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5-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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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程红的日记!程希一惊,坐起身来,仔细看了起来。
看了半个小时,越看,程希的背挺得越直。从日记中的蛛丝马迹判断,这位解信诚还真是程红的弟弟。字里行间的感情都说明,程红与解信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弟,父母也是一样,但为什么不同姓,日记中就没有任何说明。
程红的家如程希所料,是首都上京市的一个普通工人家庭。
前面,是一段回忆。
六六年,主席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当时被革命热血冲动的程红就瞒着家长去报了名,只是当时程红年纪堪堪十四岁,又有父母的阻挠,才没被批准。看着那些哥哥姐姐们带着大红花高唱着欢歌上了火车远赴边疆,程红回家还大哭了一场。终于到了六八年,程红十六岁了,再一次的报名热潮,程红轻车熟路地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去报了名,还写了血书,终于得到了批准,安排在了云南省的这个偏僻的柳树村。得到通知的那天,解家炸了锅,只是,已无法改变什么了。
到此时,日记中的口气还是欢喜中夹杂得得意的。毕竟,只有最根正苗红的知青才有机会得到上山下乡的名额的。
后面两年的日记虽然偶尔会露出想家的情绪,回忆起她从小长大的胡同生活不时感觉甜蜜又忧伤。对柳树村对革命什么的,已不象当初那么理想化。在这里,也提到了最后与她同死的村革委会主任,她对他的最大感觉就是害怕。这一点,在小孩的记忆里是从来没有过的。也许是为母则强的原因,在生了小孩之后的程红,对上主任已学会了用各种手段抵抗了。
到了七零年,日记文风一转,变得甜蜜娇羞起来。程红恋爱了。但什么原因让她的爱情成为地下爱情的,日记中没有任何说明,男主角只偶尔一次提到了名字:国。是什么国,难以猜测,姓什么更是不知道。
“建国”?这个时代最普通的名字,或者是“卫国”?程希的印象中似乎也有不少,或者……程希皱皱眉,也许可以去打听打听,照程红的审美,她看上的男人应该不是本地人,怎么想也应该是个知青。这范围一下就缩小得非常好排查了。
程希也很好奇,自己这个贱爹到底是哪个,长什么样,为什么当初不站出来,甚至在母亲死亡的时候也没有一丝异动。这个男人的这些行为如果非要说这是忍耐的话,不如说是懦弱来得更真实更贴切。用程希的话来评价他,只有一个字:渣!
再到后面,日记突然变得零零落落,还没到小孩出生,突然有一篇日记全印的是水渍,字也写得潦草。程希皱着眉努力地一字一句地读下来,不禁产生颓然之感,整篇日记竟然只说明一个问题,那个男人竟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在七零年初就离开了柳树村,也不知是回了家乡,还是调到了别的村镇。日记中只是哀哭,一点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没说明。果然这种太过私人化的东西价值不高。
在此之后,日记变得很短,甚至在最后一年间根本就没有再记下任何一个字。也许是生活已经把这个青春少女逼在了绝路,日记已经成了奢侈品。
有些恹恹地放下日记,闭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
“解信诚,也许你就是我程希离开这里最好的方法。”
程希自言自语了一番,站起身来。虽然日记中,似乎是来到柳树村之后,程红与家里就断了来往,但看回忆,感情应该还是很深厚的。无论如何,就算怨恨女儿、姐姐不听话,但外孙女,外甥女总还是亲人嘛。由他们来领养自己再方便不过了。而且在上京,做什么都方便些。程希没在农村生活过,柳树村又连半个亲人都没有,甚至连个怜惜自己的,有好感的人都不骨,对于生活在这里,程希很没信心。
程希跳出庄园,刚从家里走出来,就看见一个岁的小男孩一脸吃惊至极地看着她,虎头虎脑,长得倒是一脸憨厚。只是此时张着嘴,半天都没发出一个音,看起来特别傻。这个场面又让人无奈,又有些好笑。
程希摇摇头,装没看见地刚走过两步,就听见后面怯怯的,紧张到颤抖的声音:“你,你就是宝宝?”
“宝宝?”这根本算不上是名字吧?哪家小孩不叫宝宝啊?程希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除了程红亲昵地称呼自己宝宝之外,其余的孩子都是村里的孩子,都叫什么狗娃,哈蛋之类的,宝宝的称呼倒是从没有过。所以,这孩子才以为宝宝是自己的名字?
程希眼珠转了转,停下脚步,微笑起来,转过来面对小男孩:“我叫程希,你叫什么?”
“程,程希?”这小男孩显然被程希突然冒出来的笑脸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看了程希好一会儿,见她好象真的没什么恶意,才稍稍放开了声音:“我,我,我叫虎子。”
“虎子?”程希见这虎子怕自己怕得紧,也没有更亲密,就站在原地,歪了歪脑袋,心中有些奇怪这个小名,怎么听都觉得这是北方孩子的小名。不过,先不用管这些,程希声音放软直接问:“虎子,这么晚了,你来我家做什么?”
“他们说,这屋是鬼屋……”说到“鬼”字时,虎子自己先吓得一抖,看着程希,想摸又不敢摸地问了一句:“你,你不是鬼吧?”
“当然不是。”程希好笑地上前一把拉住虎子的手,不出意外地听到一声尖叫,程希不理,笑嘻嘻地说到:“看,我的手是热的。鬼都是凉的。”
听了这话,尖叫声骤停,停了好一会儿,虎子在程希的小手上上下摸了摸,才点了点头:“还,还真是热的。可,可你怎么会突然出现……”说到这儿,虎子又被自己吓得差点又想后退逃跑,却被程希死死抓着,进退不能,只这一会儿,虎子已是一头的汗。
“别怕。”程希现在确实需要认识一些人,这虎子看起来倒是单纯不恶,而且又是撞到自家门上来的,哪可能放过:“我真的不是鬼。就是……呃……”程希想了半天,找了个理由:“我就是会点戏法的人。”
见虎子虽然比刚才安静了一些,但害怕之心未退,依旧闪闪烁烁地想逃走,程希无奈,拿出杀手锏:“饿不饿?我给你变个吃食出来?”
一听“吃食”二字,虎子登时手也不颤了,脚也站稳了,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程希,吸了下鼻涕,言简意骇:“饿。”
程希笑了,手向上一挥,再向前伸出时,手中已有一只烤得焦黄焦黄的鸡腿,散发着让人难以抵御的香味。虎子的鼻涕和口水一起流了出来。此时,就算让虎子走,他也绝不会走了。
这一夜,虎子同学过了有生以来最玄幻的一夜。也认识了生平第一个好友,程希。
一样好拐的虎子爹
人常说,有一种人是“有奶就是娘”,虎子现在则把“有鸡腿就是老大”表现得淋漓尽致。明明程希站起来还不到他的胸口,就是个小娃娃,但在鸡腿的感召下,虎子轻易地就狗腿起来。自顾自地以手下自居,坚定地追随着程希有些短小的脚步。
虽然这也是程希希望的,但第二天刚出庄园就看见虎子流着口水趴在自家唯一的破桌子上打瞌睡的样子,还是吃了一惊。
“怎么这么好拐啊?”程希不禁替虎子他爸妈担心起来。
程希走过去想拍拍虎子的头,到了跟前才发现自己实在是不够高,无奈之下只能拍了拍他的膝盖。
“唔……”虎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清眼前人是程希,顿时精神抖擞地站起来,咧开嘴傻笑:“希子,你来了。”
“希子……”听上去好象拉稀什么的,好恶心的叫法。程希默默地扭过头吐了一把,才转过来一脸严肃地摇头:“叫我程希。”
虎子有些迷惑地挠挠头,似乎想反驳什么,但还是不敢开口,应了一声:“程希。”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爸妈呢?”程希在虎子希冀的眼神里退败,无奈地随手翻了几翻,端出两碗粥,一碟饼,一碟小菜,边吃边问了起来。
不知道是小孩子的接受能力强,还是有吃就不问出处的习惯,虎子完全没有昨天见鬼的表情了。毫不生疏地直接端起另一碗,呼噜呼噜吃了起来:“他们都上工去了,说是晚上通知还要开会,所以没空管我。”
“昨天你那么晚回去,你爸妈没说你吗?”经过半个多月的休养,程希已不象虎子那样,对食物有强烈的企图心,现在的程希面对什么都能吃得很斯文,一边吃一边观察虎子的表情。小孩子还没学会做假,表情比嘴更真实。
听见程希的问话,虎子脸一红,顿了顿,声音弱下来:“说了,妈妈说不许我再和大头他们玩。他们老骗我。”说到这里,虎子突然声音大起来:“我,我没告状,没说吃,吃鸡腿的事。真的。”
看虎子憨憨傻傻的样子,成人程希不禁觉得这孩子挺好玩的。眯着眼睛笑起来:“好了,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们去山上捉兔子吧。秋天的兔子最肥了。”
听见“肥”字,虎子下意识就吸了下口水,使劲点了点头,三口两口就喝完粥,咽下饼,跳下凳子,一脸期盼地等着还在悠哉游哉地吃着的程希。
“去洗碗,洗了碗再出门。”
好习惯要从小养成。程希毫不觉得自己有“以大欺小”的嫌疑,非常镇定地开口命令。
虎子愣了一下,显然男娃精贵,养在自家也是没干过这种女人活计的。但看见程希那张奶娃脸上露出煞有其事的认真表情时,手比脑子更快地动了起来。
只是从未干过活的人,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么简简单单的事却足足用了近半个小时才算达标,而且还在程希的冷言冷语中把碗跌了个缺。
不知道程希还有N多碗的虎子,与自家贫瘠的碗柜相比,自然而然地心生愧疚,面对程希变得更加“小”起来。而程希对此根本不放在心上,也完全没注意到虎子的小心翼翼。致使程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对虎子的印象都是--“男儿身,女儿心”,所谓娘炮是也。
对待小孩,对待娘炮,程希习惯性地拿出前世对小孩的态度:颐指气使。
倒不是程希有多恶劣,纯粹是程希根本不知道如何与小孩子交流。哄也不是,怒也不是,最后做了无数无用功之后反倒是让自己心烦得不得了,索性就直接命令了。就是这样的对待方式,程希前世反而与小孩子和平相处了。
用到这一世,程希倒忘了自己是更小的小孩子,颐指气使起来,看起来可笑中还有点可爱。做为年长的虎子开始虽然有点排斥,但基于哥哥的自觉和吃人嘴短的心虚,再加上打破碗的愧疚,种种原因加在一起,虎子终于无意识地轮为程希在柳树村的小奴隶般的存在了。只是,虎子是心甘情愿的被奴役,欢欢喜喜地被奴役,迫不及待地被奴役。
有吃有玩已是顶级享受,更何况自己这个小妹妹不但什么都懂,不但教自己识字,还会唱好听的歌。最重要的是,明明比自己矮得多,可掰腕子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太厉害啦。最最最重要的是,她做饭真好吃啊,比娘做得还好吃……
每天抱着这种甜蜜中带着点崇拜的想法,白天去被奴役,漫山遍野地奔走,完成程希给他的各种各样奇怪的任务。晚上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