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风独夜醉无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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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微微荡起一丝浅笑,“唐洪在成为唐府的管家前曾是江湖第一巧手马文的徒弟,这一点,恐怕你们都没有料到吧。”
沈晤闻言神色一紧:“马文是个易容高手,经他手的人皮面具做得可以以假乱真。”
“唐洪作为马文在世唯一的一个徒弟,易容的本事当不在话下吧。”葛兆亭说着,瞟了眼地上同样被绑着的唐洪,带着丝嘲讽之意,“唐德宽的身边带着个易容高手,而他又会这十合八荒的武功,于是,我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唐德宽就是付康!”
“那爷爷他又在哪儿?”唐邺急切地问道。
“是啊,如果说付康扮作唐德宽藏身于唐家,那真正的唐德宽又在何处?”沈晤也是一脸不解的神色,寻思道。
葛兆亭的神情有些黯然,他叹了口气:“我派人调查过,却始终没有结果,直到方才……”他顿了顿,望了一眼堂中众唐家弟子,目中似有不忍,“我手下的人在唐府后院的那座假山下发现了一具遗骸。我已着人验过尸骨,确是唐德宽的遗骨。”
唐邺闻言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一时沉默不语。一旁的唐重元忽地大吼一声,吼声中夹杂着悲痛,他提着手中那柄宽斧,气势汹汹地就要冲向付康二人:“你这个畜生!拿命来!”
第十四章 峰回路转(4)
这时,一只手突然横在唐重元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唐重元愤怒地瞪着唐邺:“为什么拦着我?让我杀了他为爹报仇!”
唐邺垂眼望了一眼地上的付康,眼中含着恨意:“他不仅是杀害爷爷的凶手,更是杀死我爹的凶手!我比你更想杀他!但他与东厂勾结顶的是我唐家的名头,我们还要他在武林面前交待一切,还爷爷一个清白!”他说得悲痛,语气沉重而带有决绝之意。
葛兆亭望着唐邺,眼中有微微的赞许:“唐少公子放心,葛某自会让他在整个武林面前给唐家一个交待。”
唐邺对葛兆亭施了一礼,转身离去,身形中透着几许疲惫,几许伤痛。唐重元狠狠地瞪着地上的二人,似有不甘,但还是猛地一甩手走开,留下一阵低沉的咒骂。
大堂外,天色已是漆黑一片,月光幽然洒下,静谧无声,却终究驱散不去这浓浓的夜色。
唐府一事,真相已然大白。东厂此次损失惨重,派来的死士被我方全数歼灭,五大护卫中的电也被沈晤和墨非联手击败。但是,那日曾出现在唐德宽房中的那个脸罩凶煞面具的黑衣男子,却没有再露面,还有,他手中的那把剑……
深夜,我独自坐在房中。
玉璜在指尖把握着,玉石温润而细腻的感觉,仿佛有生命似的。房间里是黑暗的,只有窗外的月光淡淡地洒入。我静静凝望着那遍洒的一地月光,眼前不时地浮现出与那黑衣男子交手的情景,还有离歌发出的凄厉长吟,种种画面在心中环绕,隐隐有一种异样的思绪在浅动。那个黑衣男子,我总感觉,在他那凶煞面具下阴深的眼中,有那么一丝微弱的光曾经在他看我的时候闪现。这其中并无任何的情爱,恍然间好像有种熟悉的味道,那感觉似曾相识。
腰间的离歌忽然震颤了一下,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在鞘中发出低沉的吟动。我缓缓拔出剑来,浅绯色的剑芒立刻流淌出来,在黑暗中韵染出一片柔和的光线,似召唤一般。心下陡然升起一股冲动,我合上剑起身向门外走去,融入这深冷的夜色中。
月,分外清冷,孤清的月光,幽幽洒落,大地仿若覆上了一层凄冷的霜。
眼前是一片废弃的坟堆,甚至有的墓碑已经断裂,狼狈地倒在地上。四周空荡荡的,偶尔有几颗枯树,上面铺了一层清冷的霜,连只鸟都没有,有些死气沉沉,很是诡异。一阵风猛地刮过,吹动树梢发出“呼呼”的抖动声,我不由觉得脊梁骨发冷。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冷到极点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我一惊,正欲转身,却突然觉得脖颈上一丝冰凉,我感到剑尖已悄然贴上肌肤,冰冷刺骨。
“是你的剑。”我背对着他,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狠厉气息。
“我的剑?”他喃喃道,手上的剑也为之一松。
我缓缓转过身来,他并没有阻止我,但剑尖却犹停留在脖上。月光下,他全身透出一丝萧索的意味来,面具下,我看不到他脸上神情,但他眼中透出的阴冷杀气似乎褪去了几分。
他凝视了我一眼,冷冷说道:“你一个人来,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对视他的眼睛:“你若要杀我,之前你就动手了不是吗?”
他不语,只是用一种复杂饱含深意的眼神望着我。
我掏出那块玉璜举到他面前:“你可认识这个?”
他的瞳孔在望向玉璜的那一刹那忽然收缩,眼中冷漠的神情也有些悸动。
这时,我忽然发现在他的身后,有一袭淡淡的身影正朝着我们疾速奔来,手中利刃映着凄清的月光,瞬间割到我眼中。
我想也不想,闪身挡在他身前,那破空而来的剑气直冲冲地刺向我的咽喉,却在最终化为静止,剑尖硬生生停在面前,距离三分,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来自剑尖上的那一丝阴寒气息。
吞吐的剑气被猛地收回,因而全部撞向了出招者自身,沈晤被这瞬间的逆转震得连退数步。
“阿妍,你干什么?”沈晤稳住身形,当下脱口喊道,眼中是不可思议的震惊神色。
我没有回答,而是回头望向他,他似乎也有些诧异于刚才所发生的一幕,但很快便恢复到先前的冷漠。
“你救了我,这个人情我定会还你。”他冷冷吐出几字,随后转身离去,他的背影中透着孤清,萧条,还有一丝淡淡的落寞。我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恍然若有所思。
再转过身,我看见沈晤那双满目深沉的眼眸,目光中透着不解与诧异。
我轻轻叹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不能杀他。”
“他是谁?”
“我不知道,但是,在我弄清楚他是谁之前,你不能杀他。”
沈晤静静地望着我,眼中有失落的神情:“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在一个人承担?难道你还是不相信我的心吗?”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中的受伤,心中有些不忍和愧意:“沈晤,我相信你,也相信你对我的心。但是,这件事没有人能够帮我,只有靠我自己。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为了爹娘的血海深仇,也为了你。”我望着他,看到他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眼中闪现的一丝欣喜。
我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他,将身子埋入他那宽阔的胸膛中:“所以,你就让我一个人去解决这件事吧。我答应你,在我知道真相后,我会第一个告诉你。”
他的身子震了震,我感到他内心的慌乱,然后,他的手缓缓贴上我的背,渐渐地,紧紧地抱住了我。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么,我答应你。”良久,他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温玉一般。
我靠在他胸口,听着来自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那一刻,心中真是从未有过的安定,仿佛世间万物都已融化在他的怀中。
那夜,刺骨的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而他的胸膛却温暖如海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五章 乱弹风生云起(1)
葛兆亭将付康之事昭示武林,江湖中一片议论芸芸。大家在痛斥付康的不耻行为的同时,纷纷惋惜着唐德宽和唐重哲被害奸人之手。唐家在此事过后非但没有分崩离析,反而在唐邺的带领下进行了一番彻底的整顿,到底是江湖中颇有威望的世家,在经历了这样一番风雨过后,还能显现出如此的有条不紊。唐邺的二叔唐重哲在听闻此事后,风风火火地赶回家中,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形修长,面容间透出些许忧悒和孤清,也许是常年礼佛的缘故,使他整个人焕发着一种淡然出世的萧索、陌尘。
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眼下唐家群龙无首,必须尽快推举出新的家主重掌大局。唐重延一心向佛,无意涉入江湖;唐重元道自己一副五大三粗的性子,万万担不起这家主的重任。倒是付康一事让唐重元对唐邺大为改观,更是一个劲地举荐唐邺出任此位。唐邺如今脱去了平日里游手好闲,不顾正业的假相。行事稳重,考虑周全,引得唐家上上下下都对其刮目相看,这家主之位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唐邺的头上。
另外,池笑天的飞鸽传书在不久之后到了沈晤手中。信书上写得简单,匆匆一笔:“速至金陵。”再无其它,关于东厂之事只字未提。到底乔家出了什么变故?我们当下决定立即动身前往金陵古城。
此时,四合小院。
唐邺懒洋洋地倚在门柱上,半眯着眼享受着这暮冬里的阳光。成为家主的他整天被一些大大小小的事务忙得焦头烂额,倒也难得偷得这半日闲。
“最近江湖中人人称颂‘集大义与孝道为一身,年纪轻轻就执掌唐门家业的唐大公子’,竟然有这等闲情雅致在我这儿晒太阳。”沈晤挑了挑眉,揶揄地说道。
唐邺睁了眼,洒然一笑:“现在才觉得,做个正常人原来这么累。真想变回从前那个整天不学无术,无所事事的大少爷。”
沈晤轻“哼”了一声,把玩着手中的一柄三寸见方的小刀。
唐邺抬眼看了看天色:“倒是你们,这么快就动身?”
“事不宜迟,天一黑就上路。”沈晤的眼中泛着几许深沉,却突然话锋一转,挥着手中的小刀道,“你说这东西就是当年江湖暗行者冷冰所用的‘冷玉刀’?”
“刀身长三寸,宽一寸,逆刃勾槽,出手后可自行飞回。中者即成寒脉,武功尽失,五个时辰之后,方可恢复正常。五个时辰,足够他干完想干的事了。”唐邺撇撇嘴,有些不以为意,“我可没那等闲功夫去天山找那什么千年冷玉。这只是用唐门玄铁所铸,虽没有冷玉刀那样来得厉害,但我在这刀刃上抹了点麻药,中了这刀,怎么说也得全身麻痹个一两个时辰。”
沈晤猛地一抬手,一道白光自手中飞旋而出,带着冷风过耳般的呼啸,转眼间刀已疾速飞回。沈晤端详着手中飞刀,漆黑的刀身映着阳光,泛出几许幽幽的光泽,似深水一般。
“有点意思。”沈晤浅笑了一下,“谢了。”
“小事一桩,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唐家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别拿唐家来压我,我认识的只唐邺一人。”沈晤笑骂着,捶了唐邺一拳。
唐邺满脸戏谑之意,不客气地“回敬”了一拳:“看来,小弟我是受宠若惊了。”
我抱着剑靠在院中那株早已枯叶落尽的老槐树下,默默看着沈晤他们的谈话,却无心插嘴。我低头看了眼怀中的离歌,自那晚过后,离歌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一直安静地呆在鞘中。难道他已经离开了?那晚,他本可两次下手杀我,却都没有动手。他眼中那抹微弱的光芒,在我看来,却如同放大了好多倍,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心中的动摇与犹豫。
而他手中的那把龙吟宝剑,正是孤鸣无疑!看来,孤鸣当年确实落入了东厂手中,但东厂却在事隔十八年后,才将它重现江湖,这到底又是何居心?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