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铸的番号-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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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利元帅那句对中国军队的评价,事隔几十年,再次验证,可以成为战场定理之一了。
团长、政委走过来,扒开香蕉送给两位老军人的同时,不失时机地请求于副司令作重要指示。
“指示就免了,告诉部队,天下并不太平,军人没有和平年代,只有战争时期和准备战争时期,做好准备吧。”于克功将香蕉整个吞下,走到高远身旁狠狠瞅了一眼,“高远,我记得你了……”
于副司令走后三个月,高远由排长直接提升,代理六连连长,于继成被提为六连副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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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隐情
孟长喜听高远讲了一下午加一宿,除了抽烟、喝水,几乎没动地方,没插一句话。他第一次真实地走进了六连,此前尚处在朦胧状态,尽管他是六连的指导员,到任也快两个月了。
高远讲得很平静,没觉得是讲连史,更像拉家常,讲到动情处,只是点着烟猛吸几口,不让孟长喜看到一丝一毫的情感变化。
“连长、指导员,营长、教导员让你们俩去营部。”通信员进来小声报告。如此隆重,定有大事。
“妈的,你们连那个菜班的胡宗礼出事了。”营长劈头就来了这么一句,把孟长喜震得猛一哆嗦。
“出什么事了?”
“你们是怎么管理的?这样思想意识有严重问题的人,为什么要派去独立执行任务?”教导员也愤怒得张牙舞爪。
“到底怎么了?”
“不好好放羊,和驻地女青年乱搞男女关系,被保卫股抓了,正审呢。”
“抓了?有什么证据?凭什么随便抓我们的人?”高远一听也来气了,他像于副司令一样,属护犊子类型,谁动了他的人,就是跟他过不去。
“证据?还得什么证据?一个放羊娃,一个牧羊女,在山上相遇,同行啊,有共同语言,相见恨晚,两群羊扔到一边,两个人滚在一起,正摞摞的时候,被抓了现形……这回可好,刚出一个‘杀人逃犯’,又弄出一‘*犯’,够你们六连喝好几壶了……”
营长火气冲天,说话控制不住音量,更控制不住分寸。可说的确实没错,够六连喝不止一壶了。连远在几百公里以外的于副司令都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老人家再次被惹得火冒三丈,正研究部队撤编后,六连的转隶归属。这样一身是病的部队,谁稀罕要?
于克功马不停蹄赶往809团,还是老办法,不亲眼看到,不亲自认定,谁说六连的不是,他也不信。
于克功在团机关听了汇报,一句话未说,步行到六连,还是一句话不说,连高远端上的铁观音也推到一旁,茶叶末子溅了高远一身。副司令独自站在荣誉室待了十分钟,甩门而去,头也不回。
细心的高远发现于副司令走后,荣誉室少了两样东西,历任主官位置上的于克功三个字被抠了下去,他威武雄壮的照片也被撕下。极难想象,那么高的位置,老头子是怎么爬上去干的。连队的“传家宝”军号似乎也被动过,玻璃罩上的锁有被掰过的痕迹,只是过于结实,老头子可能没掰动,再不就是中途改变主意,给六连留下点希望。
高远和孟长喜像两个罪人,呆立院内,默默无语。保卫股长打来电话,除了核实有关情况,还带来了胡宗礼的要求,说是在军事法庭审判前要见连长一面,有重要的话要说。高远恨恨地咬牙:“不见,我没脸见他。”
孟长喜一脸的不解,没脸见人的应该是胡宗礼,而不是高远。
“高远,咱们过去看看吧,也许有什么隐情,或许能大事化小……”孟长喜还抱着侥幸心理。
高远死盯着孟长喜的脸,一字一板:“如果有隐情,一定是隋猛,而不是胡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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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提审
隋猛在看守所过了一星期神仙般的日子,除了吃窝头,住大通铺,看不到报纸、电视,室内见不到阳光,生活条件比在六连舒服多了。天天有人围前围后地侍候,随便咳嗽一声,立马有人前来嘘寒问暖;稍微晃一下脑袋,马上有人上来按摩颈椎和头部;如果再伸伸胳膊,做个下蹲动作,关节弄出一丁点声响,立刻围上三四个人,不由分说,扶到通铺躺好,揉胳膊的揉胳膊,捶腿的捶腿,传说中的大地主刘文彩也没这般惬意快活。苦孩子隋猛差不多被“温柔乡”泡烂了,人也变懒了。此间乐,不思蜀。
隋猛觉得好生奇怪,进来这么长时间,没有一次提审,真像度假来了,看看窗上的铁栅栏,再瞅瞅身上的囚服。这他妈是监狱啊,一声长叹发自心底。不思蜀可以,不思战友,不思过去的军中往事,难啊!
又过了两天,两辆警车驶进看守所院内,刑警队长罗士强带着三个侦察员迅速办完提审手续,阴沉沉的谁也不说话,将隋猛一把推上后面那辆依维柯囚车。车上除了司机,副驾驶位置上坐着警员,铁栏杆隔着的后面,另有两个身着警服手持微冲的特警,又是一把高档待遇。
隋猛迷迷糊糊中不知被带到哪儿,只觉得时间过了能有一个多小时。最后进去的屋子除了抬头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字比较熟悉,其他的啥也不知道,连提审的人员也只有罗队一个人看着眼熟。
一番程序过后,步入审讯正题。罗队旁边的一位身形庞大,上身像大个保龄球瓶的三级警督发话:“隋猛,认识这个吗?”
声音纤细,嗓门不大,像唱京剧的旦角从鼻子里挤出来的腔调,要不是屋内只有罗队和“保龄球瓶”两个审讯人员,真不敢想象那么大的身材居然发出女人的动静。
隋猛抬起头,看着“保龄球瓶”举在胸前的东西,心里猛一哆嗦。
“看清楚喽,认识吗?”声音突然拔高,类似女人的尖叫,几乎能刺破隋猛的耳膜。
“保龄球瓶”白嫩如少女的手里居然持着一把飞刀,刀锋锐利,刀柄是熟悉的127毫米高射机枪弹壳。
隋猛一生没说过几次谎话,确切地说,好像只说过一次,也是关于这把飞刀,差不多当场被战友高远、卢海涛识破,他一说谎话脸就红。
“没见过。”隋猛破例了,黑脸泛红,小声说出了他人生中第二次谎话。
“你再仔细看看。”罗队粗犷的膛音,跟四○火箭筒肩扛发射似的,相当于炸雷在耳边轰响,与“保龄球瓶”的细声形成鲜明对照,让隋猛的耳膜和心脏再次承受前所未有的压力。
“没见过。”隋猛第三次说谎,红色褪去,黝黑占据脸庞。
“你再看看这个……”尖厉的“女声”发出阴森的恐怖。
隋猛差点崩溃了,黑脸瞬间变得煞白。
一把普通的军号从审讯桌下被摆到桌面,号嘴朝上,喇叭口朝下,火红的号穗像燃烧的火苗在隋猛眼前跳动。
对隋猛来说,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军号,号口处有一处弹眼,号身上七处刺刀留下的划痕,号颈部有两处浅坑,那是战争年代吹响过无数次进攻命令的军号,是猛扑敌人的信号誓言,凝聚着无数英雄故事的军魂,是六连的传家宝。任何一个在“大功六连”战斗过的战士都认识那把号,隋猛怎么会不认识?
“你们怎么弄来的?”隋猛大声吼着,此刻他俨然变成了一名审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