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的道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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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斯特傻笑着拿着信回到了帐篷,豪斯上尉知情识趣地顺走温斯特的两包烟之后,就跑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去了。
信的内容,温斯特一直能一字不露地背诵出来。 “嗨,温斯特,我记不起你的姓了,你的老师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哪个军团。所以我给每个军团的温斯特都写了一封。我打算在王都进修两年的工程机械。有时间回来地话通知我一声,你的老师抓着我改善他的气压炉,据说这本来是你的工作,为此你欠我十个苹果派。Ps。父亲和我一起在王都呆了一段时间,他说有机会可能会来看你。我不是很高兴。据说你经常给你的导师烤小松饼,我也不是很高兴。”
最后的一句“我不是很高兴”写得很潦草,最后的一笔还在纸页上散开了,简直像是懒得再沾墨水随手写成的便签。
这封信,温斯特开始反复看了很多遍,一个星期之后,她又有点害怕再翻看下去,这张纸就要因为折痕碎裂了,就只好把它放在占星术士特有的软皮背心里。在这个星期里她们向东转移了一百七十公里,一路上的急行军忙地让温斯特没有时间给艾米莉写信,等周末的时候她们进驻了北安弥尔勒,才有了相对舒适的住宿环境,在洗过一个热水澡之后,温斯特拿出纸笔给艾米莉写了回信,她改了又改,直到军队邮政官离开前五分钟才把信送了出去。
豪斯上尉打完报告就一直躺在她的床上一边看书,一边玩她的打火机,房间里被她抽地烟雾缭绕,温斯特进来也受不住地准备拉起百叶窗,把窗户打开。
“嗨,尖帽子。”上尉用手中的打火机丢中了温斯特的肩膀。“别开窗。”
温斯特嘶了一声。“你以为你的烟味好闻到可以做熏鱼么――”
“哟哟哟,越来越尖刻了。刚来时笨笨又好欺负的礼恩佛顿小姐去哪里了?”简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打火机,把手中夹着的烟点着了,她深吸一口气,用夹着烟的手指指指书桌,“你会看军用地图么?”
温斯特还是受过一点军队基础常识的训练的,比如红色和蓝色代表着我方和敌方,还是能看懂一些的。
地图上已经用蓝色的箭头标注了敌人的前进和进攻的方向,也用红色的箭头标明了我方的行军路线,温斯特从其中的一支上,看到了自己军团的名称,而隔着不远的地方就画着两条蓝色的长条。而隔着三个山脉才是自己的红色的长条。
“南安弥尔乐北突出部冬季战役。”这是后来的教科书给这次战役定的名称。
听起来非常辉煌,可是当自己身在构筑这种辉煌的人海时就是另一种滋味。温斯特觉当时觉得全身都被寒冰凝结了,她所在的第五集团军一直是二线辅助部队,负责占领城市防守和保障交通线,被突然调到前线只有一种可能。
走到自己的床上坐下,温斯特抿着发干的嘴唇问到:“会有多少人?!”
豪斯上尉耸耸肩:“谁知道呢。现在就希望他们来的早一点。”
“为什么?”
“因为动员的人越少,动员的时间就越短。”上尉咬着烟弯腰从行李箱里抽出一副牌。“打牌,打牌,打牌最消磨时间。叫其它人来一起打牌。”
四人一直打到半夜还没有敌人的动静。上尉跑回自己的床上去睡了,温斯特在床上焦躁不安地翻身,直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才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睡到不知道多久,就能感觉到上尉在推她。“温斯特,温斯特。”
温斯特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上尉做了一个轻声的手势。
“袭击开始了?”
温斯特疑惑地听着窗外,窗外安静地很。安静地好像能够听到朝阳升起的声音;并不像有什么激烈的战斗。
“跟我来。”
匆匆翻身下床,温斯特随手抓了块面包,边跑边放在嘴里啃,还没等她吃完,就跑到小队的停机库。这时,温斯特才发现小队所有的钢甲除了自己和上尉驾驶的北冕三型外都还覆盖着军队伪装用的深绿色迷彩油布。
丢开手上面包,一把拉住上尉,温斯特大喝:“你准备逃跑?”
“喂喂,尖帽子,别一副准备弓虽。女干我的样子。”上尉一沉肩膀就从温斯特的手中挣了出来,笑着挑眉说:“怎么?对于这样的把我们送到这种地方当作诱饵的军队,你想为它献出生命么?”
这样说着上尉向前跑了几步,登上钢甲停靠的支架,转头朝温斯特做了个鬼脸,很快就攀上驾驶舱,跳了进去。
钢甲爆发出巨大的蒸汽泵工作时的沉重的低鸣,伴随着水蒸汽液化后的嘶嘶声,北冕从钢支架中挣脱出来, “轰” 地一声迈开了巨大的步子,上尉从驾驶舱里露出小半个脑袋,操纵着北冕微微下蹲,将巨大的金属前臂伸向温斯特。“快上来,军部的秘令。”
☆、第 4 章
像北冕这样巨型的钢甲单靠气泵已经不足以提供其驱动需要的动能,所以才需要配备温斯特这样的占星术士为其提供必要的额外驱动力。
温斯特略微犹豫了一下,才跳上了金属臂,上尉将她放到了驾驶舱外,温斯特自己跳进了上尉背后的椅子。牵动座椅的齿轮转动起来,将温斯特缓缓下拉,缩进钢甲的核心,上尉也降下自己的椅子,一边操纵巨大的钢甲继续向前,一边笑嘻嘻地看着温斯特。“说我要逃走就不肯上来,说是军部的命令就跳上来了。难道我的魅力还比不过军部的那几个老头。”
“老头能给我每个月三十个金币,你除了叛国罪以外还能给我什么。”温斯特没好气地说,刻满星阵的金属罩从她面前升起来。在咒语的激发下,金属罩上的星阵依次亮了起来。驾驶舱内顿时充满了星辰之力的淡黄色光辉。
上尉停止了蒸汽泵的运作,看着由星辉的光芒形成的街道影像在脚边飞速退去,她能感觉到钢甲不断向前奔跑时产生的轻微震动。“就算军部每月给我三百个金币,我也不愿坐在天天坐在个棺材里。”
“你觉得你坐在个大一点的棺材里,就比我获得了更多的生活乐趣?我的生活乐趣是三平方米,你的生活乐趣是七平方米这样。”温斯特尖刻的声音从金属罩中透出来,显得有些瓮声瓮气。
南安弥尔勒并不是一个大型的边境城市,在两人斗嘴的当口,北冕已经跑出了城,好一会上尉都没有回答,驾着北冕在山路上狂奔,当温斯特以为今日的斗口到此结束时,发现上尉将北冕的速度减了下来,然后又在攀上一座陡峭的山崖后停了下来。
将自己的座位升起,探出驾驶舱,温斯特看到上尉正扭头看向远方的南安弥尔勒。冬季的山风吹乱了她一头火红的长发。钢甲肩头的大灯打向黑沉沉的山脊,投射出一条极长的光柱。
“在看什么?”
“日出。”
实际上,南安米尔勒在回归线以北很远的地方,在冬季时分,太阳在八九点钟方才在地平线上探头。不到六点的现在,不要说是日出,就连星空都被连日来的阴霾遮着,完全就是个黑夜。上尉将北冕肩上的大灯熄灭了,此时除了街道上蔓延着的街灯,南安弥尔勒还在沉睡。
忽然,从不远的有一种低沉地震动着的声音传来,这是一种比蜂鸣更低的“嗡嗡”声。从云层的间隙中,有什么成群的东西的反光在眼角一掠而过。
紧接着有零星的炮火响起,突然之间全城的防空炮火全部开足火力,朝着云层倾泻起来。曳光弹织成千万条橙色的长线,穿透云层,击穿了云层上携带着炸弹的气球,没有被击穿的则打开了底下悬挂着的吊舱,大面积的弹雨带着尖啸倾泻而下,云层之上和地面上的爆炸引起的橙色火光点燃了整个天幕。
南安弥尔勒被笼罩在一片由火焰织成的橙光中,果然像是被血红的朝阳从梦境中艰难地唤醒。
“我们要做什么?”温斯特注视着南安米尔勒艰难地开口问到。
“吃早饭。”操纵着北冕跃下岩石,倚在岩石的后方,上尉升起北冕身后的八十八毫米F43型火炮,就将座椅上的一个油纸包扔给温斯特,“然后吃午餐,运气好的话可以睡个午觉,看看能不能把晚餐吃了。”
事实证明她们的运气没有好到可以享受晚餐的地步,温斯特也无法睡觉,大半个下午她僵硬地坐在位置上,望着燃烧着的南安弥尔勒,想着阳光下白色的羽翼,放在皮衣里的信,原野上掉落的苹果,苹果派的甜香,昨天晚上和自己打牌赢了三个金币阿历克斯。
有几次,双方钢甲小队之间的对抗几乎延伸到了山脊的脚下,一架机体几乎是在距离她们不到半公里的地方爆炸的,她终于忍不住问:“阿历克斯和桑伯尔还有我们队里的其他人会怎么样,简?”
上尉没有回答她,而是将双脚搁在驾驶台上,她嘴里叼着烟含混不清地咕哝了一声。可能是在说“鬼才知道。”也可能是在抱怨劣质烟草。“不要想这个,尖帽子。”上尉说。“但凡你要点什么东西,老天爷总会给它标上价格。”她似乎还想说什么,望着远处的林子就住了口。
“有钢甲碰上我布的警戒网了。”温斯特道。
拈灭卷烟,上尉咧嘴一笑。“担心你自己吧,这会是个难熬的夜晚。”
“十二架钢甲,两个小队从东南八时方向朝我们进发。六点三公里…。。六公里。”在她的手中的星阵激发之下,钢甲的影像出现在山脉的横断图上。
瞅了一眼影像,上尉砸砸嘴:“一次出动了三架王牌,可真看得起我。”
“我们。”温斯特刻意补充到:“三公里。”
上尉笑了起来。“你不算。像你这种尖帽子就该呆在王都的实验室里炸个培养皿之类的,炸钢甲之类的还是交给我吧。”
“两公里”
拉下瞄准镜,上尉终于把腿从控制台上拿了下来,拧开三四个气阀,扳下左右两侧的开关,温斯特听到齿轮绞过的声音。然后是钢铁和钢铁之间细微的摩擦时特有的震动。“轰!”上尉轻扣操纵杆上板机,北冕的整俱身躯在巨大的后座力下往后一仰,重重撞到山壁上。
炮弹插过前面两具钢甲,击中第三架的咽喉部。瞬间将驾驶舱的掩甲撕裂,整个炸裂开来。
“最大出力。”上尉踏下踏板大喝到。
温斯特调整星阵将腿步的出力控制在最大,上尉操纵北冕往旁边略一倾斜,然后退步在山石上一蹬,整架机体就以几乎和地面呈三十度角的姿势保持着平衡,贴着山坡疾电闪光般向后掠去。地方机枪和炮火交织的大网是擦着她们的肩膀撒过,一股脑地往岩石袭去,碎石被崩裂开来,砰砰地砸在北冕上。北冕也露出了手臂上架设的MG42重型机枪,带着犹如电锯般撕裂空气的尖啸将子弹倾泻在进入视距的第一架钢甲的面部。
这确实是最温斯特记忆中最艰苦的战斗,哪怕在一年之后扭伯斯顿战役中决定战争胜负的48小时苦战,都比不上此刻的艰难。
从后来的温斯特来看,上尉一开始就采取了的正确的战术,她将第一个小队中的王牌首先解决,然后又分别解决掉两个小队的两到三架机体,迫使剩下的成员相互合作。两个本来毫无相关又没有合作经验的王牌小队相互配合起来,自然不如原先的队友。在以牺牲一条手臂为代价硬拼掉第二个王牌之后,利用地形条件,上尉其实在战场上占有了一定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