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故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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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女不复泣新台,只将画意写春宫。
巫山云雨情无限,娇啼歇处意绵绵。
从来是好梦难长,不到半月功夫,有人禀报说宣公第二天便要回国,吓得一对*鸳鸯赶紧分散,宣姜打扮得工工整整地等着,急子慌忙回到自己的府上。珏因为偷情心里有鬼,亲自出宫去迎接宣公,倚姣作媚的向他大献殷勤。宣公很久没干事了,宝刀未老,还想把错过的都给补回来。珏感到非常厌恶,假装欢喜地侍候他,暗地萌生出谋害他的念头。
第二天,伋有事情到新台向父亲禀报,珏瞅着他上厕所的空当,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在走廊上追着他说:“我们既然已经同房了,我不要再服侍你的父亲,你快想点办法让我解脱出来。”急子莫名其妙地愣在那里,忽然恍然大悟,悲痛得像死了一般,疯子样地又哭又笑。珏问他什么缘故,他叹息说:“我弟弟公子顽,字昭伯,从小在宋国当人质,前段时间诸侯会盟,几个国家罢兵和好,各自归还以前扣留的人质,宋国也把昭伯送了回来。他是我的双胞胎弟弟,音容相貌和我一模一样。我不曾得到您的召唤,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进宫了,恐怕跟您上床的人是公子顽吧。”宣姜气愤地说:“那小子吃了我俩的空当,我不知道有这回事呀!”伋指着眉角边的痣说:“我们容貌虽然相似,但是他的痣长在左边,我的长在右边。你多次说你爱我,竟然不能分辨吗?”宣姜满脸羞愧。
前厅有宫人传报公子昭伯求见,宣公让婢子把王后扶出来,让顽以后母的礼仪拜见她。顽和急子隔着大厅中央对坐,一个痣长在左边,一个痣长在右边,像照镜子一样,就连动作也心有灵犀非常合拍。珏看着这对兄弟哑口无言,脸色惨白,后悔这次又上错了床,得到的不是心爱之人,反倒跟他的弟弟私通了。
事情是因为公子顽跟他老爸一样,最贪美色,他回国那天进宫拜见后母,看到宣姜容貌美艳,又跟他乱开玩笑,举止轻薄,有调戏他的意思。心想原来急子已经跟后妈私通了,所以他也不说破,乘机跟宣姜乱搞一通。
一天,宣公正好外出,珏把急子招进宫里,退去旁边的人问他:“卫国的王后美吗?”急子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回答说:“您是从古至今最美的女人。”宣姜追问他说:“究竟哪里美了?” 伋认真地看着她,作诗说:“你是国君身边人,满头珠光又宝气。雍容好姿态,礼服正相配。可惜没有好德行,只靠华贵怎能行?彩纹艳如花,锦衣绣山鸡。黑发如云已风流,不屑假发戴上头。双耳垂坠尽珠玉,象牙劈为剔发簪,前额白皙摄人魂。可是神女从天降?可是天仙落凡尘?服装艳丽人如玉,细葛绸纱内里穿,添上夏日小内衫。双眸清秀眉飞扬,额角开阔容颜倩。世间此女真难寻,倾国倾城美娇娘!”
珏听出这首诗虽是赞美她的容貌,却又暗讽她不守妇道,生气地责备急子说:“以前的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怎么能说我不守妇道呢?我正好有个计策,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你的王后。”于是拿出盒子,说是剧毒的鹤顶红,放到宣公的食物里,国君的位置唾手可得。伋诚惶诚恐,连说罪过,坚决不肯依从。珏劝导他说:“宣公荒淫无道,负你在先,我们是为天下除害呢,世俗的非议有什么可怕的?”伋正气凛然地回答她说:“我不是害怕世俗的非议,而是有比这更严重的道义。做臣子的杀害国君叫不忠,做儿子的杀害父亲叫不孝,不忠不孝,以后还能怎么做人呢?伋宁愿去死,也要留存天良人伦,绝对不做乱臣贼子的事情。”然后拿出宣姜送给他的半块玉佩,因为一直贴身戴着,还留有身体的余温,他双手捧着还给姜氏,说:“你可以把他送给我的父亲,或者送给我弟弟也行,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希望后妈您好自为之,不要再打谋害国君的主意。”
宣姜气得脸色大变,恨恨地甩着袖子说:“我决心已定,你不肯跟我合作,我自然找得到一起做事的人。”急子严厉地警告她说:“顽不是太子,谋杀国君能得到什么好处?如果你胆敢这么做,等我即位以后,一定会为父王报仇。”他俩到此翻脸,从前的恩爱竟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鹑之奔奔
《诗经。国风。啵纭p戎急肌
鹑之奔奔,鹊之彊彊。人之无良,我以为兄?
鹊之彊彊,鹑之奔奔。人之无良,我以为君?
宣姜虽知顽非其人,然欲心难制,仍与私通。顽久为人质,时而豁达,时而阴骘,性情反复,喜怒无常。后行幽会,珏恍惚不能自控,呼急子之名。公子顽愤然离塌,掀翻满屋器具,怒曰:“吾与长兄仅一痣之别,何以厚此薄彼,待我全无情义?今日即与汝断绝,庶母请寻急子与媾。”宣姜叫苦不迭,仓皇着衣,夜奔寝宫,原非真心爱之,况因前事皆谬,及顽言断绝,亦无意挽留。
是年又添一子,取名曰朔,因前夜方事宣公,后夜又事昭伯,珏亦难辨朔为公子,或为公孙。宣公住新台三年之久,后携宣姜及二子回城,令居正宫之位。公厚爱幼子,呼为吾儿,顽入宫谒拜,视左右无人,亦戏呼朔为我儿。宣姜每视襁褓,承伦理紊乱之辱,愁苦萦纡,心有不堪。
又闻公子顽府,有侍婢传唱:“鹑之奔奔,鹊之彊彊。人之无良,我以为兄?鹊之彊彊,鹑之奔奔。人之无良,我以为君?”思为公子顽泄愤之言,被奴婢听去,讥讽传唱。珏恐淫事败露,欲鸩宣公,以为幼子正名,乃置酒向昭伯赔罪,澄清与急子之误,言明欲修旧好。
宣姜素手把盏,问以质宋之事,顽俱诉殇公穷兵黩武,遭乱兵所弑。珏乃佯责逆臣,窥其反应。顽大笑,讥为妇人愚见:“春秋乱世,诸侯争雄。弑逆之事,何国蔑有?成王败寇,谁能罪乎!”宣姜大喜,谋议鸩夫窃国,昭伯对曰:“并鸩急子,得保无虞,乃可图事。”宣姜弗忍,沉思良久,后复议之:“可鸩急子,以为汝子正名。”公子顽笑曰:“吾出戏言,而知庶母毒辣。吾爱吾兄,与尔不过逢场作戏,聊慰孤寂。长兄不怨其父,不淫其母,实乃完人,顽自知比之有愧,然亦不敢为篡弑之臣,以女色之故遗臭千古。”
珏羞惭而辞,伤怀数日,不复以鸩公为计。乃将双珏分赠二子,悉心哺育,转寄情思。更偏爱幼子朔,宠溺无度,乳至七岁有余。
卫有世子任司徒之俗,掌田地耕作赋税徭役,先谙熟国事,以为人君之备。
世子爱民如子,时久旱无雨,田土龟裂,道有饿稃,伋出粮赈灾,劝流民返乡,鼓励挖井自救,重赏引流通渠之士。并亲临城郊,执锄掘地,深及十丈有余,未见滴水之润,民绝其望。伋拜地祷告,乞地母赐水,救卫国之民,许三日无验,当以身祭井。三日之限至,井犹干涸,伋欲纵身殉井,被旁人抱缚,民众感激啕哭,哀声撼地。井忽喷涌,水柱擎天,遂降甘霖。
又逢仲夏,霪雨滂沱,淇河泛滥,遍野浮尸,举目若处沧海。伋于淇河之畔搭建祭坛,时雷霆万钧,有摧天裂地之势,乃冒雨登台,拜天祝曰:“若卫获罪于天,当以霹雳殛我,勿使黎民遭殃。”反复再三,雷声骤止,俄而拨云见天,艳阳高照。伋勤政十年,百姓乐业,草木沾春,万民咸颂其德,称国之福祉。
宣公久闻世子善行,不以为意,斥其私减国赋,痛惜小民,不图伯位霸业。伋禀以苍生为重,休民养息,霸业徐徐可图。公以偏爱齐姜之故,又与世子见识相左,且怀夺妻之愧,俟幼子长成,便欲废长立幼,将卫国江山传与寿、朔公子。只因急子恭谦慎微,操行检点,无有失德,宣公姑且隐匿其意,秘托公子寿于左公子泄,嘱异日匡扶为君。
寿、朔兄弟虽一母所生,性质迥然。公子寿天性孝慈,知书达理,颇识大体,深得宣公属意。寿自幼与长兄亲爱,敬服急子才德,常于父前为兄美言周旋。而朔年齿虽幼,机巧多智,凶残好斗,恃母邀宠伪貌天真,不行磊落之事;暗辟行馆阴蓄力士,心怀非分之想。朔图谋国器,常以急子为碍,并憎公子寿,欲将诸兄除之而后快。
(白话文)
《诗经。国风。啵纭p戎急肌
鹌鹑家居常匹配,喜鹊双飞紧相随。那人不端无德行,我还当他是兄长?
喜鹊家居常匹配,鹌鹑双飞紧相随。妇人不贞无德行,我还视她为女君?
宣姜虽然知道了公子顽和急子不是同一个人,然而情欲难耐,仍旧和他保持着情人的关系。顽长期在宋国当人质,有时豁达,有时阴骘,性情反复变化,喜怒无常。后来他们幽会的时候,珏呻吟*,无意中喊出了急子的名字。顽怒气冲冲地跳下床,打翻满屋的家具器物,发火说:“我和哥哥不过一颗痣的差别,你为什么要厚此薄彼,待我没有丝毫情义?从今以后我和你一刀两断,你滚去找急子*吧!”姜珏叫苦不迭,慌慌忙忙地披上衣服,夜里跑回自己的寝宫。她本来就不是真心爱他,况且以前的事情不过是一场误会,所以顽扬言跟她断绝关系,她也并没做出任何挽留。
当年她又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朔,因为她头一晚和宣公做了,第二天又和昭伯搞在一起,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儿子姬朔到底是宣公的儿子还是孙子。宣公在新台一住就是三年,后来带着宣姜和两个儿子回城,让她占了正宫娘娘的位置。宣公很疼爱朔,亲切地唤他:我的乖儿子。公子顽进宫拜见宣姜,趁着左右没人的时候,也把朔呼为:我的乖儿子。珏每次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承受着*的耻辱,愁苦萦绕,内心不堪忍受。
后来听说公子顽府上,有丫鬟传唱:“鹌鹑家居常匹配,喜鹊双飞紧相随。那人不端无德行,我还当他是兄长?喜鹊家居常匹配,鹌鹑双飞紧相随。妇人不贞无德行,我还视她为女君?”宣姜猜测是公子顽一时气愤说出的话,被下人听去了讥讽传唱。她担心偷情的事情会有败露,也想给儿子姬朔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所以摆下酒宴向顽赔罪,澄清了和急子的关系,说想跟他重新和好。
姜珏纤纤素手握着酒杯,问他在宋国当人质的事情,顽跟她讲宋殇公穷兵黩武,军队叛乱将他砍为肉泥。珏假装谴责造反的臣子,偷偷看他脸上的反应,顽哈哈大笑,讥讽这是妇人愚蠢的看法:“春秋乱世,诸侯争雄。臣子造反杀害国君的事情,哪个国家又没有发生过呢?不过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谁又能去定罪呢!”宣姜听得满心欢喜,当即和他商议毒死宣公自立为王的事情。顽回答她说:“要把急子也一并毒死,不留祸患,我才愿意干这桩买卖。”宣姜于心不忍,沉思了很久,说:“为了给你儿子一个正当的名分,那就毒死急子吧!”顽笑着说:“我跟你开玩笑的,没想到后妈这么狠毒呢。我爱我的兄长,跟你不过是逢场作戏,打发寂寞无聊地时光罢了。伋不埋怨父亲,不淫乱后母,他是个完美的人,我知道自己永远都比不上他,然而我也不敢做篡位的臣子,因女色的缘故遗臭万年。”
姜珏羞愧地告辞离开,伤心了好些天,也不再考虑毒死宣公的计划了。她将玉佩分别送给两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