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仙录-第3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现亓烤褪鞘褰铩
指挥这一切的就是自己“忠心耿耿”的掌柜,杜江航。
黎昭昌奋力挤进人群,就往店子里冲了过去。他这样不遵守秩序,当然引来别人的反对,引发一阵小骚乱。一个人高马大的士兵就挥舞着棍子冲向了他,等到了他面前,这士兵竟然露出一副笑脸,他竟然也认得黎大老板。
他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原来是黎东主,在下祝大虎,见过恩公。”
说完他挥舞着臂膀对周围排队的民众,大声喊道:“大家让让,这是铺子东家,黎昭昌黎先生!来,让让,让他进去。”
黎先生这个时候也没这心情和这位士兵酬答寒暄,就随便回了个礼,就要往自己店里跑了过去。
想不到周围的顾客听了这话,不但乖乖地让开了去路,大部分人直接就给他行礼。嘴里还纷纷攘攘地说道:
“多谢黎先生仁德啊。”
“是啊是啊,还是黎东主为人厚道,做生意不亏心啊。”
“黎东主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都忘不了,以后买粮就看这块招牌!”
“没错,这城里的粮商也就黎先生有良心!”
“大善人……”
“恩公……”
这四下里的感恩戴德让黎大善人只能一边晕晕乎乎地还礼,一边糊里糊涂地走进自己店中。
这时杜掌柜早就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迎了出来。黎大老板见他过来,才回过了神,劈头就问:“老杜,谁让你开店卖粮的?!”
这老杜苦笑一声:“这是少东家和我的主意。”
“三伢子?!这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且慢,你们为什么要售粮?”他脸色有些狰狞,咬牙切齿地道,“老杜,你我相交一场,我黎某人可是有哪里亏待了你,你要如此害我?”
杜江航急着摆手道,连称呼也变了:“镖头,我老杜你还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要害镖头您?”
黎大老板上前一步就抓住自己掌柜的衣襟,厉声说道:“那你为何要如此做?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这时,他听到旁边响起了自己儿子的说话声音:“父亲,且放开手。是儿子让杜掌柜开店售粮的。这事全是我的主使,父亲千万莫错怪了杜叔叔。”
黎昭昌转头就看到自己的儿子,他头上和肩上还有没有融化的雪花,看起来是刚刚从外面进来。这少年刚才确实带着自家书童出去走了一遭。
此刻,黎子昇依然脸色平静,声调也不急迫,好像是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他脑中一阵晕眩,颤动着手指指向自己的儿子,刚想开口说话。
可是黎大老板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此晕了过去。
第卅六回 雪中难见送炭客 落井不少下石人
黎昭昌第一时间把黎子昇打发回了家。可是回到黎山之后,他的长子终于暴露原来他是大妖神投胎的真相!
各路仙师到了黎山村前来围剿,他也赶回了家中。
黎大老板看到了让他直坠冰窖的一幕:
他“儿子”现出了本相,竟然是一只浑身金毛的猴子!
它脚踩白云,手持金棒就和那些仙师们战在了一起。好一只妖猴,刀砍不伤,剑刺不进,各色法器劈头盖脸地打在它的身上,好似在给这猴子挠痒痒。
反而,它手中的金色凶器挥舞起来威力非凡,那些仙师们是挨着即死,擦着就伤。
这一场大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后才有了一位大能,抛出一件法器化作一座高山,这才把那妖猴镇压在底下。
成为战场的黎山村成为一片火海,自己族人不是被战火波及死于非命,就是丧命在前来围剿的仙师剑下。自家爱妻被倾倒的房舍压在了底下,就此没了生息;小儿子坐在地上哇哇直哭,直到一片火焰卷过,化为一团人形的灰烬。
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面对那个曾下过灭门令的天器门炼神仙人。那高人随手一指,一道金光就射向了自己……
黎大老板猛一挣扎,就坐了起来,茫然地环顾四周。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的他才发现自己身处粮铺后面的卧房。
自己儿子和杜掌柜正候在一旁,见他醒来,杜掌柜又惊又喜地道:“东家,你醒了?”
黎昭昌一时还没从恶梦中回过神来,茫然问道:“我怎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只“妖猴”,手指着黎子昇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母亲和二弟呢?”
“父亲,你在自己铺子里啊!”
这是黎昭昌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一口气差点又没喘上来。旁边这一大一小急忙上前拍胸口,好一阵忙乱。
黎大老板也不管面前这两个家伙,只是颓然地重复道:“完了!义顺堂完了!!一切都完了!!!”
只听他儿子朗声道:“不,父亲。如果我们不买粮,这义顺堂才必定逃不过这眼前之灾!”
可惜,现下这个做老子的心丧欲死,根本听不进儿子的话。他根本不理睬自己的儿子,而是垂头丧气地对杜掌柜说道:“备车,快备车!我要去会馆负荆请罪,能挽回一分就挽回一分。”
最后,黎昭昌在杜江航的搀扶之下坐上了一辆牛车赶赴荆南粮会,好话说尽,门包塞足,自然是一点用也没有。
吃了一个闭门羹之后,他也没回粮铺,直接回到了义顺堂。
黎昭昌那是一晚没睡,坐在厅中长吁短叹,如同临刑前的死囚。
可惜,时间不以他的意志而停顿,东方既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而第一个前来拜会黎大东主的客人,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来人就是昨夜诚恳向他赔罪的永州镖局镖头,金瑞龙。
当然,他可没有昨夜那么客气,草草地抱了抱拳,也不待主人家的招呼就大喇喇地坐了下来,粗声大气地道:“商行诸位同仁托我向黎兄问声好,大家同道中人,有事情需要帮忙说一声就是了。大家也是热心,怕这些日子有人惊扰了义顺堂,就派我这个粗人前来保护黎兄和老兄的铺子。”
黎东主这时脑子有点木楞,还没意识到这是要把自己软禁起来。于是有气无力地问道:“多谢各位关心了,只是要金镖头保护……这话从何说起?”
金镖头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就是希望黎老兄老老实实地呆在堂中,这外边的事物由我的手下代劳就好了。黎兄还是和贵堂伙计交代一下,起了冲突大家面子须也不好看啊。”
说了半天,原来是来这里监视黎昭昌不让他转移财产的!
黎昭昌苦笑一声,开口问道:“金兄也不用给小弟卖关子了,那会中如何处理在下这义顺堂?”
那金瑞光脸带惋惜,语调中却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兴奋之情:“黎兄这事可办得差了,不但诸位同仁颇有怨言,这成会长和诸位委员也动了肝火。贵行这票子从今日起恐怕做不得数了。金某前来通知一声,也望黎东主早作准备啊。”
果然,黎大老板预想的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他无言地点了点头。金大镖头自己站了起来说道:“接下来,黎兄肯定忙得很,金某就不多叨扰了。有事和门口的孩儿们说一声就好了。告辞!”
说着一抱拳,扬长而去。
黎昭昌刚想吩咐自己的账房,才想到族弟已经被自己打发回了黎山村。他只能自己打开账册,核算了起来。翻完账册,数好钱票,他心中虽然难受,却也宽了那么一宽。
义顺堂在外面大概有上千万的堂票,还没收回来的借款有四百万。
如今柜上还有不到一百万别家票子和粮票,昨夜卖粮总能有个一百多万。那么这些加起来就有二百余万。
值得庆幸的就是花家送的三百方元石还在柜中,一般票据包括粮票兑换元石都要折价的,十成面值的票据,根据行情和发票行的信誉只能换到七到九成左右的元石,其余部分美其名曰为兑换费。
这也是为什么荆南粮会如此垂涎这发钞权的一个原因。
这么算算也就三百万的缺口,实在不行把大部分的借据贴现就行了。
黎昭昌暗自松了一口气,可是心中仍然不好过。这意味着他辛苦十几年,一朝被打回原形。之后的堂票生意不能做了,只做这粮食生意家中日子可没有那么好过啊。
他又开始暗自伤神。
他第二个见到的客人也是老熟人,镇溪派少门主,吉太康。他那张瓜条脸,如果同昨夜一样带着几分笑意那还能看,可是他把脸一板,那一般人还真看不进去。
这吉少东倒是快人快语,应该说根本无语。他一脸倨傲地走了进来,把手中票子往桌上一摆,话也不说,就是一副让黎大老板看着办的意思。
等到票据两讫,站起来连告辞也不说一句,大袖一摆径自而去。
比起吉少门主,还是和他相交多年的楼仲徳楼大官人让身处困境的黎昭昌如沐春风。
这位故交未语含泪,拉着黎大老板的手哽咽道:“贤弟,苦了你了啊!做哥哥的昨日尽力为贤弟分辨,奈何人微言轻,最后难挽大局。这心中实在是惭愧至极,今日都没脸过来看望贤弟了。不过一想到贤弟正是缺钱的时候……楼某人虽鄙陋,但做人的道理还是懂的。贤弟放心,老哥哥不是来催债的,反而是来送钱的!”
黎昭昌听了这话,心中感佩莫名,猛地站了起来就是一个大礼,他略带哽咽道:“还是患难见知交啊!
楼大官人摆了摆手,诚挚地道:“谁叫你我是兄弟呢?愚兄不帮贤弟渡过这个难关,怎么自处?如何心安?”
说着他拿出一摞堂票放在了桌上,然后又很不好意思地拿出了几张白纸黑字的借据,略带腼腆地说道:“贤弟啊,在商言商。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你也是懂得。愚兄这笔款子也不用九出十三归了,利息也给贤弟降了两分……就用贤弟家中田地做质押好了。”
黎昭昌愕然半响,才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多谢楼兄一片美意了,只是我黎族有规矩,村中田地不许向外发卖。小弟只能辜负楼兄错爱了。”
“没事,没事。”这胖子仍是一脸笑意,袖子往桌上一拂,这手袖里乾坤俊得很,先前拿出来的票据已经收了回去,却多了一堆义顺堂的堂票。
“黎贤弟,做哥哥的也是为难啊。这赶上进货的当口,手头也不宽裕啊。”楼大官人这会忘了自己刚才的“慷慨之举”,也忘了这没借出去的钱了,为难地道“贵堂的堂票放在手里,也不是个事儿。”
接着,他一脸诚挚地道:“当然,你我兄弟情义,楼某人绝不做落井下石的举动。贤弟就按九成折算成元石兑给老哥哥好了。”
不得不说,楼大官人这把算盘打得可真响。
黎大老板自然不可能按照楼仲德的打算行事,两人“客气”地争执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