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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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人却又是谁呢?难道是……”
他惊恐地暗问着自己又惊恐地中止了自己思潮不敢再想下去。
这跛足丐者闪电般的双目向管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突地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微微一笑一字一字地说道:“从哪里来?”
声音是缓慢而低沉的听来有如高空落下的雨点一滴一滴地落入深不见底的绝望中。又似浓雾中远处传来的鼓声一声一声地击入你的心房里。
管宁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往身后一指却见这跛丐语声之中仿佛有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却全然没有想到自己和这跛丐素不相识而他怎会向自己问话。
跛丐又自一笑嘴皮动了两动像是暗中说了两个“好”字左肋下的铁拐杖轻轻一点只听“笃”地一声他便由管宁身侧走过。
管宁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心中突地一动他便连忙捕捉住这个意念暗自寻思道:“对了他的左足是跛的而另一个却是跛了右足。”
他恍然地告诉自己于是方才的惊疑之念俱一扫而空。
于是他暗自松了口气第二个意念却又立刻自心头泛起:“但是他怎地和那死去了的丐者如此相像难道他们本是兄弟不成。”
转念又忖道:他此刻大约也是往那‘四明山庄’中去我一定要将这凶耗告诉他。同时假如他们真是兄弟我便得将死者的遗物还给他。”
此刻这生具至性的少年又全然忘记了方才的烦恼。只觉自己的力量如能对人有所帮助便是十分快乐之事一念至此便立刻面转头去。哪知目光瞬处身后的山路却已空荡荡地杳无人影只听得“笃笃”的声音从山后转来。就在这一念之间这跛足丐者竞已去远了。
他惊异地低呼一声只觉自己这半日之间所遇之事所遇之人俱是奇诡万分自己若非亲眼所见几乎难以置信。
呆呆地站立半晌他在考虑着自已是否应该追踪而去。心念数转暗叹忖道:这巧者身形之快几乎我又怎能追得到他。”
又忖道:反正那死去跛丐的囊中除了一串青铜制钱之外就别无他物。我不交给他也没有太大关系。何况以他身形之快说不定等一下折回的时候自会追在我前面那时再说好了。”
于是他便又举步向前行去。山风吹处吹得饱身上的衣挟飘飘飞舞。他伸出双手在自己一双跟险上擦拭一下只觉自己身心俱都劳累得很他虽非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但一日之间水米未沾目末交睫更加上许多情感的激动也足够使得任何一个人生出劳累之感了。
转过山弯他记得前面是一段风景胜绝的山道。浓荫匝地之中一湾清澈的溪水自山左缓缓流来。孱孱的流水声瞅瞅的鸟话声再加上风吹枝时的微响便交织成一无比动听的音乐。
白天你可以在这林荫中漏下的阳光碎影里望着远处青葱的山影倾听着这音乐。晚上如果这天晚上有月光或是星光的话这里更像是诗人的夜境一样让你只要经过一次便永生难忘。
管宁心中虽是思潮紊乱却仍清晰地记得这景象。他希望自已能在这里稍微歇息一下也希望自己能在这里静静地想一想让自己的理智从歇息中恢复然后替自己决定一下今后的去向。
他到底年纪还轻还不知道人生之中有许多重大改变并不是自己的决定便可以替自己安排的。
哪知他身形方自转过山弯目光动处只见山路右侧树荫之下竟一排站着七、八个锦衣佩剑的彪形大汉。一眼望去似乎都极为悠闲其实个个面目之上惧都带着忧郁焦急之色。尤其是当先而立的两个身材略为矮胖的中年汉子此刻更是双眉紧皱不时以然急的目光望着来路。似乎是他们所等待着的人久候不至而他们也不敢过来探看一下。
管宁脚步不禁为之略微一顿脑海之中立刻升起一个念头:
“难道这些人亦与那‘四明山庄’昨夜所生的惨事有关。”
却见当先而立的两个锦衣佩剑的中年汉子已笔直地向自己走了过来。神态之间竟似极为恭谨又似极为踌躇。而目光中的忧郁焦急之色却更浓重这与他们华丽的衣衫与矫健的步履大不相称。
管宁暗叹一声付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这些人又要来找我打听四明山庄之事了。”
心念一转又付道:“这些人看来俱是草莽豪强一类人物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和那些死尸中的哪一个有关系。”
动念之间这两个锦衣汉子己走到他身前躬身行下礼去。管宁怔了怔亦自抱拳一揖只见这两个汉子的目光在自己腰畔已经空了的剑鞘上看了两眼方自抬起头来恭声道:“阁下可是来自‘四明山庄’的?”
管宁微一额却听右侧的汉子已接着说道:“在下于谨乃是罗浮山中第七代弟子此次在下的两位师叔承蒙四明山庄主宠召由罗浮兼程赶来兴会在下等陪同而来唯恐四明庄主怪罪是以未上山打扰还望庄主原谅弟子们不敬之罪。”
管宁又自一怔方自恍然忖道:原来他们竟将我当做四明山庄中人是以说话才如此恭谨唉——这些人一个个俱是衣衫华丽气宇不凡但对四明山庄却畏惧如斯看来这‘四明红抱’倒真是个人物了。”
一时之间他对这四明庄主之死又不禁大生惋惜之意。
这锦衣汉子语声一顿望见他面上的神色双眉微微一皱似乎甚是不解沉吟半晌接着又道:昨日清晨在下等待奉两位师叔上山两位师叔本命弟子们昨夜子时在山下等候但弟子们久候不至。是以才斗胆上山却也末敢冒犯进入四明山庄禁地阁下如是来自四明山庄不知可否代弟子们传送敝师叔一声☆—”管宁剑眉徽轩长叹一声道:“不知兄台们师叔是谁?可否告诉小可一声。”
这锦衣汉子微微一怔目光在管宁身上扫动一遍神色之间似乎对这少年竟然不知道自己师叔的名头大为惊异。与身侧的汉子迅地交换了一个目光便又垂说道:“弟子们来自罗浮敝师叔便是江湖上人称的‘彩衣双剑’的万化昆仲兄台如是来自四明山庄想必一定见着他们两位吧!”神态虽仍极为恭谨但言语之中却己微带疑惑之意。
管宁俯沉思半晌忽然想到那个手持长剑死后剑尖仍然搭在一起的锦衣胖子不禁一拍前额恍然说;“令师叔想必就是那两位身穿锦衣身躯矮胖的中年剑手了。”
这两个锦衣胖子不禁各自对望一眼心中疑惑之意更加浓厚原来那“彩衣双剑”本是江湖中大大有名的人物武林中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罗浮剑派中有这两个出类拔草的剑手此刻管宁如此一问哪里是听过这两人的名头这两个锦衣汉子不禁暗自寻思到:“他如是‘四明红袍’的门下弟子又怎会不知‘罗浮彩衣’之名?”
但他两眼见了管宁气宇轩昂说话的神态更似乎根本末将自己两位师叔放在心上又不禁对他的来历大生惊异他们也怕他是江湖中什么高人的门下是以便不敢将自己心中的疑惑之意表露出来他们却不知道管宁根本不是武林中人“罗浮彩衣”的名头再响他却根本没有听过。
却听管宁又自追问一句:“令师叔可就是这两位吗?”
那自称“于谨”的汉子便额道:“正是!”
稍顿一下又道:“阁下高姓大名是否四明庄主门下不知可否见告如果方便的话就转告敝师叔一声。”
管宁又自长叹一声截断了他的话沉声说道:在下虽非四明山庄之人但对令师叔此刻的情况却清楚得很——”说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措词极为不妥目光转处却见这两个彩衣汉子面上却已露出留意倾听的神色来。
沉吟半晌不禁又为之长叹一声接着道:不瞒两位说令师叔…。·唉但望两位闻此噩耗心里不要难受……”
他心中虽想将此事很婉转地说出来但却又不知该如何措词是以说出话来便觉吞吐得很。
这两个锦衣中年汉子面上神色倏然一变同时失声惊道:“师叔他老人家怎样了?”
管宁叹道:“令师叔在四明山庄之中已遭人毒手此刻………
唉!只怕两位此后永远也无法见着他们两位之面了。”
这句话生像是晴天霹雳使得这两个锦衣中年汉子全身为之一震面色立刻变得灰白如死不约而同地跨前一步惊呼道:此话当真?”
管宁缓缓额道:“此事不但是在下亲目所见而且……唉两位师叔的遗骨亦是在下亲手埋葬的。”
却见这两个彩衣汉子双目一张目光突地暴出逼人的神采电也似的在管宁身上凝目半晌。那自称“于谨”的汉子右肘一弯在右侧汉子的肋上轻轻一点两人齐地退后一步右腕一翻只听“呛啷”一声这两人竟然齐地撤下腰间的长剑来。
刹那之间寒光暴长两道青蓝的剑光交相错落缤纷不已显见这两人的剑法俱都有了惊人的造诣在武林之中虽非顶尖之辈却已是一流身手了。
管宁剑眉一轩沉声道:两位这是干什么?”
于谨脚步微错厉叱道:“敝师叔们是怎么死的?死在谁的手上?
哼哼难道四明山庄里的人都已死尽死绝?敝师叔就算真的死了却也毋庸阁下动手埋葬阁下究竟是谁?若不好生说出来哼那我兄弟也不管阁下是何入门下也要对阁下不客气了!”
一时之间管宁心中充满不平之气他自觉自己处处以助人为本哪知却换得别人如此对待自己他助人之心虽不望报然而此刻却自也难免生出气愤委屈之意。
望着面前续纷错落的剑光他非但没有畏缩反而挺起胸膛膛目厉声道:“我与两位素不相识更无仇怨何必危言耸听欺骗两位两位如不相信大可自己去看一看。哼哼老实告诉两位不但两位师叔已经死去此刻四明山庄中只怕连一个活人都没有若非如此在下虽然事情不多却不会将四明山庄数十具尸身都费力埋葬起来。”
此刻他对此事的悲愤惋伤之心已全然被愤怒所代是以说起话来便也语锋犀利远非方才悲伤叹息的语气。
语声方了眼前剑光一敛那两个锦衣汉子一起垂下手去惊道:你说什么?”
此四字语声落处身后突又响起一声惊呼:“你说什么?”
这两个锦衣汉子不禁又为之一惊旋目回身眼前人影突地一花听听“哩”然几声管宁身前便又已多了四个高髻蓝衫的中年道者将管宁团团围在中间八道利如闪电的目光一起凝注在管宁身上又自齐声问了一旬:“阁下方才说的什么?”
那两个锦衣汉子面上候然恢复了冷冷的神气目光向左右膘了一眼于谨便自干笑一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武当门下到了好极好极四位道兄可曾听到这位仁兄方才在说此次前来四明山庄的人物此刻已经全都死了哈哈——”他又自干笑数声接道:“峨嵋豹囊四明红袍终南乌衫武当双残太行紫靴少林架袋罗浮彩衣居然同时同地死在一处四位道兄你听听这是否笑话?”
他边说边笑但笑声却是勉强已极甚至已略带颤抖可见他口中虽说不信心中却非完全不信那四个蓝衫道人冷膘了他一眼其中一个身材颀长的道者微微一笑冷然道:“原来是于谨、费慎两大侠难道此处四明之会令师也到了吗?”
于谨手腕一翻将手中的长剑隐在肘后一面含笑道:“此次四明之会家师虽未亲来但在下的两位师叔全都到了而且到的最早。”
他语声微顿另一锦衣汉子费慎却已接道:“在下等恭送敞师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