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印象-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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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授勋的过程看,无论是国家荣誉勋位,还是巴黎市政府荣誉勋章,其评奖过程的严肃性一点也不亚于我国“五一”劳动勋章,它都要经过法国有关部委严格的资格认定,然后由部长本人亲自签字并经共和国公报向外界公示。像法国国家荣誉勋位,还得由总统亲自签批,获奖者还会得到总统本人的一封热情洋溢的亲笔信。此外,此类勋位不仅体现了崇高的荣誉,而且颁奖仪式非常正式,使受奖人和来宾都深受教育。在大使馆的招待会等巴黎社交场合,我们因而常常能看见不少法国人自豪地佩戴各种勋章上的小豆,它虽不起眼,但的确是荣誉的象征。
名人在法国意味着什么?无疑,阿兰·德龙已是法国电影的同义词,齐达内是法国足球的象征。当法国著名赛车选手阿兰·普罗斯特告别比赛场时,法国人把整个香榭丽舍大街留给他一人;当著名时装设计师伊·圣罗朗告别时装界时,人们含着眼泪在蓬皮杜文化中心或通过电视实况转播看完他最后一场时装演出会。皮埃尔神父(Abbe Pierre)清心寡欲,胸装平民,无疑是基督教精神的人格体现和法国人道义力量的象征。他也是法国所有无依无靠者的大救星,他对法国那些无房居住者(Sans domicile fixe)的声援使政府常常处于尴尬的局面,并迫使道义上处于劣势的政府难以动用警察来驱逐在教堂里过冬的无家可归者。由皮埃尔神父创建的EMANUS组织,更是注重为弱势群体做实事,他们专门从全国老百姓家里收集各种穿过的衣服和用过的家具、然后发放给需要救济的穷人。前几年神父身体硬朗时,在除夕夜,老头还要在电视上向全体法国人讲几句,对全体法国人而言,讲话的重要性一点都不亚于总统的新年致辞。法国还有一个环保加历险的电视节目主持人尼古拉·雨洛(Nicolas Hulot),他的节目叫“天涯海角”(Ushuaa),非常成功,他也就成了继著名的法国古斯多船长(mandant Cousteau)后在环保领域最有名的法国人,他的一言一行对大选中法国选民的投票取向十分重要。这也就难怪,作为总统的希拉克居然成为他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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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崇名人的法兰西(2)
名人是一个时代、一座丰碑、一个传说。对任何国家来说,名人都是一种无形资产。名人越多,这个国家就越政通人和、就越发充满生机;名人越多,这个国家的世界影响力就越大、国际地位就越高。说实话,相对于世界人口的比例,法国之所以成为世界性的法国,就是多亏有这些名人的存在。
法国到底有多少名人?在巴黎和外省,我在街头常常发现一些铜牌,上面写着某某名人的生卒年月。法兰西人杰地灵,这种铜牌确实难以计数。我在巴黎的拉雪兹神父墓地,在那种法兰西特有的墓地文化里,我真正意识到人杰地灵的涵义。
拉雪兹神父墓地位于巴黎20区,属于城市的东北部分,拥有44公顷、5000多棵树和70000座雕像。这里一年四季庄严肃穆。春天这里鲜花斗艳、夏天蝉躁林静、秋天满地铺金、冬天愁雨连绵。这里安葬的有法国大戏剧家莫里哀、大寓言家拉封丹、大作家巴尔克、诺贝尔文学家马塞尔·普鲁斯特、《最后一课》的作者都德、浪漫主义文学家缪塞、科莱特、音乐家诗人肖邦、大音乐家贝利尼、罗西尼、比才、浪漫主义画家德拉夸、女演员沙拉·伯恩哈德,歌唱家吉姆·莫里森,英国著名剧作家奥斯卡·王尔德等。这里还有各种形形色色的政治人物,如空想社会主义思想家圣西门、法共总书记多列士、国际歌的词作者欧仁·鲍迪埃,还有与希特勒签署尼协定的达拉第,*巴黎公社的梯也尔等。
1871年5月28日,147名公社战士与5000名敌军顽强抗战,最后寡不敌众,战士们高呼“公社万岁”的口号在这堵墙前英勇就义。墙上镶嵌着的白色大理石上面烫金的法文字是“纪念公社死难者”(1871年5月21—28日)。
墓地始建于1804年,名字来源于国王路易十四时代一位名叫拉雪兹的神父,2004年整整200周年。我驻足拉雪兹神父公墓,因为我将其看作是一座名人历史博物馆。在此我的人生和灵魂得到生华。看着各种墓碑,我会想入非非。墓地修得整整齐齐,宛如一座公园、一座名人陵园和墓雕博物馆。它是巴黎最著名的墓地,每年世界各地来到墓地的游人达200万,其中自然包括我所率领的,专门来瞻仰巴黎公社墙的中国代表团。每每在此时,我和代表团的朋友们会心潮澎湃,会情不自禁地一起吟起保尔·柯察金的名言:“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他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 我整个的生命和精力都已献给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在巴黎的城南,还有一块叫蒙巴纳斯的高地,那里也有一块墓地,同拉雪兹神父公墓相比,显得小巧玲珑,但却有一种艺术家的气氛迎面袭来。它占地11公顷,由750多棵大树呵护着长眠于此的大哲学家萨特及其终身伴侣德波娃,以及诗人阿波里纳尔、历史学家雷蒙·阿龙、拉鲁斯大词创始人拉鲁斯、音乐家柏辽兹、奥芬巴赫和画家德加、小说家莫泊桑、左拉、司汤达、小仲马等。来到此地,你会有进入艺术圣堂的感觉,先人们的艺术灵气常常会浓缩凭吊者的生活,从而感到生活的广邈。提到小仲马,还得提一下蒙马尔特的墓地,那里安葬着小仲马笔下落入红尘的茶花女。许多国内的代表团都愿在此惜香怜玉般地感慨一番,在一种极为小资的情调过后,大家又都纷纷感叹法兰西文学丰富的思想性。
先贤祠——一个连总统都难以问津的地方
谈到法兰西民族人杰地灵,先贤祠 (Le Panthéon)是最好的缩影。它位于塞纳河左岸的拉丁区,在巴黎第一和第三大学附近,于1791年建成,是一座永久纪念法国历史名人的圣殿。它原是法国皇帝路易十五为报答神灵把他从重病中拯救回来而建造的一座叫圣·热内维耶瓦的大教堂,1791年被收归国有脱离宗教后,改为先贤墓地,专门用来安放法国名人棺木的纪念堂。我以为,中文译成先贤祠,比早先翻译成的万神庙要贴切传神。先贤祠硕大的门楣上写着:“先贤们: 法兰西感谢你们”,令人心中油然一股敬意。祠内艺术装饰讲究,其穹顶上的大型壁画是名画家安托万·格罗特创作的。1830年“七月革命”之后,绘画的主题改变,先贤祠具有了“纯粹的爱国与民族”特性。先贤祠内安葬着伏尔泰、卢梭、雨果、左拉、大仲马共70位对法兰西做出非凡贡献的伟人。
在入祠的名人中,文艺复兴时期的思想家伏尔泰和卢梭显然分量最重,他们的棺材不仅被置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而且各自独占一个墓室。在伏尔泰巨大的棕色棺木上篆刻着:“诗人,历史学家,哲学家,他拓展了人类精神,并且使之懂得它应当是自由的” 。在同样大小的右侧卢梭棺木上是这样写道的:“这里安卧着自然和真理之人” 。有意思的是,伏尔泰与卢梭两人生前互为论敌,终生作对,同室而葬历史地实现了两位伟人的和解,也表明法兰西子孙不管两位哲人之间思想的分歧,对他们的思想和共和原则的全部认同。先贤祠的下层墓室分成四个侧翼,每个侧翼都呈十字形,名人们均长眠于此。他们有的是两人一个墓室,有的是4人或6人一个墓室,最多的是13个人同“住”一起。除伏尔泰和卢梭外,中国人比较熟悉的法国作家还有雨果、左拉、马尔罗等。在科学家中,皮埃尔·居里和玛丽·居里也为中国人所熟悉。他们的墓室外摆放的介绍中有两幅图片,其中一幅是某年(上面没有标明)令人肃然起敬的先贤祠,门楣上写着:“先贤们: 法兰西感谢你们”。(2000年8月)在北京举行的“世界文化名人本杰明·富兰克林、皮埃尔·居里和玛丽·居里纪念大会”的图片。这大概是先贤祠中惟一与中国有关的东西。不能不提的是,在政治家中,最重要的是一位社会主义者,即第二国际和法国社会党的活动家让·饶勒斯。据说,他的灵柩是由几十名矿工抬进先贤祠的。
推崇名人的法兰西(3)
因为是先贤祠,顾名思义,是名人长眠的地方,因此只有名人才能进来。法国的皇帝、总统都另有墓地,进到这里来的标准就不再是一个人的地位是否显赫,而是要看他对法国乃至整个世界的贡献大小。据说直到今天,对于每一个拟移墓于此的名人,法国国民议会都要进行长时间反复讨论研究才能最终确定,来不得半点草率。当然,标准完全是依据法国人的想法来定的,可以说,谁算法国名人由法国人说了算。当然,这种标准有时也带有政治性,如第一个入葬先贤祠是大革命家米拉波。他死于1791年,当年葬入,3年后发生热月政变,又第一个被逐出先贤祠。米拉波被逐后“人民之友”马拉葬入,但不久又被移葬到普通公墓。法国人通常的解释是,马拉一生主张平*义,葬在先贤祠有悖其信念。实际上是米拉波、马拉的历史地位有争议,后人不愿承担历史责任。
诚然,如同谁能入葬八宝山革命公墓是中国的历史和特定的环境所决定的一样,谁能进入先贤祠是法国人根据自己的标准定的,但参观完先贤祠,我觉得,无论是从法国的角度还是从世界的角度,入选的标准还是公正的。因为长眠在这里的都是曾在某个领域改变过历史、创造过历史的人。来到这里,不管是对那些熟悉其名的长眠者,还是对那些不知其名的长眠者,参观者都很容易产生尊崇和敬重的感情。先贤祠并已不再是逝者的灵堂,更多的是法国历史和文化的一部分。来到此地,人们没有沉重的眼泪,只有无限的景仰,会像先贤祠门楣上写的那样,轻轻地说上一句:“先贤们,法兰西感谢你们”。
2002年11月30日,当我还在驻法使馆工作时,我从电视上目睹了法国作家大仲马的灵柩从其家乡维莱科雷特墓地迁入先贤祠的盛大场面。是日,在共和国卫队的护送下,大仲马从家乡维莱科雷特小城一路走来,经过大仲马生前建造的基督山城堡,再经过法国参议院卢森堡宫,在万众的注目礼中来到了先贤祠。在先贤祠前的广场上,希拉克在颇具感*彩的致词中说到,共和国向大仲马如同巨河般的业绩致敬,是其著作展开了“一个永恒、多虑、战斗、英勇与优雅的法兰西的画卷”。随后,大仲马的灵柩由6名共和国卫队士兵肩负,在希拉克的随同下进入先贤祠。读者朋友知道,大仲马一生写下了300多部著作,其中家喻户晓的有《三剑客》和《基督山恩仇记》。通过他的作品,一代又一代读者漫游历史的法国,体会到法语的精妙。然而,作家生前身后都没有得到应有的评价。在世时,还被讥为“写作工厂”,学院气浓重的法国文学研究界一直与大仲马保持距离,很少有人把大仲马及其作品列为研究课题,大学法语系根本没有开设有关他的课程,其作品被冠之为不严肃,不具文学价值。因此,希拉克通过签署总统令,在大仲马诞辰200周年之际将其灵柩移入先贤祠,为的是改变某些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