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恨1-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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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以来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君夫人惊怒下失去往日娴静之态。
子桁马上反对道:“女子名节更重要,”他不同意报官,“何况冰儿也在逃避官兵搜查……我看此事不宜张扬。”
听姐弟二人意思,竟误会自己被坏人轻薄,一向伶牙俐齿的冰儿说话也开始期期艾艾:“不……不是的,那贼……只是抢……偷走玉……玉佩,没……没碰我。”不与女孩碰触如何抢走玉佩?真是越描越黑!
子桁看了冰儿一眼,表情怪异。君夫人见他虽然神色关切,但没有震怒,一反常态。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如此镇定,难道子桁甘心放任贼人行凶,欺辱冰儿?不过确如弟弟所说,事关女子名节,不宜张扬。
此事只能不了了之,君夫人对冰儿更加怜惜:“今晚就住我这。”拉过女孩,轻轻为她拭泪。治家不严,让贼寇出入君侯府,君夫人心里内疚。
子桁也安慰姬冰:“外面我会加派人手,日夜巡视。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他不忍多看,告辞回去。
姬冰见楚国王孙匆匆离去,心中后悔。如果早知子桁也在这里下棋,她绝不会衣衫不整,贸然闯进来。现在被他们姐弟误会,要怎样才能还自己清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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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债台高筑
第十二节 债台高筑
“公子,马备好了。”蒙武进来时,见子桁静静地坐在桌前,若有所思。
蒙武又等一会儿,见子桁还没有动身之意,问道:“什么时候出发?君夫人还没有起身,要不再等一会儿?”蒙武不明白子桁为何突然决定回国,又不当面去和君夫人辞行。他刚奉命去回禀君夫人,侍女们说因昨晚府中来了盗贼,君夫人和姬冰皆受惊吓,半夜才就寝,现在尚未起身。
子桁终于下决心道:“蒙武,这次你护送君夫人北上,一路要小心。”听说往邯郸路上时有流寇出没,他决定把所有的侍从都留下来,由蒙武带队护送姐姐北上。
“那……”蒙武见子桁这就准备出门,追问,“砥厄一事如何处理?”子桁要一人独自回国,难道他已放弃追查砥厄?
子桁未答,快步出了君侯府,“旋风”已经在门口,他打算日夜兼程赶路,轻装简行,没有多带包裹。
一跃上马后,看着满脸困惑的蒙武,子桁才道:“君夫人那边问我匆忙回国原因,随你怎么解释,只别提砥厄。”蒙武听得一头雾水,子桁又道,“转告她,以后我会去邯郸看望她的。”
蒙武以为“她”指君夫人,点点头道:“我会转告君夫人,公子放心。”其实他极想随子桁一起回国,但服从命令是军人天职。
子桁见蒙武误会,却未加解释,就此扬鞭而去。他不告而别,走的倒轻松,却给蒙武留下一个难题:该如何向君夫人解释公子的反常之举?
这几天一直日夜兼程地赶路,子桁骑术再好,也不免觉得疲惫。幸好一路平安到达王城,他的情绪稍稍好转。时已深夜,城门早就关闭,隐约可见秦兵在城上巡逻。子桁不想耽误时间,在城下叫门,报明他的身份。
须臾城门大开,一队秦兵举着火把,中间的将领直接大步冲子桁走来。看见面容,将领不禁又惊又喜:“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子桁也是一惊,问:“嬴樛?不是让你回咸阳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弟弟。
嬴樛见左右人多,笑道:“回去再说。”
子桁道:“好!先带我去周宫。”因答应周王为其保存周宫及宗庙,他走前命人将周宫封住,后来驻扎王城的将领另置住所。
“啊?”嬴樛先是一愣,随后答应,“我这就叫人去拆封。不过周宫久无人住,没有打扫过,不太适合……”
子桁仿佛没听见,翻身上马,直向宫阙而去。嬴樛也匆匆上马,紧随其后。
九重宫门被重新一一打开。离开数日,大殿蒙尘,梁上已有蛛网。子桁在前殿匆匆扫一眼,向后宫走去。但没想到后宫宫室甚多,他竟绕的转向了。
嬴樛见大哥神色倦怠,脚下却健步如飞,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大哥到底想在哪个宫室休息?”
子桁觉得盲目找下去不是办法,只有问他:“你可知锦云宫的位置?”
嬴樛当即跳脚道:“早说啊!就是发现那副画像的宫殿……我记得很清楚。”他曾奉命在周宫搜查砥厄,清点物品,在锦云宫发现那副洛神图,印象极为深刻。
子桁面露惊愕之色,却什么也没说。他跟着嬴樛,左转右转,来到一座紧靠中宫的宫室,从外面看,宫室雕梁画柱,美伦美奂,匾额上书“锦云”二字。
打开宫门,宫内房间空荡荡的,只有大件的器物没有搬走,一幅幅垂地的细纱,被风吹起,轻柔飘逸,似乎有意掩饰宫室的富丽堂皇。其中间以数盏瑰丽的连盏灯,灯为树形延伸而上,均有十几个托盘,如晚上点燃灯火,必定灿若明星。
子桁未多看一眼,径直走进内室,只见一张锦榻横陈,前面坠着琉璃料珠帘子。他拨开珠帘,一步上前掀开锦罩,榻上镶嵌着一副象牙席,约一人长,用两厘厚的象牙条编成,精美绝伦。
嬴樛误会道:“这么精美的席子,价值连城。难怪大哥专挑这间住!”他觉得不对劲,“不过……这里好象是闺房?”对面有一人多高的青铜镜,还有梳妆台,上面有数把大小不一的梳子,让他猛然想起,“对了,听说这是王姬寝宫,大哥你……”
话未说完,子桁突然取出匕首,割开象牙席,一件稀世珍宝被一分为二,嬴樛欲上前制止已经迟了,心中直道可惜。
席子下面果然有个暗格,子桁心跳加速,用匕首用力撬着暗格盖。
嬴樛喃喃道:“砥厄不会就藏在里面?”兄长怀疑王姬带砥厄出逃,现在突然回来,又非要找王姬寝宫,对稀世珍贵的象牙席毫不在乎,可见其中必有极为重要的物品,价值远远高于象牙席。找回砥厄,又是大功一件,嬴樛当下屏住呼吸,凝神注视。
暗格终于被匕首撬开,二人都惊异不已。最上面正中间放着一颗鹅卵般大小的夜明珠,黑暗中闪闪发光,与其他珠宝的光彩相应和。夜明珠一取出,室内顿时恍如白昼。
“二十五块青金石,十三块松石,九块碧玺……恩,祖母绿……一、二、三……还有猫眼?……琥珀……羊脂玉……这是水晶?”子桁一边往外拿珍宝,嬴樛一边点数,开始还记数,后来已数不清。光玛瑙珠子就不下百颗,其中或形如星月、或内有竹纹,或红白相间,或中有游丝,让人眼花缭乱。
终于取出所有宝物,几乎堆满整个锦榻,就是不见砥厄踪影。
子桁不由愣住。那天他苦心设计,扮做刺客,以为王姬再有心计,毕竟是女孩家,在那种危急的情形下绝不敢说谎。事后子桁匆匆忙忙去见君夫人,和她下棋以洗脱嫌疑。想不到最终非但没逼出真相,反受一路风霜之苦。
念及此处,子桁懊恼道:“永远不要轻信女人。”他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告戒嬴樛。
见嬴樛莫名其妙的表情,子桁不由苦笑,将他在大梁巧遇王姬及她酷似画中美人一事简略告之。
听完后,嬴樛大为不解:“反正是说谎,王姬为何不随便编造,还要透露藏宝之处?”这些珍宝价值无法估量,足以组建一只强大的军队或买下数个富庶的城池,周室王姬完全可留下来用于复国之资。
子桁也觉得蹊跷,转念一想,冷笑道:“假如真是刺客奉命来寻砥厄,见到这些珠宝,他会怎么做?”冰儿竟舍得下这么多财富,以前讽刺她不懂取舍之道,确实轻看了。
嬴樛的眼睛被珠宝晃花了,面露喜色道:“要是我,拿了这些财物马上躲起来,一辈子都不用愁了,还理砥厄做甚?” 第一次见这些极品珍宝,令他大开眼界。
子桁拾起一块碧玺,绿光变幻,美艳动人。周朝享有八百年的天下,尽管王室已没落,但数百年的财宝积淀也非同一般。
十几年前,秦攻韩、魏,连下数城,一直打到伊阙附近,离王城很近。周赧王害怕秦军趁机攻城,联合其他诸侯与秦军战于伊阙,却被秦军大败。周王为了筹军饷,向王城商贾们借了不少钱。后因战败还不起这些债,他只好搭了一座高台,用于躲避讨债的债主。现在看来,只怕周王当时无钱还债是假,借机刮取民脂民膏是真。堂堂天子如此失信于民,大周天下又如何不亡?周宫积累再多的财富,也不过为他人作了嫁衣而已。
想到这,子桁微微一笑,心情好转,反而庆幸自己亲自前来。身为一国公子都难免对这些奇珍异宝动心,何况其他人?若所派之人真携宝私逃,而王姬坚称砥厄就在其中,岂不永无对证?她倒是推脱的一干二净。女孩年纪轻轻,竟会嫁祸于人?
嬴樛一边玩赏珍宝,一边道:“这小姑娘真是狡猾,不如直接带她回国,交给父王,也算交差了。”
见子桁神色一丝犹豫,嬴樛和他相处甚久,刚才听说王姬容貌酷似画中女子,隐约猜到兄长心意,脸上变色:“大哥,砥厄事关重大……”
“夏、商、周三朝皆亡于女子……”话一出口,嬴樛自觉失言。夏亡于妹喜、商亡于妲己,而自周幽王宠爱褒姒,周室从此一蹶不振。但用三朝昏君相比子桁,未免过分。他神色紧张,怕兄长生气,恨不得咬下自己舌头。
子桁心有不悦,换个话题道:“你怎么会来驻守王城?”
嬴樛稍微松口气,道:“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明天再说。”子桁心事重重。他有很多事情要问嬴樛,但一一问下去,只怕天都亮了。现在自己必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依照眼前的情形,明天要日夜兼程赶往邯郸。这一次,他绝不会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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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任人唯贤
第十三节 任人唯贤
嬴樛昨夜翻来覆去睡不好,一早就去找子桁,但一向习惯早起的人仍未起身,可见兄长一路疲惫。嬴樛心中更忿忿不平。他在门外徘徊许久,终于等到门开了。
见弟弟在外面守侯,一脸的严肃,子桁诧异问道:“你一直等在这里?”
“大哥,有些话我必须要说。”嬴樛豁出去,虽怕兄长会生气,但砥厄之事不能再拖。
子桁微微皱眉,已猜到他要说什么,抢先一步道:“我也正好有话要问!你什么时候回王城的?”白起一死,这里没有主将戍守,但国内多资深老将,父王为何偏让弟弟马不停蹄地重回王城?
“三天前回来的。”嬴樛一愣,随即他向子桁请命:“邯郸之行,还是让我……”
“白将军的事,你知道多少内情?”子桁打断他,根本不给机会。
提起武安君白起,嬴樛脸色凄然。他自十五岁开始随武安君征战,学习兵法战术,受益非浅。白将军被迫自杀一事,他也刚知道不久,否则早就向父王求情赦免了。
“我不清楚内情。”嬴樛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