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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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闷,细细感觉那气闷又不再。她挑眉看着手中虎佩,手掌大小,两只精雕的虎眼深凹,阳光下竟似有波谰流动其间。
“王爷您怎会在这时候到此处来?”
文义何将归海莫烬让置堂上坐下,倒了一杯茶奉上,这才诧异道。
归海莫烬将那茶推至把玩虎佩的觅尘座前,文义何一愣,忙又倒了一杯,却在这时归海莫烬突然站了起来。
“巡查的采了。”
觅尘被他赫然站起的动作吓了一跳,忙也站了起来。文义何却也不慌,带着两人便向内室走。
“王爷请跟我来。”
他将两人带到一间卧室,在床边站定,俯身在床上重重拍了几下,破有几分节奏。接着他退后几步,觅尘发现那张大床竟移动了起来,床后墙上赫熬开出一方小门。
“王爷暂且躲避一下,机关在密室的烛台上,重按即可。文某去前面看看。”
归海莫烬点头,带着觅尘闪身而入,在烛台上一按,那密门瞬间合上,于此同时密室中的壁灯也亮了起来。
觅尘心道看样子方才的文先生定是莫烬安置在南翼的密探,干间谍这种高风险的事情,果真不简单。也不再多想,回头将手中的虎佩递给归海莫烬。
“这个你哪里来的?蛮精致的。”
“是母亲遗物,喜欢的话等我换掉信物便将它给你。”归海莫烬笑着接过那佩,畔中闪过些许追思。
觅尘轻握他的手,撇嘴道: “既是做了你和别人的信物,我才不稀罕呢。”
见觅尘又去翻书架上的书,归海莫烬摇头轻笑,将虎佩放入了怀中。没一会儿,外面传来喧嚣声,伴着模糊的说话声,片刻便又宁静了下采。
文义何送走搜查的官兵等了许久,见没有异动,选才启动机关,端着准备好的膳食进了密室。他经过打探,南洛帝竟在沥城郡府入住,城中戒备巡防一下子严了许多。想来南洛帝是预料到他们就藏在沥城,誓要将两人抓到。
归海莫烬一时间只能和觅尘滞留在了药铺,伺机出城。接下来的两日里二人多是在密室渡过的,只因搜查太过严密,一目之内竟有几批官兵轮回搜寻。好在那文先生潜伏南翼多年,在当地颇有牡名望,再加上密窒隐蔽,两日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觅尘难免有些担忧,只觉都怨自己,要不是她非要在此时到药谷寻药,便不会身陷此境。她深知归海莫烬这次出来是冒了风险的,总是早一日回京才保安全,生怕他们会一直被困在沥城。倒是归海莫烬总安慰她,面上也不见有多急,优哉游哉地靠着墙看书。
令觅尘觉得有趣的是,他们从文义何那里得知南翼百姓竟只知南洛帝下国书求娶清尘郡主,但对二十城之约竟是丝毫不知。而百姓也一直以为,南洛帝之所以从京师移驾郾茗城是为了就近督导疫病,百姓还在感动皇帝急百姓之所急,以身犯险是一代圣君。
更可气的是,南洛帝还请国师设坛,扬言是天神降灾与南翼,百姓倘若叫苦连天只会惹怒天神,只有忍声吞气虚诚祈求才能消解天神怒火,降神医予南翼。
南翼历来信奉巫盅之术,更尊崇巫术,对天师更是敬若神明。那天师在南翼有极高的威望,他这一言百姓竞深信不疑。再加上南洛帝的圣旨严令,百姓竟果真不宣扬闹事。
不过文义何还道,南洛帝这次也确实为疫病,心急如焚,密探回报他多次亲自进入疫区指挥灭疫。还总是和太医通宵商讨,疫病却不曾得到抑制,范围不断扩大,最早出现麻斑的中明城已被全部封锁,活人怕是己没几个了。
觅尘唏嘘的同时也暗骂活该,倘若真是天神降怒,那也定是南洛帝心思太坏。
这样到了第三日,城中突然沸腾了起来。从琉江传来消息,海天肇王和义钦王黎戴熊带兵压境,誓要讨回与和亲连中被南翼人抢走的清尘郡主,并请南洛帝将和亲之事给海天一个变代,否则就要攻城开战。
城中一时传言南洛帝要将疫区的城池全部送予海天,要抛弃疫区百姓,一时间沥城民情激愤。这使搜查觅尘他们的士兵倒少了些,想来是都忙着安抚民众去了。
觅尘尚在幸灾乐祸中,却又有变故。南洛帝发出皇告,言及天师得到神谕,降世神医乃是海天人士,此人深恶南冀,誓死不为南翼百姓医病,言南洛帝乃是舍痛割城,无可奈何。
百姓信没信觅尘不得而知,只是民愤确实被压下去不少。也就在此时传来两国要进行和谈的消息,说是南洛帝特与海天肇王在琉江与弋阳之间的乌鹿湖议和。一来要商讨和亲之事,二来则是为求神医。
听到这个消息,归海莫烬总算是不再日日看书忙碌了起来。觅尘心想他是欲借南洛帝出城之际想办法逃脱,想到终于能回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六卷 尘埃落定 第一章 归国
夜风清冷,月色凄迷,琉江城北的将军府中,此刻火把遍燃,亮如白昼。一队队士兵来回不停地巡逻其间,个个目露威光,面容严肃,步厦沉稳,一看便是武艺不凡的精兵。
再看他们铠甲护心镜,上面赫然印着一只滴血雄鹰,竟是南洛帝亲兵特有的标志。
此刻将军府已被层层围妒,密不透风,只因南翼帝王万俟瑜娑已与黄昏时入住将军府。他将在翌日清晨从琉江出发在亲卫的护送下前住乌鹿湖与海天议和。
此时的正院书房中,万俟瑜娑斜依在软靠中,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案,姿态闲雅,可面上却隐着几分烦踩。这几日事情越发超出他的预计,可谓没一件顺心之事,他心头已是怒不可遏。
屋中跪着的中年将领听着那漫不经心的叩击产,只觉声声都敲打在他的心头,一震一震地令他心生忐忑,额头已是一层冷汗。
“哼,找不到?孤就不信那二人能凭空消失。再找,翻遍城池也要把人给孤找到,倘若人跑了,提头来见。”万俟瑜娑冷声说着,见将领领命而去,再次冷哼一声看向坐在右首的一位老者。
那老者黑衣宽袍,满脸红光,白须白眉,目透光芒,双眼炯如话神,颇有几分道骨仙风,唯有眼角的细纹诉说着饱经风霜的沧桑。他见万俟瑜娑斜目看来,也不惊惧只微徽一笑。
“都是皑儿误事,陛下宽宥他,老夫感激不尽。”
万俟瑜娑见老者这般虽是心中有气,面上却是一笑: “百里少主医者善心乃是我南翼之福。只是,老谷主,那海天的医圣果真能根治麻斑之症?”
“应是可以,医圣医术尚在老夫之上。多年前老夫与其切磋医道,他曾戏言这世上便没有难得到他的病症,言及麻斑亦是不在话下。海勐此人说话虽是虚虚实实,但与医术之上却从不说假话。哎,都是老夫医术不精,令陛下焦虑了。”
老者正是药谷谷主百里松鹤,这数个月他一力研究疫病,虽是减慢了疫病扩散的速度,可却一直找不到彻底根治麻斑的办法。染病的区域更是越来越大,每天都有新染病疫之人,他也是焦虐不宁,寝食不安。
“老谷主休要自责,倘若不是谷主怕是疫病早已肆虐南翼了。只怪这场瘟疫来得太过凶猛,唯今只希望那医圣果真能治愈此症,不然便只能焚城驱灾了。”万俟瑜娑蹙眉说着,向来明霾的眉眼间染上了几分疲惫。
“老夫定说服海勐,请他早日为我南翼百姓驱除瘟疫。”
“如此便有劳谷主了。”万俟瑜娑手指轻抚眉头,目露疵态。
“陛下的剑伤尚未好,注意休息,老夫告退。”百里松鹤起身一礼也不多言转身退了下去。
万俟瑜娑见他出去,拿起案上的青玉茶盏,饮了口参茶。蹙眉闭目,手指摩挲着茶杯,突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间闪过一丝邪煞,手中一用力那青玉杯应声而裂。茶水从指间滑落,洒了一身。
殿角站着的官女忙惊呼一声便要上前,被他霍然睁开的双眸一瞪,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连话也不敢多言一句。
此时将军府的,北面,原本空旷的场地座座帐篷支立,防守甚严,驻扎的正是南洛帝的亲卫枭极营。此刻营中井然有序,多数营帐已经陷入了黑暗,偶有帐中传出鼾声,亦被巡防士岳沉重的步伐声掩盖。
月过中天,靠北一支较大的营帐中。三十个士兵分为两排拥被而眠,帐中只闻轻轻的鼾声。帐外传来巡营士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就在脚步声消失之际,睡在西面的一人霍然睁开了眼睛,幽眸于暗光下犹若苍水凝碧,凛然沉冷。
他扭头望向身旁睡在最西面的男予,见他睡得香甜,畔中闪过一丝暖意。凝眸望了他半晌才伸出手轻拍他的面颊,凑近轻声喊道。
“尘儿?醒醒。”
觅尘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望着黑沉沉的营帐,竟有不知身在何方。迎上归海莫烬带着笑意的双眸,这才清醒过来。
“到时辰了吗?我这就起来。”
轻轻甩了甩头,掀开被子便爬了起来。身旁的归海莫烬已从枕着的衣服下面翻出了一套银针,将其交给了觅生。
两人悄悄下床,归海莫烬猛然伸手在身旁熟睡之人的头顶百会穴一弹,那人竟霍然睁开了眼睛。只是目光呆滞,竟似不能视物一般。归海莫烬对觅尘点了点头,觅尘手起针落,迅速在那人胸前四处穴道施针,待银针拔出那人双眼又自动闭上,鼾声传来,竞似毫无所觉。
二人这般为帐中所有人施以银针,正好远远传来巡防兵的脚步声。归海莫烬揽过觅尘飞身回到床铺躺下,那脚步声尚才清晰了几分。
觅尘扭头对归海莫烬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见他唇边浮上笑意,眼珠一转抬手便伸向他的腋下。归海莫烬笑着钳住她伸过来的手,瞪了她一眼。见她目露委屈,唇边笑意越发荡开,握着她的手轻轻一扯,低头便含住了她纤细的无名指。
觅尘不妨,,心头一跳。,嘤咛一声,帐中光线一亮,正是巡逻兵步至帐外。她赶忙用另一只于捂住嘴,瞪大了眼睛。看向身旁的归海莫烬,只见他眼眸中全是笑意和得意。觅尘不服气地瞪了一眼。待外面动静变小,被他拉着的右手手肘突曲正欲狠狠撞他一下,归海莫烬手腕一辅便扣住了她的腰,手臂一个用力便将她整个拥在了怀中。
“睡吧。”
觅尘只觉他的怀抱暖意融融,一股倦意袭上,闭上眼睛很快便睡了过去。
翌日,天光初亮,南洛帝便由亲卫队的护送下出了琉江城。锦盖飘扬,旗幡招展。南洛帝乘坐的巨撵被亲卫护在队伍中央,车轮滚滚向琉江城北的乌鹿湖而去。
觅尘骑在马上,跟着大队奔驰在满是黄尘的道上,一身铠甲只压得她背脊酸疼。只觉全身上下都被一起一伏的甲衣颠散架了。头上的盔甲更是压得
小脑袋不停晃荡。
她压抑了许久,还是抬起手重重地捶了两下颈脖。身旁稳骑马上的归海莫烬微微蹙了下眉,眸中闪过几丝心疼,几分无奈。
“再忍忍,很快便到了。”
觅尘听到他的话,扭头笑了下,挺直身板看向前方。他们身处队伍的后方,远远的她只见南洛帝乘坐的巨撵阳光下绚丽异常,金玉镶裹,翡绕珠妖,彩纱轻飘。撇撇嘴,心道真看不出这皇帝哪一点心急如焚,忧国忧民了,就会拿着什么天师哄骗百姓。
低头偷瞄了眼身旁的士岳,只见他们个个精神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