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唯卿-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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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又在哪里呢?得民心者得天下。月国若是在此时提出为柏氏正名,一来,柏氏留存于世的后人虽然不多,可也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让有才能的人有机会施展才能,为他们的先祖洗清冤屈,更使我月国得到人才。二来,柏氏之冤一直是民间皆知的不传之密,有月国公然为其正名,必定大得民心。其三,臣愿自请柏氏,向秦讨伐!”
“什么?”月王再度大惊。
邵青神色淡定:“秦国便是这预言起始之处,臣即求柏姓,自然要为柏氏一族讨个公道,”还不等月王回复,一旁大将之中,有人走出一步,跪拜在地,朗声道:“臣愿跟随邵校尉。同请伐秦!”众人望去,见此人竟是战功显赫地木历大将军,无不大惊。
025 剖析
“为什么事先不跟我说一声?”月重锦负手看向窗外,这里是御花园,隆冬时节,园中景致萧条“前日见面时,你就应当提及此事,让我有个准备,何必像这样在殿上提出,导致如今箭在弦上,可我又怎能让你出战。”
“此战已是不可避免。”白韶卿就站在他身后“没有提前说,就是因为知道你必定不允。”
他静看了会窗外的风景,再度开口,只是声音透出倦意“就像当初离月,你也是一声不吭转身就走,”说着话,他回过头来,眼中隐有创痛“我不值得你信任么?是呀,你的兄弟姐妹在月国被杀,是我没能保护他们,因此,你亦不再依赖于我,”他朝她凝神注视,神态愈发地温柔“可是攻秦,毕竟不是小事,何况此时秦国内乱,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平定不了,这个时候,他们也无暇顾及其它,应当不会来犯我月国,你挑此时攻打,是有什么用意吧?”
白韶卿点头道:“是,我要迫的他们尽快立下国君来。”
月重锦皱眉道:“此话何解?”
“这一趟楚秦之行,我看到了两件事。其一,楚国新君楚夙,是离殊地门徒,也就是说楚国如今已经在离殊掌握之中。其二,入秦时,我与小富子亲眼看见穆遥等一干月影,随后秦君忽患奇症,小富子诊脉得出他中慢毒的症状,可没过多久他就忽然暴毙。不论是谁下的毒,既然是慢毒,必定是想要挟或是折磨于他,突然暴毙,必是对方不愿意再等,又或者时机已然成熟。”她顿了一顿,再道:“而在秦国民间,早在秦君染症之前,已经开始隐隐流传国君无能致使秦国势力大减的迅息,从那时我便已隐约感觉一场大变迫在眉睫。恐怕秦君身边有人另存心思伺机谋反,而此人是谁,只要等这新君一立,便知端倪。”
月重锦问道:“你觉得会是离殊的人?”
“我觉得。就是离殊本人。”白韶卿眼睛晶亮“其实从头细想,一直以来,我所到之处受制最多,最陷周旋的就是秦国。当年在秦做向氏圣女时,亦是楚夙教我引脉停息,致使后来心法疾变,这才有了与秦嘲风直面相对的机会,后又因皇后陷害入狱,存有妖石地广宁殿里,若不是那一声叹息,我断不会踏入半步。林林种种,皆说明彼时离殊就在秦宫。其实事情追溯到源头,当年妖石出现时,他就应该已经在了,有他助力暗中施为,才有斩不烂削不断地妖石之说,其实那不过是向山常见的莹石,只是比一般石头坚硬,真要削斩,只需上等利器便是。可一直有消毁不了的传言,那就证明此中有离殊作梗,先声夺人,让人有了敬畏之心,自然无人再去相试,又或者根本是他始终守护在侧……”
她凝一凝眉,又道:“如今秦国大变,应当就是他的计算,秦国就算在纪军手下吃了败战,可秦国威压三国数十年,断不会因这一战受损太过,更何况,此时惊雷已入秦手。”说到这里,看月重锦眼神中略有迷茫,她便解释:“我曾于你说过家父之仇,当年在楚国时,我杀了齐云开却装作窃贼入室,是为了保全他那一双与我有过私交的后人,可因楚夙之事,却忽然让我联想颇多。直到此次入楚,离开时我安排了人手在齐府外监视,果然……”
她的眼中有光亮一黯:“齐如春行踪诡异,竟然侨装入宫。她与楚夙有婚约,如今楚夙登基,她便是一国之母,何故要这样行事。我离楚后二十日,留在楚国跟踪她的人亦到秦国,原来这位齐大小姐,也已到秦。跟她一同前来的,便是楚国得之不宜的惊雷图纸,而接下来的事更令我惊诧,原来她竟有与秦暗中联系地门路,这一个弱不禁风身有顽症的弱女子,竟是秦国的细作。”说到这里她神情更是黯然。
儿时的同伴,竟是间接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人,此种滋味对她这个极重亲情的人而言,必定是一个极重的打击,月重锦看她神情变化,便扯开话题:“她送图纸入秦,秦嘲风必然欣喜,稍有知觉也会因此缓解病态,又怎么竟……”
“正因此事,才确定我先前所想。她的图纸只怕根本没能送到秦嘲风的手上,而是途经他人之手被拦了下来,那人也因此发觉时机成熟,因此才置秦嘲风于死地。此时此刻,纪楚秦皆得图纸,这么一来,纪国不再独有惊雷,秦楚又是同心,剩下的便是我们月国。我猜想离殊筹谋的是天下王,他必然要以一个大国为基础,有了秦国在手,联楚攻纪,再兼并三国,随后,便是要向我们月国而来。集三国之力,对月国形成半包围的势头,真到了那时,我们就要束手无策。”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渐渐沉重,月重锦也是脸上变色,二人对视,白韶卿显出刚毅神色“因此我们不能等也无须再等,我以柏氏立言,向全天下广招余存,更是因此得到民心所向,这一战,我们没有退路,唯进而已。”
月重锦静立着看她,轻轻握住她手,她并不知道,此时她所承现地倔强神色,还有微微抿紧地双唇,虽然易容成男子模样,可那双眼睛分毫未变,更因片刻前许下的豪言而凝冷,整个瞳孔变地漆黑,而这一切,却都令他看了心疼不已。
越是接近她,便越感觉自己的无力,可也因此,他变的更加真实。生在皇家,自小不露喜悲,何况有慧后那样的母亲,很小的时候,他就学着她说话的样子,思考事情的方式,也因此愈发地沉默寡言。可是见了她,他忽然明白,他从他母亲那里学到的只是表面,他从没有真正地如她那样看待问题过,而眼前的白韶卿虽然从未见过慧后,可勿须置疑的,她与她,是一类的人。有的东西与生俱来,别人根本无从学起。半年前,她从涤谷回还时,他便有了这个感觉,她的蜕变,已经发生,然后她不辞而别,楚秦之行,再度归来时,她的神情间,俨然已有慧后之色,甚至,比她更甚。
看着这样的她,心痛之余,他忽然,下了一个决定。他的声音平和而妥贴“你要作什么我自然全力支持,不过带兵出战,需有名目。你既然已请了柏姓,何时还原女儿身呢?”
白韶卿一愣,看着他长眉下闪闪地双眸,一时有些愣怔。他看着她,轻声道:“自然也不是急在一时,只是你的身份既然离殊知晓,迟早是要暴光的,到时由他说出来,恐怕便有些撇不开地嫌疑,倒不如你自己先行破解,坦承人前,倒让人无话可说。”
白韶卿经他一提,倒想到了别的事上,微微沉吟,便点头道:“好,我会寻个机会。”离殊知晓一切,她的身世虽然不涉及厉害,可如今她请了柏姓,若是隐藏女身,怕这些月国老臣子们一旦知晓了,又要重回到那个什么十二字真言上来,那她日前在殿上好不容易说服众臣的话就都要打了水漂啦。她凝神想着寻一个怎样的机会最是自然,却没注意一旁月重锦眼底流露出几分浅笑。
026 深藏
第二日的殿上,月王赐姓于邵青与后请的木历,赐二人柏姓,柏青再度晋升为副将,更名柏大力地木历则封为威武大将军,由他统领三军,而战秦一事,却不在眼前,三军操练,两月之后,一举攻秦。
柏之姓氏也至此日起,扬名天下。
八百里急传,月国的边城皆在一夜之间挂起这面蓝色大旗,深海蓝当中镶出一个硕大的白色大字“柏”,更有公告贴遍月国,月国国君为当年屠杀柏氏告罪天下,当年为秦所迫,只因那荒诞无稽地十二字预言,歼灭柏氏,实属荒谬之极。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任何姓氏,皆是一家。如今秦国大乱,也正是因其违拗天意,杀戮过剧,因此月君沐斋三日,带众臣朝拜庙典,为柏氏正名。天下凡有柏姓后人者,皆可至月国容身,有才能者,朝廷更是大开方便之门,容纳柏氏后人们,为先祖洗雪平冤。
此告示在月国一出,消息顿时不径自走,转眼间,天下哗然。
月纪边界,在沉寂了数日之后,忽然迎来一支足有百人的队伍。这些人是当初月国慧后明惩暗放的柏氏后人,在月国为一方富甲,此后便一直在月纪交界的苦寒之地苟延残喘,可是月国当时放手之恩,却是谨记。此时听得这个消息,自然是最打头阵要回月国来的。一户百十口人,拖儿带女,走到城门下时,脚都是不停打战,若这公告有假,他们等于送死上门。可是在荒地多年,也同样已无生路,便是死也想死在自己的国中,便是报着这样的想法,一大帮人颤抖着,战栗着,仰头去看那面大旗。
守城的护卫问的极是清楚,又因挂旗之后,便从京中传来了柏氏的户籍册子,有名有姓,一问便知,随即便是大开城门,将这一干人等迎了进去。这边妥善安置,那边便有护军立刻送信京师,战战兢兢地柏氏后人们,见到暖和地被褥可口的饭菜,还是余惊未了。直到隔日,京城里八百里加急送到,命地方对他们一切从优安置,十日后,由官员亲送至京的消息传来,众人这才恍然明白这一切并非梦境,一时间,无不相拥痛哭。
不日回至京城,这百十来口中,倒是只到了六成,余下的皆是老弱病残,经过这些年餐风宿露,已然经不得远行,只得暂留在边城休养,由家中的男子壮年随人进京。进京当日,正阳殿前,这些人跪拜面圣,虽只在殿外叩首,遥遥地也看不见月王面目,可圣上的话却是字字清晰,归还原籍宅地,若有报效国家之心,同等条件下,柏氏先取。
众人热泪盈眶,三呼万岁,出得宫殿,回到阔别多年的宅地,虽然这里几乎一片荒草,可便是颤抖着轻抚过,亦是狂喜,更有人跪伏下去,捧着泥土大哭出声。长街之上,百姓亦是久久不散。
由此之后,月国边界开始有陆续的人闻风而来,有时是十数人,有时只是一二为伴,长途跋涉,衣不蔽体,可是那迎风招展地柏字大旗,给了他们无尽的希望与勇气。
也就在此时,秦国忽然宣称,失踪多年地二皇子,终于找到了。
白韶卿望着手中的细长纸条,微微地凝着眼神,嘴角却是紧抿。秦殊!是离殊吧!她的心里冷笑,耳边便听脚步声轻响,有人将茶放到她身边,声音轻柔:“喝点茶水吧。”
抬眼望去,是李富的笑脸,自从她失踪那会儿,李富就瘦的厉害,后来又跟着她东奔西走,此时回月不过月余,隆冬时节,他穿着厚厚地蓝锦袍子,头发束的一丝不乱,当年那个胆怯地少年朗,如今也变的沉稳了。
看着她怔怔看着自己,李富略有些不自在,笑着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沾了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