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趁年华-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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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也该多相处。人呐,离得太近了,烦,远了,又生疏了。尤其是夫妻,以礼合,却总要添些情意才能走下去。相敬如宾,也不是什么好话。”
颜神佑道:“是。”
蒋氏道:“你没听明白。这是一辈子的事儿,添了这一样,多些欢愉,何乐而不为?嫁都嫁了,怎么就不让自己过得好些呢?”
颜神佑道:“是。”
蒋氏道:“这才是。还有,趁着我还能动,我想把山侯妹子给娶进咱们家里来。”
颜神佑道:“那——”
蒋氏道:“我还不知道能活几日呢,听我说,早早了了心愿,免得再耽误事情。以后呐,死人的时候多着呢,难道个个都等?”
颜神佑道:“山郎回来,我与他说。”
蒋氏续道:“你如今是被架到火上烤啦,妇人之势,莫有强过你的,你好自为之。”
颜神佑唯唯而已。
蒋氏道:“我不知道你的打算,只觉着你所谋甚大,凡事,都要留一线。你看,人要翻墙,先退两步再跑跳起来,可比站在墙根子底下直接跳有用得多。”
颜神佑十分受教。
蒋氏又说了几句话,便觉精神不济,让颜神佑自便了。
颜神佑与舅母等说一回蒋氏的身体,互致问候,又询问姨母大姜氏的情况。得知皆无变故,唯姨父至今没有消息,安慰道:“既已与阮梅休战,事情或许会有转机。只是还没个结果,就先不要跟他们说了,免得空欢喜一场。”
范氏等都说:“我们明白的。”心里却有些伤感,大姜氏的丈夫还有可能活着,范氏等人的父亲却是去直接见阮梅的……那就是一个死了。
颜神佑见此情状,不免又安慰数句,见势不妙,她连忙将蒋氏要姜云尽早结婚的话给说了出来。周氏道:“这个时候,也没办法讲究了。再讲究,不定什么时候才能……也罢。只是,他才去扬州,这个……”
颜神佑道:“也不是今天就要办的。等春耕完了,他大约也能闲下来了。办喜事儿的时间,还是有的。”
女人们的注意力被婚事吸引了过去,颜神佑这才得以脱身。
抹了一把汗,她回了归义侯府,换了一身素服,取素帛,亲自写了一篇祭文,压上三枚印。却携众径往坞堡那里祭林大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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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娘的墓时常有人打扫,坟也没塌,坟前荒草也时常有人来锄。看着倒是比较干净整齐,颜神佑亲自摆了祭品。也不读祭文,只默默将帛书烧了给她。千言万语,都随火光化成了灰烬。
阿琴恐她久在坟前呆着感伤太深,上来劝道:“娘子,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城的好。”
颜神佑站起身来,阿琴给她拂去下摆上的浮土。颜神佑扶着阿竹的肩膀道:“甭弄了,回吧。”
回到城里的时候,险险遇上关城门。一行人飞奔回了归义侯府,正遇到阿婉从山上下来。颜神佑笑道:“错过了两日,终于见着了。”
阿婉笑道:“还好,见着了。”头一天,阿婉陪蒋氏,没接颜神佑。等颜神佑去姜家了,阿婉却接到山上有事的消息,又去处理问题了。到了这个时候,姑嫂俩才遇上。
两人下马,相携入内时,又有玄衣匆匆而来:“小娘子,山侯回来了!此刻当在五十里外,明日一早便能到了。”
阿婉喜道:“这下咱们一家可齐算聚齐啦!”
作者有话要说:作为一个感情戏苦手……我证明自己会写感情戏的时候又到了……忽然有种这两只是先结婚后恋爱的赶脚!明明是双方才点头才成了的婚事啊!
岳某人也挺坑虞堃的……心是好心,但是遇上这样的对手……粉丝行为,偶像买单(好像有哪里不对)
程妙源,才是真君子。
☆、228·可爱的意外
有的时候;男女之间的小情趣;就在一个“不知道”上。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有“惊喜”。相知互信难能可贵,可有的时候;也确实是少了一些小波折;让相处变得未免有些乏味了。
没有醋海生波;没有误会波折;这样的生活固然省心,可细品起来,总觉得少了那么一点味道。
打个比方,结婚纪念日;你买了条项链准备送给老婆。打开盒子的那一刹那,不管是她故意责怪“买这么贵做什么?”还是开心得眼睛晶晶亮说“老公你真好!”都挺让人期待且满足。
如果你前脚进了珠宝店;发票还没开完,已经有人把你买项链的事儿告诉你老婆了,不但告诉了她,连价位、金多少克、宝石多少克拉、哪里出品的,捎带还附上一张项链的照片统统已经汇报给你老婆了。那她当时反应的激烈程度就会大大降低。再遇上一个性格稳定的老婆,说不定接了盒子就说一声“谢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说憋屈不憋屈?
同理,老婆对老公也是这样的。
这不是矫情,事实上,男女相处,也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的小感动汇聚起来的。据说,再相爱的夫妻,一辈子也至少有五十次在吵架的时候想掐死对方。时常有点小惊喜、小感动的,吵架怄气的时候,恨不得抠死对方的时候,还能翻出来跟自己说:看,这人还行,别弄死他了。
平常没什么起伏的,尼玛吵架的时候一回想:好像也没什么甜蜜回忆啊!
这还不得打死了账啊?
山璞,就是这么个倒霉的幸运儿。他看上老婆了,老婆也觉得他挺不错,最初那点心灵悸动之后,俩人的事儿就成了。一点误会也没有,老婆也不给他出什么难题烦他、更不会问“我和你妈同时掉到水里”这种突破智商下限的问题,连岳父也只是意思意思地为难他一下。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让人身心俱疲”的“考验”了。这让他得以全身心地投入到为族人谋福利的伟大事业中来。更因为山璞牢记要“守礼”,并对礼法有了一定的误解,而颜神佑本人也比较忙,两人没有什么天天的情书往来,也没有半夜翻墙头被老岳父提刀追出八条追。婚后也一样,各自打拼着事业。
他老婆能干有理智,虽然本来娶老婆就是喜欢上她能干能担事儿,可是这么累死累活跑过来想给老婆个惊喜。“连岳父都串通好了,还是被老婆提前知道了”这种事情,真是一点也不够浪漫。
谁叫他老婆现在可以说是天下最大的特务头子呢?放心把他放到荆州,是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舆部的眼皮子底下摆着呢。
早就知道她要回来,再听说他要到了。开心是真的,并不惊喜,也是真的。
让颜神佑装成惊喜的样儿呢,她也不屑去做。搁外头装,弄家里还是装,累不累啊?合则聚,不合则散,对于颜神佑来说,完全不是一件难事儿。
这事儿,就一点也不够有趣了。
两人提前进入了老夫老妻的模式。
这一点,颜神佑以前一直也没有发现。直到玄衣(其实是舆部)来报,阿婉那不加掩饰的喜意摆在她的面前,姑嫂俩你看我、我看你……
都觉得对方:你这样子,好像跟我不太一样啊,这不太对吧?
颜神佑看看阿婉,这小姑娘已经开心得跳了起来了。心道:你哥这就回来了,你这也太激动了吧?
阿婉看看颜神佑,见她只是口角含笑,心说:你老公回来了,你不开心吗?这样淡定是闹哪样啊?
都有点淡淡的坑爹感呢。两人心里都有些触动,倒是没有什么交流了,还是颜神佑先开口:“他离城还有五十里,总要明天才到了。来了还会先去州府那里,也不是先回家里来。咱们先歇了罢,明天好等他回来。”
阿婉道:“也好,那我也去歇着了。”
一时无话,各自回房。
阿婉开始揣摩颜神佑的表现,琢磨着是不是山下的当家主母们,都会表现得这么淡定。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名门风范?她结婚以后是不是也是要这样的?阿婉心里默默地又添上了一条:原来,喜怒不形于色是这个样子的。
颜神佑这里,却是将玄衣打发走了之后,则开始思考着让她觉得违和的事情。山璞要回来了,她也不是不开心,但是跟阿婉一比,她是不是表现得太理智了一点?不是说理智不好,只是觉得倒是做菜少放了一点调料,不是那么刺激诱人了。
因为想得太入神,她连自己是怎么洗漱躺平的都没注意,脑子里就在想刚才的问题。自打姜氏跟她说,把山璞弄回来让她生孩子开始,她就有那么一点别别扭扭的感觉。照说已经结婚了,要个孩子也是应有之意,可为什么这么别扭呢?现在想来大约还是觉得像是任务一样的生孩子,让她觉得不自在吧。
两人没结婚的时候,还偶尔会有那么一点小互动,现在竟是要平淡如水,相敬如宾了。纵是书信往来,也多是淡淡几句问候,肉麻的话,彼此都说不大出来。这等事,没一个人开个头儿,另一个人也就不好意思掉下限,互相也就装成有礼的样子。
这是不对的。
洞房都入了,还这样……颜神佑有了淡淡的坑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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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想事儿,就不容易睡着。姑嫂二人皆有触动,各自想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便都起晚了。
阿婉起得略早一点,洗漱完遇上山璞已经进门儿了。兄妹二人见面,自有一番欢喜。阿婉扑到哥哥怀里,山璞也高兴,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儿。问道:“你阿嫂呢?”
阿婉笑道:“你想媳妇了!”取笑完才说,“阿嫂也是才回来,看起来是累坏掉,现在好像还没起身,要不……你去看看?”她虽近习礼仪,终带了一丝促狭之气。山璞放下妹子,拍拍她的脑袋:“你又淘气了。”
说完,叮嘱道:“你别乱跑,过一时我有话与你说。”然后自去正房见妻子去了。
颜神佑才起身,她后半夜才眯了一会儿,天夜才睡稳。因姜氏嘱咐过,这几天就让她好好歇歇,不令她早起,阿琴等人便也不唤醒她,由着她睡。若放在平常,以阿琴之仔细忠心,纵颜神佑睡得晚,她也会早早将人叫起——总不好丈夫回来了,妻子还在睡懒觉。然则近来颜神佑身价大涨,不因自己封侯之故,乃因颜肃之为相,天下人眼里,颜肃之的女儿,比之公主,也就差这么一个名份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委屈了她呢?反正,阿琴是这么想的。先前劝慰颜神佑守礼,乃因其只是寻常妇人。此一时彼一时,也是该让她别那么累了。
颜神佑一觉睡到快中午,才睡醒,觉得身上有些热。她知道这算是自然现象,刚起床的时候,体温都是比较高的,也不惊慌,只是推开了衣裳:“洗完脸再穿吧。”看看外面的天色,就知道不早了。心里有数,大约是阿琴等人不舍得叫醒她。想山璞开城门后才能入城,再跟大家交流一下荆州的情况一类,没两个时辰且说不完,便也不大在意。
才洗了脸,还不及穿衣,阿梅便快步走了进来:“娘子,山侯回来了!”
颜神佑:“=囗=!”不时间不太对啊!山璞估计得午饭后才能回来。姜氏再怎么想把小两口凑一堆儿,也不会急在此时,更不至于打扰正常公务。通常情况下,官员中午……都是不回家吃饭的,午饭都搁单位食堂里吃的呀!
颜神佑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