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清风路-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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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不忍心似地大叫:“不要再打了!”巨汉才道:“我听你个鸟!”咚——冲着自己的脑袋又是一拳。嗵——坐地上了。
苏阳可跳高了,接着叫:“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巨汉道:“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已知道疼了,但是怒不可扼,岂能听命,咚、咚、咚——又给了自己三拳。仰面倒地。
夏云离他们不远,早坐在马背上咯咯咯地笑坏了,拍手蹬脚,不亦乐乎。想苏阳前面的一些手段,不是女孩儿玩的,眼下的伎俩倒是可取,可惜自己没得试了。
但见苏阳连着道:“不要再打了……”巨汉仍然不依,狠揍自己。远处的秦暮秋跟人家斗着剑,也发觉了这儿的状况,急坏了,冲巨汉叫道:“不要听那小子的!”巨汉已揍得自己鼻青脸肿,痛苦不已,躺在地上,哭丧着声音道:“我没听啊!我没听啊……”边说边砸脑袋。
何奂雄哈哈大笑。秦暮秋万般无奈,急道:“算了,你听人家的吧!”
巨汉道:“噢。”只听得苏阳又叫了一声:“不要再打了!”他喜出望外,急忙住手,如蒙大赦。
第十章 可相见
苏阳容他歇歇。夏云道:“真笨,叫他接着打呀!”苏阳道:“唉,没趣味了。现在我可以叫他学狗爬,或者叫他割脑袋玩。”夏云道:“好主意!”苏阳道:“也没趣。不能这么欺负人啊,猫耍耗子还得放着那东西跑一段呢,我总得让他先高兴高兴。”
巨汉听了,从地上爬起来,气鼓鼓地叫道:“你没有好心肠啊!”苏阳道:“有啊,我让你接着追我、砸我啊。快快快!”
巨汉道:“呀,真好!”真又追了。苏阳扛了大树枝又跑。
夏云赶着看,恨得差点在马上跺一脚,道:“姓苏的,这回你可要笨死了——明明自己小的像只老鼠,还当自己是大猫呢!怎么不看看,后面的‘大猫’比大老虎还大呢!”苏阳挺高兴,道:“我倒没想着,是老鼠耍大猫了!好戏,好戏!巨汉在后面,听到苏阳说话,就怕苏阳会耍嘴皮子害他,急要将其砸死一般,追得可疯了——宽阔的矮木丛都被他三脚跨过。
两人渐渐地近了。苏阳明摆着逃不了,将大树枝往身后捅。巨汉高举着拳头,本要砸人,因这人讨厌,不料这树枝也讨厌——枝枝杈杈的都上来了,挠他的鼻孔子、眼窝子。气得巨汉呀呀地叫,大拳头止不住地往树枝上砸,边砸边追,两胳膊舞得像车轮。但见眼前枝叶乱飞,如秋风狂扫,遮天蔽日,巨汉也不歇歇。即刻,他一片金光都不见,两脚只顾往下陷——掉进了一个大石坑。
夏云才又一喜,搞清楚了苏阳早有此计——扛了大树枝,就是为了遮人眼目。
苏阳趁热打铁,看着大树枝盖住了巨汉,伸手往里面摸。
巨汉痛得哇哇叫,将大树枝一掀,露出了一个脑袋、两条胳膊。摸自己的胡子,已被苏阳抓掉了一把,便道:“怎么搞的?”苏阳亦道:“怎么搞的?”——在那把胡子里没找到针。巨汉道:“原来你也不知道,这儿有个坑?”苏阳才道:“知道,知道,我一番好意,领你来的。”上去一俯身,又要抓他的胡子。巨汉道:“呀!”出手就砸苏阳的脑袋,呼一拳头,都大过了人头。
苏阳一闪身,往他的后边绕。巨汉也在坑里转身。苏阳真没奈何,接着绕。巨汉跟着转,舞着拳头,不让人家从后面下手。这回巨汉在坑里转小圈了,苏阳在外面转大圈。
何奂雄看见了,喊过话来:“小崽子吃亏了,很累啊!”苏阳道:“不累。”
何奂雄不便多言,自顾对付秦暮秋,手一挥,剑上中路。秦暮秋是剑中高手,依样画胡芦,反而更巧。惹得何奂雄心烦气躁,觉得秦暮秋功力虽深,却不及自己的大半,还不能拿下,实在窝火。猛将手中剑一丢,啊地一叫,哈哈大笑。
看来何奂雄已明白了,自己不善剑术,一剑在手,遇上此道高手,反如受缚,如此解脱,何等快意。即道:“姓秦的,再尝尝我的脉气弹音,如何!”
秦暮秋闻之收剑。何奂雄道:“怕什么!你再来刺我,用半把剑能保住你的手骨,我就叫你爹!”秦暮秋道:“好,你上来。”摆了个冲剑势。”似待何奂雄再一跨步,他便拼了。
何奂雄乐极。忽又心头一紧,脑袋在这时候显灵——感到自己能杀秦暮秋了,不仅能弹开他的手骨,还能弹开他的头骨,反而不对劲了……
原来,何奂雄早认定了,嵩山派掌门江正山绝非善类,而且鬼计多端,不敢对其轻信,也从不相信这人会跟朝廷作对,不慕官职,只认为他是嫌那中路监察御史的官秩不过七品,才无意为之,定有野心未露,一旦在朝廷中谋得合适的位置,自会大逞追名逐利之能事。想如今若将这秦暮秋一杀,其御史中丞之位可是肥缺,江正山只要跟朝中高官有所勾结,定能取下此位。自量岂能助奸。
而更令何奂雄担心的是,可能这些都已在江正山的谋划之中,江正山得逞,正可借为前任御史中丞报仇之名,纠集起无数甘心为奴的走狗高手,前来围杀……
一时思来想去,何奂雄实难举步,干脆倒背了双手,不知该将秦暮秋如何处置。秦幕秋则似有了惧意,不敢刺剑,单摆着个架势,僵在原地,陪何奂雄一起呆着。
苏阳转着圈圈,也不跑了,先是止住。不过他仍然忙得很——看着巨汉在坑里没止住,转过身了,便在人家的背后搬石头。
那块石头真大,他还搬不动了,只能往前推。巨汉转了一圈,看见了,道:“你又要干什么?”好像两人转着挺好的,没必要停下来。苏阳道:“不要再转了。”巨汉不听,接着转——有惯性。
苏阳真帮人家,将巨石往坑里推。巨汉刚好背对着,咕噜——石头落坑里了。正卡住了巨汉的后腰。他嗨地一叫,转不动了,气道:“你又使坏!”两手使劲地往后拍,担心遭了暗手。
苏阳道:“别乱动,让我拔几根胡子瞧瞧。”巨汉道:“滚开!”要往上爬,也被卡死了。苏阳道:“好大的火气。正好,我撒泡尿帮你冲冲。”绕到巨汉前面了,往高石上一跳,上去就掏家伙。
巨汉见了很惊讶,道:“嘿,真要尿我!”苏阳道:“心想久矣!”巨汉哈哈大笑,自作聪明道:“这回你别吓我了,我知道,你刚才已经尿过一次了!难道还有?”
苏阳道:“刚才没尿呢。”巨汉道:“骗人!没尿,你怎么冲了一块‘擦面巾’?”
苏阳道:“唉,这事我也没办法!刚才在下奔入林内,改为在上,正要撒泡尿,冲一块‘擦面巾’来使使,不料下面又来了个小女子,使我多有不便,也就不便了。所以并没有冲‘擦面巾’。怕你生气,才说了个谎,好让你欢喜,高高兴兴地跟我玩呢!”
巨汉气坏了,道:“啊,我不高兴!”苏阳道:“怪我骗你是不是?”巨汉道:“是啊!”苏阳道:“这回你放心,我不骗你了。”自觉已万事具备,又说了声:“嘘——”尿出来了。
巨汉道:“呀,真的!”吃了一口,不好,赶紧闭嘴。心里怒道:“小兔子不懂——小女子在你下面不方便,老子在你下面,倒方便!”无法言表,满脸都热乎了。
苏阳道:“你闭嘴便好,我这尿可不是让你吃的,好有妙用!”就冲他的胡子。巨汉不忍面对,要转身。左转不行,右转也不行。上蹿下蹲,都卡得紧。急得他再次舞拳,向苏阳示威。打不着人,他的胳膊再长,也比不上那尿冲得远。苏阳还高高在上,嘿嘿直笑。
巨汉难受,但觉苏阳吞了海了,尿量无穷。苏阳心知数量,细瞧巨汉的胡子,都冲洗了,偏不显白,想来巨汉还是年轻,大失所望。再看其脸上的乌针,倒已被冲掉了一些黑墨,露出了银光,便道:“你还不满意吗?”巨汉道:“呸!”苏阳道:“看来我误会了,你实在心中暗喜。”巨汉道:“啊——”暴怒不已,不小心又吃了一口尿。
苏阳道:“浪费,浪费!我还要将你的针冲得闪闪亮亮,送给丫头穿针引线,缝几条裤子,你不要再吃了!”巨汉真又闭嘴。苏阳道:“我快要坚持不住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不用再说了,快点……快点……用针扎我!”说着苏阳使出了吃奶的尿。
巨汉可算是被提醒了,心道:“好个主意,我怎么忘了!”赶紧往脸上拔针。一抓几十根,抬手便甩。要将那小*,扎成大刺猬。
即见飞针成圈而来,苏阳早将那红肚兜准备好了。撒开了往下一兜,尽收飞针入内。说道:“多谢!”也不尿了,收好了身上的裤子,还记挂着包裹内的裤子,转身便走。巨汉满不服气,大声嚷嚷:“再来!再来……”苏阳头也不回,径冲夏云而去。
夏云坐在马上,看得入神。此儿女不同处,不可分短长。但英雄有下流,巾帼费思量,得容她痴想一阵子才行。不料苏阳急得很,奔过来了,手举着肚兜包,道:“给你!”
夏云如梦初醒,一捂鼻子、一扭脖子,道:“不要!”巧了,无意间惊见来客。赶紧大叫:“何叔叔背后有人!”
何奂雄还背着手。以他的一身武功,对于身后偷袭的手段倒已无惧,只怪多了个对手,打起来麻烦。此时并未听得动静,心知来者尚远,打算先向面前的秦暮秋下手了,以免到时候寡不敌众。却又冷不丁地听到风声突异,才知对手已随风而至,其隐声之妙,真如鬼魅相仿,这会儿来者为下杀手,才露了声迹。
何奂雄悔不该过于自信,急转身形。眼见得身后竟有两位,指利剑凛凛若冰,令人寒气透顶,自己已身近两剑之锋。欲由两旁闪移,惊觉来者分路夹杀,自己不闪犹可,一闪反而致命,心道:“算了,老子用身上的两个窟窿,换你们两条命!”任由双剑刺向左肩右腹,自用两手运劲,直冲上去——脉指掏心。
但是后面又有动静了,何奂雄立马想到秦暮秋早已蓄势待发,迟迟未发,原来是在等两个家伙,自己定当命丧他手,眼前的两条命,该换自己的一条命了,“了光,了光!”
一瞬间,何奂雄豪气上涌,两手指力已达敌胸,各运三指内扣。但觉对手各有硬器护胸,即发神威,由脉指弹音震元。当啷声响,虽未淋血掏心,也已让他们没了活力——倒地不起。
如此一拼,何奂雄身上该有三个窟窿,却一个也没找到。
原来,在何奂雄杀敌的瞬间,已有一剑、一锤由其身后左右冲来,力挡了两剑,且挡中带攻,令对手亦避让有危,才靠护器硬顶了何奂雄,撞了死路。而助何奂雄的一把剑,正是秦暮秋所使用的断剑。
秦暮秋已走到了何奂雄的前面。又从后边来了个人,是个老者——中等的个子,须发却长,直拖到脚,雪白雪白的,把他的整个身子都裹在了里面,似毛毛的一个长桶,被风吹着,略有飘摇,面目亦难寻见。
何奂雄真想不出,他是从哪里来的——后面地面开阔,无法隐身,刚才没有不见之理,转眼间自己转身迎敌,他随后便至,大有天降地冒之能,岂不异乎!又见老者提着个好大的锤,正是巨汉所丢下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