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的叩问·肖复兴人生笔记-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择校费,导致教育资源分配的不合理不公平,造成孩子从小就踏进了金钱可以凌驾一切社会准则的阴影,加剧了家庭的教育成本和经济负担,也容易让学校喝着家长的血,而肥了老师的腰包,滋生着隐性*。这样百无一利而后患无穷的择校费,其合法性与合理性一直遭到人们的质疑,为什么就不能够取消?而且越演越烈,收费标准水涨船高,而没有得到有效的遏制和控制?
可怜天下父母心,又处于独生子女时代,不能够责怪家长望子成龙的心情,谁家的孩子都希望能上一个好一点的学校,不能让孩子落后在人生的起跑线上。这样的心理都是可以理解的。为此,*门也曾经出台和拟出台若干对策,比如小升初的电脑派位,就近入学;加大投入,改造弱校;师资轮换,资源重组;公示择校费的用途和去向等等;不能不说用心良苦,但是,都没有取得良好的效果,老百姓依然怨声载道,原因很简单,择校现象并没有消退和根除,择校费依然明目张胆或明铺暗盖的存在着。
在现阶段,难道除了收取择校费就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了吗?莫非用经济的方式来达到入学的目的,真的是社会自由价值的一种进步和教育不均衡的一种补充吗?
其实,这种不正常状况,教育的主管部门和学校早就心知肚明。我曾多次当面请教过这些领导和老师,虽说考试不是万能和唯一的,但在现阶段却是最公平和*而为学生和家长认可的,为什么不能再考试成绩面前一律平等?在最为人所诟病的“小升初”中,为什么不恢复以前的统一考试,让一切有个相对公平和公开的平台,消除家长和孩子如此精神和经济上的压力?这不是既简便易行又得民心的吗?他们摇摇头几乎一致的答复是,九年义务教育法规定,一律不得考试。
当然,这样说没错的,任何一部法都是为了人民的根本利益的,而不是与之相悖。既然不得考试,那如今各个学校自己命题的变相考试,不是掩耳盗铃吗?而且择校的现象就是这样适时适地的出现,屡禁不止,其社会效果比考试给孩子心灵上的伤害还要严重。如此冠冕堂皇的九年义务教育,又让高昂的择校费穿插其间,其“义务”二字又体现在哪里呢?它不是在增加了孩子和家长的负担,不是对义务教育的一种嘲讽吗?
用统一考试的方式和方法来解决这一难题,尽管并非尽善尽美,只是退而求其次的无奈之举,甚至不是最佳良策,最终的问题彻底解决还要依靠政府的加大投入,教育的均衡发展,义务教育法和高考制度改革的真正实现。但在目前的社会背景和文化语境之下,考试起码可以相对的公平公正和公开,迈出取消择校费的一步,让家长和孩子看得见,摸得着,有着简便易行的可操作性,避免暗箱操作,避免即使想交择校费却烧香找不着庙门的尴尬和无奈,以及背后掩盖着更为深刻的现存教育制度的保守和滋生的*。
孔夫子曾经提出有教无类的教育大同的平等思想,处于社会主义时代的我们,理应作的比孔夫子更好才是。如果当初择校费的制定是出于无奈,如今已经成为社会的毒瘤。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够下定决心消除它,而选择考试或者更好的方式来取代它呢?
面对农民,不是赐予而是偿还
面对农民,不是赐予而是偿还
无可讳言,新时期以来,我国的经济得到长足的发展,也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对自然环境的破坏和对农民利益的损害,便是其中两点我们的心头之痛。
由于我国长期以来城乡二元结构,农民从生到死,和城里人活着的成本和待遇都是不一样的,即使在城里遭受到意外伤害乃至死亡所获得的赔偿,都迥然不同,所谓同命不同价。自然,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发展所得到的好处,农民和城里人相比,明显是不成比例的。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之中,特别是飞速发展的城市化进程中,农民离开了土地,要么是出让土地彻底失去土地,要么是自己进城变为农民工,所付出的血汗,和所得到的收益,确实是无法和城里人所比肩。他们没有医疗报销,没有养老保险,没有城市住房,拿得的是最低的工资,干得是最苦最累的工作。应该说,这样有悖于社会的公平,更与社会主义的本义相违背,和共产主义消灭三大差别(其中之一就是城乡差别)的理想相去甚远。
有时候,我到农村去,看到很多村子里,青壮年劳力都离家出走,到城里去打工了,只剩下老人和孩子,以及猪圈里的猪和满地乱跑的鸡鸭,和他们一起过着孤零零的日子。有的人家住的是破旧的房子,有的人家盖起新房,但新房是空荡荡的,那是孩子在城里打工寄钱到家而后盖的,是家里人为他们的孩子盖的,可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燕归来一样从城里回到家。
有时候,我走在天坛公园,看到公园里无论唱歌跳舞的,还是练拳习武、休闲娱乐的,大都是北京城里人,不是到点退休的,就是提前下岗的,即使生活条件再差,也有一定的养老金或其他收入保障,也有属于自己哪怕再简陋的住房。这里面,我找不到一位农民工,他们在大家玩和休闲的时候,正在烈日下或风雨中在北京的哪个角落里,忙碌的干着各种各样的活儿。
每逢看到这样反差巨大的情景时候,我的心里有些悲哀。公平与平等,是一个现代公民社会起码的要义。离开了公平与平等这两条,便失去了正义。我们这样对待我们的农民兄弟,是对不起他们的。
令人欣慰的是,自从取消了农业税之后,最近,*总理召开国务院会议,讨论进一步增加农民医疗费用的报销,免除农村学生的学费,并且增大国家财政投入,解决农民的将来养老费用等问题,让农民真正是做到:种地不交税,上学不收费,养老有人管,看病不太贵。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我们的经济发展,不应该仅仅成为GDP膨胀的数字,而应该切实拿出一部分钱,给予为改革开放事业做出巨大牺牲和奉献的农民兄弟。这不是居高临下的赐予,而是理所应当的偿还,是我们欠给他们的一笔帐。农民兄弟应该分享到这样一份改革的成果。
常常会在电视新闻里看到这样的镜头,在年节到来的时候,我们的各级政府的领导开着小车,拿着慰问金和礼物,成群结队,敲锣打鼓的来到农村,或在田头,或在家里,去看望父老乡亲,那些纯朴的老乡们总是激动的说着感谢政府的话。其实,这实在是政府所做的最微不足道的事情,因为这样的雪里送炭,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农民的后顾之忧,解决不了农民的根本问题。
现在,农民终于有了希望,从农业税到学费到药费,一直到养老的费用,都有了一个根本的盼头。说是根本,是因为这是一揽子的政策方针,不是头痛医头,脚疼医脚,逢年过节慰问做个点缀的面子活儿。这样做,让农民和城里人有了可以和城里人平起平坐,享受平等待遇的盼头。这应该是政府的职责,是社会主义的本分。
前不久,去法国半个多月,跑了好多地方,也到了法国的农村。并不是我崇洋媚外,确实在那里看不到农村和城市特别是那些中小城镇有多大的区别,村子里的道路和公共设施,都和城里一样齐全。每一幢房子,都像我们这里的花园别墅,院子宽敞干净,鲜花盛开的阳台,远胜过我们这里杂乱的封闭阳台。在波尔多地区葡萄熟的季节里,和我们这里常见的农民工对比的是,那里的农民是要雇佣城里来的勤工俭学的大学生,来帮助他们采摘葡萄。我的一个住在巴黎的朋友,他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农民,搬家住在了离巴黎几十公里外的农村,同时,她把户口也迁到那里的农村。因为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她愿意,她可以随时再把户口迁回来。那里是没有城乡户口的差异的,便也没有我们这里的城市户口高人一等的金贵。迁户口就像买东西退货或换货一样简单方便。
是的,我们的经济确实发展飞快得令世界瞩目,我们可以自以为是的组织去美国的抄底购房团,我们也可以财大气粗的去海外收购他国公司的 资产和股份,但是,我们不要忘记了,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十三亿的人口中,农民占了十亿之多。中国的问题,说到底,是农民的问题;中国的发展,说到底,也只有农村发展了才算是真正的发展。我们的发展,不可能将农民这样庞大的基数忽略不计。我们的发展,对于我们的农民兄弟的,只是刚刚开始,还有许多事情要一步步去做,比如,城乡户口的改革问题。
唇亡齿寒:农民工子女教育问题的思考(1)
唇亡齿寒:农民工子女教育问题的思考
最近,北京好几所打工子弟学校相继出现了问题,大多数因为资金或租用的校址出现了困难,而被迫搬迁,一时又找不到地方,好不容易艰难办起来的打工子弟学校面临着倒闭,农民工的子女面临着失学。
北京城里怪事很多,由于公办幼儿园数量少,城里人的孩子入托成了问题,私立幼儿园价钱有的已经贵过了大学的学费,便可见城里人愤愤不平的吵闹,啧啧有声,乃至闹到报端,一起跟着呼吁,希望政府加大投入,让城里人的孩子入托不再成为令人头疼的难题。城里人似乎很少关注,其实农民子女上学的问题比他们的孩子入托还要严重。但是,很少有人做这样对比,既是存在这样的对比,也未能引起人们足够的注意。对比城里人,农民和他们的子女更属于沉默的大多数。
农民工子女上学的要求,并没有城里人的孩子非要找一个有双语教学的幼儿园那样的高,他们只是希望在城乡结合部,哪怕是在农村,有一个有几间普通教室和几个能给他们上课的老师的学校即可。可是,如今这样的学校都难以普遍的建立,满足大量农民工子女的上学问题,而且,已经建立的学校又常常会面临着倒闭的可能。
我们对这样的问题重视不够,起码没有还没有到城里人孩子入托一样得到重视。
这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必然的。城里的问题还有很多没有解决,一时怎么可能将农民工子女的问题提到意识议程上来呢?即使排队,农民工子女上学的问题也是排在后面的。虽纸面上常常说的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毕竟手心手背有区别,一畦萝卜一畦菜,自己的孩子自己爱,农民工子女不是城里人自己的孩子。只是自己的孩子是手心里宝,农民工的孩子就得是荒地上的不可吗?
其实,说穿了,是我们还有认识到农民工子女的问题,其实就是我们自己的问题。我们还把他们的问题看成是我们局外的事情,似乎离自己还很远,并没有和我们那样切实利害相关。我们忘记了中国的一句成语:唇亡齿寒。之所以这样来说,是想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必须应该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我们和农民工子女教育的问题,确实是唇齿之间的关系。
农民工,是随着改革开放以来出现的新名词,可以说是伴随新时期共生的一个新的阶层。这个偏正词组,非常有意思,让他们一脚踩着两条河流,却又哪一头都靠不上。他们已经不是传统意义的农民,他们早就脱离了土地而进入了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