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恨1-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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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冰忙点头:“当然。这玉本名佶绿,是我父……亲送我的。”兴奋下差点说成“父王”,幸好她改口快。佶绿和砥厄是一样贵重的名玉,据说早因连年战争而失踪,想不到也为周室收藏,子桁暗自吃惊。
见子桁脸色不对,又不肯将玉佩给自己,姬冰脸色一变:“那天晚上的刺客,莫非是你派……”惶恐下未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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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屯卦六二(4)
早料到王姬会有此怀疑,子桁故意面露怒色:“若不是我连夜从大梁一直追到王城,抓获那个刺客,你今天早就没命了。”他语气十分严厉,“你不感激也罢,竟敢怀疑我?”
姬冰当即懊悔,心中困惑顿消:“我……怎会怀疑你?”子桁不告而别是为了去追那劫玉佩的刺客?但为何侍卫长说他回国完婚?姬冰一时又惊又喜,同时为他单身犯险感到后怕,出于真心道,“多谢了。”
子桁语气马上缓和许多,问:“你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他先进一步洗清嫌疑。
姬冰不敢贸然开口,只摇头。既在意料之中,子桁道:“他招供是魏太后的人,奉命追查一件宝物的下落……”话点到为止,子桁想试探冰儿是否信任自己,愿吐露多少实情。
此时姬冰心中矛盾已极,猜不透子桁究竟知道了什么。刺客明明是秦国派来的,怎么会招供是魏太后的人?除非太后也知道她寝宫所在,但何以有先见之明,竟告诉了手下人?姬冰偷偷抬眼,见子桁望着玉佩上的刻字,神态安然自信。他冒着危险再次救自己,姬冰感动之下终于道:“这块玉佩本名佶绿,收藏于周室府库……周王和王后命人刻成龙凤玉佩。刻玉时曾请太师以周易占卜,得“屯卦六二。”
对该卦姬冰没有多加解释。太师偃的这一卦,原文为“屯如邅如,乘马班如,匪寇,婚孃,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大意是说来婚孃有艰难辗转,女子十年后方可许嫁他人。刻玉时她年方六岁,算起来今年正好是第十年。按当时礼法,女子十五岁才算成人,但十五岁前许嫁非常普遍,尤其天子、诸侯之女,甚至在襁褓中就已许婚。
周人迷信天命,既然卦象显示早嫁不吉,所以周王、王后一直拖到王姬十六岁仍未把她许嫁。这些话,姬冰自然不好意思和子桁明言。但是周易共有六十四卦,每卦有六爻,分阳爻、阴爻,阳爻有初九,九二、九三、九四、九五、上九;阴爻有初六、六二、六三、六四、六五、上六。周易本来就深奥玄妙,也不知子桁懂不懂。
子桁心中一动,明知顾问:“你与周室,究竟什么关系?”
姬冰垂头,低声道:“上面的刻字是我的姓氏,玉佩是父王、母后送的。”这一来,已承认自己是周室王姬。
子桁装作吃惊:“原来如此,”他乘胜追击,继续盘问:“魏太后到底要什么?”如果王姬说是砥厄,那代表已完全信任他,追问下落亦非难事。
迟疑一下,姬冰回答:“周宫里藏有一批珍宝,价值连城……”说话时她一双纤纤玉手摆弄衣角,不敢和子桁对视。
子桁突然站了起来,姬冰吓得也忙起身,欲往后退几步,但被他一手揽住。
子桁另一只手托起冰儿的下巴,逼她对视。王姬目光闪烁不定,子桁叹口气:“你为什么还是要说谎?”他真的有些生气,“以前我数次救过你,现在又夺回玉佩。你说,要怎么谢我?”
姬冰低声哀求:“时间不早,明天再说吧。”如今只能用“拖”字诀。
子桁一只手揽地更紧,重复刚才的话:“回答,要怎么谢我?”
姬冰本来大病后身体虚弱,现在几乎虚脱。虽然君夫人就在隔壁,但若大声呼救,召来众人,见到子桁深更半夜在她房间,岂不百口莫辩?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三思后,冰儿有气无力问:“那你……到底要怎样?”她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却没有脱身之计。
子桁本来还想问砥厄一事,但突然想起那两个侍女的话,闪过一个新念头,改口道:“跟我一起回国。”
“回楚国?”姬冰一开始就以为他是楚国王孙。
子桁没纠正她,只“恩”了一声后道:“魏太后不可能只派出一名刺客,你若和君夫人去邯郸,一路上时刻有性命之忧,不如和我走,从韩国绕道南下。”
过了安阳,就是邺县,也是魏国与赵国的边境。如果他们在邺县转向西行不远,即入韩境。子桁打算到韩国临汾后,赶在河水冰封之前乘舟沿汾水而下,离咸阳就非常近了。乘舟有两个好处,一来往南而行,她的方向感本来不好,一定不会疑心;二来在舟楫上逃跑要困难的多,若一路顺风且不靠岸,只需两日即可安全抵达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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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屯卦六二(5)
子桁打算把王姬交还周赧王和王后,再托范丞相进谏父王,重提与周室联姻一事。这样既能挽回父王的面子,平息他的怒气,也可使秦国不必冒弑君恶名,免得激成六国合纵。当然,侍女的话更使子桁自以为全然了解女孩的心思,心中多少有些得意。
姬冰脸色越发苍白:她怕被刺客追杀,但更怕不明不白地就去了楚国。时未嫁女子与人私奔,身份不正,为人所指。从子桁所为看来,根本不是彬彬有礼的君子,一路上怎能保证以礼相待?
子桁略一思索,干脆把话说开:“魏太后对砥厄志在必得!”一听他也知道砥厄,王姬脸色果然大变。
子桁神色忧虑道,“你纵然不考虑自己安危,也不顾砥厄安危?”恐吓之后,他又换了促狭语气,“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非要你以身相许的。”姬冰没想到楚国王孙猜透了自己心思,马上别开脸去,脸色红透。子桁微微一笑,知道说中她的顾虑。
“既然如此,那就先去楚国……”见子桁不肯放手,姬冰终于勉强答应。看来刺客供出砥厄一事,他已知实情。今晚情势,根本由不得自己反对。
“好!就以玉佩为信物,不可反悔。”其实子桁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还给冰儿,早就收起玉佩。他怕女孩又改变主意,玩弄花招,所以玉佩名为信物,实以此要挟。
目的终于达到,虽温香软玉在怀,且冰儿秀发清香撩人,但子桁总算把持住,轻轻放开她。而姬冰已虚弱到站不住,一下坐到软榻上。
危险已解,姬冰镇定许多,抬头问子桁:“你认不认识春申君?”若不能去邯郸找信陵君,也许这位楚国令尹可以帮她。春申君亦主张合纵,而且在楚国权势与楚王一样,如楚国王孙能为她引见,或许比去邯郸更有所作为。
子桁马上猜到周室王姬的心思,他并不认识春申君,却道:“我和他很熟,带你去见他不成问题。只要跟我回去,我还可以保证周室无虞,指日迁回王城。”砥厄在手,就保全周室宗嗣而言,子桁很有把握。
姬冰大喜,以为子桁的意思是楚国愿意出兵相救。听楚国王孙这样自信的口吻,莫非他在楚国也很有实权?想起子桁三番五次地“帮助”她,现在要自己回报的一番话,姬冰一时间娇羞满面,思绪万千。
“我还以为你不出来了……”蒙武等在外面;无比焦急,怕子桁今夜不走,等天亮就来不及了。话说一半,蒙武发觉不妥,当即停住。子桁装做没有听见,向原先那空房走去,他也忙忙跟上。
等蒙武进来,子桁叮嘱道:“明天去说服君夫人早日北上,不要在新中再停留。”
“王姬还病着,”蒙武不解,“而且……”
子桁打断他道:“冰儿的病已无大碍。”他抑制不住兴奋,得意道,“我先行一步,做些准备……你继续护送她们北上,我们在邺县会合后,直接带王姬回咸阳。” 邺县潞河水路可直通韩境,他要去打听一下是否可乘舟,不然只能改走陆路。姬冰如此畏寒,又大病初愈,恐怕要找邺县工匠连夜打造一辆新马车。
蒙武惊讶:听说周室王姬自幼礼教严格,性格娴静淑良,怎会同意和公子私自离去?并且今晚王姬没有惊声尖叫,也太不合常理。难道他们之间早有逾礼之事,木已成舟?蒙武看到子桁面露喜色,心中越发笃定。
子桁觉出蒙武神态间的异样,稍一转念,笑斥道:“你胡思乱想什么!”突然想起嬴樛的口信,有心开玩笑,“听说邯郸城里美女如云,你送了君夫人之后,不妨在那边住上一年半载,也可享享齐人之福。”
蒙武苦笑道:“齐人之福?我可没那耐心。”他以为子桁对付一个女孩都这么麻烦,顾虑重重的,何况三妻四妾?如果不是王姬添乱,现在他们早领大军班师咸阳。男子汉不在战场杀敌立军功,却在这里和一女孩子斗智,胜之不武,也未免太无聊,但这些话蒙武绝不敢说出来。
“送君夫人北上是大事,不可等闲视之。等安置好王姬,我还要去邯郸找你。”说起正事,子桁严肃起来,“记住,要常去给君夫人请安,一旦发现信陵君有什么异动,马上派人报往咸阳。”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第50节:螳螂捕蝉(1)
第十五节 螳螂捕蝉
第二天一早,君夫人早早起身,洗漱后去探望冰儿。见女孩容颜更加憔悴了几分,一双美眸红肿,脸上泪痕未干,君夫人吓了一跳。重病时都未见姬冰落泪,现在病已大好了,怎么反哭成泪人?
君夫人命侍女拿来湿巾为她敷眼,柔声问:“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哭成这样?”丢玉佩那晚也未如此伤心,君夫人既心疼又不解。
“没什么……”姬冰难过,全因随子桁去楚国一事,委实难以决断。她以前在周宫被众人呵护,无忧无虑,现在孤身一人在外,遇到难事,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姬冰越想越伤心,自子桁走后竟啜泣了一夜。
君夫人怀疑冰儿的病与弟弟不告而别有关,安慰道:“我能体会你的心情,”身为秦国公主,魏国君夫人,也被丈夫遗弃在大梁,当中苦楚最清楚,“已嫁妇人,尚有随时被休弃的可能,何况是……”她不忍明说,未嫁女为心上人所弃,亦常见不过,“当然子桁这次确实做的太过分,我已写信责备他。”
姬冰莫名其妙,不知是否应将子桁昨夜去而复返的事情告诉君夫人,但怕说不清楚,徒惹嫌疑。
冰儿以为君夫人是子桁的姐姐,知之甚深,犹犹豫豫地问:“他这个人……到底……人品如何?”她觉得子桁时而温文有礼,时而举止轻狂,不问明白决不敢随其南下。
君夫人好笑地问:“你指哪个方面?”人品所指甚多,她不知如何回答,而且数年不见弟弟,现在他的脾气也让君夫人有些摸不透了。
总不能直接问子桁是不是个轻薄好色的人,姬冰委婉问道:“比如说……待人方面?”
君夫人想了想:“他待人一向有礼。”
“对所有人?”姬冰不信。
君夫人摇头道:“当然不是。子桁对那些巧言令色、反复无常的人,避之惟恐不及,从来不会给好脸色。”
“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