”他注视着面前的三个人,只见他们连粗气都不敢出,只是低头望地,浑身簌簌发抖。
“砰!”马金彪一拍桌子,“来人啊”他大喊一声。
“长官,长官。。。。。。”一个人站立起来,他一边举手说话,一边望着旁边的钱大有。
“你要说?”邓忠问道。
“我。。。。。。我。。。。。。。”那人支支吾吾地回答,犹豫之中看见钱大有眼中的怒光,他半天没有吱声。这一切都被马金彪和邓忠瞅在了眼里。
“砰!”一声枪响,马金彪开枪打死了举手犹豫的囚犯,然后叫人将另一人拉了出去,屋内就只剩下钱大有一人在墙根蹲着,汗水啪嗒啪嗒地不停往下流,脸涨得通红。
“我知道你不是个普通的兵士,保不定是个识文断字的先生,假使对你用刑,我担心累坏了手下弟兄。费力不讨好的事儿,我不做!如今不强求你说什么,只想让你呆会儿看场戏。”马金彪笑着扔给钱大有一支香烟,转头同邓忠用当地土话叽里咕噜地聊起天来。钱大有吸着香烟,望着一闪一亮的烟头,他尽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心中祈祷着神灵可以保佑自己渡过难关。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钱大有嗫嗫说:我们是来寻找一笔名叫嘉绒宝藏的珍宝的
突然一声人的喊叫带着战马的嘶鸣打断了钱大有的思绪。
“看戏了!”
马金彪招呼钱大有来到窗户前,眼前的一幕,简直让钱大有惊呆了,手中的烟头瞬时跌落在地。
只见场地中心,刚才被拉出的那人仰躺在地上,头颅和四肢都套上了麻绳,每一根麻绳都连接在一匹马儿的身上。听得马金彪一声呼哨,骑在马上的士兵分别向不同的方向飞奔。人瞬间被马儿从地面拉扯起来,形成一个大字。由于骨骼和肌肉的连接,马儿前进受到了后力的阻挡。每匹战马都低头不停地鸣叫,四蹄刨地,疯狂地向前迈步。而居中的人则受到来自五个方向的拉力,人简直变形了,受刑人不停地发出阵阵哀鸣,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一种四分五裂的感觉。“轰隆”一声,场中的人仿佛被炮弹击中,爆炸了,无数的血肉骨骼在空中飞扬,五匹战马拖着受刑人不同的部位,消失在烟雾和血雨中。刚刚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便化为乌有了。
钱大有被溅了一头的血和肉,他尖叫着,扭曲地脸盘让人感到可怕。双手不停地抓扯着覆盖在身上的血肉,人完全崩溃了,口中嗫嚅地说:“我说!我说!我们是来寻找一笔名叫嘉绒宝藏的珍宝的。。。。。”
原来,孙殿英自打东陵盗墓之后,尝到了甜头,就招收了江湖上的盗墓高手,组建了一支专门盗窃古墓的队伍,对外宣称工兵营,孙殿英的亲信钱大有直接管辖这支队伍。前些年,孙殿英听到一位宫中老人说,在川西高原的嘉绒山谷中埋有一笔财富,人称嘉绒宝藏,假如有人将其归为己有的话,那便等于拥有了中华的半壁江山。于是,孙殿英便派钱大有率领工兵营,潜入青海,然后进入嘉绒草地,因为钱大有在戈壁打听宝藏下落时,曾听一个喇嘛说过,埋宝之地,便是黄河第一个转弯的地方。。。。。。。 。 想看书来
马家军的阿訇
第二天凌晨,天刚朦胧亮,大营盘的旗杆上挂上了一排血淋淋的人头,其中便有钱大有的头颅。而马金彪则率领手下几百余人,骑着快马,偷偷地潜入了川西高原,向着一个名叫九曲黄河第一湾的地方迈进。
为了在马步芳面前邀功,寻找迷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嘉绒宝藏”,马金彪手下的骑兵营发扬了穆斯林的马背传统………昼夜奔袭。他们在马背上睡觉,马背上喝水吃饼,几天几夜不休息,亡命天涯般地赶路。马家军走到那里,便烧杀抢掠到哪里。马金彪带着手下的亲信什么都抢,居然连孩子身上的饰物也不放过。在风雨中,烧掉当地人的房子,口中嚎叫着,挥着闪亮的马刀,朝天兴奋地鸣枪,一阵灰烟继续向前奔跑。
很快,从戈壁滩到嘉绒草地的茶道边上,就遗留下一座座孤零零的废墟,还时不时地冒着黑烟。每每见到这样场景,有一个年青的穆斯林阿訇带着几个厚道的穆斯林兄弟,默默躲在一旁,心中诵读着“清真言”,祈求真主宽恕这些人的罪行,眼眶中流出了忏悔的热泪。
身为骑兵营阿訇的马海发,三十出头,面容修长,一张惹人喜爱的俊俏脸盘子。高高的额骨,弯弯的浓眉下一双泛着蓝光的大眼睛,直直的鼻梁。他身穿一套笔挺的军装,腰间的武装带上挎着一把精致的保安腰刀。
海发,用*的发音是哈桑德意思,这也是马海发的*经名。马海发的先祖是跟随蒙古大军西征的武士,因为马海发在青海清真寺接受过经堂教育,懂得穆斯林的宗教习俗,并擅长朗诵*文人的诗词而扬名青海。
做礼拜是穆斯林每天必做的功课,这是教义的规定,更是一种重要的生活习俗。一天五次礼拜,到了星期五有一次大祷告。在做礼拜的时侯,穆斯林便由阿訇领头主持,率领众人面向西方,对着圣地麦加,诵读《古兰经》中的经文,表示自己对真主的敬仰和虔诚。 。。
马家自古遵循“从军报国”的祖训
马海发祖上是传统的穆斯林茶商,经营着西北数一数二的茶庄,虽为商人,马家自古遵循“从军报国”的祖训。但凡马家男子,在从商之前,都要投军报国。在马家先人看来,自古男子就应该匡国扶民,大丈夫更应该出将入相为国效命。历代走上了投军从戎道路的马家先辈,凭借着出色的枪法,他们在甘肃的清军绿营中屡建战功。其中有一位先祖,不但精通茶道,更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侠士。乾隆年间,他随着大军远征巴勒布小国,捍卫后藏领土,结果战死沙场。
马海发听爷爷辈的老人说,道光年间,还有位马家先人曾经参随着远征大军,去宁波抗击英军入侵。他挥舞双枪,拼死搏杀英人无数,但是终因敌我悬殊寡不敌众,这位先人战死在了远方。只带回一条辫子和带血的双枪,人连尸首都没有找到,听送遗物的袍泽提及,这位马家先祖是为了堵英国人的“红夷大炮”牺牲的。
由于这条祖训,马家男丁皆为报国献身的忠勇之士,一个个赶赴沙场杀敌,而无暇顾及家中的茶叶生意,马家也因此逐渐落败了。每念于此,马海发都很思念那些英勇的先祖,看着古老的双枪,马海发经常流泪。仿佛觉得有个声音在同他叫讲话,同他一起面向圣地麦加,虔诚地诵读《古兰经》。
马海发成年以后,他中止了经堂学业,加入了以穆斯林为主的马家军,当兵吃粮。一则是为了尽自己作为马家男丁当兵报国的职责,愿老娘的夙愿,二则也是为了磨砺心智,锻炼体魄,为日后早做打算。打心里说,马海发是一个对战争极其反感的人,他更喜欢跑茶和读书,在他看来,西北需要的是和平,而不是战乱。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士可杀,不可辱
日落时分,在黄河第一湾这片美丽的土地上,东西两端突然涌来了两支队伍,双方为了各自的目标,在草地中行进。他们会如同两列疾驰的火车,在九曲黄河第一湾中发生激烈的碰撞,激起惊天动地的轰响。。。。。。
陈戊率领的红军部队与马金彪率领的马家军,几乎是同时开火,机枪、冲锋枪、步枪、手榴弹爆炸声,顿时响遍了草地。灰色军装的红军与黄绿色军装的马家军迅速绞杀在一起,一场硬碰硬的肉搏战瞬时拉开了帷幕。双方都杀红了眼,刺刀与马刀相碰发出的铿锵声,子弹打中肉体发出的沉闷声,濒死者的惨叫声,受伤者的哭泣声,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吼叫声在草地上空响成一片。。。。。。
太阳变得越发血红,让人感到窒息。。。。。。
经过半个时辰的血战,双方伤亡惨重,红军退守在了一个小山坡上,距离不远的黄河边,驻扎下了马家军的士兵,双方处于僵持状态。
此刻,陈戊同阿木禳对面兀坐,傅晓文在一旁点燃了堆篝火,虽说是夏日,但是高原的深夜毕竟是寒气逼人。阿木禳一直跟随其后,自从他得知陈戊的父亲是名震山谷的“嘉绒三杰”的陈儒生,是给自己赐予名字的老英雄后,便充满了对陈戊的敬佩和信任,十几天下来 ,两人结下了深厚情谊,阿木禳就成了陈戊的影子,从不离开陈戊半步。虽说有着地位和信仰的隔离,情分上早谊同兄弟了。
“阿木兄弟,这次同对面马家军的战斗,恐怕是我一生最凶险的。”陈戊沉默了一会儿,呷了口青稞酒,嘘着气说:“这次咱们遇到了强敌,这股敌人不同别的部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骑兵,个个装备精良,骑术高超,枪法刀法都不赖。我估计着他们不吃掉我们,是不会罢休的。何况,枪声一响,四面八方的敌人,都会如同嗅到肉香的恶狼一样扑过来,我们熬下去,只有等死。”他说着,缓缓地擦拭着星月弯刀,阿木禳同傅晓文睁大眼睛看着陈戊,动也不动。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们干部团的人天不怕地不怕,人人都做好为革命牺牲的准备。就怕当冤死鬼,死了连个好名声也落不下。咱共产党人不是贪图虚荣,但谁要是说我和手下的同志是反革命,那比要我们的命还要难受。古语说得好‘士可杀,不可辱’,老子就怕被那些小人用来垫背做文章,不当人来糟蹋。”说到这里,陈戊眼中包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