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鼠御猫 第四部阙魂-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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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看着展昭,完全不知道那猫儿要说什么。怎么突然胆子大成了这样?方才不还瞪自己不守规矩呢吗?
展昭先是扭头看了一眼玉堂,而后跪倒在地:“万岁,展昭白玉堂恳请万岁赏我们二人,纵马江湖快意此生。”
好一句“纵马江湖快意此生”!白玉堂听完展昭的话,真想立刻就将那猫儿抱在怀里猛亲几口。好在他还没忘记这是在什么地方。“请万岁恩赏!”这次跪地,五爷是一点怨气都没有了。
赵祯本是想着展昭会要个官职,最少也会要自己办什么难事,却原来是拒了自己要加封他们官职之意!眉梢微起,本想发怒,却又实在没有理由。自己刚刚说过,若能办到绝不推辞。堂堂一国之君九五之尊,怎能出尔反尔?想到这里他暗自咬了咬牙,将这窝火的感觉压下。“既然你二人心向逍遥,朕岂有不赏的道理!今后若你们有难相求,朕这里还存着你们一份恩典。”
白展二人连忙磕头谢恩:“谢万岁恩典!”
出了内宫的宫门,包大人正在此处等候。万岁要单独和白玉堂展昭谈话,他自然不能在里面。
“大人。”二人行了礼,表情上都带着愉快的微笑。
包拯一看就知道了个大概。因此微微地点了点头:“一切回府再说。”
回到开封府,老少爷们儿围了一屋子。展昭没说几句话,都是那老鼠爱显,将他如何婉言拒绝皇上的事儿说得仔细。
蒋平听后哈哈大笑:“展弟,你可真行!”
展昭一笑:“我并非不想同大家一起守护包大人,可是……”
卢大爷摆了摆手:“我们都懂。你这性情,五弟的脾气,着实是不适合在官场行走。更何况万岁对你们又多少有些偏爱,将来也难保没有庞吉之流再来祸害。”
五爷点头:“别说这些,今天大伙儿高兴,我请客!”
蒋平自然乐意得便宜。“你就算不请,我们也不能让!”
正在这时,公孙策带着展翔来到厅里。“各位。”
“先生!”众人连忙起身,知道公孙策定是有话要说。
公孙策的表情并不愉快,却也说不上不快。“展翔,你说吧。”
展翔先看了一眼三叔,而后说道:“今天我去了趟吏部,请了一份差事。”
他话一出口,卢珍先发了问:“展大哥,你不是打算留在开封府的吗?”
展翔一笑:“府里这么多人,多我一个少我一个也没什么区别。一个月之后,我就到岷凉县上任。可能三年五年见不到各位一面了。”
“岷凉县?你可是万岁钦点的新科状元,去那么个偏远荒凉的县城做县令?是不是朝中有人刁难?”蒋平皱着眉,刚刚那点开心劲儿一扫而空。
展翔摇头:“官职是我自己挑的。听说那地方已经三年无任了。总不能任其荒凉下去吧!”
白五爷走到展翔面前:“你想清楚没有?那个地方山高皇帝远,连个亲人都没有。”
“五叔这话说的。当官为的是替百姓做主,并非找一个养尊处优的所在。我是从开封府里走出去的,人人都知道包大人从不为私。若是我找了份美差,岂不招人话柄。更何况,我要去岷凉,也是想试一试自己。”说完他抬头一笑,“同辈的兄弟们哪个不是有功有劳,我又怎能不求上进?”
白玉堂还想再说,展昭拦了他的话。“若是你心意已决,我绝不拦你。展家人说得出办得到,你踏出开封府的大门,可就没有回头的路了。”到时候再说那地方苦凉,当真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更何况这个决定如此突然,让他觉得实在有些不妥。
展翔微笑着点头回道:“三叔放心。我绝不会给你丢脸,给我们展家人丢脸。”
第七十二回
七十二 '将军府叔侄问心事 玉结村二爷戏玉堂'
这顿酒喝得实在没劲。和昨日不同,人们的脸上虽挂着笑,却都透着不舒服。
展翔知道大家这是为了自己远任一事,因此笑着站起身,将酒杯举起:“各位叔伯兄弟,我知道大家替我担心,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更何况我这是去当官,一任三年,一晃也就过去了。”
蒋平将杯中酒喝下,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他虽然不知道展翔是怎么想的,却知道突然如此决定必然和芸生的亲事有关。“小翔,你可知道那岷凉是什么地方?”
展翔点头:“自然知道。那里距离边界不远,是连着宋、辽、夏三国的一处所在。”
“那你又知不知道那里为何三年无任?”边界本就是个不安定的地方,更何况那里当真是山高林深,盗匪横行。加上辽夏两国偶尔会有小股兵匪侵入,比任何地方都危险。
展翔依然点头:“四叔不用再问了。那里的情形小侄全都知道。不管那里有多荒凉偏僻,毕竟是我大宋的国土。那里的百姓也不能没有人去照顾。虽然我什么都不会,但却想替国家,替百姓多做些事。战场杀敌我做不到,难道做个知县各位都不信任我吗?”从不曾说过这种带着些许威胁意味的话,不似他的性格,如今却是真心。
蒋平叹了口气:“这是你的志气,四叔不拦你。可你一个人绝对不行。”说罢他看了看周围,“那里山高皇帝远,又经常有盗匪出没。前几任知县就是因为害怕那些贼,所以一任都做不到就辞了官职。”
小弟兄们互相看着,知道蒋四叔这话意有所指。希望他们中谁跟着展翔去,又不好开口指派。而实际上他们的担心不比蒋平少,只是离开开封府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多少有些不愿。
展翔摆手:“四叔放心。那里离童将军所驻扎的军营只有两百里,虽不太近,可若我需要帮忙,也不会无人应手。”兄弟们不愿离开开封,他很理解。因此心里没有一点埋怨的意思。只是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丝失落。
“翔弟这么说,各位也就不用再惦记了。”芸生半晌无言,这是开口的第一句。他知道四叔希望兄弟们有人陪展翔去,而那个人选绝对不会是自己。所以不说话,只是闷口喝酒。方才听了展翔的话,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一样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谁还会连保护自己都不懂?
展翔看了一眼芸生,微笑着点了点头:“多谢大哥。”不管这是信任还是其他,毕竟芸生是第一个表示放心的人。
所有人都没有喝醉,只是心情不同,酒后的感觉就大有不同。
白玉堂和展昭跟着小弟兄们回了将军府,不是要住,而是有话要问。
展昭进到展翔的书房,闻着草药和书墨的香气,心里有些发酸。
从小一起长大,他们这叔侄其实也很像朋友。展翔自小就身子弱,而且并不是很爱说话。但展昭知道,不想说话的人,并不表示没有话可说。
“翔儿,你怎么突然这么决定?”其实他不想问,但玉堂的话他也不得不去思考。若侄子是因为一时赌气做出的决定,将来若是悔,必然比现在更难受。
展翔给叔叔倒了杯茶,看着窗外的新月微微一笑:“其实并不突然。三叔离开开封府这么长时间里,我跟着包大人公孙先生学了很多东西。最近认识了童将军,我便更想能为国为民做些实事。”
“你和童将军……”展昭想问,但是找不到合适的词儿。本来他就不擅言辞,更何况心中的疑惑并不足为外人道。说出实话,辱没了侄子更伤到自己。若不说,又总觉得有些别扭。
展翔是何等聪明的人,听了三叔的话,轻轻地晃了下头:“我和童将军是在庙会上认识的。他救下我之后便说我长得很像他的小儿子。之后我才知道,童将军的两个儿子战死沙场,妻子也因为丧子之痛,没多久就故去了。在边关之时有军兵战士在一起尚未觉得如何,这次回京接受犒赏,住了半年之久,人便越发觉得孤单。”说到这里他站起身,从书柜上拿下一本书,“这是童将军在军营中写的记事,本来是打算将来留给儿孙的,现在他将这个给了我。”
展昭忽然有种想扇自己一个耳光的冲动。他不知道要不要怪玉堂带坏了自己的心思,却明白自己的这个侄子,真的是长大了。“若是有误会,你可以说。”
展翔摇头,脸上依然挂着微笑:“三叔,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白五叔。”
是啊,这个世界上,就真的只有那么一只嚣张霸道的白老鼠。展昭突然觉得愧疚:“叔叔我对不起你。”
展翔连忙摇头:“三叔你错了。你和五叔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有爱的人生,很幸福。但能享受这种幸福的人却并不多。你们的勇气,并非人人都有。我也很想去爱,所以我离开,我会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百姓身上,做一个像包大人一样的好官。三叔,你可放心?”
展昭站起身走到侄子面前,将手握住他的肩膀:“放心!”的确没有不放心的理由。这孩子,远比自己懂得更多,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不放心?
“我这次赴任确是走得匆忙,来不及回家禀明父亲和祖母,这件事还得三叔您帮忙去说了。”虽然知道父亲和祖母必然不会反对,却也知道担心的一定会担心。
展昭点头:“这个你放心,等送你离京,我和你五叔就回玉结村。”
“我那坛酒,捎回开封给大家喝了吧。”
人的性格不同,即便是在处理同一件事上,结局也必然不同。
白五爷心里有气,因此看着侄子半醉的模样,眼睛便不自觉地瞪了起来。“你就让小翔这么走了?”
芸生笑着回道:“老叔的话我不懂。”
“我看你也不懂!”五爷站起身将一杯冷茶递给侄子,“你还是清醒清醒,再想想懂不懂吧!”他了解芸生的脾气。自小就忍让自己,大一点了便随大哥学做生意,脾气秉性很是温和,长这么大也没做过一件狠事。到如今恐怕想狠也狠不起来了。
“老叔,你觉得我懂了会有结果吗?”其实也并非不懂,只是懂与不懂于他来说没有区别。自己做不到的,永远都不可能做到。这个世道对人并不宽容,他承认自己懦弱,也无法肯定对方是否能经受得住。
其实连信任都不曾给予的懂,和不懂根本没有区别。
“这个问题得问你自己。”在自己来说,只要是白五爷认定的,就不会没有结果。只可惜白玉堂是白玉堂,白芸生是白芸生。五爷懂,到现在他也相信,猫儿和小翔同样懂。
看着老叔即将离去的背影,芸生说道:“老叔,纪姑娘的亲事,我应了。”
白玉堂没有停步,也没有感觉到意外。“随你。”猫儿说得对,要如何选择,自己不能做主。既然他本就无心,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
回到开封府自己的房间,白玉堂早就坐在床上等着了。
展昭一愣:“你早就回来了?”还以为他们叔侄至少也要说上一会儿,毕竟也一年多没见面了。
五爷冷笑了一声:“不回来就得把五爷气死!那个不争气的臭小子!”
展昭笑了:“你气什么?”来到盆架边,伸手擦了擦脸。他的心情现在不错,至少翔儿的心态让他十分放心。人各有命,既然侄子都看得开,自己又为什么不舒服?
“连争都不争就认输,还不值得生气?”站起身,拿过手巾,抬手替展昭擦掉脸上的水。
“算了。他们如何我们也无权干涉,你气死也是白搭。”
“对了,小翔怎么说?”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