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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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声一顿突地转向管宁大声道:“你说她是不是应该报仇的你说你若是他的儿女你该怎么办?哼哼——只怕你此刻真的连杜守仓的女儿也一起杀死了。”
管宁呆呆地望着她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再见她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有如两颗明星一闪一闪地着光。
哪知这明星般的眼睛突然一闭她竞突地幽幽长叹了一声缓缀道:“但是她没有这样做因为她怕这样做了会伤了另外一个人的心这个人为了报恩虽然想为杜守仓的亥儿杀死她但是她都一点也不恨这个人因为……唉我不说这个人你也该知道。”
管宁只觉耳畔轰然一声那一浪接着一浪的浪涛一块接着一块的巨石此刻都化做一般无可抗拒的力量向他当头压了下来。
而杜宇呢?她更不知道自已心中是什么滋味却听凌影长叹一声又道:她虽然脾气很坏也不是好人但是现在她却让自己的仇人和自己……自己最最喜欢的人坐在一起而她自己却立刻要走;了走到……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这为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说到一半又开始啜泣说到后来更已泣不成声语声方了突地双手掩面转身奔到门口脚步又顿缓缓回过身来缓缓走到管宁身前缓缓垂下头含泪道:我点了你的穴道是因为怕你在我和她见面的时候你难以做人我还不解开你穴道是因为我想要你和她多坐一会儿你……你知道吗?”
狠狠一顿脚电也似地掠到门口转瞬便消失在门外的黑暗里只留下她悲哀啜泣之声仿佛在管宁耳畔飘荡着。
这是一份怎么样的情感又使管宁心中生出怎么样的感觉?
我无法描述这些因为世间有些至真至善至美的情感、事物中都是无法描述的你能够吗?
现在管宁和杜宇又一次可以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了而杜宇却恨不得自己的心立刻停止跳动才好不能忍受这种屈辱更不能接受这份施舍的恩惠她在心里狂喊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又不禁在心中狂喊道:“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只是她此刻根本无法说话她心中的狂喊自然到。
门外夜色深沉处忽地飘下数朵纯白的雪花转瞬之间漫天大雪便自落下寒意也越浓重然而这侵入刺骨的寒意管宁却一丝也没有觉察到此刻他的四肢、躯体都似已不再属于他自己只有脑海中的思绪仍然如潮一样不断地飘向他的鼻端。
虽然他的四肢躯体己因穴道被点而麻痹而这种麻痹又使他无法感觉到任何一种加诸他身体的变化但奇怪的是他却仍可感觉到此刻紧靠在他身畔的是一个柔软的躯体他也知道这柔软的躯体和那甜甜的香气都是属于杜宇的。
他想将自己的身躯移开一些但是“黄山翠袖”的独门点穴名传天下那凌影所施的手法虽然极为轻微而有分寸却已够使他在一个时辰之中全身上下都无法动弹一下。
因此此刻他便在自己心中已极为紊乱的思绪之中又加了一种难以描摹的不安之感在如此黑暗的静夜中和一个少女如此相处这在管宁一生之中又该是一个多么奇怪的遇合呀!
他听得到她呼吸的声音她又何尝听不到他的两人呼吸相同躯体相接想到方才那凌影临去之前所说的话各自心中都不知是什么滋味杜宇悄然闭起眼睛生像是唯恐自己的目光会将自己心中的感觉泄露一样。
因为她自己知道当自已第一眼见着这个倜傥潇洒的少年时便对他有一份难言的情感这种情感是每—个豆蔻年华的怀春少女心中惯有的秘密而她却忍受了比任何一个少女都要多的痛苦才将这份情感深深地隐藏在自己的心里。
许多日子来她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她将他看成一株高枝修干的玉树而自己仅是一株庇在树下的弱草而已这种感觉自然是自怜而自卑的然而却已足够使她满足因为她毕竟在依靠着他而他也允许她依靠。
管宁出去游历的时候她期待着他回来。
于是当她知道他已回来的时候她便忍不住从后院中悄悄溜出来只要他对她一笑已足以使她铭心刻骨。
但是他的确回来了却带回了一个美丽的少女她看到他和这少女亲密的神情也看清了这少女竟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呀——这是一份多么难说忍受的痛苦她险些晕厥在她所位立的屋檐下!
回到她独居的小室拿出她父亲的灵牌和遗物换上她仅有的一身紧身服装跪在她爹爹灵位前痛哭默祷她虽然未尝有一日中断自己武功的锻炼但是她仍然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已绝非人家的鼓手只是这却也不能阻止她复仇的决心而已。
哪知——他却突然来了此后每件事的生与变化都是她事前所没有预料到的而此刻她被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安排和他紧紧坐在一起她心里虽然悲愤、哀伤、痛苦却还有一份其他的感觉这种感觉便就是她不敢泄露出来的——她多么愿意自己能永远坐在他的身畔一起享受这份黑暗、寒冷但却美丽的宁静!他虽然绝顶聪明却再也想不到她心中会有这种情感他只是在想着凌影临去时的眼波与身影一幕幕记忆犹新的往事使得这眼波与身影在他心中份量更加沉重他又怎会想到四明山庄小桥前的匆匆一面此刻竟又成永生难忘的刻骨相思。
一阵较为强烈的风卷入了数片雪花门外静静的长廊上突地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娇柔的声音低低呼唤着:“公子……公子……”
管宁双目一张抬头望去只见门外黑暗之中仿佛有了些许微光这呼唤之声也越来越近他知道是家中的丫环来找自己“她们若是见我和文香这样坐在一起又会如何想法?”
哪知呼唤之声脚步之声突地一下停住那声音却低低说道:“前面是文香的房间了公子怎么会到那里去呢?”
另一个声音立刻接口说道:前面那么黑看样子文香那妮子一定是因为有点不舒服所以睡了我们还是别去吵她吧。”
于是脚步声又渐渐远去在这逐渐远去了的脚步芦中依稀仍可听到:“可是……公子到哪儿去呢?这可真怪找不到他老太爷又该……”
管宁心中暗叹一声知道先前带着自己来此处的那个丫头必定没有将此事说出来是以她们方才找不到自己。
“但是她们着找不到我我召非要这样耽上一夜。”他又不禁为之焦急:“就算她们找到了我却也无法将我的穴道解开呀!”
心中一动突地想到自己在归途上一路暗暗修习的内功心法:
“我姑且试试也许它能帮我解开穴道也未可知!”
一时间许多种对那“如意青钱”妙用的传说又复涌上心头“这件武林秘宝上所记载的武功是否真的有如许妙用呢?”他暗中一正心神摒绝杂念将一点真气凝集在方寸之间一面又自暗中忖道:“这问题的答案是否正确只要等到我自己试验一下便可知道了”。
真气的运行起初是艰难的艰难得几乎已使他完全灰心他却不知道一个被点中穴道的人暗中运气调息本是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若非他得到这种妙绝天下的内功心法便让他再苦练十年只怕也难以做到。
但是毋庸片刻他自觉真气的运行已开始活泼起来上下十二重楼行走三六周天他暗中狂喜地呼喊一声方待冲破腰畔那一点僵木处哪知门外又复响起一阵脚步之声其中还夹杂着嘈乱的人声可见这砍走过来的人数还较刚才多且也较方才快些。
刹那之间门外已映入灯光脚步声已到门口管宁心头一紧张目望去只见三、两个青衣丫环已拥着一个身着酱汉子走了进来。
屋中的景象在这些人的眼中确乎是值得诧异的那中年汉子惊呼一声适然止任脚步口中说道:公子你在这里!”
他再也想不到这位公子竟会在黑暗之中和一个府中的丫环坐在一处那三个青衣丫环更足惊得目定口呆几乎将手中举着的烛台都惊得掉在地上。
杜宇暗中娇嗔一声赶紧闭起眼睛她了解这些人心里所想的事心中正是羞愧交集恨不得自己能立刻躲到一个新开的地缝中去哪知身侧突地一动管宁竟倏然站起身来。
管宁被点的穴道若是没有自行解开他此刻如不能站起来也还罢了他这一站起来不但自己今后惹出无穷烦恼使得杜宇也因之受累不浅因为这么一来人人都只道他是和杜宇在此温存还有谁会相信其中的真相呢。
那中年汉子是这富豪之家的内宅管事此刻只道自己暗中撞破了公子的好事垂连退三步心中暗道一声“倒霉。”口中却恭声道:“前厅有人来拜访公子请问公子是见还是不见?”
此人老于世故脸上装作平静的样子就像是方才的事他根本没有看见一样管宁方才一惊之下真气猛然一冲冲过了原本就点得不重的穴道此刻呆呆地愕在那里还在为自己的成功而狂喜直到那中中管家将这句话又重复一遍他方自始起头来茫然问道:“是谁?”
这中年管家见他这种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越想到另一件事上去暗中“嗤”然一笑口中方待答话哪知——门外却突地响起一阵高亢洪亮的笑声哈哈大笑道:“贫道们不远千里而来却想不到竟惊破了公子的温存好梦真是罪过得很、罪过得很。”
中年管家、青衣丫环、杜宇、管宁齐地一惊转目望去只见一个身躯高大、声如洪钟、鹰鼻狮口、重眉虎目、身上穿着一袭杏黄道袍、头上戴着一顶尺高黄冠的长髯道人大步走了进来双臂轻轻一分中年管家、青衣丫环都只觉一股大力涌来蹬蹬齐地往两测冲出数步灯火摇摇骤然一暗“当”地一声一支烛台掉在地上只剩下一支火光仍在飘摇不佳的蜡烛坚持着这间房间的光亮。
中年管家虽然暗怒这道人的鲁莽但见这等声威口中哪里还敢说话只见这黄冠道人旁若无人地走到管宁身前单掌斜立打了个问讯算是见了礼一面又自大笑着道:“贫道们在厅中久候公子不至是以便冒昧随着员管家走丁进来哈哈——贫道久居化外野蛮成性想公子不会怪罪吧。”
中年管家心中又自一惊:“怎地这道人一路跟在我身后我却连一点影子都不知道。”
却见管宁剑眉一轩沉声道:“在下与道长素不相识此来有何见教?”
这黄冠长髯的道人笑声方住此刻却又捋长髯狂笑起来一面朗声道:“公子不认识贫道贫道却是认识公子的——”他话声一顿目光突地闪电般在兀自不能动弹的杜宇身上一扫接着道:“公子在四明山中语惊天下武林中的一等豪士与‘黄山翠袖夫人’的高足结伴北来行踪所至狐袭大马挥手千金哈哈——如花美眷似锦年华江湖中谁不知道武林中多了一个武功员不甚高但豪气却可凌云的管公子!”
这黄冠道人边笑边说说的全都是赞扬管宁的言语但管宁听了心中却不禁为之凛然一惊暗中忖道:“难道这数月以来我已成了江湖中知名人物可是我并未做出什么足以扬名之事呀!”
他却不知道自己在四明山中所做所为俱是和当今武林中的顶尖高手有关和他结伴同行的又是名传天下的“黄山翠袖”门人再加上他自己风流英俊年少多金本已是江湖中众人触目的人物等到他一路北宋而“四明山庄”那一件震动天下武林的惨案亦自传出他自己便已成了江湖中许多人都乐于传诵的人物只是他自己一点也不知道而已。
本自难堪已极僵坐在后面的杜宇听了心中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