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引-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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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宁一惊之下突地觉得座垫之下像是被个重物猛击一
下。
他心中猛然一动那健马一声嘶马车便一起停住了。
凌影茫然睁开眼睛心里还留着一丝甜蜜的美梦。但是她目光转处却见管宁突地像大腿根中一箭似的从车座上跳了起来满面俱是狂喜之色又生像是他坐着的地方突然现了金矿一样
刹那之间管宁心念一动闪电般掠过公孙庸方才对他说过的那句极为简单的字句:“车座下……”
—路上他一直在思索着这三个字中的意义。
直到此刻他方才现这极其简单的三个字里竟藏着极不简单的秘密。
凌影秀眉微皱诧声问道:“小管你怎么了?”
但管宁却似根本未曾听到她的话双足方自站稳突地伸出左掌将凌影从车座上披了下来右掌却搭上车座边缘全力一托……
车座竟然应掌而起管宁喜呼一声:“果真是了。”
凌影秀目圆睁满心惊诧娇嗔道:“你这是干什么什么是
了?”
忍不住微伸缩探目望去晨雾渐消朝阳已起日光斜映中车座下竞有一方足以容身的空处而就在这空隙里有—物微闪精光定睛一看竟是一柄双锋匕。
她只觉心头一震忍不住脱口娇唤—声:“果真是了!”
管宁微微一笑反口问道:“什么是了?”
凌影秋波—转想到自己方才问他的话口中“嘤咛”一声;“你坏死了!”
管宁方自伸手取那柄匕听到这句温柔的娇嗔心中觉有一般温暖的潮汐自重重疑窦中升起。
两人目光直对他只觉她双眸中的光采似乎比匕上的锋刃更为明亮一时之间不觉忘情地捉往她的掌腕俯轻问:“我坏什么?”
她轻轻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扳动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道:“你呀你坏的地方真多了数也数不清第一件你……第二件你……第三件—…”
噗哧一声掩住自己的樱唇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若有千百件错事但在你相爱着的人的眼里也会变得都可以原谅何况管宁毕竟真的很难让别人说出他的恶劣之处哩。
方才管宁在马车的前座下所反复思付着的四个问题:“那柄匕怎地不见了?难道真的是公孙庸取去了么?”
他为什么突然不见踪迹然后却又在那祠堂外面出现?
他对我说的那旬含糊不清的话车座下……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玉如意”?“红袍夫人”?那黑衣汉子究竟是谁?
此刻已有三个有了答案他一手轻握着凌影的玉腕一面仰天缓缓道:“在那客栈的前院里你身缩在墙外的那一刹那公孙庸池己拾起地上的巴躲进车座下面我们到处寻他不着只当他早已去远哪知他却一直没有离开这辆马车所以在祠堂外面他才会突又现身对我说出了车下的秘密。”
凌影幽幽一叹道:“你这位朋友当真聪明得很如果不是他亲口对你说出了秘密的关键而又被你凑巧现谁会想到他会躲在这里我常听师父说越容易的事越难被人现越简单的道理就越今人想不通有些聪明的贼子做了坏事被人追赶就会利用人类的这个弱点就近躲在最明显却又是最不会注意的地方让别人花了无数力气转了许多圈子甚至追到数里之外却想不到贼子只是躲在自己家里的大门背后!”
她软言细语却听得管宁心头一震皱眉自语道:“最容易的事最难被人现……”
突地抬起头来“你想那两个奇怪的黑衣汉子会是谁呢?在四明山庄中下毒手的是谁呢?难道这本也是件很简单的事我们却在大兜圈子所以没有猜到?”
凌影沉吟中晌嫣然一笑道:“我说的只是个可以成立的道理而己世界上的事怎能以此一概而论!”
管宁口中“嗯”了一声却又垂下头去落人沉思里…。·
半晌他突又抬起头四顾一眼才觉自己和前面的马车相距甚远了。
于是他再次掠上马车掌中仍拿着那柄双锋匕背厚锋薄在日光下精光闪灿许多疑云似乎已在这锋刃下迎刃而解。
鞭梢一扬马车又行。
凌影柳眉微微一皱突地缓缓问道:“还有一件看似非常简单的事我却想了半日也想不透。”
管宁侧目问道:“什么事?”
凌影缓缓接道:“你那朋友公孙庸在那种匆忙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捡起地上的匕才躲进车座下的秘密藏身之处?”展眉一笑:“这件事真实无关紧要我不过是问问罢了。”
管宁沉吟半晌缓缓道:“在车座下这么小的地方里匕是最好防身之物他是怕自己的行藏彼人现是以才拾起这柄匕以为防身……”
凌影接口道:“这点我已想过了但是这理由虽然在千千万万人身上都可以讲得通用在一个身怀武功而且武功不弱的人身上却又有些讲不通这种普通匕在一个武林高手的手中有和没有的分别实在差得太少了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其他的理由他实在犯不着拾起它的除非…。”
管宁剑眉微剔缓缓道:“匕除了防身之外又能做些什么呢?”
叹一声道:“他抬起那柄匕原来是为了要在里面刻字!”
管宁手提缰绳将马转了个方向从东方射来的阳光便可以清楚地射在车座下木板上的字迹。
字迹甚是零乱歪斜若不经心留意便不容易看得清楚管宁、凌影并肩而立屏息望去只见上面写的竟是:此话不可对人言留此汉为自解郁积若有人无意见之……”下面四字刻出后又用刀锋划去隐约望之似乎“非我卜者”似乎“亦我卜者”四字。
管宁、凌影对望一眼谁也猜不出这四字的含意往下看去:“家父生性激动常做激动之事激动之事善恶善恶极难分清近日一事我不欲见是以亡去若有人罪我骂我我亦无法但求心安而已……”
下面又有一段数—十字写出后又划了去但划得像是十分大意是以亦可隐约看见而且看得比方才四字尤为明显。
凌影秋波凝注低低念道:数十年前家父与四明红袍本是忘年之交成名后虽疏行迹但来往仍甚密只是江湖中人甚少有人知道……”念到这时她话声一顿皱眉道:四明红袍与太行紫靴声名相若地位相当两人相交本应是极为自然的事但他言下之意却似极为隐密为什么呢?”
管宁剑眉一皱俯沉思半晌缓缓劳叹一声却听凌影又道:“是了他两人年轻时一定在一起做了些不可告人的事到后来各自成名生怕这些事被人知道是以——”
管宁伸手一拦拦住了她的话头长叹摇不语。其实他自己心中何尝没有想到此处只是他心存忠厚又与公孙庸相交为友是以不愿说他而已凌影口直心快却说了出来。
下面的字迹似因心情紊乱又似乎因车行颠簸是以更见潦草只见上面又自写道:“四明红袍天纵奇才不但擅于武功尤善于暗器、施毒、易容等旁门巧术极工心计更重恩怨!”
凌影侧目诧道:“原来四明红袍这些手段非但江湖中极少有人知道就连我也丝毫不知这倒又是件奇怪的事了。”
管宁皱眉不语再往下看下面的宇迹笔划刻得较前为深字形出较前为大似乎是公孙庸经过一番考虑才刻出来的刻的是:“君山双残终南乌杉是其刻骨深仇少林武当罗浮等派亦与其不睦。”语句忽地中断变为:“四明红袍最近做出一事自念必死——’语句竞又中断下面的字句更是断断续续但却无刀划之痕:天下第一计——渔翁得利——高极、妙极——歹极、恶极——孝——孝不孝?——自古艰难唯一死——”
下面再无一字。
管宁与凌影一起看完不禁又面面相觑作声不得他们都知道存这些零乱断续的字迹里一定包含着—些重大意义。
但究竟是什么含义他们虽然极为仔细却仍清不透。
凌影长叹一声皱眉道:“你那朋友真有些古怪他既然想说出一些秘密却又偏偏不说清楚让人去猜人家怎么猜得到?”
管宁出神地楞了半晌缓缓道:“子不言父之过但正义道德所在却又今他不得不说唉——若是你换做了他的处境你又该怎么样呢?”
凌影呆了一呆樱唇微启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良久良久她方自幽幽叹道:“难道他的父亲‘太行紫靴’也和‘四明山庄’的那件惨案有什么关系么?”
管宁皱眉沉声道:“看似如此”一声长叹:“你我都将他这些字旬仔细想想以你我两人智慧之和也许能猜出他的心意亦未可知。”
凌影微一颔轻拧纤腰掠上车座秋波一转突地娇唤道:“哎呀沈三娘的马车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怎生是好?’
于是马车加急驶去。
“绝望夫人”沈三娘心悬爱侣的伤势快马加鞭赶到妙峰山口回一望后面的那一辆马车却亦踪迹末见面上虽未见任何焦急之色心中却已充满焦急之情皱眉低语:“难道他们又出了什么事么?”
驻身道旁候了半晌匆匆进了些饮食越想越心焦抬头望却见日色竟又偏西了。
她忍不住拨转马车向来路驰去只望在半路遇着管宁凌影二人哪知她快马急驰几乎又驰了半个时辰仍是不见他俩马车之影她不禁暗中气愤。
“难道他们当真如此荒唐不知利害轻重此时此刻仍在路上谈情说爱是以耽误了时刻?”
转念一想却又觉他俩不致如此于是她心里不禁更加焦急。
“难道他们在中途出了事情?”极目望去笔直的道路上一无车尘扬起但黄土的道路上却有新印的车辙马蹄只是她一时之问未曾看到而已。
黄土路上被急行的马车带起一串黄色的车尘。
马车的前座并肩坐着一对俯沉思的少年男女——管宁、凌影。
零乱的字句零乱的意义却在他们零乱的思潮里结成一个毫不零乱的死结也不知过了多久管宁长叹一声抬起头来皱眉道:“怎地我们还未追及沈三娘的车子莫非是走错了道路么?”
凌影垂道:“大概不会吧!”
管宁征了一怔回道:“难道你也不认得道路?”
凌影轻轻顿管宁急问:如此说来那位神医居处你也不知道?”
凌影又轻轻颔。
管宁长叹一声道“但是那位神医居处却也是你告诉我的。”
凌影轻轻一笑垂道:“我只知道他住在妙峰山附近却不知道他究竟佳在哪里。”
语声一顿抬起头来道:“我可没有说过我知道他住在哪里是吗?”
秋波似水吐气如兰。
管宁呆呆地楞了半晌心中纵有愤怒责怪之意却又怎能在她的面前作车行渐缓突见前头尘土飞扬一匹健马急驶而来管宁心中暗道:“何不寻此人打听一下路途。”
他心中犹豫这匹健马已如风驰电掣自车旁急驰而过只得暗叹一声:“罢了。”却又奇怪忖道:难道此人又是来寻找我的么?”
只见此人一身浅蓝衣衫身躯瘦小行动却极矫健马上身手不弱只是面色蜡黄似乎久病初愈打马来到管宁车旁扬臂高呼道:阁下可是与夫人一路?”
语气沙哑虽是高声喊话却仍十分低暗。
管宁心念一转抱拳道:“正是。”
马上人嘴角一牵动似笑似非的抱拳又道:幸好在这里遇到阁下否则又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了。”
扬手一提缰绳轻挥马鞭举止甚为潇洒口中牙齿更是洁白如玉
管宁剑眉微皱朗声道:“朋友可是沈三娘遣下来寻访在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