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鼠御猫 第四部阙魂-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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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摇头:“大人,有件事昨天我没机会对您说。虽然万岁已下了处理,我还是不得不说。”
包大人和公孙策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同问:“究竟何事?”
“得凤凰佩之时,我曾听见那个田萍说自己是契丹人。好像是有个什么王爷答应她们,若得到凤凰佩,就给他们个高官来做。我想……此事会不会和辽人这次主动要求和亲有关?”展昭说完,白五爷也补充道:“还有,据落水岭山上的两位寨主讲,方洪德对林易言听计从,像是得了什么允诺。若不然以他们的实力来讲,根本没有理由有胆量跟朝廷对抗。”
听完二人的话,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同是吸了口冷气。“展昭,你可是亲耳听到那个贼人说她是契丹人?”
展昭点头:“当时我在房梁上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二人查看凤凰佩之时,田萍说:有了这东西,王爷至少能给你个将军当当。邹华有些担心,田萍又说:你放心,我们契丹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言罢他看向公孙策。知道有些问题包大人即便想得出,以那身份也不好轻易说出口。
公孙策的心“咯噔”一响,看了一眼包拯,眉头拧了个结。“这件事可大可小,确实重要。”
对这件事白五爷心中也有过猜测。“大人,先生,难道说这次辽人是想要故意找茬兴兵?”有过李元昊那次的经验,他会这么想,也是应当。
公孙策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辽国皇帝耶律宗真今年只有十九,初登帝位尚未亲政。此人应该没有兴兵之心。这次要迎娶公主的是棘城郡王,耶律宗真的兄长。这个人手中没有兵权,也不住在中京。根本就没资格起入侵之心。宋辽两国虽然在边境偶有冲突,却也相安了多年。以目前的形式来看,他们没有理由挑起战事。就算是他们有心刁难,故意与我们为敌。那就该在万岁先是允诺和亲,又意外推迟婚期之时发难。但他们却欣然接受了推迟一年的决定,这个……”
“那按先生这么说,这件事会有何蹊跷?”莫说玉堂不会信此事无疑,就连展昭都无法相信。尽管公孙先生说此时辽国不该有入侵之心,可事情疑点重重,实在无法让人释怀。
“辽国现在内政如何,我也不甚了解。大人,这件事不妨向童将军询问一二。他常年在宋辽边界,对辽国内政定比我们熟悉。”
包大人点了点头:“此事毕竟是关机密,我也不方便直接过问。公孙先生,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他相信公孙策能在隐瞒凤凰佩一事的前提下,将他们要问之事问个清楚。所以也就不需要多说废话。有些事,公孙策远比自己明白。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告退了。”展昭站起身,向大人和先生拱手告辞。毕竟自己现在已不在朝中,这等机密大事若不是碰巧遇上,根本就没资格过问。
五爷在转身之后,突然想起一件事。“公孙先生,敢问那位童将军是个怎样的人?”
公孙策被他问愣了,怎么白玉堂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虽比不了杨家三代名将,却也是让辽人闻名丧胆的英雄。至少在他所驻守的那段边境上,辽人从未得过一寸宋土。只可惜童将军年近五十,两个儿子都战死沙场。”说完他惋惜地叹了口气。大将军难免阵前死,话虽如此,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疼,又岂是一句话能平复得了的?
回到房间,五爷一直皱着眉。
“玉堂,你这是怎么了?”展昭早就看出这老鼠心中有事,实在受不了他拧眉的模样,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五爷看着展昭,表情有些为难。“我可以说,但你可别生气,也不可动手。”
“既然明知道我会生气,那你就别说了。我睡觉。”一准没有好话!就让那老鼠自己憋在心里琢磨去吧。
本来不问还好,以五爷这脾气,既展昭问出了口,要不说就真能憋得一夜无法安睡。为防万一,他走到床边,一把将铺被的展昭抱住。“猫儿,我担心。”
“担心什么?”就知道你憋不了!
“你说那个姓童的是不是看上小翔了?不然怎么三天两头地找……”
“白!玉!堂!”哪里还能容得了这老鼠把话说完?展昭一晃膀子将人甩开,转过身瞪大眼睛吼了一声。
五爷咧着嘴,赶紧去按展昭的肩膀。“都跟你说了你别生气,也别动手了。我这不是关心自家侄子么!”
“你……你!你简直是……”展昭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个能够形容这老鼠的词儿。
“好好好,我小人之心。我再也不说了还不行吗?今天我铺床,睡觉睡觉!”赶紧把床铺好,连哄带推地将展昭弄上了床。
吹了灯,习惯性地将人抱在怀里,没有遭到反抗。“猫儿,我也知道这么想不地道。可我是真的担心,你总不希望我对你说谎吧?再说了,我发过誓,永远不会骗你的。”
要不是知道玉堂真心关爱,展昭又岂会甘休。“我是我,翔儿是翔儿。”心里恼的不过是那老鼠口中的意味儿。就好像他展家人必然都得同自己一样似的。尽管自己并非不担心,却是极不想从玉堂的嘴里听出这样的话音儿。
“猫儿,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听那些话,我心也一样疼得不行。”吻了吻这猫儿的额头,五爷叹了口气,“我绝对没有那种意思,你明白的,对不对?”
委屈?可能真的有些委屈。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觉得委屈,所以一直不曾发觉么?原来玉堂一直都比自己更清楚自己的感受。“我明白。”
“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展昭都是我白玉堂的宝贝!以后若再让我听到那些话,五爷必割他们的舌头,替我的宝贝猫儿出气!”
虽然话语中带着调侃,展昭却知道玉堂那是字字实言。或许真的是那些闲言闲语憋在心里而不自知,所以方才才会猛地火气极旺。将身子向前靠了靠,轻声说道:“玉堂,谢谢你。”
五爷笑着将人搂得更紧。管他天气如何,他只要和他的猫儿挨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傻猫!你我之间还用说个‘谢’字?以后要再说这些没用的话,我可不轻饶!”
晃头避开玉堂的亲吻,展昭咧了下嘴:“今天算了吧。”
五爷皱眉。怎么又算了?“昨天晚上你就耍了我一回,今天你还不得补偿补偿?”
想不起来昨夜自己如何,但见玉堂立眉的模样,也知道定是又叫那老鼠吃瘪了。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好笑。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锦毛鼠,杀人都不眨眼的活阎王,唯独对自己如此例外。不肯强迫自己做一件自己不愿做之事。有爱人如此,那些闲言闲语又算得了什么?“我昨天做什么了么?”
五爷哼了一声,将昨天这臭猫醉酒后的模样说了一遍。
虽然不记得,可展昭依然觉得丢人。“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又不是故意的,你何必计较。”
“让你憋一夜试试!”计较?这事儿又不是自己惹的,自己这叫计较?这臭猫!不给点教训是不行了!
展昭白了他一眼。哪里还能有让自己憋一夜的时候!自然,这话展爷说不出口。抓住玉堂落在胸前的双手,无奈地说了一句:“我不是不愿意,可今天实在没这个心情。”
“你还有有这个心情的时候?五爷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真是欠揍!“玉堂,等芸生的事处理好了再说,行不行?我今天一直有些头疼。”这只老鼠历来是吃软不吃硬,对付他,这招最灵。
果然,听他说头疼,五爷立马将嘴唇贴上展昭的额头。微微有些发凉,带着点点汗意。“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好?怎么不早说?我去给你向先生要些药去。”
展昭连忙拉住玉堂的胳膊:“睡一觉就好。”
重新躺回去,巧就看到展昭嘴角的一抹微笑。“臭猫!五爷这辈子可真真是栽到你手里了!”
包大人退朝之后,将展昭和白玉堂带进了内宫。
太久没有进宫了,两人的心情颇为复杂。景还是那个景,物仍是那个物,只是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变了,心境也变了。
不喜欢这个深宫大内,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自展昭第一次进宫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地方。来回的巡视,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职责。而从本意上来说,他只是一心想留在包大人身边,抓差办案,为民伸冤,这在宫中值夜一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而展昭身边的白玉堂,对这个地方不仅不喜欢,还有那么点讨厌。宫墙越高,这被囚禁的感觉就越强烈。如果不是为了展昭,他锦毛鼠绝对不会踏足皇宫一步。前次自己被人栽赃嫁祸,那皇帝如此对待自己,连一点信任都不留,叫他怎能不寒心?又怎会心生欢喜?
这次二人前来,当真是表情冷淡,不过是应付应付,推辞不掉罢了。
“草民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在御书房门口磕头行礼,以他们现在的身份,没资格踏进门槛一步。
赵祯此时格外激动,连忙吩咐:“你们平身,进来回话。”
二人进到御书房,没有抬头,刚想再跪赵祯就拦了一句:“朕今日是以私人的身份召你二人前来叙旧,你们无需多礼。一旁落座。”
展昭连忙拱手:“我二人一介草民,怎敢在万岁面前放肆。”
赵祯笑着摆手:“展……昭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朕叫你们坐,你们就大胆地坐!”
坐就坐!五爷根本就没把这朝廷的礼节当回事儿。当差的时候他也鲜少见了皇帝就跪,更何况是现在!“既然皇上如此厚爱,我们不坐岂不是不知好歹?”说罢他没管展昭,一屁股就坐在了绣墩上。
展昭扭头想要瞪眼,就见玉堂朝自己挑眉带笑。知道说也白说,他也只能谢座。
赵祯看得出白玉堂还记着前事,因此对他的无礼并没加以责怪。“展昭,听说你身上的毒伤已然痊愈了,是吗?”
展昭赶紧起身回话:“草民现在一切无恙。谢万岁记挂。”
五爷撇了下嘴,心里哼道:被皇帝记挂,可绝不是什么好事!
“无恙”二字从展昭口中说出,赵祯的心也算好过了不少。“白玉堂,这一年多你二人可还好么?”
五爷只是拱了拱手,并未像展昭一样起身回话。“逍遥山水,畅快人间。确是好得很呢!”
赵祯暗自苦笑了一下。这个白玉堂,也真真是丝毫没改那张狂的脾气。“如此却是甚好。听包爱卿说,此次得回国宝凤凰佩,捉拿盗宝之人,多亏了你二人帮忙。朕替母后和王婶谢过二位了。”
展昭真是怕了那老鼠了,因此连忙再一次起身答道:“万岁的谢字草民担当不起!这也是我等份内之事。万岁不用挂怀。”
份内之事?听了这四个字,赵祯眼睛顿时一亮。“你二人确有功劳,若不赏赐,母后也不能答应。如此……”
知道皇上接下去要说什么,展昭头一次抢了万岁的话:“万岁,展昭和白玉堂却有一事,不知道万岁能否成全?”
还没人敢抢过自己的话,更何况如今抢话之人还是历来守礼的展昭。赵祯非但不怒,倒是对展昭要求之事十分感兴趣。“哦?你说说看,若朕能办到,绝不推辞。”
白玉堂看着展昭,完全不知道那猫儿要说什么。怎么突然胆子大成了这样?方才不还瞪自己不守规矩呢吗?
展昭先是扭头看了一眼玉堂,而后跪倒在地:“万岁,展昭白玉堂恳请万岁赏我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