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趁年华-第5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户人家,若是势头好的时候,是不会想着这些个龌龊事儿的。只有没落了,才会想着做这种变相的皮肉买卖来。联姻与攀附,差别大了去了。
余冼一摆手:“投名状我给你准备好了,你不是正愁着呢么?”
方铎老脸一红:“那你呢?”
余冼一脸的萧瑟:“我累啦,想休……”
“呸!”
余冼一抹脸:“我是不成的,得慢慢儿来,物反常即为妖。你还行,去求太尉也好,寻你外甥也罢。唔,太尉轻易不为人做保的,你去寻李小郎吧,拿着这件事,叩东宫的门去吧。”
方铎与他商议:“我去太学试试吧。”
余冼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心里也出了一口长气——谁愿意家道中落呢?
————————————————————————————————
太学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方铎还是走了点关系,耽误了一点时间,才联系上了李清君。李清君就怕这个姨父会想不开,听说他来了,急得一头汗跑出来见他。听了这件事情,也惊呆了:“我就在太学里,没听说这件事儿呀。”太学里现在学习任务极重,天天累得像条狗,还有精力折腾的,都是神人。
忙向学里请了假,又有方铎这个“家长”来接,倒也顺利出来了。急匆匆转了一到头,才求见到六郎,将事情说了。搞得六郎一张小白脸儿通红,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么?到现在没孩子,说是太子妃不能生,可太子能觉得痛快了?
六郎连说了好几个“岂有此理”,又对李清君道:“你还是去上课罢,这件事有我呢。”又看方铎。李清君忙为他解释了一回,方铎有些紧张,不知道该不该提一下余冼,吱唔了一阵儿,还是哼唧着说:“是从余冼那里听来的。”
六郎点点头:“你有心了。”
方铎这才放下心来,只说一句:“太学生,年轻人多,易听人教唆。”便匆匆告辞,留给六郎思考的空间。
六郎踌躇了一阵儿,心道:我现在还是不急的,等过几年,实在不行了,再说。
反正,这会儿不好自己找不痛快。他从来都没有跟姨娘们打交道的经验,想想就头疼。这件事情,还是他去压一压的好,上书?不是还没上来么?先去尚书省,找他姐,将奏本给剔出来,别闹得满朝风雨的,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尼玛当个太子,被窝里那点私事都要被人拿出来说,坑爹不坑爹啊?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颜神佑正跟唐仪在那儿大眼瞪小眼呢,桌上摆着一份奏章,就是那本让六郎纳妾的。
这事儿还要从头说起,唐仪这丞相,极有水分,他也有眼色,不管事儿,就窝颜神佑办公室里看她干活。他也不翘班,也不在办公室里喝酒,比在他舅当皇帝那会儿都规矩。
颜神佑事儿多,干脆给他分派了任务:拣奏章。如果不知道轻重急缓,就按署名者的官职来排。
唐仪一琢磨,这个可以有,就分了起来。太学生是个独特的群体,能上书,没品级,孤零零就这么一个本子摆在面前。唐仪好奇地打开了:“这写的是什么呀?”然后就哑火了。
颜神佑捞过奏本一看,笑了:“多大点儿事儿啊?看六郎怎么说吧。”
唐仪蔫蔫地道:“这事儿,恐怕六郎做不了主,你爹娘都做不了主。”
六郎就是这个时候来的,这个寸劲儿,就甭提了。
仨人大眼瞪小眼,良久,六郎道:“我还没过二十呢。”
颜神佑阴阳怪气地道:“明年。”她弟比她小八岁,她今年二十七了。
六郎怒道:“我跟阿爹说去!”
“二十?”
六郎道:“谁说的啦?反正我的事儿,不要这些酸丁管!我找叶先生给他们加功课去,累不死他们!”李彦、霍亥上了年纪,颜肃之吸取了甘铭的教训,怕把他们也给累死了,将一些事务分给了年轻人去做。叶琛就兼领了国子监,也管着太学。
颜神佑笑道:“多大点儿事儿,你要真拿定主意了,这事儿,我包了。”
六郎正色道:“这是我夫妇的事情,怎么能推给阿姐呢?到时候,不定他们又要说什么了。我虽承社稷之重,却不好什么事都听人摆布的。且看我的。”
颜神佑道:“你要怎么说?过继?兄终弟及?闭上你的嘴吧!你也知道你不单只是你一个人,还承着天下之望?”
六郎道:“反正,我们自己家还没急呢。”
“甭跟我这么说,到阿爹跟前儿说去。”
六郎道:“说就说。”
姐弟俩一边儿一个,抓着唐仪的肩,就将他给提溜到了含元殿。
颜肃之:……=囗=!“你们俩这是干嘛呢?”上来先把已经呆掉了的唐仪给抢救了下来,拍一拍唐仪的脸:“喂,唐大,你怎么啦?”犯病了?还是药吃多了?
唐仪是没想到颜家这么够意思,这事儿搁外头,哪家这么急急惶惶的纳小下崽儿,亲家也要翻脸的。可搁了皇家,那就不一样了。唐仪一抹脸,什么话都没说。
颜神佑把奏本往颜肃之手里一拍:“看,教坊司上本。”
颜肃之奇道:“教坊司又上本哭穷要人啦?”教坊司么,本来是宫廷舞乐机构啦,扩大一点,各地都有分支。原本是搞搞歌舞艺术,有时候还兼个庙堂奏乐什么的。但是呢,大家懂的,后来就……
所以,这里招人会比较麻烦。大周为了恢复生产,不停地想办法释放奴婢什么的,人就越发的少了。教坊司天天地哭,说人不够,再这么下去,您家开个轰趴都要没乐队了。
六郎听到“教坊司”三个字,趴到唐仪背上就笑了。他姐,绝了。
颜肃之也没让六郎为难,一眼看到这“名门淑女”四个字,就知道里面有文章。淑女而又名门者,很难让人不想歪。老子家里好不容易消停了,你们又来捣乱,滚球去吧!
提笔就批:太学生,以学为要,毋预教坊事。
最后,这本奏本的批复被李彦给拦了下来,将父女二人给训了个狗血淋头:“怎么能在奏本上开这种玩笑呢?!他们关心国事,本也不算错,不过是关心的地方不对,加以引导就好。不要因为自己有些小聪明,伤了士人上进之心。”
颜神佑嘀咕道:“关心国家大政,再指手划脚的,我也忍了。管到我们家屋里去了,他好大的脸!”
李彦比她脾气还大:“天子无私事,皇嗣大统,还不够大吗?”
“太学是养士的地方,可不是用来养宦官的。大周已经不招宦官啦!”
李彦:“反正,这样的批复就是有失体统!圣人,你说这样好吗?!天子无私事呀!”
颜肃之咽了咽口水:“那就抹了最后一句?”见颜神佑瞪眼,又和起稀泥来,“李翁说的也对嘛。”
颜神佑嘟着嘴巴不接腔了。
宫里吵得热闹,太学里更热闹,直接上拳头招呼上了。一路以李清君、江非得为首,一路以上书的太学生李璐为首,打得拳脚飞扬!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写郁衡的辈份错了,以后修文的时候再改,感谢捉虫的三味书屋同学。
太学生关心国事,不是一件坏事啦,史上很多时候,太学生都是舍出了前程性命,维护公理与正义的。当然,人都有优缺点,有对的时候也有错的时候。有时候看起来还傻乎乎的。无论如何,这种精神都是值得鼓励和保留的。所以神兽也只能嘲讽一下,李彦还要给他拦回来。在这件事情上,李彦做得是对的。上书的李璐,不论有没有指使,提的事情本身,也不算错了啦。
一个国家,一旦连学生都失去了这种向往正义与公理的天真与热情,那就真没什么希望了。
☆、309·叶老师训话
太学生的招收标准是这样的:君子六艺;综合评分。即;要么你体育成绩必须达到水平线;要么其他几项成绩就得特别好。
招进来之后,太学里还开设体育课。并不是你只要书读得好了就行了,击剑骑马都得学;免得以后因为身体不好过劳死。并且,太学生们的年龄通常不大。也就是说;这是一群体力值在平均线上、精力十分旺盛的……潜在暴力份子。
一言不合;便开始吵,文化人的对骂,不提罢。亏得两人是一个祖宗;才没有涉及到对一些亲属的问候。吵得太凶,以至于打。李璐与李清君,人缘还都不错;各纠起一堆人;拳拳到肉;打得十分痛快。
李璐与李清君属同族,只是血缘颇远,彼此关系称不上紧密。然而毕竟是同族人,其他人不好插手,便放任他俩捉对厮杀,其他人各寻对手去了。
李璐与李清君滚作一团,时而你上、时而我在上,翻滚腾挪,滚得满身尘土。一边掐脖子扯衣裳,一边还要骂。李清君乃是得六郎赏识的,又见六郎行事也颇为宽厚大度,心里对这位年轻的太子颇为敬重。虽然也为六郎这点事情操心,却不容有人说出来。明晃晃的提出来,终是有些不敬之嫌。“生不出来”这四个字,又岂止是女人受不了?
他又更气李璐好好的一个世家公子,居然受章垣这种“小吏”指使,真是有辱身份。一面打,一面骂:“叫你多管闲事,堂堂贵胄公子,居然听从章垣这种沽名钓誉的小人的指使,做起些婆婆妈妈的事情来了。”
李璐与李清君的想法却不同,他还真是不是章垣指使的,章垣也指使不动他。原本章垣是串连了一个太学生叫吴洪的,都已经说好了的,不想吴洪怂了,临场退缩。听到风声的人,都以为谁上书谁就是章垣指使的。
他是自己看不下去了,一个翻身,把李清君又给压到了身下:“你懂个P!此事要早做打算!难道要让楚攸的外孙(其实是曾外孙)来占便宜吗?”
二李都姓李,与首相李彦没有十八代亲以内的关系,却与昔日雍州长史李家有着颇深的渊源。雍州李氏与冀州李氏,系出同源,昔日有一位李太尉,两个儿子分在两处做官,因以为家,传下这两枝来,至今已有数代了。李清君与李璐都是长子的后代,李长史是次子的后代,李清君这一边,与李璐系、雍州系的联系都不大密切,李璐系却与李长史那里虽血缘不亲,关系甚笃。
楚攸谋个反,李长史无辜受罪,全家流放。楚攸这里,没伤筋没动骨的,既没绝嗣,也没株连。相反,孙女儿还是赵王妃,儿子依旧有太尉罩着——怎能令人服气?
一想到若是东宫无子,要不兄终弟及,要不八郎儿子过继。到时候楚攸就成了未来皇后的亲祖父,到时候你是追封呢?还是不追封?必须不能忽略这么个问题,多半还得给楚英做脸。哦,他们家依旧兴旺,似李长史这等忠义之士,就白白流放几千里了?
我去年表了个表!
李璐就愤怒了!凭什么?!
哪怕只是他的脑补,纵然只有万分这一的可能,李璐都不想让它实现!他奋力地捶着李清君:“你让后世怎么评论?你让后世怎么评论?忠义之士两下为难,无辜受罪。罪魁祸首坐享人间烟火,谁还要做好人?谁还要做好人?!都把女儿送给权势之家生孩子,不就得了?!这是引人向善的道理吗?”
两处书信来往,李璐常以李长史为君子,流放之后,李璐更以李长史为忠义的榜样。自然对楚攸越看越不顺眼。
李清君听他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呢。一怔之下,吃了好几记拳头,疼痛拉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