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同人)一现昙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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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虚竹被骂的习惯,就连阿昙在一旁也听习惯了。阿昙往火堆里放了把柴,将慕容复外袍架在火上烤干,自己穿身湿衣服却不在意。听他们对话却有点不解,于是问道:“巫姑娘,你为何说解毒让虚竹师父?”
巫行云瞟了眼慕容复,对阿昙道:“这小子身上的毒解起来异常麻烦,稍有不慎便毒上加毒。现下只有蠢和尚内力最深,不是他还能有谁。”
阿昙略有明白,对虚竹颔首道:“虚竹师父,你来给他解毒罢。”
虚竹抓抓光头,面色为难的对巫行云道:“前辈,你何必拿小僧寻乐子……小僧半点解毒之法不会,如何能救慕容公子。”巫行云道:“我自然知晓你不会,待会儿我将解毒的法子教你,你再来解便是。”
虚竹本想说自己资质愚钝,怕学不会。但想到如这么说巫行云又要对他冷嘲热讽,只好点头应诺。巫行云做事雷厉风行,刚这么说完便领着虚竹去了湖边。阿昙离他们百步之远,还是能听见湖边传来的喝骂声,心底不由为虚竹捏了把汗。
此时月上中天,阿昙不时捡些树枝扔进火堆,以此驱寒。
慕容复躺在杂草中,双眼紧闭,头发凌乱,哪有往日气扬潇洒的摸样。阿昙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笑,心道:如果这时他醒来看见自己这般狼狈,不知会怒成甚么样。
她心中宽慰,不管怎样,慕容复这条命是保住了。不必为他生死担忧,不必为他担惊受怕……
今夜一遭,阿昙想的太多,却没有一件事能让她彻底想通。她不爱胡思乱想,一心只想早点完成任务,但在不知不觉间,这件最重要的事已经被她抛诸脑后。当她发现外间的俗事已经影响她的情绪,再要回头,却发现不是那么容易了。
巫行云和虚竹在湖边待了整整一夜,次日清晨才回到林中。火堆早就熄灭,阿昙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尽枕着慕容复睡着了。偷眼看了看巫行云和虚竹,两人面色无异,这才舒了口气。
“去,把我昨晚教你的给这小子全试一遍。”巫行云坐在一旁冷冷开口。
虚竹揉了揉眼,无比困倦道:“前辈……能否让小僧我休息片刻。”巫行云道:“好,你休息罢。”虚竹一听,登时便睡意全无,不可置信道:“前辈,你方才说甚么?”
“我叫你休息。”
虚竹见她态度莫名温和,背上冷汗直流,连忙摇头道:“不不不,小僧还是立刻给慕容公子医治罢!”
42 江湖寥落尔安归
虚竹对阿昙道:“劳烦阿昙姑娘你去湖边弄些水来。”
阿昙来到湖边才发现没有盛水的东西,只好用手捧了飞快的跑回林中。但这样一来水也差不多洒掉一半。
“虚竹师父,只有这么点了……”阿昙捧着所剩不多的水说。
虚竹一遇到问题便抓光头,道:“是啊,这点水不知够不够?”说着便一脸疑问的看向巫行云。巫行云看着两人都是呆头呆脑的摸样,不禁骂道:“两个蠢材!你们不会把那小子抬去湖边么?!”
阿昙一想也是,笑道:“巫姑娘你真聪明!”
虚竹将慕容复外衫除去,对巫行云鞠礼道:“前辈,小僧认穴不精,待会儿还得你来指点。”巫行云沉着脸,阿昙适时说道:“这倒不用麻烦巫姑娘,穴位我认得。”巫行云喝道:“磨磨蹭蹭甚么!天突、璇玑、神藏、华盖,前一符后三符。”
虚竹尚未反应过来巫行云后面话的意思,阿昙便俯身指出四穴位。事到临头,他也不敢儿戏,左手中指抵脉,右手舀起一掌湖水,暗运北冥真气。但见那湖水冒出阵阵寒烟,不时便凝结成冰。虚竹内力在右一震,那冰块便被震成碎片,朝那四处穴位嗤嗤射去。
“不错。仅凭一夜便能练到如此地步,无崖子倒也未看走眼。”巫行云顿了顿,又道:“神阙、鸠尾、檀中。”阿昙指出穴位,虚竹依言再化水成冰,如此共现七七四十九处大穴,将近午时,才运功完毕。
虚竹擦了擦汗,道:“阿弥陀佛,慕容公子总该无恙了。”阿昙观慕容复面色的确比先前好了很多,不禁喜道:“这毒真是解了么?为何他还没醒来?”
巫行云上前又给慕容复诊了诊脉,掏出先前那个小瓷瓶扔给阿昙,说道:“死不了。早晚各服一粒,自然会醒。”巫行云说完,陡然面色一变,说道:“在此候我。”
阿昙见她转眼便没入林中,不由奇怪:“巫姑娘这是怎么啦?”虚竹确定巫行云离开,这才大大的舒了口气,但一想到自己答应了巫行云三件事,顿时脸色凄然:“哎,小僧命不久矣……”
阿昙怪道:“虚竹师父何出此言?”虚竹道:“阿昙姑娘,我告诉你个事罢……”虚竹说道此处脸色苍白,四下看了看,才悄声道:“那位前辈……是个老女鬼!”
“啊?你是说巫姑娘?!”阿昙虽和鬼怪魍魉从不交涉,但也不是认不出。巫行云虽行事诡谲,鬼怪却绝对不是。
虚竹好似怕极,抖了抖道:“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给你说请,反正……反正小僧是活不久了……”阿昙却是被虚竹说糊涂了,但还是宽慰他道:“虚竹师父,你若是惧怕巫姑娘是鬼怪大可不必。巫姑娘虽为人凶恶了些,但确是有血有肉的凡人……不会将你吃了的。”
虚竹愣了愣道:“好罢。但她要吃我,我也抗拒不得……”
阿昙正要再说,却见巫行云远远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头活蹦乱跳的獐子。
巫行云就势坐在树下,看了眼虚竹道:“蠢和尚,你须跟我同去。”虚竹下意识问道:“去何处?”巫行云冷笑一声,说:“或是西夏,或是星宿海,或是缥缈峰。”
虚竹道:“可……可小僧要回少林……”话未说完,嘴里忽然多了块腥膻温软的东西。虚竹连忙吐在地上,定睛一看,竟是块生獐肉。伸手一摸嘴巴,全是鲜血,虚竹悔怕不已,登时便扶树干呕,几欲流出泪来。
“你已犯荤戒,还算哪门子佛家子弟!”巫行云冷笑说完,露出森森白牙,一口咬在獐子喉间,呼呼的吸血。
阿昙看着这幕,想起方才虚竹的说的话,心下也不由信了两分。这巫姑娘,莫不真是甚么女鬼罢?!
巫行云瞟了眼阿昙,似是知她所想,说道:“我练的功夫每日午时必饮鲜血,否则全身血灼暴毙而死。怎么?你觉得残忍不成?”自古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巫行云这般作为,阿昙竟不知如何回答。
待虚竹吐够了,才指着巫行云道:“你,你怎能……”巫行云皱眉,将那只死去的獐子扔开,一把揪住虚竹僧袍,“多说无益,你现下便跟我走!”
阿昙连忙喊道:“巫姑娘,你们去哪?”
巫行云头也不回说:“耽搁我这些时辰没杀你已是万幸,问那么多作甚!”
阿昙还要再说,巫行云和虚竹却是走的极快,转眼人便隐入林深处。
“巫姑娘!你可切莫伤虚竹师父性命啊!”阿昙踮脚再也望不到两人身影,不由叹气道:“虚竹师父……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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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行云和虚竹走后,阿昙便坐在慕容复身边发呆,直到落日西斜也没有挪动一分。只待慕容复醒来,便是两人分道扬镳之时。阿昙想到此处,默默叹气,心中难免惆怅。
在这世间,她身如浮萍,任由风吹雨打无根所依。但阿昙渐渐觉得,即使四处漂泊,所得遭遇也比墨守陈规的天庭好上万分。她能看见七情六欲爱憎悲怨,相逢之甘,离别之苦,或许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也饱尝其中。
阿昙看了看慕容复,不知想起什么,伸手摸着嘴角痴痴发笑。
“可不能让你白占了便宜……我要讨回来!”阿昙一低头,却在离他鼻尖半寸的位置停住。余晖透过树叶照下来,脸上的小绒毛清晰可见。阿昙双颊滚烫,怦然心跳,呆呆看了他半晌,才伸出手指,戳了戳慕容复脸,“罢,就让你占回便宜好了。”
阿昙叹了叹气,正要起身捡柴生火,却听得头顶熟悉的“咕咕”声。阿昙仰头一看,果然一只白鸽停在树枝间。
“哎?鸽子,你快下来。”阿昙朝鸽子招招手。那鸽子歪着脑袋咕咕叫了两声,展翅膀扑棱棱飞到阿昙手臂上。阿昙一喜,摸了摸鸽子脑袋,笑道:“真乖!”轻车熟路的取出竹筒中纸条,却又摸不着头脑了,喃喃自语道:“君食荷叶,吾从莲藕……又是菜谱么?”
“不是。那是包三哥他们问我在何处的意思。”
阿昙愣怔,急忙转身一看,却是慕容复盘坐在地,朝她说道。
“你……你终于醒啦!”阿昙上前几步,欣喜万分。慕容复见她这样,不由微微笑道:“嗯,醒了。”
阿昙好似从未这般如释重负,他没醒的时候自己担惊受怕,如今他醒来,自己再无须这般了。看了看手中纸条,于是递给慕容复道:“我认不来,你自己再看看罢。”
慕容复接过纸条一眼扫过,伸手从地上捡了个土块,在纸条背后写了几字,交给阿昙。阿昙刚送走鸽子,便听慕容复道:“纸条上所写乃是慕容庄的暗语,我以后再教你。”
阿昙尚未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慕容复又说:“丁春秋给我下的毒绝计无解,但我方才运功,又无不适,好似身上的毒清了般。”阿昙笑了笑,将巫行云和虚竹的事给慕容复简略说了一遍。末了又道:“你昏迷之时,多亏了虚竹师父和巫姑娘,不然……不然……”
“不然我就再醒不来了罢。”
阿昙接不了话,只说:“反正你现下是大难不死,以后也不会有事了。”慕容复不置可否:“江湖上的事瞬息万变,今朝我得以保全已是万幸,以后却再难料……”顿了顿又道:“只求身死之前,能成大业。”
阿昙不了解这些,故此默然不语。两人一时无话,慕容复想了想道:“你家在何处?”阿昙摇头,“我没有家。”
慕容复怔了怔,正要再问,却听林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阿昙一惊,问道:“可是丁春秋又来了?你快躲起来……”
“莫慌。”慕容复微微一笑,“是包三哥他们来了。”
慕容复话音刚落,便听人远远喊道:“公子爷!”阿昙闻声望去,却是邓百川、公冶乾两人。
“公子爷,你这些时日可让我们好找!”公冶乾连忙奔到慕容复面前,又是欣慰又是余悸。慕容复笑道:“公冶二哥,邓大哥。怎不见包三哥他们?”
邓百川找到慕容复,心里一块大石也落了地,含笑说:“我和二弟率先收到你的飞鸽传书,三弟他们随后即到。”公冶乾见慕容复一身衣衫变的灰黑,发髻凌乱,不由关切道:“公子爷,你这两日可怎么啦?!”
“表哥!”
慕容复正要作答,听得这一声喊,几人不由朝林子那方看去。王语嫣骑马奔来,后面跟着包不同风波恶两人,见了慕容复都是一脸喜色。王语嫣恨不得立时从马上下来,但她骑术不精,这会儿要下马却找不到镫子了。慕容复怕她不小心摔下马,于是上前帮她勒住马缰。
“表妹,你大可在客栈里等着的。”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