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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江山若有待-第9部分

小说: 江山若有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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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天从地上一跃而起。“陛下!”他惶急地叫了起来。
“不。”我瞪着房顶藻井,胡乱挥手道:“最近天干物燥,鼻衄而已。你身份敏感,不可暴露,速速回房梁上呆着。宣不宣太医,朕自有定夺。”
钧天不吭声了,耳畔掠过一阵窸窣风响。
过了半盏茶时间,我扳回头,面前空无一人,鼻衄亦已止住,不再漫天洒得叫我心慌。
我扬声召唤小黄门,指使他们端来柔软的掺了蔷薇精水的热巾帕,替我擦净污秽的血迹。或许是仰头过久,眼前还是有点晕晕的发黑。下次再有妃嫔捧着寡淡清润的糖水汤羹来登殿献殷勤,还是不要狠心拒绝,饮了便是。我有些头昏脑涨的思索着。

真正见到钧天挑选出来的赤乌卫时,我非常吃惊。赤乌卫俊秀得超乎了武士的范畴,更像能使狐狸精倒贴的风流书生。遇上这种情况,不能不教我怀疑他们的战斗实力。
之前无双宫主怕我期望过高,对骨不正的情形是往夸张里说的。目前那一匣药丸已吃用得仅剩两枚,除了左右脸眉型走向仍有略微差异、左边唇角仍然微翘露出一点犬齿外,其余部分都已恢复得极为对称齐整。
我仍然不是林不回那样能叫人触目生疼的美人,不过至少不吓人了。作微笑表情时,那露出的犬齿也能被遮掩过去。我想以这样的面貌直面赤乌卫,应该不致引起恐慌或者噩梦。所以元安使替我打造的面具,最终还是没有派上用场。
然而那确实是非常精致的物什,故我将它们收在锦绣抽袋里,放在枕边睡前把玩。
面前年轻稚嫩的赤乌卫,像日光一样照亮了夜色中的营帐,叫我发自内心地觉得之前为皮囊作的种种挣扎异常可笑。不过在演武时,赤乌卫展示了他们对力量以及致命部位精准的掌握及控制。
其中有几个,还是识过字的。
那名叫齐予的少年更是在我们临走时,猛然扑到我面前一声不吭磕了数个头,砸得额角鲜血长流。有可能是我错觉,我总疑心齐予磕头的方向是故意往旁偏了一点,是专朝着钧天去的。
“朕不敢品评钧天挑选赤乌卫的标准。”离开营地后,我斟词酌句道:“不过钧天鉴别美人的眼光倒是极好的。”
钧天对我的疑问早有准备:“确实都是顶尖的美人。因为孤苦伶仃、无可倚靠,空负美貌才使他们的遭遇愈加坎坷凄凉。这种本就无可牵挂的人,只需抛出些诱饵,再应承下来,保证能代他们向曾对自己施加过欺凌人的复仇,便能收获死心塌地的不二忠心。臣以为这样的人,方是死士的最佳材料。”
他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如果不能实现替他们手刃仇人的承诺呢?比如那人是梁首辅这样动不得的人,就不怕他们倒戈吗?”
“如此棘手的人,在摸清底细后,自然不会收编入赤乌卫。以陛下所能提供的调度及资源,不能履行承诺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钧天敛目道:“万一那人身份确实超乎臣的能力,以及陛下允诺的范围之外……至少他们作为赤乌卫,自身也学到了足以亲手复仇的本事。”
“那个齐予……”我对赤乌卫的身世表示出兴趣。
“齐予及其兄齐给,因为家门落魄,又是庶子,被父亲卖去勾栏,好筹得第四房小妾的彩礼钱。”钧天理了理思绪:“只是齐给接客翌日,便被草席裹着抬了出来扔了。据说是下‘体插着的笤帚把子穿烂了肠肚。那把子戳得非常深,在葬前竟然拔不出来,还是齐予自己拿刀把木柄砍断的。”
我有些不适。正要抬手阻断,钧天已经说完了:“可惜那勾栏本就是底层人物混迹的地方,并无常客。齐予也只记得害死他兄长的恩客,肩背处的衣领漏出巴掌大一块黑斑。线索实在太少,直到现在,臣也没能寻到齐予的仇家。刚刚他向陛下磕头,就是为了此事。因为细说起来实在腌臜,所以陛下不主动问起,臣亦不敢贸然开口。”
“背后衣领漏出巴掌大的一个黑斑……”我信手向前一指,月光如水,照亮了街对面身材矮瘦男子的衣领深处,“钧天说的是那个人吗?”
隔了这么远,那隐约的黑影,也许只是云朵或者发丝的投影。可是钧天定睛望去后猛然爆发出的凛冽杀气,倒好似我胡乱一指,竟然就此找出了正主一样。
“陛下……”钧天转向我,急促地征询道:“臣……”
“钧天是要立即格杀他,还是想尾随着摸到他老窝,等齐予辨认确定之后再下手?”我立即理解了他的意思,低声回应。
“臣虽然答应替齐予报仇,那也只是为了一命偿一命。若未经齐予确认便痛下杀手,臣做不到。”
我嘲讽地笑了笑。作为我的暗卫,他手上沾的鲜血大概不会比屠户的更少。但他仍然理直气壮地自认为从未草菅人命。
“除你之外,附近还有多少暗卫?” 
“天支十子皆在。”
“若钧天觉得朕在天支十子的护卫下足够安全,那便去吧。”矮瘦男子走得很快,穿梭在夜市的人流中,再不迅速跟上,就要走丢了。曹德虽然未陪我出来,不过走掉钧天一人,还剩十个护卫,对我而言,是无所谓的事。
但是对齐予,就不是同一回事了。
钧天不胜感激,但也没有时间留给他请罪恕罪。我目送他匆匆追去的身影,忽然觉得没有人替我挡住右侧吹来的秋风,确实还挺冷。上一次回宫路上,并没有赶上夜市。今夜我一人走走停停,倒可以充分体验民间趣味。
抬头看了看星河,我决意在夜市上晃荡一圈再回宫。钧天与追踪那人似是往东南方向而去,我也悠悠抬步跟上。
渐渐的,跟我同方向的行人多了起来。我起初略为迷惑,很快发现行人都冲着前方石桥而去。在石桥岸边周围驻留的人也太多了些,难道因为天气变凉,水边的蚊虫趋少,情侣纷纷转战河边?
我远远地瞅了瞅,要从人头耸动的石桥上走过,似乎颇艰难。正预备调头,头顶忽然有闪光划过,在众人齐声惊叹中,我傻傻定住脚步抬头。
一簇流翠携着蓬蓬声响在夜空中炸开,撒落浓郁的硝烟气味。
焰火。
他们在等待观赏焰火。
刻薄挑剔地说来,这焰火不过小打小闹。只是热闹的气氛委实有些感人,如果我也能像那些情侣一下,手中牵着另一人,感触大概会更深。
我仰头看着焰火,趁着点放间歇,也紧赶慢赶地桥边凑了过去。
焰火一束接一束炸开,有如春风吹绽百花。落下的星星碎屑雨点一样飘散。焰火攀升的位置并不够高,甚至可以用手去承接住。许多女子眼见星火扑来,惊叫着抱头蹲下,由情侣一边笑着一边代为扑打。我望着对岸混乱起来的人群,忍不住也咧了咧嘴角。
叫你们秀恩爱。
然后我看见了也在仰面观焰火的元安使。
他今夜穿的衣服并非官服,也只有明灭的焰火照亮了他高高抬起的下颌的角度,但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我不想孤身看焰火的小小心思?我呆呆凝视着对岸的元安使,焰火也顾不上看地傻乐起来。现在燃烧的焰火,一定是今夜所有焰火中最壮丽、颜色最鲜亮的一朵,因为它竟然照得元安使从头脸到衣袍,都熠熠地闪着光亮。
我想跑到对岸把元安使捉来陪我。
念头一起,激动得有些浑身发热,不管不顾地往早已摩肩接踵的桥上挤过去。那确是今夜最夺目的一朵焰火,也确是今夜的压轴。它陨落之后,石桥上人群急着散去归家,竟比方才更加密集。
只是历尽千辛万苦过了河,元安使的人影却不见了。被我抛在身后的桥面上,仍持续传来别人呼唤爹爹、妈妈,以及落水的毛笔,甚至走丢了的阿黄的声音。
是了,焰火既已散场,元安使没有理由仍旧驻足不动。
但是,他必定没有走远。
这样一想,浑身血液流速比刚刚更要快上几分。我快速环顾周围,推断元安使一定是身不由己被卷走,也欢欣鼓舞地加入人潮中。我一边手足并用地拨开人群,一边在心里嘀咕,希望钧天比我走运,没有被观赏焰火的众人挤丢了目标。
在庞大的人流中追逐元安使的身影,像在湍急河面努力漂游的河灯,我并不能决定自己前行的方向。有时元安使分明只与我隔了两个肩膀,但是稍一错脚,他就倏然消失在人墙背后。虽然只要将暗卫召出来,他们将元安使截住只是手到擒来的事,不过我乐在其中,始终没有惊动他们。
如是这般,与元安使渐行渐近,又渐行渐远,等到人群稀疏下来的时候,沿街的店铺看起来有一丝丝眼熟。
然后元安使就在我眼前匆匆低头步入双歌楼中。

双歌楼。
立在楼下,我眯眼打量高悬的被红色灯笼照亮的鎏金牌匾。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绕了大半个印都。
钧天的话流烟一样拂过耳际,西域金、西域姬及西域酒……我对这些俗物毫无兴趣,也不会犯痴犯得尾随一个男人进了花楼。
只是我倏然想起前一日四溅的鼻衄,寻思着或许应该找无双宫主谈一谈,谈一谈他曾提及的所谓的药毒,而无双宫主盘踞的地方,恰巧也是同一个花楼。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坦荡荡地跟了进去。
上一回来的双歌楼,远没有现在这般热闹,我还立在底层,就听到了头顶传来的轰然叫好声、喝彩声及嘘声。双歌楼底层,是阔大但朴素的沽酒处,将近十个圆肚酒缸庞然地陈列着,看守的人缩在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算盘。
循着寻欢作乐的声响沿阶而上,到了脂粉味兜头盖下来的二层。
停了停脚步,我又毫不迟疑地向上走去。此层乌烟瘴气,鱼龙杂混,游走的西域姬亦大多皮松肉散,点唇的胭脂被酒晕染开,仿佛个个都长了一张血盆大口。
我的元安使即使要寻花问柳,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委屈。
到了第三层,轻浮喧嚣的嬉戏声似乎微歇,我才将目光从脚下的木阶移开,欲抬目看个究竟,忽有一物携着虎虎风声,直往脸上招呼过来。
下意识扭头欲避,却已来不及。耳边蓦然炸开一声脆响,然后左颊火辣辣地疼起来。
我错愕地捂住发烫的脸,瞪着眼前铁塔一样裸着半边肩膀的粗壮汉子,一时说不出话来。那汉子似乎觉得我看他的眼神十分好笑,讥诮道:“怎么,还当自己真个是大少爷?白日梦还没做够?”
我后退了一步,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心脏擂鼓一样疯狂地咚咚跳动起来,是非常不对劲。
往常若有人胆敢掴我耳光,那人会在三个呼吸之内变成死人。然而眼前这汉子,不但稳当当的站着超过了三个呼吸,甚至还有余暇嚣张地嘲弄我。
我的心猛地沉到了胃的下面。忽然想起,那些在河对岸呼喊落水笔以及走丢阿黄的人,搜寻的……其实是我。
可……这怎么可能呢?我连连后退,脑子混乱起来。天支十子,十个暗卫,怎么可能一个不落的,全部失去了踪影?
见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畏缩后退,汉子异常愉悦,举起蒲扇大小的巴掌,又利落地赏了我第二个耳光。现在不但脑子里有嗡嗡声在回响,左右两边脸也都胀胀发疼。不用照镜子,也知道一定肿得十分对称。
汉子溜着我的后领,拎小鸡一样将我往三层的廊道内拖过去。他打算做什么?
“够了!”我怒斥道,“放手,朕……真的,我自己会走。”就连我自己,也听出了声音中的软弱无力、虚张声势。
汉子嗤笑一声,并不理会,找准门一脚踹开,再把我往内一搡,将我直直地推到了个脸上的胭脂红得比唇色还要刺眼的男人怀里。
那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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