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华裳-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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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带着骨肉相连的疼痛,最终他还是伤害了她。
湛子墨看着她合上眼时那缕渐显的悲恸,看着她眼角微微溢出的眼泪,心酸与疼痛一下涌冒上来,不jin在床边哽咽起来,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地爱她,明明已经奋不顾身都要保护她,可是为什么最先最后伤害她的人依然是他呢?一滴生涩的泪落在她的眼角,顺着她的泪划过她的脸庞,沾湿的睫毛动了动,再一次睁开盈水的眼睛。
伴着轻韵灯光,这张脸如此清晰地勾勒出不再明朗的线条,乔心言伸出手,手指仿佛轻点水面般的小心翼翼,梦境中她依然害怕这张脸也如水中明月般手指一搅便支离破碎。
当细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脸,沾染到他微微洇湿的泪水,顺着眼睛手指触划过他刚毅的鼻梁,xing感的唇,最后手心抚mo上他略泛粗糙的脸,这一刻他的心痛得喜悦,痛得畅快,他以为她原谅了她,激动地捧住她的手,更紧地贴附到自己的脸上,轻轻啄啃着她细腻凝脂的手背。
第138章放开
然而如此真实的感触,也将她在似梦非梦中惊醒过来,定晴一看,这一切不是梦,他也不是梦中的幻影,而是真实存在的痛。看到这张脸,那种痛是那样清晰明朗,让人无处躲避。乔心言霎时抽回手,方才的柔顺不复存在,换上的依然是冰冷的绝决。
“心言。”握在手心的手突然被抽空,也同时抽空了他的心,声音低低哀哀地唤道。
“我不想看见你。”乔心言觉得自己的心也在一丝一瓣地剥离,明明想念,明明不舍,可是有些事,也许就是因为爱了,所以才不能原谅。
湛子墨握住她的手,将脸埋藏在她的手心,呜呜地哽咽,温热的液体咽湿了她的手心,“心言,不要这样,你听我解释。”
从事情的发生到现在,他不断地说着解释,难道湛老夫人和湛楚非今天的话还不够清楚明白吗?难道他可以否认这一切吗?
“苏菲菲是不是怀了你的孩子?”乔心言捂着心口的疼痛,带着最后一丝侥幸弱声问道,她想过,如果他说不是,她就选择相信他,为了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她愿意毫无原则地原谅他。
湛子墨抬头望着乔心言充满幽怜的目光盈盈期盼着,渴求着,他想坚决地摇头,想肯定地说不是,可是他能吗?他对她有责任,有爱,有难以割舍的心痛,那么他对苏菲菲只有责任,至少对苏菲菲肚子里的孩子。
乔心言看着他的目光一一点一滴地黯沉下去,看着他越来越垂下去的头,痛苦地闭上眼,还不够清楚吗?为什么偏偏要苦苦寻找那个答案?为什么要自己的心如此撕裂地再痛一次?
“你走,离开这里,我永远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乔心言一字一顿说得yao牙切齿,怀着比先前更加绝裂的心情对他吼道。
湛子墨看着她起伏不定的情绪,看着她捂着xiong口的衣襟,紊乱地喘着粗气,他紧张地想去安抚,医生说过她现在的身ti切忌心情起伏过大,可是偏偏他又将她惹怒了。湛子墨有些手忙脚乱地不知如何是好。几乎要哭求道:“好,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坏,你别激动好吗?”
“你走,快走。”乔心言指着门低hou道。
“好,好,好,我走,我马上就走,心言,你要好好的。”他站起身,连连跌撞,脚足一路磕磕碰碰。
如此大的动静也惊醒了在酣梦中的乔远,乔远适时拉亮了灯,看见这一幕,立刻翻下床,抱住幽幽饮泣的乔心言,冰锋如箭的目光同时射向已经跌撞到门口的湛子墨,咆吼道:“谁叫你进来的?出去。”
湛子墨踉跄了几步,最后望一眼埋在乔远怀里的乔心言,为什么退出的要是他?而陪在她身边抱着她,给她温暖给她安慰的人不是应该是他吗?
“心言,没事了,没事了。”乔远轻轻拍打着乔心言的背,一下下有力的力量传输。
乔心言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抬眼说道:“哥,我明天想出院。”
乔远有些为难:“可是医生说你身ti弱需要多休养几天。”他眼里沉淀的痛是乔心言所忽略的,因为她根本读不懂也从未尝试去读他关爱下隐藏的那颗澎湃的心跳,然而现在,他却要生生地面对她和别人的孩子,要他如何不心痛?可是心痛又能如何?即使再不承认,再扭曲事实,一切也无法改变,她终究是和那个人有了孩子,也终究是对那个人付出了真心,因为爱了,所以她才有了尘封二年多的眼泪,这怕是他一辈子也得不到的珍藏吧!
“我没事,我家里休养也一样,哥,我不喜欢医院的气氛。”乔心言对着乔远撒娇,仿佛还是小时候,她摇晃着他的手,说走累了,要他背她。每一次她一撒娇,他总是举双手双脚投降。那时所有的同龄男孩子,都笑话他,但他还是愿意死心踏地甘做她的孺子牛。
“那我明天找医生商量下,你看行吗?”直到长大后的现在,他依然对她无可奈何,无论她提多无理的要求,他都愿意去遵从。
乔心言点点头,勉强笑了笑,看了看时间:“才三点多,哥,你去睡吧。我也想再睡一觉。”
乔远担忧地望了望她的jing神状态,乔心言推了推乔远,说道:“我没事,你快去睡吧,我也要睡了。”说着已经自个儿先钻进了被窝,身子悄悄地蜷缩在一起。
乔远关上了灯,乔心言将自己的头埋藏在被窝里,黑暗中,那行悄然划过的泪水悄悄地濡湿了枕巾,也浸湿了她的心田…
第139章味道
第二天乔远在医生的嘱咐下办了出院手续,乔远小心地搀扶乔心言下车,进家门,首先倒来一杯温水,拿出药丸,递给心言。
他当然知道医生配的所有药都是保胎药,曾经他自私或者罪恶地想过,她会不会放弃这个孩子?可是看着她的忧伤黯然,看着她对那个人的绝决情断,她却始终没有想过放弃她和他的孩子,那是因为她爱他?或者只是因为她爱这个孩子?他承认他嫉妒得快要发疯,却又无法仇恨,只是更加怜爱与疼惜。
乔心言先接过盛满水的杯子,然后像小时候般一粒一粒地拣取乔远放在手心的药丸,一颗颗地服下。等药全吃完时,一杯水也喝完了。
乔远看着空空的掌心,反手在捋了捋她的头发,带着宠溺嗔怪道:“每次都这样,你就不会一下子全吞下去呀,也干脆利落。”
乔心言对着乔远哂笑道:“这么多药全吞下去,我怕落入胃里它会乱的,分不清楚。所以我还是一颗颗地服,然后每服一颗,告诉胃,是什么药。”
“噗嗤”乔远忍不住大笑,虽然从小见识她的缪论无数,不过还是控制不住地发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快去睡一觉,我先做几个菜,再来叫你吃饭”
乔心言也是感觉有点困意,点点头,在起身时,展开手臂抱了抱乔远的腰,脸贴他的xiong膛,如些踏实温暖,这种至亲至爱的感觉现在也唯有乔远哥哥才能给她,“哥,有你真好!”在这样脆弱受伤的时候,有这样的一个亲人,一个哥哥关爱的怀抱真的很好。
乔远在心底沉沉地叹了口气,也伸手揽拥住乔心言的肩,只是她不知道他的叹息里有多少的悲伤哀愁?
乔心言走进房间,换了一套舒适的睡衣。
窗外偶尔有清风吹掠过,夹杂着院子里青草的甘味,丝丝入扣心田。走到窗台,对面斑驳的墙壁有青藤蔓蔓,青涩,酸楚和浓浓的忧伤飘渺,仿佛在一层层地掀开雕刻着记忆的薄纱,在这个地方,她也曾这样伏在窗台边,看着他在清早起来时,最喜欢在院子里扭动僵硬的脖颈,或者穿着简便的家居服,栽剪新生长出来的杂草;她最喜欢对着天空白云,在花坛边刷牙,他也会陪着她;这里的每一个地方每一缕气息都弥漫着他的身影,他的味道,原来不知觉中,一个人可以如此深刻地刻骨地侵入渗透你的心肺。
一片被风吹过来的黄叶,在空中轻飘飞舞,她试着伸手去接,然而枯黄的叶,在眼前打个转,落地,混杂在一沓落叶里,终究是无法寻找到踪迹。不是心甘情愿地放手,只是自己要的不是这样凋零的爱情。
乔心言走到床畔边,躺下,被床与枕巾依稀有他的味道,驱散不去如同心底溢淌的浓浓伤情。
乔心言起来,换下所有被床,枕巾,这才安心地躺睡下去。
第140章纷争
湛楚非在门口不起眼的角落里靠墙斜倚着,地上的烟头越发零乱了一地,远远地看着乔心言房间的灯亮起,又熄灭,好像还是几年前,他站在她家楼下,扔小石子去敲打她的玻璃窗,然后一个披头散发,睡惺着眼睛的乔心言会打开窗向下望他,有时候也会穿着睡衣下来,对他抱怨,有时候只是扔下一个小纸头,让他早点去睡,然后紧闭上窗,熄灯;偶尔碰上她心情特好又失眠时,她也会蹑手蹑脚地下楼,然后吵着要他带她去吃夜宵……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似乎源源不断,那些片断,那些美好,那些承诺都真实地存在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到后来乔心言要如何伤害,而伤害他之后,却又这样理直气壮地在他血淋淋的心口上洒盐…?这是他想不明白的痛,可是昨天的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怎么可以对心言做出这样的事……他一定是被冲昏了头脑,心言还会原谅他吗?
从心言的突然晕倒,被乔远和湛子墨送进医院,他一直尾随着,但他不敢随他们进去,无论是乔远还是他小叔,也都容不下他。他只得守在医院门口,直到小叔出来,他的心才稍稍放松,心言要是有什么事,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即使心里再恨,再怨,他也不希望她有事。
第二天便看到乔远带着心言出了院,他整颗心才安定下来,只是安定的心却不能抚平那些伤害与背叛。
分割线
湛子墨用钥匙打开了门,所幸家里的锁还没有换,急步走进去。
乔远正在厨房忙碌着,系着他系过的围裙,拖着他拖过的拖鞋,用着他用过的厨具,为他的心言做饭。原来这一切都应该由他来做的。湛子墨深冷的目光穿透乔远的背身,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因为油烟机和炒菜的吵杂声,乔远一直没有注意到湛子墨已经进了家门,并且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为什么要让她出院?”如雷的低咆声盖过了吵杂的油烟机声音,乔远拿着厨铲惊讶地转过身来,二个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要相碰,相撞。
“你怎么进来的?”乔远的眉头霎时紧皱,惊讶地问道,他确定刚才他是锁了门的。
湛子墨如同孩童炫耀般提了提握在手中的钥匙,说道:“我有钥匙。”钥匙,乔心言家里的钥匙,握在他的手里,还不能说明他和她的亲密程度吗?
不出意料,乔远的面色沉黯得越发难看,关了火,关了油烟机,厨房一下寂静下来,唯有的只是两个人沉沉的喘气声,和愤怒目光下发出的火光声。
“为什么要让她出院?医生说她现在胎儿并不稳定。”湛子墨握紧手中的拳头,关节几乎咯咯直响,恨不得现在就一拳揍下,虽然他挨了乔远的好几下拳头,可是他并不因此怨恨他,因为心言,这几拳是他应该承受的。他相信这个人不只是用哥哥的名义同时也是用哥哥的心态来揍他,可是现在这个人,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吗?所以莽然地给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