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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江山若有待-第18部分

小说: 江山若有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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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察觉到我醒来,微微侧头看了我一眼,言简意赅:“是个男孩。”
我嗯了一声,想问一句“母子平安否?”,却发现嘴唇黏在牙仁上撕不开。我难以忍受地皱眉,掀开被子去推林不回,好叫他让开,别阻碍我倒水喝。
林不回哪里是绵软的我现在推得动的,我只好连滚带爬从床上跌下去,两股战战,一瘸一拐地挪到桌边饮水。现在我才知道,原尚鹰当时要在人前保持脊背挺直,是多么不易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睁眼之后,房内的摆设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就连我往杯中倒水,也要眯缝起眼,才不至于将壶嘴对到杯外。林不回那总是叫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的容貌,此刻也像蒙了一层薄纱,影影绰绰,不够清晰。
我晃了晃头,觉得一定是因为此刻余烧未褪。遂将异状抛诸脑后,继续攀回床榻。将锦被拉到颔下裹紧的时候,反射回来的鼻息燥热得简直是一团火。
林不回默不作声,只是等我将被子卷成舒适的形状后,再慢慢伸手过来,将被子掀掉了。我眨了眨眼,因为看不清他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林不回动作不停,又翻身跨坐到我腿上,开始剥我的中衣。
要不是他疯了,要不就是我疯了。
我大脑停转了一会儿,抬手按住林不回,说 :“不。”
林不回欺过来的身体冷得像一块冰。过了好久我才反应过来,那是因为我太烫了。
他大概是在笑,短促的气音过后,林不回慢条斯理道:“陛下不是即便需要纡尊降贵,伪装成妓馆小倌,也要与臣春风一度吗?臣还记得当初陛下的撩拨十分情热,只是怎么现在一点头痛脑热,就要将臣拒之门外了呢。”
我的思考能力又被迫中断了好一阵。
所以林不回知道我在病中,也还是执意要行那事。
所以林不回当初是在双歌楼中将我认了出来,才觉得我是在撩拨他。
还没有清理出头绪,林不回已大力分开我的腿根,整个地刺了进来。
他的动作十分凶狠剧烈,我只觉大腿内侧一阵痉挛,遏制不住的呕吐感瞬间涌上喉咙。猛咳之下,我立即撑床起身,不想被活活呛死。林不回却不肯就此饶过我,手掌扣住我的臀瓣用力往他抽`插的阳`具上一按,带得我整个支起的手肘失去平衡,背部重重跌回床上。
我嘶哑地哀鸣了一声。一半是为了还没彻底痊愈就又被撕裂的后‘穴,另一半是为了涌上喉头又呛在气管处的异物。
林不回显然有所误解,冲撞着喘息道:“陛下的身子果然美妙得紧,热情得能直接将人绞杀在里面……”又蛮横地命令我:“看着我,陛下,不要走神,看着我。”
我眨掉眼角的泪水,将涣散无法聚焦的视线竭力定在林不回身上。
我不怕死。我只是不想死在床上。我只是不想死在林不回胯下。
林不回似乎对我的反应并不满意,在以一种更残忍的角度深入我体内后,他继续冷冰冰地道:“不是这种眼神,我要的不是这种。”
“看不清。”我喃喃着,不再费力眯起眼睛。
林不回的驰骋停顿了一瞬,“什么?”他示意我说大声些。
我深深吸了口气。
“我看不清你。”

第二十一章

林不回未必有听信我的辩解。
看不清与看不见毕竟是两码事,而我能自如的下床饮水,可见略模糊的视力对日常起居并不会造成影响。
不过他似乎亦发现曹德死后,我房内便无人可供使唤。次日,飞霜殿便来了个老宫女,以及一个皱巴巴的老太监。他们来此处的目的中监视成分多于服侍。在我拿梳子将打结的头发整络整络往下扯的时候,他们只是冷漠地袖手,立在旁边不出声地观望着。
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个连乱发都梳不齐整的废物,想到这里,我不由苦笑。
我问那两人:“我何时才能探望吾儿?”
他们面面相觑,太监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道:“要看陛下的意思。”
我嗯了一声,走过去小心地推开门,将一条腿迈出去,道:“带我去见他罢。”
两人一动不动,直愣愣地杵着。
我叹了口气:“林不回不就是等着我去求他吗。”
林不回倒是信守承诺,告知我郦娘成功分娩后,一并将链条撤走了。不过那种东西,本来也要在地牢里配合皮鞭与辣椒水使用方有情趣。所以,我应当感谢他始终没有将我投入狱中。

太监在御书房外扯高喉咙通报了三声,屋内依旧一丝反馈也无。
林不回此刻不想见我。
其实我也迷惑,在林不回眼里,我到底是什么身份。最后我想破了脑袋,得出的最终结论是,一切取决于他的心情。比如现在,我大概就不是东西。
如果稍微识相点,还是及早撤退的好。我转身欲走。
那太监却满面堆笑地伸臂将我拦了下来,言语中也颇有谄媚的意思。
“陛下许是恰巧打了个盹儿,没听见。洛公子不妨直接进去找找?”
他这态度不能说不奇怪。
也许林不回本来打算叫我立在门外,候上数个时辰再放我进去,好给我点颜色看看。只因我不买账,眼见大事不妙的太监只得瞬间圆滑一下,不然就要连后面的好戏也看不成了。我想通此点,微微冷笑起来。
对于御书房布局,我再熟悉没有。可进去之后,并未见到林不回在里面伏案工作。我有些疑惑,慢慢绕着书架走了几圈,仍然没有发现林不回的身影。
难道御书房内,也存在我不知晓的密道?不然解释不了林不回的忽然失踪。
西斜的日照将窗棱形状铺在房内地上,是让人浑身发暖的金色。我有许久不曾来过此地,只是幼时在御书房内被父皇教训的景象仍历历在目。
第一次完整背出的篇章,因贪玩而未能对答如流的注疏,诘屈聱牙得害我被父皇亲自抽手掌的诗词……各种经典自我眼前河水般汤汤流淌而过,偶尔有被异物激起的细小漩涡,因羼杂了父皇板脸佯怒却又死命憋笑的别扭模样,也都是充满温暖的回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站立的位置,随手从书架堆叠的书中抽了一本出来。
那份重量与被卷得毛边的封面告诉我手上拿的是《乐经》。我怀着预感将将书册翻过来,却大失所望。
是《周官》。
林不回显然动过架上的东西。
我赌气地想把这书扔到地上踩两脚,随手一拨,却发现书内似有细笔批注。那字形依稀属于父皇,只是……《周官》?此前从未听说过,更不记得曾有阅读过。
我抬头瞅了瞅四周,连忙捧着书走到窗边查看起来。只是那字迹年代久远,不少笔触已经晕染开,我那衰退的、模模糊糊仿佛隔了一层的眼力,亦使得需要将书举得离脸极近,才能辨认出字样来。

父皇密布于《周官》空隙间的批注,并不是什么正经内容,而是描绘了对林震西初遇时忽然萌生的一见钟情、满腔热情的恋慕之意、心猿意马的发烧呓语、志在必得的强横决心。父皇那时大概很是年轻,笔端的情动与激荡扑面而来,简直叫人窒息。
我若有所悟,飞快地翻阅放在《周官》附近的其余诸册起来。果不其然,邻近的几本中,也都有批注的字迹。只是从笔迹来看,又并不全是父皇所书,还有三本是属于另一个人的笔迹记录。我疑惑地随手翻到一页读了几段,忽然如冷水兜头盖脸浇了下来。
另外那一人也如同我父皇那般,在书册间潦草地作了札记。
他在札记中断断续续地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个懂些江湖异术的方士。

因缘际会下,方士与某位出身富贵的公子哥儿成了朋友。初时,他颇喜欢这举手投足间极有世家风范的少年,因为他那朋友无论容貌、品行抑或智谋,均无可挑剔,堪称完美。
只是相处久了后,不知怎地,方士对这朋友腻味起来。
方士出身不佳,水渠里老鼠一般阴暗龌蹉地长大,豺狼撕抢腐肉一般夺权上位,虽然对品行无暇之人怀有天然的仰望,但骨子里更喜欢旁观陷入绝境之人无助狼狈的挣扎。
他想看朋友绝望挣扎的样子。他十分地,迫切地,急不可待地想知道那是怎样一番情景。可惜他那朋友出身高贵,家财雄厚,世间奇珍异宝唾手可得,美姬俊男趋之若鹜,名士才子攀附不及,从头到脚无懈可击,叫他一直未能如愿。
这一日入夜,那朋友逃出家门,与方士在京城最华美最恢宏的酒楼中举杯共饮,忽闻楼底街头一阵喧嚣,原来是林府的小公子打马而过。五花马,千金裘,那林府小公子本就英气逼人,更难得的是马背上,还搂着个粉面低垂的美娇娘,端的是年少风流。
方士见朋友眼底有艳羡一闪而过,忽然心中一动。他曾听闻林震西红粉知己满天下,整日沉湎女色好不快哉。曾有不长眼的小倌贪图林震西出手阔绰,涂脂抹粉地试图巴上去,被林震西一眼看穿,老不耐烦地甩了一耳光。大抵是出身将门的缘故,竟抽掉了那小倌两颗牙齿。
那朋友察觉到方士目不转睛盯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冲方士转顾一笑,浅茶色的杏眼笑出弯痕来:“怎么这样看着我?”
方士略作斟酌,道:“只要你想,不过一声令下的事,有什么好羡慕的。”
“噢,我羡慕的又不是他的女人。”那朋友不以为然。
方士依然审慎地研究着自己的朋友。
他的朋友出身高贵,富有天下,在金钱权势上无隙可乘。唯有感情这种不能勉强的事,能让他稍吃苦头,甚至透彻心扉。
但就算他那朋友长得恶形怖状犹如罗刹,须知权利乃最烈性的春药,只要勾一勾手指头,瞬时便成百上千的妙龄女子,迫不及待欲攀上床与之双宿双飞。
更何况,他那朋友,其实生了一张能叫无论男女,皆见之情动的面容。
但是如果……他遇上了一块油盐不进的铁板,那也许……
方士忆起自己手头那能叫人莫名一见钟情的秘术,心里模模糊糊有了个念头。
“你是在羡慕他天生自由?”方士淡笑着举起酒杯,“但那条密道既已修成,宫墙对你已经不是阻碍了。”他故作漫不经心道:“说起来……灯节也快临近了,你似乎并未见过印都的灯市?”
他的朋友眼睛一亮。
到了约定的灯节那日,果然万人空巷。赏花灯之人摩肩接踵,街头年轻情侣的低语混合了稚童任性的哭闹,是十分喧嚣的热闹繁华。
方士一边低声与朋友笑谈着,一边朝桥头望去。他已提前打探并收买了与林震西同游的女子,知道林震西此刻正被有意拖延在桥上。只需一点点催眠的暗示,再嗅一点正揣在自己怀中的那瓶迷香,届时受秘术蛊惑之人便会将第一个接触之人视作此生所爱……
实施起来是有一点点难,不过他已作了周全的布置。整个桥上都是他的手下,届时只要把那不谙水性的朋友往桥下一推,除了林震西之外,无人会下河救他那朋友,这事即可成了。
方士默然探手入怀,摸了摸那迷香冰冷坚硬的小小瓷瓶,抛去杂念,引着朋友拨开密集人群,直往桥上挪去。

可看着朋友沁出一层薄汗的明亮的面孔,事到临头,方士却又犹豫起来。何必呢,他想。纵使他那朋友现在万事顺意,有求必应,但到了后来,老苦病苦,怨憎会苦,五蕴盛苦,谁又逃得掉。
他们已经挤上了桥,周围人有意无意错开一条空路,直往人向桥栏逼过去。方士再一次探手入怀摸了摸小瓷瓶,忽然决意放弃接下来的计划。但他还没来得及向手下传递终止计划的意思,斜里猛然插出来一个只到他腰部高的楞头小男孩,一头将他那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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