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的冷眼狷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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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李敖忙着恶补数学进台大文学院,也就不得不暂时中断了写情书。在爸爸死后,李敖意外收到了君若写的一封安慰信,于是两人重续前缘。李敖此时才知道君若已考入台大理学院化学系,并且就住在女生宿舍,近在咫尺,但两人仍然只鸿雁传书,直到有一天君若主动打破,这种局面,约李敖晚上在校园相见。
李敖一袭长袍,在暖风轻吹的夜晚,来到了小情人的身边,当两张灼热的唇相接,当两双温暖的手相拥时,他们都感到这一天来得似乎太迟了!
从此台大校园里多了一对陷入热恋的金童玉女。碧潭泛舟、傅园过夜、图书馆双进双出。……到处是两人的身影。
为了租房以及解决两人的生活费问题,李敖有一段时间勤工俭学,为台大各单位送报,这份工作很辛苦,需早上天不明即起身,然后骑车到火车站附近贩报地以现金批来报纸,就地折好套好,再赶回台大,一一分发,等送到女生宿舍时,君若一定等侯在门口,双手奉上为李敖冲好的热牛奶;旁观者无不羡慕。
当时李敖和庄因在外合租了一间小房,趁庄因不在,李敖曾偷偷带君若去过几次小房,但总不方便,而当时到旅馆开房间或租房同居都会受到警察的盘查,这为这对小情人的活动增加了许多麻烦,幸好那个年代台北有公共浴池,内有房间,似乎并没有警察盘查,于是两人于一九五六年十月十五日这天“情归不处”(李敖不 再是处男,君若也不再是处女了),提心吊胆的去了一次公共浴池,性交、戏水,洗澡,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当时李敖才二十一岁。
但这样两人还觉不够,当君若读大二时,她干脆转出了化学系,到了历史系,与李敖同班了。
李敖与君若是公认的台大情侣的最佳组合,郎才女貌已不足以形容这对小情人的情状,因为两人都是才貌双全。李敖就不用说了,而君若也不仅面若桃花,而且才情并茂。她不仅门门功课都好,而且考大学时,中文作文得了九十分,台大中文系主任台静农后来告诉李敖:那届中文作文,以那篇文章得分最高,他们原以为是李敖作的,不期竟出自“李敖的女朋友”之手。由此可见“罗”在中文上的功力。以那种功力,与李敖互写情书,内容神采飞扬,自是可以想像。不过这些信都烧掉了。君若还曾送给李敖一个本子,原来整本抄的是朱光潜的《给青年的十二封信》,她中学时没钱买书,那时代也没有影印机,所以她就手抄了整本书。她的字迹秀丽、思路敏捷、聪明过人,读英文诗,三四遍即能背诵。李敖后来说:我生平交女朋友不少,但是论眼神、论才气、论聪敏、论慧黠,无人能出其右。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情最浓时,也即淡时。
当两人向君若家公开了恋爱关系后,没想到遇到了出乎意料的阻力,原因有两个,一是穷,再就是信仰。
李敖不信宗教,并且态度坚定,而君若一家都是虔诚的基督徒,每逢星期日,全家都要到教堂做礼拜,君若也不例外,并且非常虔敬,李敖没有蒋介石等人的本领可以为女人改变信仰,这下子构成君若父母兄妹激烈反对他的借口。
但更基本的原因是李敖当时太穷,并且毫无将来会变得有钱的迹象,这对开小店、也很穷且急于改变这一切的她的家人说来,诚属不快之事。君若一次告诉李敖:1949年刚来台湾时,家里一贫如洗,妈妈做了一双布鞋,叫她沿街去卖,她看到一位高大的先生,很胆怯地上前问他可要看看这双鞋,不料他大吼一声,表示不耐,吓得她哭着回来。还有一次她的脚踏车丢了,她痛苦极了,写了一大篇文章,题目是《还给我吧,请你》,发表在香港出版的《今日世界》杂志上,文章哀婉、凄楚感人。
家境的艰苦,似乎使她的父母加深了反对异端李敖的敌忾,为此李敖写信恳求过,也到她家里面陈过,但都无济于事,反而适得其反,使君若父母更迫切地意识到只有更迅速地拆散他们,才能无后顾之忧。李敖和君若有一对石印,她父亲发现了,把有她名字的那颗印,磨去名字退还给李敖;而她的母亲则说:“你将来阔到了做总统,我们也不上你门;你将来穷得讨了饭,讨到我们家门口,请你多定一步!”而她那基督徒母亲竟用卑劣的手段,用巫术咒骂李敖早死,她一面用筷子忤着碗里的元宵,一边歇斯底里大叫;“李敖,李敖早死!李敖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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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金童玉女自风流(2)
李敖彻底绝望了。
在分手的前夜,两人又再一次相聚在不知留下他们多少甜美回忆的小房间,说不尽的情话,流不尽的眼泪,割舍不断的缠绵。天亮了,再看一眼眼前的情人,都知明日如烟。
分手之际,君若把自己的贴身内裤留给李敖作纪念。
君若的离去,使李敖道遇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困境,那时他还年轻,一天晚上吃了一瓶安眠药,被同房的翁松燃发现,强拉他去台大医院洗肠,这才救了李敖一命。
李敖后来不无感慨地说:“男女关系好象一起上山,我认为上山时候,可以一起,到了山顶,就该离开,不要一起下山,不要一起走下坡路。男女之间最高的技巧是不一起走下坡路,应该在感情有余味的时候,先把关系结束。”
这也许是君若之恋留给他的深切教训。
李敖死过一次,决定不死了,决定想方设法度过感情危机。他励志自勉,但不久发现根本的方法不是励志自勉,而是赶紧李代桃僵,失去情人的痛苦只有通过找新情人才能弥补,一如桃子没了,解决之道不是励志自勉桃子多不好吃,而是赶紧吃起李子来,有李子好吃,自然对桃子有抵抗力,不再沾恋。不幸的是,有三四年之久,他—直都未能成功地达到这一转换;直到大学后期,他才取同班有英国血统的“咪咪”有过短暂的恋情。
“咪咪”身高一米七O、身材一流、皮肤白皙;她的父亲是名人,家世不错,她仪态在优雅中有股气势,使人一看就知道是大家出身的。有一次李敖看到她手执线装本《二十五史》,觉得古籍红颇,正好辉映。不禁深为之迷。而咪咪虽然出身大家,但对出身贫家但才华出众的李敖却很有好感,所以李敖一进攻,她就很快屈服,成了君若的替代品。
既然只把咪咪当作替代品,李敖自然不会过于投入,只是在情感迷茫的时候才需要咪咪安慰一下,所以咪咪常常被李敖弄得一头雾水,她实在无法理解此时的李敖正是精神是最为困惑的时期。她能为李敖提供感情、肉体,却无法理解李敖。
但即使生硬的爱情依然有其美妙的一面。一次李敖好象故意躲着咪咪,一连五天没给咪咪写信,咪咪大感委屈,第五天时,她忽然收到了李敖的信:
亲爱的咪咪:
一连五天没有写信给你‘我知道你一定感到很奇怪,奇怪我为什么“懒”起来了。其实真是见你的鬼,我才不懒呢,五天来我每天都勤于反省——反省我在女孩子面前是否吃了败仗?是否被那诡计多端的小丫头洗了脑?
反省的结果,我,李敖,悲哀地失望了,我想不到我竟有些动摇。于是我大叫一声,往后便倒,倒在床上,活像那只满面病容的猫儿,但疼的并不是右“腿”,而是那征服咪咪的雄心。
这几天来我出奇地沉默,不愿跟别人交往,我感到很疲倦,在尘俗场中我周旋得太久了,我渴望休息,于是我也“唯心”起来,神游着六合以外的幻境,在那里没有庸碌之往来碍我耳目,也没有俗场中人来扰我心灵,在孤岛上只有你——那最能了解我的小东西!
我们同看日出,看月华,看闪烁的繁星,看苍茫的云海;我们同听鸟语,听虫呜,听晚风的呼啸,听ARIEL的歌声,我们在生死线外如醉如醒,在万花丛里长眠不醒。大千世界里再也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你我眼中再也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当里程碑如荒冢一般的林立,死亡的驿站终于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远远的尘土扬起,跑来了喘息的灰色马,带我们驰向那广漠的无何有之乡。宇宙从此消失了你我的足迹,消失了味味的美丽,和她那海一般的目光。
敖
于西洋近古史课上
李敖和味味的恋情是短暂的,毕业前他们分手了,分手之日,李敖把她的来信都还给她了,他自己写的信也只离下一封复本。但李敖至今还保留着咪咪送给他的世界唯一一张她小女孩时的照片。每次看时,仍然觉得她神采飘逸,有着混血儿的美丽。
咪咪之后,李敖虽然也勾引过别的女生,但灵则灵矣,乏肉可陈!那个时代女生比较少,思想也不开放,象李敖这种不去教堂、不会跳舞的死硬派,要找个理想的女朋友并非易事。虽然后来又有Bonnie这样温柔美丽的女孩子走进他的生活,给他带来一些温馨,但总是来说,李敖的爱情是失意的。
作为替补,李敖这一时期迷上了“画像恋”和“雕像恋”。他在台大送报期间,每天都要骑车经过馆前路,以现金批报,然后转过来,有一天路过博爱路,在照相馆的橱窗里到“檀岛水仙花后”吴兆云的照片,很为照片着迷,前后去看过好多次。这种倾向后来不但没有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而有所收敛,相反,这种轻微的“画像恋”倾向越来越明显,喜欢看他所选出的美女图片,尤其是裸体的,只是他选出的标准极严、极为挑剔,所以虽搜集
了大量照片,可是看中的却千百不得一。李敖的这种“画像恋”属于“性景恋”的一种,症状表现为喜欢窥探性的情景、看黄色书刊、看春宫画、小电影之类,李敖亦顾而乐之。
除了“画像恋”的癖好外,李敖在台大还喜欢看塑料模特。有一次他经过延平北路,在一家时装店的橱窗里,看了一个舶来品的塑料材料(?)的模特儿,造型、表情、姿势、身材,皆属极品,他一下看呆了,后来又去过几次,留连不已。台湾一般百货公司或服装店所有的模特都是本土制的,都土头土脑,不好看,可是延平北路的那一个模特儿却完全不同,于是他又怀疑自己可能有轻微的“雕像恋”倾向,只可惜他不是艺术家,否则一定会像古希腊雕塑家一样,迷恋上自己创造出来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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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金童玉女自风流(3)
李敖最喜欢、至今仍然挂在他书房里的一幅裸体画也是在这期间发现的。当时他常去台北市衡阳路十五号文星书店,一天在进门门框背后,看到一幅画,是华特·奥托的《夏日即景》,画上一裸体少女,伸出一足,溪边戏水,李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这么美的裸画,顿时被迷住了,可惜他当时是个穷学生,只能看,却买不起,连价钱都不敢问,只能多看几次,依依而去,不想过了不久,那幅画不见了,也不知是谁买去了,这成了李敖一直挂念的遗憾,直到四五年后,才又萧孟能买来送他,完成了穷大学生的心愿。
“红颜知己”的苦恼,无人为师的苦恼,对大学教育的失望,使李敖的大学生活过得很不愉快。1960年2月12日,正在部队服役的李敖收到萧启庆的信,其中有这样一段话使李敖深有同感:“日前与姚老谈,他认