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鼠御猫 第四部阙魂-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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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吹入山谷之中,带着呼啸之声。不单是寒风入骨的冷,还有声声在耳的回音。一行人马刚到两山夹缝的正中,突然就听到山梁上一阵碎石滚动的声响。金冲头一个仰脸观看,顿时吓得他脸都白了。“这!这!这是山贼?”
旁人个个拎家伙准备战斗,一脸紧张的模样。独独苗广杰面掉笑容,把马带到金冲身前,抬胳膊一横。“钦差大人别怕,别管他是贼是匪,有我苗广杰在,他们就甭想碰你一根寒毛。”
片刻之工,未等这六十来人做好准备排开阵势,山上出现的人就已经到了山脚之下,并横在了去路之上。
“你们是什么人?”苗广杰大声喊道,声音脆快好听,应着山谷的回音,虽是逆风,一样让对面的人听得清楚。
对方没有人回答。带头之人单手一挥,来的这十来人立刻挥动手中兵刃朝队伍攻来。
连名都不报,看来肯定不是贼匪。金冲吓得将马带退几步,险些从马上摔了下去。
苗广杰回头看了他一眼,瞥了下嘴。然后跳下坐骑,回身抓住金冲的腕子再朝随行的几十人喊道:“我们人多他们数倍,无需害怕。我护金大人安危,这些刺客就交给你们了!”说完他将金冲拉下马,拼命地往人群后面拽。
金冲此时早就没了主心骨,苗广杰拉他往哪儿,他就跟着往哪儿走。一开始他还不时回头看一眼战况,可后来被拉到山梁之上,就只能听到些许嘶杀的声音了。
“歇……歇会儿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声音越来越小,金冲的力气也越来越少。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他一边问:“你把我往这山上带,可是有出路?”
苗广杰一笑:“出路自然是有,不过是你走不过去罢了。”
金冲一愣:“什么意思?”
从腰中抽出柳叶刀,苗广杰的笑脸立刻变了模样。“小爷的意思就是要你的狗命!”没容金冲想明白,他这边已经手起刀落。先断了这狗官的左胳膊。
金冲疼得顿时大喊。“你!你……你怎敢行刺钦差!!!”
苗广杰冷笑了一声:“钦差?算个屁!!先断你的爪子,是要告诉告诉你,想占小爷我的便宜,就是这个下场!”言罢手抬刀顺,再落之时生生又断掉了金冲的右膀子。
惨叫之声更胜方才,而此时金冲早就说不出话来了。他这边闭了嘴,苗广杰可没消停:“就你这双爪子还想碰展大侠的胳膊?你也配!”说完又是一刀,血渐出二人开外,他却还是留了金冲一口活气儿。
突然从树上跳下一个人,手从背后顺出,一刀就要了这位钦差大人的狗命。“杀人不过头点地,差不多少就得了!”
见到来人,苗广杰立刻就露了笑模样:“爷爷,您怎么在这儿?”
苗判将刀上的血迹擦净,这才回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为人不可太过心狠。都说展昭是心地善良仁慈宽厚的侠士,你方才的所做所为要是让他看到,你还想拜他为师?依我看门都没有!”
听了这话,苗广杰立刻收敛了笑容:“爷爷您有所不知,我这可是杀恶人做善事。这个好色之徒的所做所为想起来都让人反胃,我断他双臂有何不妥?”
苗判叹了口气,实在懒得跟自己这孙子争辩这些。“少说废话,赶紧随我离开。”
五爷一路之上对杜名,真是又气又恨。分明是一张猫儿的脸,却在那假皮之下是自己痛恨之人。既讨厌看到又不时的想去看几眼。不为别的,就只是心中担心那还在止剑宫的展昭是否安全。
离开辽西已有三日,虽然加紧了行程可五百人的队伍说长不长,说短又绝对不短。换做五爷,使上轻功怕是已经到边关了。可如今却生生还得再走数日。急,还不是一般的急。伍青没有跟在身边,五爷身边只带了两个贴身的随从。“把杜名看牢,这小子滑得很。夏重达把他整成这样,我看他早就有逃跑的心了。”
“五叔放心。现在他想跑怕也不可能了。不过话说回来,夏重达这小子忒毒,展叔如今还在他的势力范围,实在很危险。”卢珍按低了帽子,虽说化了装,可没贴假皮,还是心有顾忌。
天下间,再没有比五爷更担心那猫儿安危的人了。只可惜人在路上,凭嘴皮子说也无用。“带着军队就是麻烦。慢且不说,我还得处处事事端着将军的架子,麻烦得很。也幸亏耶律靖元这么多年闲居山野,军中没有熟识之人,这倒是免去了不少麻烦。我现在就只希望快些到达边关,然后即刻返回辽西去接应展昭。”
边听那边叔侄的对话,穆离边不时回身看几眼跟在身后不远处的马车。亏得八王当年的赏识,也亏得自己识相入了正道。否则再入绿林,怕是也难免交回这些狐朋狗友。若是那样,没准就得落个杜名这般的下场!
虽说这路要怎么走得靠自己,但身不由己之事也多不胜数。
“穆离,依你看杜名的伤可有复原的可能?”五爷听到穆离叹气,这才想起问上这么一句。
穆离摇了摇头:“我不是大夫,说不准。可做我们这行的,多少对伤也有些研究。杜名现在被铁爪烙伤了皮肉,咽喉那个部位实在危险。虽然伤口上有洒了不知名的药粉让其快速结疤,可要是染了外邪,恐怕也难说有没有大的危险。不过仅是伤口的话,绝对没有性命之忧。不过您若是要问他能否恢复如初么……这是绝无可能的。”
五爷听完皱了下眉,杜名虽是罪有应得,可夏重达下手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只要他不会死,其他的就无所谓。他在河间犯下的命案还未了结,就算有生命之忧也得等过了开封府大堂再说。”
一路无阻的过了最后一道守军的关卡。即便五爷再是加紧行程,这些没有经过太多训练的兵卒依然走了五天。在队前向后观看,丢盔掉甲已经不是什么罕见之事了。
“珍儿,你把副将给我叫来。”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这些累赘忒是麻烦。
不大一会儿,副将提着战袍跑到五爷面前:“将军有何吩咐?”
“此行关系到两国之间是否开战,所以本将军心中焦急。我这次是去跟宋军讲明事情原委,并非做战斗。想了两天,我决定带着展昭先一步驱车赶奔边关。你带着军兵在后面跟随,无需跟上我们的速度。等到了边关,在宋营外五十里处扎营等我的消息。”甩了这群人,也就只有这个方法可行了。
副将听完之后,整个愣住了。“将军,这怎么可以?帅不离中军,您一走,我们可就没主心骨了!更何况让您只身入宋营,这……这……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等要如何向王爷,向皇上交代?”
沉下面孔,五爷本就没有展昭那么好的脾气和耐性。“若因我晚到一日宋军出兵,我契丹守将不明原由应战的话,这等大罪你可担当得起?”
“这……小人全家的脑袋也不够赔的。”
“既是如此就按我方才所说去办。记得,扎营之后不见我的人,任何人不许离开营盘,任何命令你们都不准听!”
“属下得令!”
自打离开了大部队,杜名这心里就开始打鼓。挑开车帘观看,身前身后不足五人。“耶律将军,你这样不怕有危险?”
五爷的马就在马车的边上,怕杜名感觉不对逃跑,也是怕万一夏重达暗中派人刺杀。那个卑鄙小人究竟有什么心思,能做出什么事儿来,那还真是难说。“我一定会把你安然送进宋营。更何况我也不能让自己没命回去。外面风大,你有伤在身,还是在车里静休的好。”
一天半的时间,骑马的人还好说,这在马车里的人可就不同了。杜名本就带着伤,虽然夏重达说是为大局着想,可哪儿有人脖子上被烙了伤口都不损元气的道理?更何况他一直担心,夏重达最后给自己上的药究竟有没有问题。担心自己到宋营就再无逃脱的余地,可是身前身后的这五个人把车看得死紧,这真是要逃比登天还难。
马车里的颠簸加上心里的焦急担心,身体的伤痛,等车到辕门外不远处停下来的时候,杜名几乎有跳下车呕吐的欲望。
辕门前军兵见对面过来几匹马和一辆车。车马上的人均是辽人打扮,心中顿时提了警觉。“站住!对面来者何人?”
五爷摆手,命车马停住。见到宋字大旗,这心里的舒坦劲儿就甭提了。“小子,你过来。把这封书信递到宋军手里。”
卢珍接到手中一看,原来是五叔的龙边信票。面带笑容点头应承。跳下马,先行卸掉盔甲和手中的兵刃。“来人是辽西镇守将军耶律靖元,这里有将军的书信一封,各位请带为通传!”
见卢珍被带进辕门,五爷这才跳下马,然后挑开车帘命穆离将杜名搀了下来。本来这病是装的,现在这么一折腾,不用装都成真的了。“耶律将军,我们就这么进营,恐怕就出不来了。”
五爷一笑:“就算出不来也好,我保证你我都会比留在辽西更安全。”
不明白这耶律靖元话中的意思,可杜名不是个蠢人。明显感觉到耶律靖元是存心要进宋营,难道他就真的不怕被宋人软禁?自己已经易容成了展昭。想必一时半会儿不能被人发现。三五日内自己想要逃走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个契丹的将军……
五爷没有再跟他多说废话,回望军营之时,发现从里面出现一队人,紧接着辕门大开。带队之人是个中年的将军。“有请展护卫回营。”
刨去五爷和穆离,跟着前来的就只有耶律靖元府中的两个亲信。伍青不放心五爷一个人领兵,自己又分身无能,就只有另找两个帮手。如今这二人左右搀扶着杜名走进辕门。而五爷和穆离则跟在后面,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舒坦。
进到中军大帐,连忙有军兵给杜名放下座位。待杜名做稳之后左右观看,耶律靖元根本没有跟进来。“各位,耶律将军现在何处?”
帐门一挑,外面进来的是方才接人的那位中年将军。“耶律靖元乃是契丹的将军,自然不可入我大宋中军营帐。更何况辽人凶残,刺杀我大宋公主毁亲在先,又伤我大宋护卫两人在后,这个耶律靖元已经被本将军押下去了。”
听得出来,宋人这边好像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杜名不知道究竟是谁报的信,但他也不需要知道。“这位将军,这件事还有内情。刘老将军可在军中?展某有详情要讲。”
“家父正在后营与众将领商议如何进攻杀入辽西。而且听闻展护卫你身受重伤,还是先休息片刻,容等掌灯用饭之时再说吧。”
这仗打不打对自己来说根本没所谓。进来之后没有发现开封府的人,这就表示自己安全得多。压根儿就没想过事成之后回到辽西,等什么官儿做。现在他满脑袋都是逃命要紧。“既然如此,展某也不便强求。”
“来人,将展护卫送进后营好好歇息。”
杜名挑帘进帐,本想舒缓一下筋骨。可眼睛一挑就发现帐中有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