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引-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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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至此他心中的不平之气便油然而升只觉这白衣书生纵然是十恶之人但他在如此情况之下自己也是定要保护他的。
这种大情大性的英雄肝胆义侠心肠使得他日后做了许多件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但却有人暗中辱骂的事也使得他的一生充满了光辉绚丽的色彩直到许久许久以后还被人们传诵不绝。
但是这些以后的展自然不是他此刻预料得到的他此刻做的事只是他心中认为对的事当下一轩剑眉朗声道:“那白衣人的确是和在下一路进京的但到了京城之外便有人将他接走了至于他被接到什么地方?在下确也无可奉告。”
他不用“我不知道”四字却说“无可奉告”是因为他纵然如此还是不愿说谎那笑天道人听了他的话嘿嘿一阵冷笑哪知那始终木然而坐的枯瘦道人此刻竞突地站了起来沉声说道:“管公子说的纵非实言贫道也相信了。”
他一直闭口不言此刻竞突然说出这句话来管宁不禁为之一愕。
却见他死自低垂双目接口又道:“只是公子世家子弟牵涉到这种武林仇杀之事来确是极为不值那白衣人若是死了也还罢了他若不死日后势必会有许多武林中人到公子处来寻找那么公子岂非要无缘无故地多了许多烦恼何况这些人也不会和贫道一样相信你的话公子说不知道他们也许会在公于此处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搜索一遍亦未可知那么——公子的令尊若是因此受了惊吓公子岂非成了千古的罪人?”
管宁心中一愕先前他还在奇怪这枯瘦道人言不出众貌不惊人不但比不上倚天道人的谦和就连笑天道人的粗豪之气似乎出强胜于他怎地他却做了昆仑一派掌门弟子难道他日后还能接掌门户不成?
但此刻听了他说的这番话后管宁却不免暗中心惊这道人不但说起话来隐含锋锐教人无法抵挡而且就凭他这份“明知你说谎我也相信”的胸襟豪气已足以令人心服。
他心中正自赞叹甚至有些惭愧这枯瘦道人目光一张又合突地袍袖微拂一言不地走出厅去。
倚天道人笑天道人对望一眼亦自转身出了厅门管宁呆了一呆追了出去只见院外夜色深沉雪花已少这三个道人竟已无影无踪满地的积雪之上选半点脚印都没有。
这“昆仑黄冠”来得突然走得更是突然管宁呆呆地怔了半晌一阵寒风和着雪花吹来他机伶怜地打了个寒战突地想起那穴道尚未解开的杜宇转身奔进大厅奔进那间暗黑的房间凝目一望椅上空空杜宇竞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他大惊一下去问那中年管家去问那些青衣小鬟他们却也是和他一起离开杜宇的他们笑一笑回答管宁说:“公子不知道小的们更不知道了。”
杜宇到哪里去了她自己走开的还是被人所掳又成了一个难以解释的谜。
于是他再次回到那间小屋拾起地上的长剑收起桌上的灵牌、金丸:“她若是自己走的为什么不将这些东西带走?”他暗问自己。
可是他还是无法回答。
这一夜在管宁一生之中来说又是一个痛苦的日子。
他回到自己的房里呆呆地想了许久突地取出怀中那一串“如意青钱”来将这十数校青钱的柔绢一起取出一起浸在水里。
于是在武林中隐藏了许久的秘密便在水中一起现出了。
这些绝天下的武功奥秘使得他暂时忘去了自家的烦恼他仔细地将这些柔绢钉在一处第一页是内功的心法他从这页开始废寝忘食地研习着除了每日清晨向父母问安之外他足迹几乎不出自己的书斋一步。
那白衣书生被安排在他的邻室里仍然像死了一样地僵卧着若非还有些微弱的呼吸任凭是谁也不会将之看成活人。
生活在豪富的巨大家庭中的确是有些好处他生活中的一切琐碎的事情他父母竟完全不知道这一双老人还只当自己的儿子在用功读着诗书却不知道这名闻九城的才子从此以后完全跳出了旧日的生活圈子进入了另一个新的境界填词、作诗、读经、学书这些他本来孜孜不倦的事此刻他竞再也不屑一顾。
因为在新境界中的一些奥妙已将他完全吸引住了。
他知道此刻有关自身的一切烦恼只要他能学得这些秘笈上的武功一切便都可迎刃而解何况跃马横刀笑傲江湖锄强扶弱快意恩仇本就是他心中极为向往的事他幻想着自己的武功已有所成那么他便可以凭着自己的力量追寻出四明山庄中惨案的真相找到那一去无影的凌影和杜宇解开她们之间的恩怨同时他还要查出那白衣书生身世来历帮他恢复记忆那时他若真是十恶不赦的恶徒自己便要将他一刀杀死然后将之送到昆仑黄冠门下的枯瘦道人的眼前他若是清白而无辜的那么自己也要去对这干枯道人说明因为自己曾经对这道人说过谎是以自已便得对人家有所交待。
但是内功的进境是缓慢而无法自觉的连他自己也无法知道他自已内力的修为已经到了何种地步一天一天……
弹指之间一个月已经过去在这段日子里昆仑门下那枯瘦道人临去之际所说的话不时在他脑海中泛起“…。他若不死日后势必会有许多武林中人到公子处来寻找……他们’也许会在公子此处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搜一遍亦末可知……”
他焦虑着此事的严重性暗地思忖:“若是爹爹真的因此受到惊吓那我又该如何是好呢?”
因之这一个月虽然平静地过去他的心境却是极不平静的但他生怕自己所担忧的事会突然而来是以他更希冀自己的武功能有成那么他便可以不再畏具.任何人的骚扰了。
于是他开始研习第二页的“剑经”第三页的“掌谱”——对于剑术他已略有根基但是这“如意青钱”中所载的剑术却是他以前练剑时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的招式其中的每一招每一式出的部位中途的变化都似乎是不可能做到的而“掌谱”上所记载的掌法却又似乎平淡得出奇可是等他开始研习的时候他却又觉在这看似极为平淡的数十掌势中含蕴的变化竞至不可思议。
又是五天过去——夜深人静巨大的宅院笼罩在沉睡的黑暗和静寂中只有后园中五间精致的书斋仍有昏黄的灯光与不时的响动。
书斋中的管宁优在案前聚精会神地低声诵读着面前的一册柔绢不时站起来虚比一下手势然后眉头一皱再坐下来。
蓦地——数道光华电也似的穿窗飞来管宁大惊之下还未及有所动作只听“呛啷”数声巨晌这数道光华便一起落在地上竟是两柄精钢长剑与一口厚背薄刃的鬼头快刀!
他心头一懔双掌一按桌沿颀长的身躯竞越桌而过穿窗而出他已该足以自傲了就凭这份身手已不是他数月前所梦想得到的。
但是等到峰形掠到园中园中积雪未溶的泥地上哪有半丝人影远处枯枝摇曳树影婆婆静得像死一样更不似有夜行人行动的样子。
他一撩长衫跺脚而起在园中极快地打了个圈子然后满心奇怪地回到书斋暗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第三天他倦极睡了睡了不到三个时辰醒来的时候桌上赫然有一个桑皮油纸的纸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两只鲜血淋漓的人耳!
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早上由城西往城东两旁夹列着已经凋零了的枯木的大道上突地驰来一匹鞍留鲜明的健马。
马上人黑呢风毡黑呢风帽帽外只留出一双炯然有光的眼睛和挺直而俊逸的鼻梁让人们仍可看出此人的英俊。寒冷的清晨路上行人甚少这匹马放肆地放留而驰突地转进一条曲巷再奔了一箭之程勒缰停在一扇黑漆大门的前面。
大门是敞开的健马一声长嘶门外立即奔出数条粗壮的汉子一个个直眉瞪眼地往马上人一打量齐地喝问:是谁?”
马上人一言不地晃身下马左手拿着长鞭右手一帷风帽一个年龄略长的汉子面上突地露出喜色奔前三步—把抓住他的手臂大声道:管师兄原来是你。”
管宁含着笑点了点头但是这笑容却仍不能掩伎他眉宇间的忧虑之色他笔直地冲进去一面焦急地问;“师父可在?”
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他双眉略展极快地穿过那片细沙铺地、积雪也打扫得极为干净的演武场一个精神里烁的高大老人已从屋中迎了出来哈哈一笑微带责备地说;“回来多久了怎地现在才来看我?”
如此严冬这老者仍只穿着件丝棉短袄腰板也能挺得笔直丝毫不见老态他正是管宁学剑的启蒙师父京都中赫赫有名的武师一剑震九城司徒文。
多日来的惊骇与不安使得管宁再也无法专心研习考虑了许久他终于打定了主意——带着那白衣书生去找那位武林中的一代神医治疗他的伤痕这样自己一离开便不会有大到家里来骚扰了。
此刻他随着自己启蒙的恩师并肩走人宽敞宏大的厅堂想到自己以前在这里练剑的日子心中真是有万千感慨。
他闪烁着、迟疑地将自己半年来的遭遇大约地说了出来。
虽然他讲的并不清楚也不完整却已足够使得这老武师惊异了因为他再也想不到这个富家公子的徒弟口中说出的名字竟会连自己也只是耳闻从来未曾眼见的武林一流高人。
这一切几乎都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他俯沉吟良久他方自抬头沉声问道;“宁儿你的遭遇的确是值得惊异的若非为师一向深信你的为人唉——你说的事确是令人难以相信。”
他语声微顿长叹一声道:“但是你知不知道此刻已牵涉到一件极为诡秘复杂的武林仇杀之中你虽然回到家里只怕别人也不会将你放过……”
管宁心头一懔暗忖:师父果然是个老江湖对任何事都看得这样清楚。”
一面微微领把“昆仑黄冠”的来访那枯瘦道人临走时的话以及最近数日所遇的两件奇事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司徒文长眉微皱沉声道:“那枯瘦道人想必就是‘昆仑’门下的掌门弟子‘昆仑云龙三大剑客’中的‘啸天剑容’了唉——此人到了北京城里老夫怎地都不知道——”司徒文目光一张眉峰却皱得更紧接着又说道:“只是那三口兵刃两只人耳又是怎么一回事?”
管宁皱眉道:“弟子亦被这两件事弄得莫名其妙若是以为想以此示警但又有谁会用自已人的耳朵来示警呢?因为弟子在家中查看了一遍家里并无异状更没有人失去耳朵弟子在外面一向都没有什么恩怨缠结之事这两只人耳岂非来得太过离奇?”
司徒文俯沉吟半晌突地一击双掌恍然说道:“此事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有人想在暗中对你不利却被另一个暗中保护你的人杀退并且割下耳朵——宁儿你此次出去游历结交到不少武林异人此事倒并非没有可能。”
管宁又自皱眉道:“弟子此次虽然相识了一两个武林异人但以弟子的身份又怎能与他们谈到‘结交’二宇他们万万不会在暗中保护弟子呀除了——”他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凌影来:“难道是她她还未离开我却又不愿和我相见——”一时之间凌影的婷婷俏影又复涌上心头他越想越觉此事大有可能不禁长叹一声暗中低语:你又何苦如此呢?难道你不知道我多么盼望再见你一面?”
司徒文目光动处只见他突地呆呆地落入沉思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足以令他心动神驰的事。
良久良久方自抬起头来像是自言自语却又非常坚定地道:
“无论如何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