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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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望着她美丽的容颜,心若虎啸,几欲冲口而出的话却哽在喉间,心底的嘶喊如若被生生阻在了胸中,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他的眼眶微热,急得胸膛剧烈起伏,可嘴唇却似被阵线缝住了一般,望着觅尘的眼眸从清亮变为狐疑,再到失望,他的心头酸酸涩涩无法言喻。
见她轻挣双臂,归海莫烬这才喉结滚动:“尘儿,我……你等我好不好?我不能就这样让你不明不白跟着我。我归海莫烬发誓,今生定要风风光光……”
觅尘见他眸中升满了歉疚、心疼、挣扎,又怎会不知他的心思?一面感念他的痴守呵护,一面又气恼他的迂腐不通。伸手推开他,打断他的话挑眉道:
“风风光光娶我?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见归海莫烬呐呐不语,觅尘又道:“这不就是了?等你能自主婚事,还不知道要何时呢。莫烬,你今年多大了?”
归海莫烬一愣,半晌才蹙眉道:“二十有八。只是,让你这般跟着我,你要我于心何忍?不行!”
觅尘白他一眼,退开两步回身坐在镜前:“你不娶便不娶吧,真伤脸面。你不要我,自是有人要的。”
她说着将脸埋进掌中,只觉一阵委屈,话语微咽。
归海莫烬心中剧纠,快步上前在她身旁蹲下,轻柔地拉下她的手。见她眸中带着泪光,更是慌了心神。
“我……我只是想给你最好的,尘儿,你等我,我回京想法子,定要海清帝将你许给我,做我的王妃。”
觅尘羞恼地甩开他的手,撇嘴道:“谁稀罕做你的王妃,不乐娶不娶便是。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归海莫烬见她竟恼了,只觉一阵手慌脚乱,来回走动了两步,双手抬起竟也不知该放在哪里。半晌才蹙眉叹道:“尘儿,你等我半年好吗?我定有法子……”
觅尘抬头再次打断他:“我不想等了,我也不要你想什么法子让皇帝认可我。我现在只是个平头老百姓,你能用什么法子让他同意你纳我为妃?我不要你为我跟他讲什么条件,也不要你为我放弃什么。我爱你,爱的只是你这个人,关他人何事?相爱时我们的事,我要嫁你也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他人认可。我只是问你娶是不娶?”
她的话宛若春雷在他心间炸开,股海莫烬定定望着觅尘,见她双眸执拗,竟似已拿定了主意,心头诧异。跨前一步将她揽进怀中,轻抚着她微微起伏的背脊,半晌才道:“出了什么事?”
觅尘平复方才心头突起的怒火和烦躁,伸手揽上他的腰,喃喃道:“我害怕。”
归海莫烬将她拦腰抱起,在椅上落座,让她靠着他温暖的胸膛,静静环着她,目光中带着歉疚和疼惜:“怕什么?你难道不信我吗?我定会好好保护你,今生,我归海莫烬的妻子只你一人能做,我……”
觅尘埋在他胸前,摇头抚上手腕,喃喃打断他:“我信你,我从来都信你。可是莫烬,你不懂,不懂。”
归海莫烬一愣,只觉她今日着实有些奇怪,眸中微凝,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尘儿,你心里究竟装了什么心事,难道连我都不能说吗?”
他的话带着浓浓的怜惜响彻在耳边,觅尘眼眶一红微微推开他,伸手解下腕间的手链,放入归海莫烬掌中。闭目良久,睁开眼睛望向他,咬唇道:“我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想便是这颗珠子将我带到这里来的。”
归海莫烬一愣,蹙眉望着她,半晌也不明所以,只觉眼前的她让他突然生出一种惶恐来,心间剧跳,手臂已是不由己地揽紧。
觅尘深吸一口气,喃喃地说着,从父母的过世到自己孤单生活,再到叔叔的谋害,再到重生的彷徨,浑浑噩噩,只觉在讲述一个梦境。她的语速极快,话语也极乱,就似此刻心头的纷乱。
归海莫烬安静地听着,可心头却已是惊涛拍岸,眸中更是惊露了种种情愫。当觅尘终于停下来时,这些所有的情愫皆化成了恐慌和灼热的怜惜。他紧紧抱着她,双手死命地扣着她的身子,几欲将她压碎,揉进身躯。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竟似在害怕。觅尘一愣,忙伸手回报他,轻声道:“娶我吧,我不想再耽误下去,每一份每一秒都不愿浪费。”
归海莫烬将她拉开,右手微颤着将那手链摊开眼前:“你说这些日子珠子不时便会发亮?它……它会带走你?它会带走你?”
他的话语微颤,眸中满是惊慌和担忧,觅尘忙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有些担心。”
她是前不久洗澡时偶然发现那镶泪珠有异的,竟不时会发出七彩光芒。她确信以前珠子并不曾这般,是近来才有这种现象。
当初在海清帝生辰宴上初次见到这珠子,她便隐隐觉得她能来到海天定和这珠子有关系,她甚至想过,用这珠子回现代去。
可那时候她还没有他,现在她已经深深爱上了面前的男人,她是万死也不愿回到现代的。可就在此时这珠子却有了变化,又怎能不让她担忧害怕?
从发现珠子发光,她便心头隐隐不安,只是一直也未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她身体也不觉有异,这才生生压下了那不安。也未曾向归海莫烬提起过这事。
今日也许是他给了她太多温情,再加上这城中的婚庆情景,和这屋中的满眼红光,竟似在她心头掀起了惊涛,再也压不下心中的不安。她不想再等,不愿再等。只想早日嫁给他,早日做他的妻子。
归海莫烬恨恨盯着手中的珠子,手掌握紧,觅尘只听咯咯声响,大吃一惊,忙伸手抚上他紧握的拳头。
“别,现在还没弄清那珠子到底怎么回事,别乱来。”
“我毁了珠,看它怎么讲你带走。”归海莫烬嘶吼道。
觅尘心中酸酸甜甜,揽上他的脖子扑进他的怀中:“可倘若我想的不错,那也是这颗珠子把我带到这里的。你把它毁了,不怕我会消失不见吗?”
归海莫烬身子一僵,紧握的手瞬间松开,珠子从指缝滑落,银链挂在指间,镶泪珠摆动,烛光下竟是妖冶的光芒。
归海莫烬一阵心慌,拉过觅尘,定定望着她,仿似只要眨下眼睛,她便会消失不见一般。
觅尘从他手中接过手链,轻声道:“也许果真是我想错了,我身上并没有感觉到不对劲,而且这珠子已经有十来日没有异动了。”
舒了一口气,她拉下归海莫烬的双手紧紧握住定定道:“我想要一个家,你给我一个家吧。娶我!我不要做什么海天战神的妃子,不要做什么翰王爷的王妃,我只要你。我只要做你归海莫烬的妻子,那些繁文缛节我不稀罕,更嫌麻烦。这一年多来我们总是聚少离多,我不想再这样了。咸阳的战争,南翼的瘟疫,我见了太多死亡,从来不知道生命是这般脆弱,人生苦短,我不想浪费和你一起的每一天,我……”
归海莫烬伸手压上觅尘的唇,眸中熠熠,再不犹豫:“尘儿,我们成亲,今日便成亲!我要你做我的妻子,要你做我归海莫烬的女子!我一日也不要再等了。尘儿,你嫁给我,让我给你一个家,我们两个人的家,可好?”
觅尘望着他柔情似水的深眸,望着他熠熠生辉的面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眼眸一红,半晌才使劲点了下头。轻轻将头靠着他的胸前,用手环着他的脖颈。归海莫烬深深回抱她,心中万千情潮只化成了丝丝缕缕的爱怜。
觅尘只觉这般呆在他的怀中,方才的一切不安都远去了,心头只余欢欣和期待。呼吸着他身上暖暖的阳刚气息,羞涩袭上心头,她红了双颊,将脸埋入他怀中,只觉一瞬间尘埃落定,一切都归入了熟悉的安宁和清宁,所有的不安和茫然皆在他温暖的怀中融为淡淡甜意。
归海莫烬深吸一口气,将觅尘拉起,轻吻她的眼婕:“只是我也不能委屈我的新娘至此,尘儿,等我。一个时辰,定归。”
觅尘只觉他的双眸灿若星辰,照亮了她的心扉,兀自一愣。归海莫烬已是放开她跨步向外疾步而出。觅尘忙起身追了两步。
“你去哪里?”
“等我,我去找花轿。”
他清朗的声音传来,人已经消失在了眼前。觅尘微微一愣,心中甜意圈上,兀自傻笑了几声,忙唤店小二送来热水。
从包袱中翻出那日剩下的红果参皮,将其投入水中。一股清香带着丝丝甜意随着氤氲的热气袭了一屋,她脱掉衣衫,身影一纵便轻盈落入木桶。
水珠四溅,水雾氤氲,热水的熨烫让她舒服地轻笑一声。将身体沉入水中,暖意袭来,原本便绯红的双颊更是因水气而更见嫣红,她轻哼着歌撩水而起,拍打着水面,如斯快乐。长发落入水中飘起丝丝结网,明眸荡漾挽上那丝丝黑缕。
从此,这三千青丝当为他结,从此这三千青丝甘为他挽。
沐浴之后,觅尘再次将那大红嫁衣摊开。这次再望,却已是另一翻心情。她细细打量那嫁衣,烛光下华彩璀璨,无色鸳鸯花团锦簇,那嫁衣上的凤似要自祥云中飞出,虽不若她为云诺设计的嫁衣别致,可也是精致绝伦。
她欢快而笑,衣裳半褪,雪肤凝脂,玉臂挽上嫁衣,层层着身。
步踏莲花,腰肢轻款,在镜前端坐。
发未干,索性只用梳子梳理,随意披在身后。望着手旁的胭脂水粉,竟是不知从何打理,蹙了蹙眉干脆扔下手中的眉笔,决弃那些艳色殊丽。
推门而出,小院中月光如水,清风吹动浮起青丝微漾,她在屋前的横栏上落座,靠着栏杆仰望着明月如盘,只觉星光点点泼溅与身,夜风送香,醉人心神。
发丝渐干却仍不见归海莫烬回来,身上微凉,她正欲起身回屋,身影一移却明眸浅笑。回头只见归海莫烬怔怔站在月门处,发丝腾乱,一身风尘,眉眼间的痴然却让她双颊飞红。
归海莫烬只觉自己已化成了石头,在灼灼艳丽中不能移动,月色如纱蒙着那廊下女子,那仿若仙人的姿容依旧有着平日的清丽脱俗,只是周身却似粹染了嗜骨的媚色,那样浓烈的艳丽娇俏!
他望着盈盈而立,望着她浅浅而笑,望着她明眸带怯,望着她红腮带羞。
他只觉无法呼吸,半晌才傻傻一笑,迈步走向觅尘。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入屋中,让她坐在梳妆镜前,伸手便拿起了梳篦。
觅尘轻笑着自镜中望着他:“你找的花轿呢?”
“我们不用花轿。”
他轻笑着,梳理着她的发,为她简单地挽上青丝,在桌上挑了一条红色镶边的长绦系在髻后。来回望了望,又挑了几件简单的金饰坠在两鬓。最后在她额际垂下一只晶莹青碧坠子,这才满意地笑了开来。
他的手法很生疏,动作虽是小心翼翼,尽管这样也难免摸不着分寸,扯痛觅尘头皮。她只笑着,却也不躲不避,感受着此刻的幸福甜蜜。
见他满意而笑,觅尘起身将归海莫烬压在座上,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梳子,将他凌乱的发带扯下,同样小心翼翼地位他打理。待镜中男子神采奕奕,鬓发黑亮,这才回身将喜服展开。
归海莫烬已是笑着起身,伸开了双臂。觅尘一层层给他穿上,刚系好前襟,却听外面一阵吹打。
唢呐高奏,鞭炮齐鸣,鼓乐声声,竟越来越清晰。
觅尘一愣,抬头望向归海莫烬,却见他双眸含笑,神情俊逸。
“抱歉,还是委屈了你。”
喜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