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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夏秋之际(GL)-第7部分

小说: 夏秋之际(GL)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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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大费周章退回来讲这个?张书妘真不懂。

「我们班打扫时间这堂课之后的秩序都很差的,老师妳不要太早来啊!」

张书妘看着戴懿凡清新诚恳的神情,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种迷失的感觉。如果她刚刚单纯的不悦是为了这个…

完全撞击到张书妘的心扉,为什么在这样苍白空荡的人生里头,还有这种全然天真的关怀?想到自己踉跄地被拿课本的人潮包围时,那双扯着自己衣角的手,现在回想,那是带有一种急切情绪的。

一种单纯无杂质的美好。

戴懿凡。

「好,我知道了。」

张书妘回答,这一次的淡笑很诚恳。

目光随着戴懿凡的身影回到位置上,张书妘觉得自己今天好像有点失常。好像把一张备忘的便条纸夹在讲义里头,不小心一起拿给戴懿凡了,糟糕。

「算了,正在上课,就算了吧!」

既然那个人是戴懿凡,张书妘想想,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没关系的。

☆、12

张书妘真的记不起来了,她在备忘的便条纸上写下一整周的行程,还有一些必须采买的物件,凭着零零碎碎的记忆力是可以有个大概,可是那些模糊不明确的实在是很恼人。

应该要跟戴懿凡拿回那张夹在讲义里的便条纸的,只是张书妘在义班下课后,屡次看到捧着排球跟许靖婷跑出教室的戴懿凡,她拦不下手。

可能真的就必须算了。

张书妘一边帮教学组长记下家长抱怨的内容,加着注记,最近一忙起来,连吃饭都有点没空。还好起士蛋三明治这种东西实在很难做坏,并不是张书妘特别喜爱的,但在忙碌的状况下,是还可以的折衷办法。

「…可是这位家长,您的孩子对学校购买制服以及绣学号的问题,我们是无法替您处理的…对的,这不是我们管辖的范围,不,您不可以说这是学校的责任,我们当初都有告知学生领取制服时要确定尺寸大小,也希望她们可以稍微套一下,现场试穿看看…」

张书妘希望,如果有天自己真的成为老师时,可以不要执行行政工作,她不想面对这些讲不听的家长…

「…不好意思,我们只有刚开学那一周有提供绣学号的服务,对的,把入学编号当成学号绣上去真的不是我们的责任。贵家长,即使我们想要帮忙也无能为力,厂商已经撤出去了…」

张书妘看到教学组长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心中一惊,难道这一天就这样要提早到来吗?

「书妘,可以帮帮我吗?我还有课表的问题要处理,已经焦头烂额了,在这样下去真的不行…」组长用耳语告诉完张书妘,把话筒凑到嘴边,「黄妈妈真是不好意思,我把电话交给学务处生辅组的秘书帮您处理一下,这真的不是我们统辖的范围。」

「可是组长…」张书妘小声的耳语,「我不会处理、也没有权限处理这种事情…」

「我知道,」但是组长把电话转掉,于是播放起了等待的音乐,接着她又把电话转了回来,然后告诉张书妘,「照我刚刚讲过的概念再告诉这个家长就好了,试着安抚她,好吗?拜托妳了!」说完就把话筒交到张书妘的手中,略带歉意的疲惫神情,抱起一叠文件向外走。

只是实习老师而已,也未免太信任自己了。什么「学务处生辅组的秘书」,乱七八糟的瞎掰职位。

放下合作社的纸袋,第一次要面对家长,张书妘有种即将纵身跃下悬崖的胁迫,握着话筒的手在发凉,感觉口干舌燥。

她还只是个实习老师…

「喂…妳好?」

「喂?是什么学务处吗?妳们学校处理事情是这种态度吗?把家长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真的…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要造成您这种感受,只是关于学生事务真的不是教务处的事情…」张书妘开口说,感觉紧张的情绪促使着自己越说越快,她顿了顿,轻轻换了口气想平复紧绷的情绪。

「我们家孩子的学号绣错了被教官抓,说要记警告,这种状况学校允许发生吗?」

绣错学号明明就是自己的事情,分明绣学号的单子也是自己填的,能够误把入学编号这种随机的东西写进去也是很天真…

「真的很对不起,学校教官理应是会通融的…关于学号这块,请问该教官有登记学生吗?」

该死,该死的好奇心。张书妘问出口后在心里暗暗的骂,要是教官室登记了那个学生,那里可没有半点自己担保可以影响的部分,总不能以一个实习老师的身份走进教官理论才对…

「没有,当然不该记,但是学校怎么会允许这种状况发生?我们明明…」

哎,没记就好了。张书妘这才懂得原来世界上真的就是有人这么不识相、这么理直气壮,这么夸张。

该家长真的是太长篇大论了,老是同一个论点来回讲,张书妘有点习惯似的不再害怕,拿起刚刚放下的土司继续吃起来,偶尔适时的应声「是,是的。」、「没错,我理解。」便可以让一切进行下去。

不知不觉吐司也吃完了,吃完咸的东西应该配点甜的才对。

「我可以理解您的心情,真的很不好意思…」张书妘一边说着才想到,自己遗忘了在备忘录上的其中一项是:「买一条88%黑巧克力放在办公室」。也不是自己特爱吃巧克力,但那是个好保存、并且吃一点点就有吃甜食的满足感的食物。

家长的牢骚继续着。

张书妘真是懊悔极了,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就是觉得不吃点甜的哪里不对劲。

「是的,是的。」张书妘用官腔的语调说,「我们会多注意这方面的问题,未来在处理新生的制服还有学号部分时会格外小心,也会通知各班班导多加注意,不会再让同样的状况发生了。」

该家长象是有点满意了,但还有些「对嘛,可是…」的牢骚。

张书妘慢慢踱向自己的座位,真是好想吃点甜的呢。

在她望向自己一早上都还没碰过的办公桌时愣住了,差一点点就来不及在正确的节奏上回应爱抱怨的家长。

「…哦…是的,真的很不好意思,还得麻烦您自己处理学生的绣学号问题了,真的很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

张书妘边说着,眼睛讶异地瞪向桌上。

躺着一片白色外包装的70%的黑巧克力,Lindt瑞士莲巧克力。

那个品牌几乎是张书妘第一的选择,不是普通的便利商店或是超市可以买到的东西…

下头压着自己这几天朝思暮想的备忘录,外加另一张自己书桌上淡蓝色的便条纸:「对不起,我只找得到70%的。」

「好的,好的,谢谢您的意见,我们这里会多改进的。谢谢您,再见。」张书妘挂了电话,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检视那物件。

除了戴懿凡,不会有别人了。

70%有点偏甜了,不过Lindt的质量很不错,这是很好吃的巧克力。

如果说是单纯被想吃甜食的冲动冲昏头有点太牵强了,但张书妘拆了外包装才想到,吃了一个学生送的东西实在不大得体。

也许…也许就当做是用做了笔记的讲义换来的就好了吧。

也许…也许因为是匿名的缘故,也不用担心太多…

张书妘把戴懿凡写的便条纸贴到隔板上,又轻轻扳了块巧克力放入口中。

也许…她想拆开来吃,单纯是因为知道是戴懿凡大费周章买来的缘故。

☆、13

教学组长身边跟着一个脸红脖子粗、话讲得口沫横飞的老师进到教务处时,已经是半小时过后的事了。

「组长,课表不是这样安排的,早上第一节、下午第二节,中间夹这么多不三不四的空堂时间,我要回家也不是、待在学校也不是…」

教学组长的脸上几乎是愁云惨雾一片,跟方才处理家长的模样是截然不同的。家长比学生还恐怖、老师可比家长更厉害些…

组长走到计算机桌边,敲出一张数学科老师的课表一览。

「书妘,结束了?」

「是,算顺利。」张书妘坐在一边敲打着键盘,转头跟组长点头。

「干得好。」组长仓促地说,又转过头去面对不满的老师,即使组长对自己的话语只是小小的分神,但张书妘是不会错看那赞赏的表情的。

喉头还有淡淡的巧克力的余韵,张书妘漾开淡淡的笑容,今天是美好的一天。

过了六点才离校的味道,不太一样。

相较五点多神采奕奕走出校门的同学们,六点离开的学生明显的带有一种疲惫与沧桑的落寞神情。

呵,其实是多了些孤零零的味道吧!应该不差这一个小时,心境转变这么大。

张书妘在教务主任终于决定先告一个段落去吃晚餐的那一刻松口气,一定要趁着这个男人休息的空档开溜,过了下班时间这么久了,自己单纯出于一种义务的态度而停留、继续接受那些指令。

同为实习老师的许雅群不知道怎么办到的,在下课钟声一响就干干净净地消失无踪…

果然还有很多要学的,呵。

张书妘步出校门时,感觉着向西缓慢下沈的太阳,那股橘色、柔和而温暖的光芒,舒服的、恬淡的感受,可以把这仓忙的一天给一笔勾消。

前头有个学生的背影,步履缓慢得实在很引人注目,张书妘看着看了好久,总觉得是个眼熟的背影。那百褶裙的高度,那种裙摆晃动的弧度,那柔顺的墨黑长发…张书妘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那个人是林宇侬。

然后张书妘看懂了为什么她必须这样蹒跚,因为在一个猝不及防的瞬间,一堆纸卷失控的散落、掉落一地。林宇侬停下脚步,连背影都看得出来无奈,想必一段路上恐怕经历了不少次这种状况。侧身想捡拾的林宇侬手上本来就有些大大小小的物件,她艰难地蹲下,让手上的东西滚落大腿上,伸手打捞四周的纸卷。

捡了两个、三个,她小心地挪动身子,象是带点愤怒与不耐般张开手掌覆住额头按摩,试图平抚自己的焦躁似的。她那平时刚刚好遮住眼睛的浏海,竟然在一个人的时候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撤退了。

张书妘在步伐跟上这个背影时,小心的别开视线,不去看她浏海下的脸庞,低下头帮忙捡东西。

当张书妘再抬起头时,就在她预料之内的,只看得到林宇侬隐约的神情。

「谢谢。」林宇侬伸手,但张书妘轻轻地摇了摇头。

「帮妳拿吧!妳这个模样永远都走不到目的地的。」

「嗯…」林宇侬淡淡的笑着,「真的谢谢。」

总觉得林宇侬在待人处事上有种超龄的成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女孩好像老是变来变去的令人捉摸不定,好像有些什么让人看不清的。

『每个人都有些难以启齿的…』

「怎么这么晚,一个人走?」

「做教室布置,到了六点就不能留在教室了,不然其实希望可以赶一点进度,快点做完。」

「一个人做吗?」张书妘纳闷,光看林宇侬带着材料回家的模样,就觉得很吃力。

「嗯,一个人。」林宇侬的语气,彷彿全班教室布置都落到她一个人身上是相当正常的状况似的,「大家习惯把这类事情交给我了,我不开口,都像我份内的工作一样。」

「那妳怎么不开口要求?」

林宇侬思索了一下,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怎么问,如果开口的话问句会是:『可不可以请妳帮我…』,又常常觉得有些事自己做比较妥当…」

「是把事情交给别人会不放心吗?」张书妘问。

林宇侬挪了挪手上的东西,想了想又开口。

「一部分,但不全然。只是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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