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华裳-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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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心言信步而走,拾阶而上,每一格梯都走得脚踏实地,十足有力,她想起那一年的登山之旅,她和湛楚非,林夏抒和李朝,原以为人生可以如此完美开始,也可以如此美好结束,却不知为何有那么多的阴差阳错?错就错吧,既然做错了事,她活该得不到楚非的幸福,她可以认,可以学会忘记,可是为什么要以她的父母作代价?这太惨痛,太残忍,对她而言,最疼爱她的父母就这样孤零零地把她扔在这个世界上,她宁愿就此离开的是自己或者一起随他们而去。可是父母在生死瞬间即使博掉最后一口气也要护住她,为的只是她能活下去。
乔心言永远忘不了她的母亲从身后抱住她,而自己却穿越出挡风玻璃…而她的父亲在最后奄奄一息的那一刻,头上脸上身上都是血,却依然挂着安心的笑,沾满血的手一直拉着茫然的乔心言,气息游丝地重复说道:“囡囡,你没事就好了。”
这是老乔爸爸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也是留给她最残忍最血腥的回忆。
第七十五章结束很难
湛子墨的目光从录像中抬眼望向乔心方原来坐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紧张地站起身巡视四周,依然没有她的影子,一下觉得有些慌乱,找到还在忙碌的陈以然问道:“心言呢?”
“心言,刚不是还在那里吗?”陈以然指向空档的位置,四下寻看,确实没有乔心言的影子,一下也有些惊慌,扬声问道:“你们谁看到心言了?”
众人皆抬眼面面相觑,都摇摇头。陈以然慌忙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清脆地响起,她竟然连手机都没有带在身上。
湛子墨望了望山头,心境焦乱,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开他的视线之外。再看看天,怎么突然又阴沉下来了?焦急之下,湛子墨跨步向台阶跑去。
跑上一个梯楼,分别有三个叉路,湛子墨看看景点指示,根本吃不准她会走哪个方向,或许她已经偷偷下山了,会是这样吗?只要她没事,怎么样都行!
湛子墨在犹豫之间,选了其中一条叉路找去。在一个山头找人,原来是这样盲目与无助。茫然地望着阴沉沉的暮空下密密叠叠的山峦,高高低低的灌木,他感觉他的心如同这片沉蔼暮空陷入茫然无助的困境与慌恐之中,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害怕与恐惧。
乔心言站在一个山逢的巅处,山间呼啸的狂风肆虐地吹打着她的头发,她的衣裙,情不自jin地展开双臂,仰起头,举望那片被乌云遮盖的暮空,有不知名的鸟儿轻翔而过,翱舞在茫茫苍穹。小时候她想过做自由飞翔的鸟儿,老乔爸爸就横抱起她,抱着她在空中打旋飞舞,那时的天空是湛蓝湛蓝的,还有七色彩虹…
她缓缓地闭上眼,脸上轻漾起如浮光般的笑盈,身子微微向前倾,告诉自己再一步,只要再一步,她就能抓住父亲温和宠溺的笑影,能投进母亲温暖的怀抱,只要再相聚,他们一家人将会永不分离…
身后突然一道强大的力量将她狠拉过去,乔心言还未从惊惶中反应过来,将她抱在怀里的湛子墨劈头盖脸地对她咆哮道:“乔心言,你疯了。”他的心脏还在不停地狂跳着,刚才那一幕,完全超出他心脏的负荷能力。她到底在干什么?这个女人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喷火的目光不可思议地瞪着怀里纤弱的乔心言,心被反复地扭转,抛空,又下落,如此重蹈覆辙。
乔心言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湛子墨,突然对他歇斯底里地吼道:“对,我是疯了,早在我父母死在我面前的那天起,那刻起,我早应该疯了,我恨不得自己能失忆,恨不得自己能疯掉,可是为什么我偏偏要记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牺牲自己,却将我一个人丢弃在这个世上,我不想这么孤苦零丁地活着?我不想天天活在痛苦里?那为什么我就不能和他们一起走?为什么要阻止?为什么?而你,凭什么阻止我?”
这是乔心言在父母死后第一次嚎啕大哭,第一次咆哮如雷。二年前她在父母的葬礼上,静静地伫望着他们的遗体,那么安祥慈容地睡着,就像小时候她偷偷潜进父母的房间,他们也是这样静静拥睡着。乔心言平静得没有一滴泪,直到葬礼结束,乔远将她带回了瑞士一起生活,她还是没有哭过,平静正常得与常人无异。
给读者的话:
豆送上今天的第三更,让亲们久等了,也不知手机何时能生成?
第七十六章失控
直到乔远在一个半夜,似乎有着某种预感,去乔心言的房间看看,原本想为她掖好床被,在幽幽地荧光灯下,乔远看见洁白的被chuang上有团看不清的液体,mo上去热乎乎的粘稠,惊慌地拉开灯,看见乔心言惨白的脸上仍挂着略微的浮笑,然而她的手腕上那骇人的血色溅红了一床的被褥,乔远惊恐地拿布包扎,将她送进医院。经历过第一次,乔远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寸步不离地守候在旁。可即使如此,这样惊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几次,最后乔远不得不带着她找心理医生接受心理辅导。
在平静休养了一些日子,乔心言的jing神终于慢慢平复正常,但她提出回湖城,原本以为一切可以坚强地接受,可是她依然活得如此痛苦。
湛子墨伸出手,按住她柔弱的肩头,将她揽拥在怀里,心如刀绞般疼痛难忍:“心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不是孤苦零丁的,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心言,对不起,原谅我,我是真的爱你。”是,他爱她,真的爱她,爱得失去冷静,爱得没有理智,爱得没有毫无保留,爱得痛入心扉,却还不知道底限在哪里?
乔心言怔忡了一下,他在说什么?他到底在说什么?突然又疯了一般推开他,对他yao牙切齿地怒吼道:“湛子墨,你这个疯子,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话,是你毁了我的一切,如果没有你,我的父母就不会死,你是一切恶果的源头,你凭什么说爱我?我恨你,我永远恨你,恨你一辈子。”
湛子墨心痛地望着歇斯底里的乔心言,目光沉痛地说道:“好,你恨我,那你就恨我,你要怎么恨我,怎么惩罚我都行。但你要好好活着,答应我,不再做傻事。”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要求我做这做那?为什么每一次我都要听你的?要受你的威胁?二年前你用我父亲用我家人来威胁我,现在,你还想威胁我吗?那么,湛子墨,我告诉你,就算你把我的手脚都斩断,我也不会再求你,再听你的话。无论我做什么,都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乔心言情绪激动地吼着,脚步一步步地后退,湛子墨心惊胆战地看着她后退的脚步,想伸手去拉她,他进一步,她却退一步,他不敢再进,不敢再向前,几乎要哭求出来:“好,我坏,都不是我不好,是我伤害了你,你冷静点,不要再向后退了,站在那里,不要动。”
乔心言依然情绪激动地喊着吼着哭着,丝毫不想听他说一句话,更不想按着他的要求而停下后退的脚步,脚足突然踩了个空,身ti在腾空摇晃时,湛子墨适时将她抱住,乔心言还在挣扎,在纠扯与挣扎中身ti的重心无法找到平衡,尽管湛子墨努力地想伸手抓住旁边的树枝,可终于还是没能抓稳,二人的身ti腾空而跃,在极速下降中,乔心言的大脑终于清醒,然而下一秒,又一片空白,这下真的完了,结束了。
第七十七章坠落
湛子墨的手臂紧紧抱着乔心言,坠落的身ti在一棵大树上重重一撞,随后又缓缓下坠,“扑通”强大的溅水起响起。身ti突然被刺骨的冰凉包围,乔心言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掉进了一片深滩,湛子墨抱着她漂浮到水面上,二人的身ti在水下紧紧地贴附在一起,即使不会游泳,乔心言也在努力挣tuo开他,伸手去拉住深滩旁边的岩石,还未等湛子墨阻止,旁边的岩石被强力推动后,摇摇yu坠,他快速将她拉离,用自己的身ti挡住即将掉下来的岩石,又是一声“扑通”巨响,湛子墨浮在水上的脸痛苦扭曲不堪。
乔心言被这突如其来的落石吓坏了,那块巨石横落在他们的面前。乔心言茫然地回头去看湛子墨,他正yao着牙,仿佛正在忍受某一种巨痛,乔心言不是不明白,无论是两个人坠下来的那刻还是刚才落石的那一瞬间,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可是每一次他都用自己的身ti保护了她。她心如止水,却不是铁石心肠,在微微的恻动下,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湛子墨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目光定柔地望向她:“你没事吧?”然而下一刻,他看到她的衣衬处透露出的血迹,殷红的血色在水中飘荡妖红,惊惧地问道:“你的手受伤了?”
乔心言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刚才这样坠落下来,难免有些刮伤刺疼,手臂上可能是刚才在树枝上划伤的,血水泡在清澈的水中,是有几分骇人。乔心言想摇头说没事,他已经撕下衣服的一角,帮她的手臂扎束好,流血的伤口稍稍止住。
乔心言看着面目沉重的湛子墨,问道:“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跳下来?”
湛子墨回望着她,他的眼睛可能在水里浸泡太久,双目润湿,充满血色,抬头看了看上方,认真地说道:“我试试能不能把你推上去,但你不要再去攀附旁边的岩石,那都是滑石,容易掉落。你试着能不能抓住上面的树枝爬上去,明白了吗?”
乔心言也随他的目光望了望上方,这水潭虽然不深,但洞口却深,要将她推上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回眸望向湛子墨,担忧地问道:“那你呢?”
湛子墨努力地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容,轻松地说道:“只要你能出去,找到救援的人,我就有救。”
乔心言愣愣地看着他,不明所以,这什么意思?问道:“那为什么我们不一起出去。”
湛子墨的额头上不知是水珠还是汗珠,不断地滋冒着,滴落在水上,与水融合,表情越发痛苦扭曲。
“你怎么了?”乔心言伸手在水下去抱住他的身ti,想寻找他是不是哪一处受了伤,却发现他的脚在水下一动不动地压浮着。仔细看去,在清澈的水面下,他的一只小腿被刚才落下来的巨石压在了下面,动弹不得。
乔心言惊惧地望向湛子墨,用尽浑身力气去推那块巨石,湛子墨在水下揽住乔心言的腰,阻止道:“留点力气,你推不动的。”这块石头起码得有三四个壮年才有能力搬开。“心言,我推你上去,你去找人。”
在这个时候她怎么可以丢下他一个人自己逃生呢,坚定地摇摇头。
给读者的话:
362楼363楼,怎么了?
第七十八章似爱非爱
湛子墨忍着巨痛,看着她的眼睛,定柔地说道:“心言,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我做错很多事,尤其对你,但这一次,你就当我求你也罢,威胁你也好,听我的,让我推你上去。”
乔心言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喃喃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湛子墨伸出手,按住着后脑,吻住她的额头,喃喃说道:“心言,你一定不会没事的。”就在刚才即将失去的那一刻,他似乎真切地体会到乔父乔母在生死一瞬间,短得几乎根本没有多余考虑时间的刹那,他和她的父母一样会为她做出同样的抉择,那就是即使牺牲自己也要让她好好活着。
乔心言茫然地望着眼前这个同样会用自己的身ti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